天津札記

作者: zhangliyang

導讀天津的地位是尷尬的,雖然她位列四大直轄市,但比起其北京,上海以及後起之秀重慶來,多少給人些年老色衰的感覺。如果用“紅顏薄命”來解釋天津的地位實在貼切不過了。天津有著天然良港,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有著樸實善良的市民,怎麼就不能發展起來呢?原來,她離北京太近啦。在清末民國時期,北京好像雍容強悍的大老婆,天津只好當委屈可憐的小妾。好不容� ...

天津的地位是尷尬的,雖然她位列四大直轄市,但比起其北京,上海以及後起之秀重慶來,多少給人些年老色衰的感覺。如果用“紅顏薄命”來解釋天津的地位實在貼切不過了。天津有著天然良港,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有著樸實善良的市民,怎麼就不能發展起來呢?原來,她離北京太近啦。在清末民國時期,北京好像雍容強悍的大老婆,天津只好當委屈可憐的小妾。好不容易熬到改革開放, 北京成了原配,天津又無奈成為北京的二奶了。所謂時也命也,天津之謂也!早有去看看天津的想法,可總沒有成行。究其原因還是她離北京太近了,似乎抬腿求可以去,不必特別找時間,卻始終沒有去。

本來與朋友約好去天津敘談,不料朋友百事纏身,只得作罷!在家看了三天書,身子乏了,心也倦了,小公主又鬧著要出門呼吸新鮮空氣,就決定去天津看看。

動身的那天電視在放“神探狄人傑”,偏偏是我們喜歡看的,延誤了半天時間,下午2點多才到天津。依稀記得你告訴我如果住假日飯店在北站下即可,依言而行,果不其然。無論如何,假日酒店也是隸屬於國際連鎖的酒店集團,服務倒也中規中舉。進門就看見四個國外的美女,連我女朋友都側目觀看,皮膚很細膩,身材提拔勻稱,面容姣好,似來自於北歐。

午後的天津風和日麗。我們打車去五大道。天津人很實在,沿途不斷和我們講解風土人情。天津實在缺少規劃,沒有統一的風格,很多地方不像個大都市,倒讓人以為來到了城鄉接合部。沿途爛尾樓比比皆是,讓人觸目。聯想起現在樓市高高在上,待到崩盤時,這個城市又

會是什麼景像?

我們在靠近五大道的地方找了個包子店吃著名的“狗不理”包子。據說這個店應該是正宗“狗不理”包子店的分店呢!服務自然很不好,而且也不便宜!不過包子的味道到還說得過去。其實我家鄉揚州的包子非常好吃。我通常不在其他地方吃包子的。

吃飽肚子,拍拍肚皮,在和風裹浴中,步走向五大道。途經一所中學,頗有西洋舊學堂的風骨。我們自以為到了南開中學。立有好心人驕傲的告訴我們:這是耀華中學。金色的陽光照耀著紅牆綠草,呵護著安靜的古老的校園。一切是那麼親切,我仿佛在注視我那兒時求學的中學,那也是和耀華一樣古老,一樣端莊的中學。

繞過高高的爛尾樓,穿過破舊的小巷,眼前豁然開朗,一片安祥而美麗的小區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五大道就像個嫻靜的少婦,嫵媚而安詳。歲月已經打磨去她的躁動,歷史賦予她華美。

馬場道的入口處有個群雕,馬與騎師。與其他城市的城雕比起來,這是我見到非長好的作品。後來還看見馬車的雕塑,也和逼真。一群孩子在馬車上攀上爬下,很溫馨。想以前我們小時候總被教育不破壞公物。其實細想來孩子就是孩子。為什麼不讓雕塑師做個能讓孩子玩耍的雕塑呢?這就是時代的進步吧。

在五大道漫步是個愜意的事。特別在午後的陽光下,陪著我的可愛的小公主,慢慢的不經意地發現一座又一座名人故居,實在很有些浪漫的意味。到底有多少洋房留連了我們的目光,到底有多少花園迷幻了我們的思緒,我已記不清了。我只記得人很少,路上也安靜,只有幾個外來的游客和我們一樣在閑適的品味著100多年的歷史。所有美麗幽靜之所現在都被大大小小的政府機關和公司占據,感覺是美麗的少婦得清白的身軀被粗俗的土人占據,實在是大殺風景。小公主實在是個野孩子,不斷想偷偷進入那些緊鎖的可愛的花園。遇上可敬的老伯,我們便能如願,遇上木衲的保安,我們就被攆走。好在後來在小巷深處,我們遇上了叫賣糖葫蘆的,五大道中這才多了兩個頑皮的孩子。

倘徉在五大道中,驀然回首,發現有座洋房頗為有意思。門口堆滿了石佛頭,字碑,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倉庫,抬頭才發現這是個博物館,也是個餐廳。興衝衝闖進去,裡面的裝修果然不同凡響。這原是京劇大師馬連良的故宅,主人盤下後,添進了很多古董。難得的是地方雖小,東西很雜,卻不見堆砌,最有意思的是紀曉嵐的桃葉書桌,據說是乾隆的賞賜,很是精美。不同的包廂有不同得陳設,多是石佛,人像,兼有字畫條幅。想想,你和佛對座而飲,該是何種趣味?上得高閣,陽光透過天窗灑下來,讓人很溫暖。於是定下了晚餐位子。多說了這麼多,其實是喜歡這個主人的情趣。古人雲“獨樂樂,與人同樂,孰樂?”現在我們好像反過來,總喜歡獨享,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顯示我們的高人一等。顯藏品於世間,要眾人倆共享,固然是生意的需要,也是好心的雅事。話說開去,想起前日遇一出租司機,一邊登客一邊談吉他。細聽,居然是彈的古典吉他。一路聊來,他說他喜歡彈吉他已經很久了。平時遇上音樂同好便會扔下掙錢和上一曲。據說幸福的感覺都是一樣的。但如何獲得幸福便是難題了。有一點我深信不同的心態將大大影響如何去追尋幸福。

從五大道出來,已是夕陽西下。我們便去拜訪南開大學和天津大學。這是我的習慣。通常我去一個城市旅游,都會拜訪當地著名的大學。整體上南開大學已不復當年的盛名。她和天津一樣缺少整體的規劃,唯有荷塘有些意思。如果是夏天,該有些情趣吧。大學的圖書館總是大學的靈魂。可惜南開的圖書館實在乏善可陳。不過南開還是我心目中值得尊敬的大學,畢竟她是我們民族最早的一批大學。找尋了許久,我們終於瞻仰了周恩來的塑像。可惜他竟像文革時期到處可見的毛澤東塑像一樣呆板,缺少生命。相比之下,天津大學就好了許多。天津大學原來是北洋大學堂,和我的母校南洋公學倒有些南北呼應的意味。進入天津大學已是華燈初上。沿著長長的方方的湖濱,體驗著感慨不已的歷史。在天津大學中最有名的是馬寅初了。據說這個老人倔強,頑強,天天洗冷水澡,言必稱“兄弟我”。用現在的流行來界定,他可以歸為“草根”經濟學家了。想想當年他在那巨大的政治壓力下,逆龍鱗,抗聖命,與現在那麼多為了五鬥米折腰的御用經濟學家比起來實在讓人唏噓不已。據說他活到了近百歲,等到了平反。平反時他已經近於老年痴呆。小公主覺得這已經毫無意義。我卻覺得不然。他堅持到了勝利!這就是生命的光輝吧。我寧可相信那時的馬寅初已經看透了人生,而不是僅僅是年紀的緣故。前些日有人評說裡根總統老年痴呆時說:那時上帝對他的厚愛,讓他可以忘卻人生的煩勞,恩怨,平靜的等待上帝的召喚。我以為馬寅初也佩得上這份上天的賜予了。天津大學最好玩的是噴泉廣場。在各廣場上密布著整齊的噴泉口。倘若夏天,人可以穿梭於噴泉中,多少有些輕舞飛揚的感覺了。可惜時間有限,我們沒有找到天津大學的圖書館。不過漂亮的女生是校園頓生美麗。開來漂亮的女生可是大學的靈氣所在了。後來回家後和一位南開的朋友聊起天大的女生,他很不以為然地說:你可能沒有找對時間參觀南開,南開的女生比天大好。看來,這又是一個難於下結論的話題了。

晚上我們回到五大道那的“能吃的博物館”去品嘗生活。我是喜歡享受的動物。雖然錢不多,遇上機會還是一擲千金。這多少受我父親的影響。他常說:“錢是人身上的汗水,抹去了辛苦一下就又有了”。“能吃的博物館”的服務的確非常好,比起大多數北方的餐廳因該算是上乘了。

酒飽飯足,我們便在五大道散步。在涼風明月下,慢慢地走,隨意地逛,享受這無邊的寧靜。

第二天,我們開始為天津作貢獻。先去了食品街。本想買些天津大麻花,居然偌大的食品街上竟找不到剛出爐的麻花。冷麻花會好吃嗎?我深為懷疑。不過在食品街上遇上了一個可愛的大學生調查旅游消費情況。看著他稚嫩的神態,多少讓我想起我的大學生活。我想其實政府也在嘗試做些事,例如旅游消費的調查,其實是很有意義的。空空兩手離開食品街,我們有轉戰天後宮。那是天津新建的仿古建築群。那兒到真是人山人海。不過我以為其遠景並不好。因為在這個街上並沒有吸引人的商品。我們擠進泥人張的店,想看看有什麼可以買的,結果是價高質次!這其實是大多數此類市場的問題,沒有真正的好的商品,多好的建築也吸引不來人流。

天後是北方的媽祖。我以前看過天後宮的宣傳片,據說其鳳冠霞佩很有名氣。進去以後除了滿天的香火就沒有什麼了。中午自然去吃海鮮了。去了家大眾認可的海鮮城,果然人氣旺,其實價格也不是很便宜。我驚訝於有如此多的本地人來吃。看來天津人還是挺喜歡吃的。

下午我們抽空去看了利順德酒店。她原是國外富商的私宅,後改為賓館,是天津最古老的西洋風格的賓館,也是清末到民國間天津最好的賓館。許多名人抵達天津都選擇住在這裡,其中就有孫中山。她面臨海河,原應很漂亮。可惜海河早已不復當年的錦繡。走進賓館,踏著古老的木板,我們頓時小心翼翼起來,唯恐一放肆,會打擾那些塵封多年的世事滄桑。在昏黃的燈光下,慢慢品味那些老照片,引起我那小公主陣陣驚訝,“天哪,老年的梅蘭芳是這樣的”,“還是宋慶齡風華絕代”,“看,趙四小姐”。在賓館的一角,我們發現了中國最古老的電梯,可惜它太老了,已經不能再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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