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聖山

作者: 伽伽佳佳

導讀走完了麗江古城,瀏覽了由雪水融化而成的黑龍潭,還有仍色彩艷麗的千年白沙壁畫。古城的小巷裡不時飄出時斷時續的納西古樂,我體會到它仿佛打開了我情感中聖潔和哀傷的閥門,把異鄉人心中的纏綿和它糅在了一起,在淡淡的夜色中濃得化也化不開。 月亮升起來了,這圓圓的滿月掛在古城透明的空氣裡,沒一絲塵粒,這是我看到的最明的月了。忽然,我的眼睛被一片白 ...

走完了麗江古城,瀏覽了由雪水融化而成的黑龍潭,還有仍色彩艷麗的千年白沙壁畫。古城的小巷裡不時飄出時斷時續的納西古樂,我體會到它仿佛打開了我情感中聖潔和哀傷的閥門,把異鄉人心中的纏綿和它糅在了一起,在淡淡的夜色中濃得化也化不開。

月亮升起來了,這圓圓的滿月掛在古城透明的空氣裡,沒一絲塵粒,這是我看到的最明的月了。忽然,我的眼睛被一片白光所吸引,不僅指著古城的西北問,那是什麼?同游的朋友說,那就是玉龍雪山呵!

我的心一沉,目光已被巍峨的雪山所吸住。朗月下的玉龍雪山脈絡清晰,淡雅如畫,反射月亮清光的便是那5000米以上千年積雪的峰顛。玉龍雪山,納西人心中的聖山,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我們會在月光下相見。

在西雙版納飛往麗江的班機上,空姐曾提醒我們:“由於玉龍雪山特殊的地理構造,一年中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難得與它相見。不過,當地人還有一種說法,叫作‘貴人到,雪山笑’,也許你們就是雪山的貴人呢。”沒想到真的與雪山謀面了,而且是在這月光融融的晚上。幽咽的納西古曲又時斷時續地飄來,面對著月光下的雪山,總好像在傾訴著什麼……

躺在賓館的床上,望著窗外明淨的月亮,輾轉反側,難以成眠,關於玉龍雪山的種種傳說一一在腦海中閃現。

天地間的雪山冰峰無以數計,然而,像麗江玉龍雪山這樣既是一座聖山、神山,是本族“民族之神”的化身,又曾是無數徇情的納西情侶曾將青春生命融在其中,將他們的心與魂魄埋在白雪間,將這座山視為生命歸宿地的“情山”,則可能舉世罕見。納西情侶最痛恨“三綱五常”,“三從四德”式的封建婚姻,遇有外力干預愛情,情侶們便結伴到雪山上徇情。

恍惚間一白盔白甲騎白馬的少年正舞槍殺來(傳說中的三多神)幫助納西人打敗了欺辱他們的仇敵,人們來到雪山前頂禮膜拜。待同游們把我吵醒,才知不覺間竟作了南柯一夢。想到今天將坐纜車拜謁雪山,心中生發了無限豪情。

車在山道上盤旋,漸遠漸高,我知道我們已在雪山的懷抱裡了,雪山那特有的涼意漸漸襲來,空氣也漸漸澄明但卻稀薄起來,司機告訴我們腳下已是海拔2000余米處,轉過一個大灣,高山索道購票處就在眼前。同游的兩位女士呼吸困難,直冒虛汗,被高山纜車的氣勢所嚇倒。

我們三位男士楞撐著,怯怯地向纜車走去。終於到了索道的那一邊,原以為到了山上,可到了那兒一看,卻依然在山下。這是一塊不小的山頂平原,四周長著罕見的參天古樹,中間是一塊小小的牧場,站在牧場上望去,玉龍雪山依然是那麼高遠,那麼潔淨,主峰“扇子陡”海拔5596米,是至今尚未被中外登山者所征服的“處女”峰。山上有形成於7000萬年前的冰川,是中國南方低緯度地域內的最後一道冰川。

令我驚奇的是,峰頂總有那麼一兩塊雲兒在那兒盤繞,太陽光倏忽從雲縫中露出,給雪山渡上一層金色,灑牧場一地陽光,這景致恰應了那句詩: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就在我沉迷於雪山、牧場、陽光的美景中難以自拔時,歌聲猛然響了:是誰帶來遠古的呼喚……一首蕩氣回腸的大歌,唱得我涕淚直流,回頭看,原來是一群少女在彩排,這是我聽到的最好聽的《青藏高原》了。

這歌聲勾起了我對納西古樂的依戀,他們都有聖潔、哀傷、高遠的韻調,如果說玉龍雪山是納西人不朽的身軀,那麼,這古樂就是納西人不死的靈魂,它承載了先人曾有過的喜怒哀樂,是先人精神樂園裡的一個生命記號,不管遺失了幾千年,憑著這些記號我們仍然能同祖先的生命信息相連。

世界上每個民族幾乎都有自己的圖騰,納西人的圖騰便是玉龍雪山,在個體生命看來,雪山是強大的,也是永恆的。然而,人與自然相對峙靠的不是生命的個體,而是繁衍不息的種群,納西人崇拜雪山也就是崇尚自己。

呵,我心中的納西人,納西人心中的聖山,我耳邊 仿佛又響起了那首歌:我看見一座座山,一座座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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