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遠滇北(8)

作者: 游俠江南

導讀徒步虎跳峽一般有兩條路線:可以從大具出發,逆江而上哈巴小道到達橋頭鎮(又名虎跳峽鎮);另一條從橋頭順流而下,可以去白水台(那也是中甸的一處名勝);我和梨采用了第二種方案。出發之前,猶豫再三---不是別的,而是因為梨是女孩子,要連續兩天在險峻無比的山路上不停留的徒步,真有點不放心;何況,最危險的還有山上的落石,我們只能靠運氣呢。 梨卻很堅 ...

徒步虎跳峽一般有兩條路線:可以從大具出發,逆江而上哈巴小道到達橋頭鎮(又名虎跳峽鎮);另一條從橋頭順流而下,可以去白水台(那也是中甸的一處名勝);我和梨采用了第二種方案。出發之前,猶豫再三---不是別的,而是因為梨是女孩子,要連續兩天在險峻無比的山路上不停留的徒步,真有點不放心;何況,最危險的還有山上的落石,我們只能靠運氣呢。

梨卻很堅決,背起行囊義無反顧的上路了。

橋頭是個小小的集鎮,也是麗江--中甸的必經之路,雖然處在要道,卻還是冷清而寥落。奇怪的是,這裡的酒家居然沒有菜譜和價格,吃什麼由你自己決定。吸引我們的,是店家大力推薦的江魚,滔滔金沙江水急水險,漁人需要冒著生命的危險,但捕獲的江魚卻是鮮美無比的美味,至於價格,也是奇高:70元/斤。

進山道不遠,有售票處:每位30元。我和梨起初還輕松的說笑著,但越望裡去,山道漸難行,亂石和泥石流的痕跡隨處可見,道旁的雜樹也越來越少,只有江水的轟鳴聲陪伴我們。

抬頭四顧,只見頭頂一角的藍天,還是那樣的湛藍無一絲雲彩,看不見太陽,但陽光卻從頭頂灑下來,曬得人皮膚發痛。唯有對岸的玉龍雪山還是那樣的從容。

我站在道邊,低頭俯視下面的江水,好險呀!原來我們行進在離江面百十米的半空。金沙江就在我們的腳下。江水翻卷著、奔騰著、咆哮著,在岸邊的石頭上撞起巨浪,又粉碎。

我撿起一塊石頭,擺出古希腊“擲鐵餅者”的酷姿勢,用力的向江心扔去,指望這半天而落的石頭也會在江心濺起半天的浪花,石出如飛,卻落在了江邊的雜草從中---滔滔的金沙江呀,原來離我們還很遠呢。一旁的梨卻笑彎了腰。

山險,搖搖欲傾;山奇,皴石如皺;山高,飛鳥難度,只見到九月鷹飛,消失在視野;山秀,不時有清流急揣,白練千尺。南宋的大畫家範寬的《溪山行旅圖》開後世山水畫派的風氣,我想,如果範寬到此,怕也無奈於造化的神奇吧。

一路不見人,只有兩個老外和我們微笑著揚手相向而過,風塵僕僕。空山寂寂,同道者何??

有鈴聲傳來,我們不由得加快腳步。轉過拐角,果然有幾匹馬停在那兒---是送疲憊不堪的游人去上虎跳的,路程3公裡/30元。

梨還在猶豫,我已把她推上了馬背---至於我,就做一個馬前的張寶、馬後的王橫吧,好在山道漸平,不像剛才那樣崎嶇了,我還有余勇可假。

路稍微好走一點,但危險卻來了:路旁石頭上紅漆的警示提醒我們,已經進入了落石區,說不准什麼時候,山頂上會滾下亂石來,幾乎每年,都有旅游者因此長留在虎跳峽。

唯一的做法是快速通過---但對我來說,不看滑石板是一種遺憾,不管它。小心翼翼的站在道邊,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去----石板如鏡,方圓百尺,在高原的陽光下反射著白光,江流如箭,一瀉千裡。只讓人感嘆自然的神奇。

梨在馬背上東倒西歪,我在山道上跌跌撞撞,不緊不慢的,是牽馬的彝族漢,信步在山道,不時的指點著告訴我們這裡的陳跡---可惜,方言太重,一大半幾乎沒有聽懂。

倒是來這裡之前,朋友們告訴過我這裡的景致----我現在走的這條小道,最初的開拓者裡面。就有我的朋友們,他們的紀念碑還立在路邊。但他們,卻已經星散四方。

山路逐漸熱鬧起來,可見栽著山民和游客(大部分是老外)的拖拉機隆隆的駛過,揚起一陣塵沙。時正午,陽光灼的人皮膚生疼,兩腿也越來越沉重,想起麗江煙水清歌的日子,我倒有些後悔自己的計劃了。

隆隆的水聲越來越響,似奔雷遠去,似萬馬蕭蕭。漸感到水氣撲面,我知道,虎跳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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