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來,老婆告訴我,她晚上做了一個怪夢:兩條惡狗追咬著她,她奮起反擊,打死了一條,但卻被另一條咬了一口,問我是什麼意思。我非周公,何能解夢?早點起程吧。
路上雪已經化的差不多了,路面也非常好,但不能跑得太快,隔不遠,就有一個鄉鎮。
“限速!”老婆警告一聲。我早看見了,將車速降到四十公裡。但前面還是有一幫子交警堵住了我們。
沒有超速,沒有違章,我坦然地把證件交給了他們。
“把車子停過來,跟我們上樓一趟,你的保險過期了。”看完證件後,一個交警對我們說。
這事讓我忽視了。車輛保險是一月六日到期,今天是一月十三日,剛剛超期幾天,而我們出來將近兩個月,在外地旅游,無法回去辦理保險。
無論怎樣解釋,甚至找他們的隊長求情,也無濟於事。雁過要拔一根毛,我們被罰了一百元。
告訴老婆:“你的夢應驗了。”
經過齊白石故居,我們來到南岳衡山的大門前。門票每人八十元,車輛八十元,外加保險,我們交了二百四十元,得以進門。
只能向上跑五公裡,還有七公裡到頂峰不能行車——雪厚路滑。
停車場要收費。進山的八十元不包括停車費。
過來一個矮小、精干的女子攬生意。她在上面不遠的公路有停車場,不收費。住宿房間最低五十元。
“太貴了!”我們裝模做樣、虛張聲勢地喊了一聲。這是開始侃價前百試不爽的手段。
“可以上去看看嘛。”她對我們說,有三個標准,八十的、四十的、二十的。
跟她過去看房間。中檔房有電熱毯、電視、獨立衛生間、熱水,被褥干淨,又特別安靜。侃到一宿三十元成交。
旁邊是一幫子廣東客。她悄悄地對我們說:“有人問,你們一定要說一百八十元一間。”
得了便宜很高興。但晚飯奇貴,又讓他們宰了回去,這是後話,不提。
裝束停當,將近一點,開始爬山。
正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時候,路上的雪水濕漉漉的,樹上的積雪化的像下雨似的,刷刷地往下落,一不小心,就是一塊稀松的冰團掉進脖子裡面,冰涼。
一大片粗大的毛竹匍匐在地,這是前兩天的一場大雪造成的後果。總歸是南方的天氣,不會太冷。下過雪後,凍了化,化了再凍,幾個回合下來,枝葉上的披掛越來越厚重,終於不堪重負,改變了它們那寧折不彎的性格。許多直徑十幾釐米的竹子中間部分被活生生地劈裂。
甚至有幾棵直徑超過一尺的大樹也被冰雪壓斷。我隨手摘下一根松針,它已經變成了一只冰棍,直徑至少有一釐米。
樹上的積雪漸漸不往下落了,地上的積雪也慢慢加厚了。那是海拔升高、氣溫下降的緣故。
兩旁樹木開始出現了潔白的冰掛,越往上走,冰掛越多越美。
從南天門到祝融蜂的一段,那簡直是一個奇妙的童話世界。因植物枝葉的不同而形成的冰掛像一座座凝固著的塑像。潔白、晶瑩、妙不可言、美不勝收。山風像最高明的藝術家,用濃霧中的水分來裝飾冰掛的每一個細部。趨近看去,或像盛開的白菊花,或像熊熊燃燒的炭火嘎然而止,甚至連索道前“乘客須知”的玻璃罩上,三、四米高的大鐵爐上都掛滿了潔白的、飄揚的冰花。
老婆不喜歡照相,這時也開始爭奪我的相機,她要親自攝下最美麗的風景。
終於登上南岳衡山的最高處,海拔1290米的祝融峰。寒風刺骨,大霧彌漫,滿目皆白,是一個冰清玉潔的世界。
最高處是一個古老的廟宇,香火旺盛。我們不願意聽導游小姐的神話傳說,看那廟門兩旁的對朕,好像說周圍有七十二峰,都朝向祝融峰。
想起在武當山游覽,最高峰金頂周圍也是七十二峰,也都朝“至尊”。推而廣之,中國的各大名山大概都有七十二峰,也都朝向主峰。
上山用了三個小時,下山只用了一個半小時,鞋子已經全部濕透了。
山上的廁所每次收費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