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錫之風花雪雨

作者: FENGKUANGZHU

導讀前幾年去過無錫數次,僅在市中心走了走,感覺很一般。去年四月至黿頭渚時,桃花正紅,櫻花飄零,船行太湖,湖風中濃濃的水汽夾帶著水鄉特有的淤泥氣息,風比較大,太湖一如既往的開闊,湖水也一如既往的混濁,柳枝隨風在湖面上激蕩,帶三兩葉片的蘆芽不斷遭湖水的衝刷。農歷三月正是多情天,乍暖還寒,鶯飛草長,亂花迷眼,煙雨迷蒙還是艷陽高照,總能在幾日� ...

前幾年去過無錫數次,僅在市中心走了走,感覺很一般。去年四月至黿頭渚時,桃花正紅,櫻花飄零,船行太湖,湖風中濃濃的水汽夾帶著水鄉特有的淤泥氣息,風比較大,太湖一如既往的開闊,湖水也一如既往的混濁,柳枝隨風在湖面上激蕩,帶三兩葉片的蘆芽不斷遭湖水的衝刷。農歷三月正是多情天,乍暖還寒,鶯飛草長,亂花迷眼,煙雨迷蒙還是艷陽高照,總能在幾日內給你完全不同的景致和迥異的感受,不禁懷念兒時總是能真切的感受到自然的美妙變化,在黿頭渚又回溫這久違而又熟悉的景致。

“包孕吳越”用在太湖是再貼切不過了,與黃河流域的中原文化相對,吳越就像這石刻一樣立於太湖一隅,由風吹雨打湖水衝刷,可不經意間太湖周邊早就成為最有經濟活力的地域之一了。走時,天落小雨,雨中,櫻花凋零的是那樣的凄美,花開時節知花落,文明、城市也如此,但願無論繁華還是衰落都能同樣美得和諧。

二零零五年的第一場雪,正好是大年初一。

年初二的無錫城,難得的靜,雪後的蠡園,清早少有游人。蠡園濱蠡湖,得名範蠡,若依我範蠡則得盛名於西施,古人將蠡湖與西湖相比,西湖之勝:以艷、以秀、以嫩、以園、以堤、以橋、以亭、以祠墓、以雉堞、以桃柳、如歌舞、如美人;蠡湖之勝:以老、以逸、以莽蕩、以蒼涼,而於雪、於月、於煙雨、於長風淡靄。範蠡、西施歸隱與此令人神羨,但此地山水,無論與西湖還是諸暨相比尚不夠婉約,不夠靈秀,勝在長風雨雪的五裡湖,恰似美人一生的寫照,今天立於雪中的西子是否會懷念錢江之南的故裡青山呢?“萱蘿無復浣春紗,腸斷湖帆十幅斜。蔓草尚占亡國淚,遠山長對美人家。白猿劍去空消息,烏雀歌殘幾年華?不見沼吳人別後,年年開落野棠花”。看來即使有“湖上青山山裹湖”的風景也還不夠。

返回時在運河飯店下車,遙見錫山之頂龍光塔,沿著運河一路走來即到錫惠公園。

江南多矮山,最高峰才三百多米的惠山,就有“江南第一山”的稱號,正印合山不在高之說,可再想這“江南第一山”的前任,是姑蘇城北才三十來米的虎丘,也就不必為黃廬諸山叫屈了。

錫惠公園不像她的名字那樣現代的土氣,無論其內的寄暢園還是天下第二泉都是可以發古思幽的,“無錫錫山山無錫”有名無實,可錫惠公園卻來個有實無名了,古跡區淡季門票25元,比起黿頭渚、靈山大佛真是大排擋式價格。

錫山頂有龍光塔,內有龍光洞,洞內頗為壓抑破敗,出洞即為映山湖,雖為人工湖,但在兩山之間,其周林木蔥蔥,頗為湖光山色。循著二胡聲進入天下第二泉的小院子,坐在三池的欄杆旁,雪水初融,順檐而下,如雨般星星點點散入池中,泉水淙淙自龍嘴下泄,亭內“二泉映月”非纏非綿,既悠又揚,一曲甫定,人已忘我。

二泉左側上至陸子祠,有開水數瓶而無人,竊水衝泡自帶碧螺春,牛飲不辨其味。登山,山不高但穿衣過於臃腫,累甚。山上倒玉樹瓊枝,宛若北國。頭茅峰頂有小廟,正奉觀音大士,側為如來佛祖和關公財爺,混亂,廟內灰貓兩只,一只在香案,一只在朝拜。

沿索道下山,一刻鐘光景即到山下,見阿炳墓,墓甚簡陋,墓前有阿炳青銅雕像,其貌甚苦,天於此時突然放晴,風吹來,樹頂積雪紛紛墜落,念曲美人悲,此地可憶不可留。

最後游覽惠山寺及寄暢園,再次途經第二泉,復聽曲一首。惠山寺為古寺新建,寄暢園個人看來最宜消磨時光,巧妙的建園手法,使你在錦彙漪畔有在家中、園中、山中的三位一體感覺,個中滋味需細細品味。

出古華山門即為惠山直街,大阿福一條街,依稀能從今日的破敗看出當日的繁華。

街頭立廣告牌上大書“無錫—充滿溫情和水”,所用照片是古運河的枕水人家。太湖、運河以及密集的河網和湖泊,無錫的確是水鄉,但溫柔卻不盡然,無論東林黨人,還是西施、阿炳,不能單用溫柔來概括,如蘇軾所說“獨攜天上小團月,來試人間第二泉”,也許在明月夜,二泉畔,舉茶臨風,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期待著月光下的一次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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