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走天涯之滇東南行(2)

作者: 同指山河

導讀2005年2月7日,年廿九大部隊行軍,紀律第一!昨晚擔心的情況沒有出現,連2個小朋友都依時早起!簡單地檢查過水箱、機油後,我們摸著朦朧的晨光啟程,殺向街上唯一開門的小食店,此時店東才剛剛升火造飯,見到我們嚇了一跳,大概以為碰上鬼了。 出了廣東什麼都超值——油條老長老脆,豆漿老香老大碗的,1塊錢就可以填飽肚子。只是到了廣西,沒有不試一下正宗米粉� ...

2005年2月7日,年廿九大部隊行軍,紀律第一!昨晚擔心的情況沒有出現,連2個小朋友都依時早起!簡單地檢查過水箱、機油後,我們摸著朦朧的晨光啟程,殺向街上唯一開門的小食店,此時店東才剛剛升火造飯,見到我們嚇了一跳,大概以為碰上鬼了。

出了廣東什麼都超值——油條老長老脆,豆漿老香老大碗的,1塊錢就可以填飽肚子。只是到了廣西,沒有不試一下正宗米粉的,於是油條豆漿全讓我們當零嘴吃了。

13人24塊5,撐了個肚兒圓。

“@#$%*&$#……”魔王小姐真是盡責,大清早便將路況報告發了過來。只是他們繞錯了路,跑到田陽、德保方向了,廣西段的報告再無指導意義。

大新到靖西的路,風光如畫,可惜就是少了點水(起碼在路邊看不見),不然真是可以媲美桂林山水了。以德天瀑布為代表的百色風光,是近2年新興起的山水畫廊,在廣東旅游界聲名鵲起。前因對瀑布不大感興趣,沒有過多去留意相關資料,今日一行,就憑公路兩邊的風景,我就知道這是值得專程來一趟而不應只是路過的地方。

在靖西小馬補了一次胎。補完後正遇老板娘買菜回來,雙手吃力地拎著1筐粽子,一看,把我們嚇了一跳——那個頭足有我們著名的肇慶裹蒸粽4個加起來那麼大,1個怕有2公斤吧?一番搔首弄姿合影留念後,我們花10塊錢向老板娘買了1個。後來在富寧午餐時拿出來當餐前點心,每人夾了4、5箸才把它干掉,味道還相當不錯,很夠火路哦。

靖西過去是那坡,這裡是“黑衣壯”的故鄉,壯民以黑為美,皆服黑衣,在我們“少數民族服裝都五彩斑斕”的思維定式和成見裡,顯得十分獨特。城市俊傑的一曲《黑衣壯姑娘》,將之唱響了大江南北。地以歌名,又添一新例矣。

那坡已是廣西西去雲南的最後一站,一進入雲南省界,便進入車友形容“糟透了”的34公裡倒霉路段,我們要開始翻越六詔山了。開始那1公裡多確實是讓人望而生畏,該怎麼形容呢?借用毛主席的一句詩就是“山高路遠坑深”,在晃蕩中努力看清時速表上的數字,我頓時做出“2小時不一定通得過”的令人喪氣的評估。

但沒想到這1公裡多過後路況就變得可以接受起來,石塊變小變密,甚至出現了小段的老柏油路,時速可以提到40——50KM/H,只是仍要小心大坑,那是橫斷整條公路的大坑,根本無處可繞,如減速不及,托底、座車頭的聲音可不叫人愉快。

預想中的堵車並沒有出現。其實今天一早我就想通了:挨年近晚,貨運公司大多已休息(我們的貨場就是過完小年就放假了嘛),只要大貨不來,堵車的可能性就不大——狹窄山路、加長車廂、超載慢速,真是1個頂100個,有它們在,不堵車才怪呢!

全程通過,實際用時45分鐘,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沒想到的是,就這樣的路,也還設了一個收費站,還好不貴,才2塊錢,這是我開車12年來買到的第2張2元面值的小車路橋票,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收藏。

車入富寧吃午飯,這是我們此行入雲南後的第一個縣,全國著名的八角之鄉。雲南的地方政府都很會做旅游形像宣傳,往往在縣界處就樹起大幅的廣告牌,告之旅客您即將進入的地方盛產什麼。未來幾日我們還依次經過貢米之鄉(廣南八寶)、甜酒之鄉(曲靖下面的一個什麼鎮,太多,都記不清了)、煙草之鄉(同上)……看得人眼花繚亂,記都記不住。

“八角之鄉,不知產量能占全國的百分之幾?”阿明喃喃自語。

“真想知嗎?找家建行靠一靠,問問他們的信貸員,一准知道!”我立馬接茬——現在國內商業銀行都湊熱鬧似的進行大改革、大轉變,對外宣稱要“向大向好”,十分“重視”信貸資產質量,其中又以建行為甚,向國外知名銀行學習,把貸前調查報告設計得復雜到無以復加,卻因文化和能力的問題,學得不倫不類。譬如不管任何行業貸款,都要將國際國內形勢、地方經濟特色、行業現狀前景等等統統描述一番,形式大於實際,把貸款企業和信貸員都折磨得不勝其煩,但卻練就了信貸員數據敏感的職業特質——哪怕只是做過1家小賣部的項目,也已對當地經濟數據了然於心了。玩笑,與本次游程無關。

富寧街上從頭到尾居然沒有1家像樣的大排檔,要麼是像早餐店那樣的小店面,要麼就是大酒店或賓館附設的餐廳,讓我們的廣東揾食大法在此無所適從。後來硬著頭皮進了富寧賓館的餐廳,清真口味,買單居然也就百來塊,不貴嘛!唉,改革開放都快30年了,看問題是不能再用老眼光嘍!

飯後將方向盤交給阿明,我則綣在後座上,在半夢半醒間度過了這山路上的4個多小時。我不知道阿明是如何熬過這4小時的——從富寧到硯山,200公裡的山路,中間沒有一個縣級建制的城鎮(廣南縣城往北縮了進去,不在國道邊上)!簡直就像進入了半無人區,印像中這是我見過的距離最長的2個縣城了。

不過沿途風光還好。在穿過一個壩子時我恰好醒來,車窗外金燦燦的油菜花在陽光下搖曳生姿,暗香浮動;小馬順著公路,在花海中扭出一個漂亮的“S”型;黑鴨子清澈透明的歌聲、綿長有致的氣息,如清風掠過耳際:“這裡就是黃金的原野,鮮花盛開的地方。”我出神地望著花海盡頭小山坡地上的那幾座白房子,“不知在這個鮮花盛開的村莊裡,是否也生活著三位像炳哲、炳基、淑姬那樣的青年?或許,也有一位自私而樸實的永三大叔?”

正想著,阿明一腳急剎將我驚醒,抬頭看時,高爾夫已一輪方向機繞到大宇前面停下,原來是大宇爆胎了。胎側扯開一個5公分的口子,與我們去年在三江的經歷一樣,大概是高速過坑,一座之下讓坑裡的小石片給鏟爆了。

立東和小武手腳麻利地將後備箱行李卸下來,取出一眾工具,開始換胎。我負責將警示牌立到尾車後20米處,回來時,只見地上鋪著大塊的蠟光紙(我當時都忘了他們是搞印刷的,還奇怪他們去哪找的這麼大幅的紙張),兩人戴著手套操作(學到野,比我帶著一可樂瓶自來水准備洗手要高明,要不怎麼說“三人行必有我師”呢?),已經在上螺栓了。

“哎呀,好快的速度!”我說。

“不算了,F1要求是8秒9呢。” 立東笑笑。謔,連這個都知道?後來在東川找到一份報紙,上面有楊紫瓊訂婚的消息,當時立東指著准新郎對我們說:“這是F1的老板。”我們這才知道他是賽車愛好者。難怪大家都是1.6,他重載怎麼就比我輕載跑得還快?敢情是遇上方家了!

硯山到平遠有65公裡的高速,這在最新版的雲南地圖上都沒有標出來,但我們早就在魔王小姐的預報中知曉了。可沒想到的是,硯平高速的起點並不在硯山城內,而是在離城有半小時路程的荒郊裡。

進城還是去平遠?我們在高速入口的加油站開起短會來。當時已經是下午6點半,天快黑了。

“進城?明天還得走回頭路出來。再說,半小時65公裡高速都快到了。”

“可硯山是縣城平遠只是個鎮啊,怕住宿條件不好。”

“要不問問黃小姐到開遠的路況怎麼樣,如果好,我們在平遠吃完飯夜車過去。”

“開遠是縣嗎?”

“市,市。”

@#$%&*……

“黃小姐說了,前50公裡上山,後30公裡下山,路況好。”

“那就走吧。”

出門在外,大家都有各自的意見和看法,但往往都是無可無不可的,有時你推我讓半個多小時無法決斷,其實也就是等有人帶頭說出這句話。於是大隊開拔。

果然34分鐘就出了高速。但平遠真的不是個適合留宿的地方:房舍低矮,街道冷清,找家食店都相當困難。終於在一家賓館的2樓找到一家時,居然又是清真口味!我疑惑地問小妹:“怎麼一路過來那麼多清真餐館?”小妹說:“因為這裡回民多啊!”

奇了怪了,我還以為出了陝甘寧新就不會有回民呢。在諸民族形成、發展進程中,因生活習慣、政治因素等原因,他們對居住地的選擇都會有一定的標准,比如在我的印像中,苗族是個善爬山的民族,所以如果你告訴我在長白山發現苗民,我不會奇怪;又如滿族,因為政治的原因,雖然他們人數不多,但也曾廣布華夏大地,所以如果你告訴我在西沙群島住著旗人,我也不會驚訝;但回族,那不是個與沙漠、綠洲、干旱、宗教結緣的民族嗎?怎麼在潮濕的雲嶺之南也會有他們的身影?

“那你是回民嗎?”小妹除了皮膚黑點,在服飾上還真看不出她的民族。

“是啊,我們這的都是。”

“那我加入回族可以嗎?”我開起小妹的玩笑來。

“可以啊!歡迎啊!”

“聽說信奉伊斯蘭教就可以娶4個老婆,是真的嗎?”

“是……吧。”小妹舀湯的勺子頓了一下,遲疑著答。

“那你願意……”話出半截我突然想起什麼,連忙咽下另一半——差點忘了這是穆斯林的地方,怕怕!

飯後繼續翻山。我視力不好,開夜車的活計,還是由阿明來吧。我坐著數星星,一路沒怎麼說話。對於魔王小姐描述的這座50公裡上30公裡下的大山,地圖上並沒有標示,不知叫什麼山。但快進開遠城了,好像都沒感覺到有什麼特別長的上坡和下坡。我將這個疑問提出來,他們仨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睡著了吧?”嘿嘿,亦夢亦醒,非夢非醒,那可是大道行啊!

11點,進城了。火樹銀花,看到了魔王小姐描述的每柱108盞燈泡的路燈,數一數,12層,每層——1,2,3,4,5,6,7,8!“嘿嘿,是96盞,黃小姐,你搞錯了!”我搞審計的職業病又犯了,也不管夜已深,一通拇指運動,把短信發了出去,告訴她又有小辮子讓我揪住了。大家伙看了都笑,說看我那勁頭,好像年輕了15歲!唉,國人啊,總是心理陰暗的居多,由他們嚼去吧。

找了一家賓館(忘名了),60元標雙,衛生還行,就是衛浴設備破點,老賓館了嘛!它對面的榕電賓館(沒住的倒是把名字記下了)一樣價錢,條件好一些,但服務態度太差勁了,而且還沒有停車場。那就……

“將就一晚吧,反正都快天亮了!”大家異口同聲地說。

今日加油2次,236元;橋路票5張,50元;另外補胎花了1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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