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海出發的8日游

作者: JessZhang

導讀我們三個人,因為不同的原因,或者可以說是同一個目的——生活在別處,從4月中旬開始籌劃起這個五一的出游計劃。女人的喜怒哀樂大多來自於情感,一個看清了男人,一個看不懂男人,還有一個沒遇到Mr. Right,從上海啟程歷經26個小時的火車和2個多小時的長途巴士,風風火火得來到了已經等待了我們千年的古鎮——鳳凰古城(又名沱江鎮)。原本同樣從北京趕來同行的一� ...

我們三個人,因為不同的原因,或者可以說是同一個目的——生活在別處,從4月中旬開始籌劃起這個五一的出游計劃。女人的喜怒哀樂大多來自於情感,一個看清了男人,一個看不懂男人,還有一個沒遇到Mr. Right,從上海啟程歷經26個小時的火車和2個多小時的長途巴士,風風火火得來到了已經等待了我們千年的古鎮——鳳凰古城(又名沱江鎮)。原本同樣從北京趕來同行的一對男女陰差陽錯地和我們錯開了,於是屬於我們仨的一出好戲上演了,不知道誰是主角,只知道這是我們的必經之旅。4月30日 天氣晴好 25攝氏度 拜拜上海

本來以為火車上的26小時是最難度過的,當我們聊起幸福、悔恨和不甘時,我們發現這是大家願意用更多的時間去回味和感悟的,因為這是我們的成長之旅。當列車員催促我們熄燈就寢,這時K111次列車向西行駛已經經過了浙江衢州到達江西株洲,超出了我向西裡程的極限景德鎮,於是我希望自己能安然入睡,可是在半夜還是清晰地聽到列車緊急制動時,車輪和鐵軌摩擦發出的一條奇妙的聲響,這是一種鏗亮的聲音,沿著鐵軌把我的思緒提早帶到了目的地懷化… …

當清早睜眼看到所謂的紅土地時,我終於從睡夢中醒來,打起精神,投身於未知的夢幻之旅。

5月1日 天氣晴好 25攝氏度 匆匆懷化-浪漫鳳凰

包裡裝著功略,手裡揣著地圖,嘴裡掂著忠告,可是我們三個小妮子還是由一個殷情的老板娘帶到了她的疊翠客棧。客棧的地理位置安全(在縣委邊上)、便捷(對門就是聲明遠播的老屋飯店),除了老板看上去有點缺乏安全感之外,應該說是個好地方。

終於可以吃湘的喝辣的了,我們試探性的點了老屋的風味菜,驗證了我們對辣味的保守是明智的。為了迎接我們的遠道而來,屋外的一場大雨帶走了暑意和喧囂,雨後的鳳凰才是我的夢中腹地。

青石板鋪成的老街與江南並無大異,然而夾道的店鋪經營的是純正的牛角梳、獨特的姜糖、奇異的牛頭骨、絢爛的蠟染、苗家的繡品、復古的銀鋪、辣味的餐館、腊味的肉鋪、手繪的儺具、手邊的草鞋、手畫的文化衫… … 湘西的色彩、味道和口音將我從江南概念中拔離,投入一個全新的氛圍。

穿過虹橋回首對岸的老城時,我第一次看到了傳說中的吊腳樓。探出身的腳樓呼之欲出卻又矗立了百年,這是一種樸實的永恆,一不小心卻成了經典,就像一些看來平淡的婚姻,卻有了人間少有的鑽石婚紀念日。

我們三個接受了第n個兜租苗服的婦女的獻殷,雖然後來才目睹到真正的苗服,我們還是在郎德上寨之前過了把癮,在卸裝的時候才知道我們三套服裝各自代表的身份,Tasa的大紅新娘裝,Wosa的白色伴娘裝,Nisa的藍色苗家姑娘裝,我們明白這對我們並不代表什麼。

沒有想到闖過了天下無賊的長途火車,卻走不過沱江上木板橋,在第一站鳳凰,旅行的第一天手機被偷了。於是使我進一步脫離了過去的人和事,同時也更珍惜身邊的一切。如果說“無所謂”一定是騙人的話,不過在第一次面對這種遭遇時,我卻表現得出奇地鎮定。

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夜幕下的鳳凰沱江更美,一盞盞的許願燈,大大小小,星星閃閃,忽明忽暗,帶著我的願望,載著我的寄托,隨江流飄向遠方… …

5月2日 天氣晴好 20攝氏度 古樸鳳凰-現代銅仁-夜市江口

清晨沱江的江霧是游人不應該錯過的一道景致,當我和Nisa疾走向沱江,看到攝影師們都陸續提著三角架返程,我們意識到自己的時間觀念與沱江的生物鐘有點偏差。當陽光灑在我倆身上的時候,我們已經穿過寧靜的小巷,嘗過了當地的稀飯,邂逅了上海人在鳳凰開的邊客,擁抱了親愛的吊腳架,而只能阿Q地把最美的江霧留在了想像中,而“覺王”Tasa則把那個清晨留給了周公。

在上午11點左右,投遞了我們的第一批明信片,迫不及待地想告訴親友自己的見聞,卻又選擇了一種符合鳳凰古鎮的傳統方式,可是現在已經時隔9天了,為什麼還沒有收到呢?

我們離開古鎮的時候是下午14點左右,當大批的旅行團和我們擦身而過時,我意識到這是我們應該離開的時候了,這樣鳳凰給我的印像才是最完美的:)

從湘西鳳凰到黔東銅仁的顛簸,向我們告知“地無三尺平”的貴州就在腳下了。在銅仁的兩個汽車站間的匆匆一瞥,讓我感到這是一個城市,當然這是相對下一站江口而言的。

江口是梵淨山附近最理想的落腳地了,在江口的縣政府招待所住下後已經超過20點,我們躡手躡腳得出門找吃的,昏暗的路燈,奇怪的眼神使我們三個下意識地收斂起來,終於在鎮中心找到了夜排檔,也是我第一次嘗試一種叫作“烙鍋”的烹調方式。種類很多:甜甜的玉米烙,香香的土豆烙,清香的糯米烙,黑黑的高粱米烙,成功地把我們幾個征服得五體投地。於是我們心滿意足地返回招待所,准備第二天攻克貴州第一山之稱的梵淨山。

5月3日 天氣陰 15攝氏度 如履梵淨山-套房銅仁

梵淨山有8000步台階,我在出發前按照現在的公房16階1層來計算過,梵淨山有500層。按照登1層0.5分鐘的正常速度來算,單單上山需要250分鐘,也就是4個小時,其中還沒有考慮無間斷登山的疲勞感等等。我又考慮到自己身體不適和後5天將路漫漫的因素,選擇了滑杆這個在當時最優的交通工具。

貴州的山水令我有些不習慣,從第1階到第6000階的行程中,兩邊都是無盡的原始植被,完全看不到一點山坡、雲海或是峽谷景致,這是與江浙徽一帶山脈所不同的,一度令我有些不耐煩,在一些險道,我和Tasa下轎自立根生,沒有幾步就氣喘吁吁,所以就一直沒有想通Nisa在此能如履平地的原因。不過往後幾天當我們如履平地的時候,我們可是眼睜睜地看著Nisa如履梵淨山吶。

山頂的風景一度讓我欣喜,蔚藍的蒼穹下,翠綠的植被中,粉色和桃色的杜鵑花樹點綴其中,近在眼前卻又遙不可及。梵淨山的特色便是山頂的兩塊巨石:金頂和蘑菇石,我卻唯獨對兩者間平坡上的古寺廟殘垣感興趣,雖然沒有所謂的規模,但是卻蘊含著滄桑;雖然沒有了屋頂或屋檐,但是可以想像當年庇護了多少代人;他就巍巍然地遺留在兩個巨型的自然奇觀中間,應征著人類的足跡,展現著人類的智慧。正是在寺門前遇到了一直趕在我們上面的Nisa,她也創造了自己的奇跡,超越轎夫的速度。

在下山途中,我滑到了,現在伸出右手手臂,在靜脈處仍能看到即將脫離的疤痕。當時滲出的鮮血還一度令Tasa有些手忙腳亂,我也在安全抵達山腳時立下了“梵淨山歸來,決不再看山”的誓言,但是隔天就在鐵溪景區破了誓,看來我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主。

衝下山,趕回江口取行李,當趕到銅仁搶住賓館時已經是晚上21:00了,還好登記到一間性價比不錯的套房,這樣我終於可以擺脫某人的震耳呼聲了,這天的趕路讓我們有些體力不支,於是斟酌著忍痛割愛skip幾個風格相似的地方,那天晚上開始我一天比一天睡得很香了。

5月4日 天氣晴好 20攝氏度 半路鎮遠

清早,吃了相當筋道的牛肉粉,登上了直達凱裡的新空大巴,留戀現代化交通工具的Tasa流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神態,可是她的美夢還是在離鎮遠1小時車程開外的羊坪打住了。我們三個在那個公路和鄉道的岔路口,毅然決定去擁抱“下一個鳳凰之稱”的鎮遠古城,於是我們轉進了燥熱的昌河牌面的中,高額的車費就換來了這等待遇,不值啊~ 但是,我們在羊坪鎮撞見了趕集的大軍,在半途看到了裊裊炊煙和悠悠村落,在還沒有踏上鎮遠土地的時候,我們就知道會不虛此行(見圖)。

在鎮遠的郵政局招待所Check-in後,我們預定了第二天跟團的氵舞陽河半日游,就興高采烈地前往鐵溪風景區的龍潭,據說由於那裡的山石含鐵量高,使周圍的山水都呈現出黑亮的色澤。在自然風景區拾階而上,一邊是涓涓溪流,一邊是蔥蔥植被,漫步在中間的坡道上,悠閑的步伐是我們在梵淨山所沒有的,平靜的心態也是我們久違了的。根據天色,我們並沒有把溪之源頭的龍潭作為目的地,而是根據時間在半道的蛤蟆洞口返途。正是抱著處處是景的心態,我們見識了鐘乳石和水潭形成的珍珠潭,繞過了蘊含沼氣的沼澤,在溪流邊尋找屬於自己的鵝卵石,那是一份青山綠水環抱的閑情逸致。

回到鎮遠的百年老橋祝聖橋時,正好看到夕陽投射在山坡上的青龍洞寺廟群,遠處的高架火車轟轟而過,氵舞陽河兩岸的枕河人家准備張燈了。

5月5日 天氣陰雨轉晴 16攝氏度 漂泊氵舞陽河-迷失凱裡

在整理照片時,我發現在以氵舞陽河的青山碧水為背景的相片特別多。無可非議,那裡山清水秀,人傑地靈,當天還東邊日出西邊雨,讓我們抬頭看見了第一道彩虹,有很多比上漓江賽過三峽的自然因素。如果再加上游船半道拋錨1個多小時,在水深40米的河面上自由漂泊,這會使我們更加記憶猶新,或者說是心有余悸。

我們的游船是風景區船隊中唯一的TATANIC,能承載4個普通船的游客,所以在拋錨的起初,途經的小船游客還以為我們正停歇賞景,把我們的揮手呼救當成喜極歡呼;終於在他們返程的時候才意識到正常人不會在同一個方位歡呼那麼久,才有了後來效率極低的4艘小船疏散乘客那一幕。趁著那段身不由己的光陰,我們仨極己所能擺出各種POSE,繞著船360度得照相,在失控自由擺動的游船上,在時陰時雨時晴的天空下,我們甚至還用身體做出了SOS的求救造型,那是在失望和希望中萌發的靈感。

早知道1023次列車晚點1個半小時,我們就不講究情調改坐長途客車了,到達黔東南自治州首府凱裡在本次旅途中最得好評的招待所CHECK-IN,懶綿綿得塌在床上,撇著世乒賽直播,等著天黑出門找吃的,越往西面走,白天的時間就越長,所以我們也越是感覺到晚上的睡眠不足。又在凱裡的夜排檔吃到香噴噴的土豆烙,這回還有蒸豆腐和臭豆腐,也是烙著吃。吃飽後,向人打聽才看到馬路對面的浙江小吃館,有綠豆稀飯、黑糯米稀飯、小籠包、蒸餃、油煎餃子,當時真是眼大肚子小了,但是已經開始欣喜若狂地等待著第二天的早餐了。

5月6日 天氣晴好 23攝氏度 趕出朗德上寨-回歸城市貴陽

上海有海派貴州菜,凱裡也有黔派上海點心,我嘴裡一邊吃著像蒸生煎一樣的小籠饅頭,一邊還恥笑著當地人把小籠在辣椒粉裡出落成生煎的模樣吃得津津有味,真是刻骨銘心啊。

之前,聽說朗德上寨是黔東南最具商業氣息的苗寨,因為在整個行程中我們臨時決定壓縮行程,只游覽一個寨子,所以當然抽樣了這個最典型的。其實比起江南的烏鎮、朱家角,那裡已經極度純樸了,這也是我們意外的驚喜。

據說貴州人起得晚,一日只進兩餐,所以上午9:00走進寨門,在看見鄉親前,牛圈和茅房的氣味最先向我們報到,我竟然沒有特別大的反感,還興致盎然地到處尋找著新奇:在屋檐下掛滿的黃澄澄的玉米棒子是不是用來做玉米烙的呢?熟睡不醒的大黃狗能不能看守陽光下曬著大片稻谷?搖頭擺耳的黑水牛什麼時辰才能有用武之地?發髻後插著鮮艷梳子的女人是不是一天要梳好幾次頭發呢?門口有衛星接收器的人家是不是寨子裡的大戶呢?穿上亮藍的苗人盛裝是不是能讓我自己也成了寨花呢?石階旁做針線活的老嫗是不是當年也是能歌善舞的美人?奇怪,看見5個女人也看不到1個男人是不是說明這裡是母系苗寨呢?

男人成幫結隊地在上寨的大鼓坪文藝表演的時候集體出現了,瞄准了我們三個小妮子,沒有護花使者,叫囂著向我們收門票錢或是哄我們離開,縱使我們上樓入地,左躲右閃還是招他們圍攻,氣不過啊,好一個“激情澎湃,團結致富”的民族,SHIT!

雖然和公苗人的“溝通”差點演變成了“切磋”,但是對朗德上寨還是有著不錯的印像,不過就是想不通:溫順勤勞的婦女怎們能夠忍受野蠻粗魯的男人呢?我和Nisa一度很想學跆拳道,有機會能在郎德有用武之地。

在寨門口的公路邊,撥通了家裡的電話,相隔千裡,思念兩綿綿。突然覺得自己很偉大,女兒能獨自在外闖關斬將了,但是終究還是牽掛著家裡,這種感覺就好像我出門在外放不下稀飯的情節,不知道如何形容。

到達貴陽天還亮著,不過已經是晚上19點超過了,城市的感覺又重新返回,熟悉而又陌生。在Nisa的同學家遇到了他們大型家庭聚會,尷尬了好一陣子終於安頓下來,叔叔阿姨都是很熱情好客的人,開始有家的感覺了。

5月7日 天氣多雲 20攝氏度 嘩嘩黃果樹-空空布衣石頭寨

叔叔阿姨開車把我們仨送進黃果樹,走著走著黃果樹的景致逐漸顯現。伴著嘩嘩水流聲,我們先從山頂鳥瞰從瀑布順勢彙成的河流,在下坡途中一步一步地靠近瀑布,從遠眺瀑布直到在激流下瞻仰她的全身,白花花的水從百米上空自由落體,完成各異的跳水動作,而形成了最完美的整體造型,在瀑布的上半段水體綿綿不斷,下半段水花激情飛揚,從聽覺到視覺,再到觸覺,迎面的水霧滋潤著我的肌膚,過濾著我的心情,這次是全方位的感受之旅。

走著走著從瀑布的正面,到側面,直到穿越瀑布的內部——水簾洞(WATER SHEET CAVE)時,我們邂逅了本次旅途的第二道彩虹,在瀑布和水面撞碰的方位,噴射出忽長忽短的水霧、漸漸探出頭的陽光和我們所在的位置,合三為一造就了那道低於我們視平線的彩虹,好神奇啊!

對貴州土生土長叔叔阿姨而言,石頭做的瓦片就好像家常便飯,不過對我們而言已經是饕餮盛宴了。少了紅瓦的色彩,卻多了石瓦的純粹,在沒有一釘一鉚的屋子裡,我見識了蠟染工藝的全過程,不過整個布衣石頭寨有點蕭條,可能因為接受了五一長假的洗禮而不負重擔,空落落的舞台,冷清清的蠟染一條街,略帶倦意的當地人,於是我們揮揮手,惜別了本次旅途的最後一個景點。

5月8日 天氣多雲 20攝氏度 再見貴陽-你好上海

在靠近上海的上空看到了大片朵朵白雲,在雲的盡頭是貌似雪山的雲山,往下望透過雲層,能看到彩色的城市,哇~這不是宮崎駿表現的天空之城嗎?又一段美好的經歷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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