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散記作者：黃一葉
2004年8月下旬，乘兒子還未開學，暑期旅游人潮漸退之際，與同事兩家人相約游湘西，由於張家界已去過多次，此次就重點游鳳凰、得夯。
乘廣州到吉首的旅游列車，進入干淨舒適的軟臥車廂，感覺自己游得有些奢侈。多年的行走經歷，鍛煉自己在什麼環境都能隨遇而安，考慮到難得帶妻兒出游一次，所以盡量創造好點的條件。兩個小孩高興得上竄下跳，吃零食，泡方便面，忙得不亦樂乎。
車在早六點進入湘西。印像中整個湘西都是濕漉漉的，淅瀝的雨，迷蒙的山，在雨霧中時隱時現的田園村莊。天已放亮，路旁景色匆匆閃過，剛剛下過一場雨的樣子，空氣清香，天地一片空靈，與印像中仿佛。七點左右到達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首府吉首。甫出車站，一群花枝招展的鑼鼓隊敲鑼打鼓像是在歡迎我們，看樣子有什麼活動。我們在車站旁小吃店吃了早點，租一輛出租車直奔德夯苗寨。
德夯離吉首二十幾公裡，湘西是苗族五大聚居區之一，屬武陵山脈。在一路重重疊疊高聳入雲的峰巒引導下，車進入德夯。山寨坐落在一個峰巒環繞的山谷，德夯苗語意思就是“美麗的峽谷”，早上的霧氣還未散去，繚繞著整個山區，朦朦朧朧中山寨更顯平靜，安詳，隱現出一派世外桃源的美景。寨裡的民族表演別有風情，這些純樸自然的表演都來源於古老的勞作或宗教儀式，表演的苗族姑娘長得都很漂亮，想起宋祖英也是這一帶的苗族人，感嘆真是山清水秀人更美。德夯的水是一流的清澈，在去流沙瀑布的途中一直有一條山間小溪伴隨著，清可見底。兒子高興得不斷向四周喊叫，向小溪裡仍石頭，好像這是他表達快樂心情得唯一方式。山裡天氣忽雨忽晴，叫人捉模不定，雖不免弄濕行頭，倒也滿添情趣，消去一身的暑氣。一路樹木蒼翠，美景不勝說，直到峽谷盡頭的流沙瀑布，只可惜不是雨季，瀑布水量不大。中午就在苗家殺一只雞，炒幾個農家小菜，別有一番風味。
午飯後驅車上了“十三盤”，公路在山腰繞了十三個急彎，凸顯出山勢的陡峭。據說這段公路是抗戰時期為戰時運輸需要修建的通往陪都重慶的軍事公路，主要是為了躲避日本飛機的轟炸，可見當時修路的艱難和戰爭之殘酷。
從德夯到鳳凰約兩小時車程，路況挺好。鳳凰如想像中的熙熙攘攘。沒先定房，背著行李在古老小巷中一番找尋，在一個當地小姑娘帶路下終於在東門外找到一家“老四客棧”，每個房間三張床，只收70元，便宜，而且蠻干淨的，陽台正就對著沱江，最美的是還對著東門獨具特色的跳岩和遠處橫跨江門的虹橋，正是許多人拍攝鳳凰取景的好位置。一下樓，兒子立刻跳進沱江，水質不是很輕，而且水冷，屁股剛一試，立馬縮回來，又不肯上水，在河邊磨磨蹭蹭，那副心有余膽不足的樣子真好笑。一個撐游船小姑娘把我們撐到廊橋，找了一家叫“小黑飯店”的吃晚飯。這一帶是苗區，食物多帶酸味，酸菜魚等很有特色，價錢也不貴。晚上逛逛老街，人多為患，游客與小販討價還價，街上賣姜糖的、葫蘆絲的、擺攤射擊的，亂哄哄。鳳凰游客太多，商業味道太濃，再不是沈從文筆下那個孤懸一偶的邊城了，翠翠們也是難以找尋了。
第二天一早坐私船上桃花島，必須趕在7點前，否則只能坐承包沱江的公司游船，價格就貴多了。帶萬民塔附近，還是被稽查人員查獲，只得棄舟登岸，過了這一段再登船。然而興致依然，可惜桃花島已過了花期，只見桃樹依舊，桃花難尋。兒子倒是找到一處舞刀弄槍的好去處，結果興奮過了頭，把寶貝游戲機弄丟了。下午去了齊梁洞，巨型的岩洞，我見過最大的一處，洞竟有三層，在導游帶路下繞了大半天，出來已近黃昏。在路邊找了輛私家車，15元回到鳳凰。司機是個酒店的經理，路上建議我們明天包他的車，帶我們到到新開的一處峽谷～雷家寨玩，我們接受了建議。
翻過不知幾重山，小車在山路的顛簸中帶我們到了雷家寨，沒想到雷家寨競是我們鳳凰之行的最大收獲。巨大的峽谷深有一百多米，一條小溪沿著峽谷激流，峽谷裡有一個土家族小寨雷家寨，只有一百多人。導游小姐叫雷樹連，也是雷家寨人，她說今天只有我們六個人進入峽谷。這裡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峽谷深邃、空曠，四野幽靜、安謐，空氣清新得讓人陶醉。嘩嘩的溪流急速地衝刷著兩岸的鵝卵石，漸熟的稻穗在風中搖弋，兩邊峽谷青翠，遙相對應。瀑布、溪流、果樹、小船，在裡面徜徉的感覺很是美妙，對我們這些整天被喧囂籠罩的所謂“城市人”來說，真是一處放松心境的好地方。我們乘上小船，順溪而下，船在峽谷中任意漂行，繞過張著一棵大樹的彎處，我們到了導游家，中午就在她家殺雞炒菜，面對青山流水把盞盡興。村裡大人小孩帶我們去一處瀑布下抓螃蟹、小魚，樂得兩個小孩如漁民晚歸，忙著找小瓶子裝，又忙著和寨裡的小貓小狗合影，和當地小朋友交流，此刻准時他們最難忘的時刻。回來時，村裡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孩叫雷強撐船送我們出去，離別是小朋友們都有點依依不舍，上到頂上還大聲呼喊問候，人的情感在美景中更容易自然流露。想不到在臨近熙攘的鳳凰這麼近的地方有這麼一方水土，真是青山處處，綠水長流，只要有心，美景是常有的。
第二天租車到懷化，經過麻陽等處，乘下午火車返穗，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