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羅那紀行之失控的一天

作者: 清香

導讀失控的一天40個小時沒有睡覺。晚上居心叵測的給自己喝了3杯咖啡。只吃面包、沙拉、橙汁和水。 下午3點終於關上電腦直奔學校。感覺很清醒,只是太陽有點大。學校裡遇到同學,我對每個遇到的人都說了一遍我昨天晚上一口氣喝掉三杯咖啡,結果到了早晨6點還異常清醒的事。老外都是喝慣咖啡的,我是基本從來不喝的那種人,所以有此效果。後來碰到一個女同學對我說,� ...

失控的一天40個小時沒有睡覺。晚上居心叵測的給自己喝了3杯咖啡。只吃面包、沙拉、橙汁和水。

下午3點終於關上電腦直奔學校。感覺很清醒,只是太陽有點大。學校裡遇到同學,我對每個遇到的人都說了一遍我昨天晚上一口氣喝掉三杯咖啡,結果到了早晨6點還異常清醒的事。老外都是喝慣咖啡的,我是基本從來不喝的那種人,所以有此效果。後來碰到一個女同學對我說,她也喝了很多咖啡,直喝到胃很難受,不能再喝了,結果咖啡還是不管用,她不得不隔二十分鐘去睡幾分鐘。聽她說了以後,我決定關於喝咖啡的告白暫時告一段落。

在學校裡,樓上樓下的跑,去打印,去買CD,買板子,趴在地上糊紙、切割。一邊忙著,一邊說笑著。我的話比平常多。張嘴就對那個女孩說,你褲子膝蓋上有個洞也!是不是一條很老的褲子?她笑,摸著那個被縫過又破開的洞說,你不知道,有些褲子上的洞是這樣來的:有一天,有一個小洞,結果又有一天,你穿褲子的時候,一伸腳,她抬腿做了伸腳狀,腳從那個洞裡撲哧就出來了,結果就有了一個大洞。她自己覺得好有意思,又很開心的表演了一遍,真的也! 我們都笑起來。她真是好玩,真是個淳樸的人哪!

為什麼我的褲子從來沒有洞?我覺得讓一條褲子有洞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呢,我不平的說。我們於是討論了一番,結論是有些褲子是不會有洞的,這要看是什麼褲子了。你這條褲子也很老了吧?那個男孩子問我。我說,沒有啊,這是我去年在中國新買的呀。可是低頭仔細一想好像是前年的事情?再一看,發現這條褲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褪色了。最後發現,今天我們三個人幾乎都穿著最喜歡的褲子到的學校。那個男孩子是條藏藍色的舊舊的肥肥的運動褲,我的是同色的針織運動褲,她的就是那條帶補丁洞洞的牛仔褲。最喜歡的褲子都是又舒服又舊舊的。

交了作業,去喝咖啡。我不喝咖啡,喝了高樂高。我忘記了平日謹慎的說話習慣,罵那兩個不負責任的老師是狗屎。為什麼是狗屎?我憤憤的慷慨陳詞了一番。我就決定了,就像西班牙人一樣罵他們是狗屎!有人說,一向沒覺的那個男老師是好人,所以也就沒去討理,這輩子也不再和他們打交道就完了。

走出學校,下午的陽光金色明媚。坐在台階上等人,那個女孩子說陽光可以給人力量。在很久沒好好睡覺之後,我們都需要一點力量,於是迷起眼睛享受了一下陽光。我們決定一起去散步。他們在等我,我推車的時候心裡不穩,動作太大,車把歪掉了,結果扭斷了一邊閘上一個部件。我總是這樣擔心給別人帶來負擔,太過神經。

陽光暖暖的照在後背上,我不時的回頭去看夕陽。說不上是夕陽,它只是有夕陽成熟的光芒,溫暖久久。一路走啊走,走過我家,我不想回家。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看陽光的下午,我不願意回我那個小屋子裡去,那個家只有到了晚上才算是個好地方。

走了很遠了,那個男孩子拐了路去看朋友,那個女孩子將要一直散步到市中心的家。我背離了家的方向,不知該去向哪裡。後來我說,我要去看看海。談話不鹹不淡,我不知道能說些什麼,也許我已經習慣了和自己交談。我肚子開始很餓。我對她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回家還是繼續往前走。我說的是真話,在離開了那個交作業的戰場以後,我們都很累也有過輕松。我也許需要睡覺,可是我不想就這樣回家。而海,還有那麼遠。

肚子很餓的感覺終於打敗了我。我知道我什麼也干不了了。借口和她告別進了路邊的超市。只有超市能讓我感到一絲的輕松。在這裡,有很多好吃的,不很貴,我可以自由。我忘記了謹慎的花錢方式,買了巧克力、一種脆脆的小面棒、很貴的小瓶橙汁和啤酒。我一走出超市就開始吃那些小面棒,一邊騎車一邊吃,就這樣我恢復了一點人身感覺。覺得我在巴塞羅那這個城市,自由的在人行道上溜自行車,這感覺愜意又奇特。過馬路的時候,我看了一眼那個走車的小坡,心裡和手裡都有點麻木,沒有理會它,直接衝上路沿。結果,掛在車把的塑料袋被震漏了。剎那間,所有的好吃的都掉了。

我叫了一聲,跳下自行車。首先把車放倒在了地上,因為它沒有撐子。我蹲下來剛要去揀那些四處滾開的易拉罐啤酒和橙汁。忽然不知從何處來了三個人,幾乎同時把手伸向我,我一眼看到了這三只手裡的所有的我的飲料,他們都已經給我撿回來了!這三人有男有女,全都微微笑著,大概他們覺的這是個好玩的游戲。我只得做出不好意思、紅臉狀不停的說著謝謝,而心裡滑稽得有點想笑。撿回了我的寶貝,我蹲在地上把它們放到我的背包裡。自行車躺在腳邊,我就這樣擰開了橙汁,蹲在地上喝了起來。真他媽的,我心裡含糊的罵了一句。我這個行為幾乎霸占了整個的人行路。我知道自己有點肆無忌憚,可是從這個角度看大街還是很新鮮的。於是我蹲了一會兒,不著慌的喝著橙汁看行人。我終於引起了一個路人的注意,她走了過來,問我周圍有沒有銀行。既然她把我當成了當地人,我就冒充了一下,對她說,銀行?這裡很多啊!於是給她大概指了個方向,其實我還真在這裡找過一次銀行,只是忘記到底是不是在我指的方向了。

我看看太陽,最後決定要去海邊。穿過人流如潮的蘭布拉長道、哥倫布廣場,我到了最近的海。准確的說不是海,是舊港。這兒松散的停泊著大船小船,臨水的地方是木頭板子鋪的寬大平台。我放倒了車,坐在了水邊,看水面悠遠蕩漾的回旋波紋。風吹來,帶著海鹹鹹的氣息,我開了啤酒,吃巧克力。我坐著,喝了一口又一口,啤酒淡淡不苦,可以一直喝下去。漸漸的我覺得有什麼松動了,也許我需要的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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