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鐘快指向凌晨12點，維多利亞港兩岸依舊燈火通明，散發著繁華的景像
女孩含著笑對我說：我真的要回家了，要不，12點一過，我就不再美麗了….
我同樣微笑著說：那，我的灰姑娘，留一只水晶鞋好不好？
女孩沒有說話，只是帶著羞澀轉身離去，
我低下頭，然後突然醒悟，轉身朝著她離去的路上用力的揮著手
微微風中，似乎傳來女孩的聲音：留一份記憶好不好？……
好的好的，真的是很好的，
我知道我又奢望了，其實能夠擁有過這麼一段短暫而美妙的回憶
對於我來說，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女孩，謝謝
香港，今夜因你而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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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曾經剽竊過許鞍華的名作為題寫過一篇《秋天的童話》
在那篇所謂的游記裡我用一個粉飾過的曖昧愛情故事寫出那個可能是一生中最美麗的秋天
那是我們的布爾津，我們的額爾齊斯、還有我們的禾木、我們的白哈巴和我們的喀納斯………
朋友們說，那應該是你去年又長又臭的裹腳布裡唯一能看一下的文章
我回答，無論寫得好不好，你們喜歡不喜歡，其實所有的文章我真的都用過心去寫的，
或者，《秋天》裡面真的是有過那麼一點點一點點曖昧，一點點一點點愛情吧
《秋天》中男女主角的故事在一段豬豬在烏魯木齊的夢囈中結束了
他們終於和許許多多在旅途中相遇的故事一樣在剎那燃燒過後擦身而過
我則帶著快跑中唯一的一絲絲遺憾爬上了南歸的飛機
很多天後，我沒有用我和女孩曾經說過的嘩眾取寵的《七夜情》為題
而是老土地寫出了《秋天》，寫出了北疆，寫出了對女孩的懷念
女孩也在最後一刻登臨了我一直虛榮著的網絡，很配合地留下一段似乎和我一樣的曖昧心語
然後，
再也沒有然後了，
雖然我和女孩曾經同時在MSN上改名醉街男/女主角
可是大家都覺得故事留白得厲害，不相信這個豬豬自稱途上最接近艷遇的艷遇就會這樣結束
當時就有朋友馬上跟貼：橫橫，00852，你看這頭豬，我估計現在又在張羅著自由行了…
連牛人偶像如阿叔者也在飯桌前曾經問過我：你的《秋天》（六）呢，我等著看呢
我說：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故事已經完了…..
阿叔有點不相信，一邊向我的酒杯裡倒上皖酒王一邊喃喃著：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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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足香江，是一次意外
或者像人民幣升值一樣，是出奇不意
正如那個回帖的朋友言中的一樣，回家後我真的輕易辦理了那本跨過深圳河的本本
或者，我真的知道在河那邊有了朋友，那裡對我來說不再只是一個陌生的繁華都市….
只是那個本本三個月又三個月的一次次地延續著簽注，
而我卻一直沒有勇氣說服自己衝動一下跨過那條窄窄的河…
於是，當我和老大一身街坊裝休閑地坐在尖東某商業中心吃著車仔面時，我突然有點恍惚
看著那個依然一身黑T恤、七分褲、徒步鞋還居然挎著那個黃色和尚袋的自己
我突然有點回到旅行路上的感覺
然後突然想起了那個旅行路上的女孩
給女孩掛去電話，在留言信箱裡我輕輕地說了一句：我是豬，我來了……
再然後就是重逢了
看著我花了半年時間留長的一頭枯黃雜草和女孩一狠心剪掉的一頭清爽短發
我們都不約而同地笑得樂翻了天
連在飯桌前的老大都放下了矜持，同樣地感受著我們的快樂
老板娘也笑了，輕松地說：豬啊，這就是你的網友吧……
我樂了，忙解釋：不是不是，我們見過的見過的……..哈哈….
女孩更是驕傲地說：是啊是啊，我們在網絡上天天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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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鏞記走出，女孩很興奮，在我面前又像一只花蝴蝶一樣飛舞著，和她在北疆一樣
我依然微笑地跟著她，穿過中環那些高高低低的馬路，讓那些花花綠綠的招牌在頭頂上穿梭
女孩說：你是頭一次來香港島吧，來香港怎能不上山頂呢？來來來，我帶你去看香港的夜景
走到天星碼頭巴士站，車與人同樣地在忙碌地穿梭著
女孩突然有點著急了：咦，我分明記得這裡有台小巴上山頂了，現在去那裡了呢？
我笑著打著趣：喂喂喂，聽說你是本地人液……..我這一百多磅現在是賣給你了哦….
女孩一咬牙，給我劈頭蓋臉地就是一拳，然後笑著回答：
你這頭豬，人家以前每次上山頂都是男朋友開車帶上去的液，今夜人家還是頭一次帶人去液..
正在女孩在猶豫著是不是用打的來維持她一點點香港人的尊嚴時，
一台寫著“山頂”的雙層大巴應景地在我們面前掠過，
我們對視一笑，然後不約而同的撒腿飛奔
坐在雙層巴的上層，我貪婪地在看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都市夜裡的繁燈閃閃
女孩在我旁邊笑得花枝招展，一點也不掩飾她內心的興奮
她擂著我的胸膛，笑罵著：你這頭豬，怎麼突然說來就來了呢？也不讓我准備准備一下
我笑著說：那不是很好很好嗎？我老是說有意外才有驚喜嘛，問題是你高興嗎？
女孩說：我好開心好開心液，我現在又好像感覺回到了旅行的路上一樣啊…….
巴士繞著山路盤旋而上，偶爾女孩的肩膀和我的肩膀碰在一起，我心裡一陣溫磬
我突然發現，原來那個快樂著的女孩，似乎比外邊的景色更好看
山頂，一個所有來香港的人都會到此一游的地方
山頂，一個白天屬於游客，晚上屬於情侶的地方
山頂，一個以為今時今日已經是深度旅行者如我者會不屑一去的地方
山頂，我還是來了，雖然手臂上沒有挽著一段愛情，但身邊卻晃動著一只快樂的蝴蝶
原來還是應了最老土的那句：快樂,不單單是是去那裡，還有是和誰去
本心而論，雖然看過無數張照片無數段片子
當你自己親身站在山頂凌宵閣觀景台看著腳下維多利亞港兩岸燈火閃爍時
我不得不承認，它也是美麗的
和阿裡高原的那一片藍天下的廣闊，和北疆的那一片金黃裡的嫵媚一樣
眼下的那一片星星點點的燈海，也是同樣有一種讓人震撼的美麗的
原來這個曾經讓淺薄的我不屑過的城市，
在這一個夜，在這裡，同樣和我的新疆和我的西藏一樣，都有著屬於它自己的異樣美麗
女孩依然在我旁邊俏俏地站著，給我指著面前的那一座是彙豐，那一座是中銀
我們在輕松地談和天氣談著生活談著旅行談著彼此曾經的愛情
我們都很愉快，女孩指著那個我看得不太清楚的大會堂哼著《大會堂演奏廳》、
我也在旁邊低聲地和著，旋律中，我抬頭看看頭頂的天空
天上沒有我們的白哈巴的那一片星海，只有一輪皎潔的圓月，
月色下，那個女孩似乎融進了夜色和夜景裡，散發出同樣的美麗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女孩突然從月色中夜色中醒悟，
她告訴我：我們去坐小輪過維港好不好
當然好，有什麼好得過把自己仍進風景裡呢………
女孩又說：那 我們快跑，好像最後一班渡輪馬上就要開了
我想像著我和女孩手拉著手在碼頭飛奔，
然後在鈴聲中趕上最後一班開往尖沙咀的渡輪的情景
那是無數港產電視連續劇的老土橋段
當然，豬的故事無法克隆那些電視劇主角溫情和煽情的時刻
當我們從山頂趕到那個著名的皇後碼頭時，大閘已經緊閉了
那最後一班渡輪剛好在我們面前開出
女孩有點懊惱，她覺得我們的故事應該有個完美的結局
我笑著告訴她：不要上心，其實，有點缺陷有點遺憾才是真正完美的結局，你知道嗎？
我又告訴他，有一首叫《最後一班渡輪》的香港老歌就是為我們唱的，你知道嗎？
女孩終於笑了，她說：有這首這樣的歌嗎？好了好了，你下次再來我們再去坐天星小輪去…..
對對對，我還得帶你去坐叮叮，我還得帶你去大嶼山，還有去很多很多地方，你一定再來哦
我也笑了：我現在打完客場了，該輪到你打客場了，約個時間，我帶你去陽朔我帶你去稻城
對了對了，我還要帶你去拉薩去納木錯呢……….
女孩開懷大笑著
那一刻，她很美麗
那一刻，香港似乎因為她而特別特別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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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從新疆回來後，女孩給我發過一段歌詞，來自《出埃及記》
“我想知，如何令雪地花開，如何赤足走過茫茫深海，超乎奇跡以外
我想知，如何叫記憶刪改，如何以兩手將水深海闊緩緩推開
讓這旅途沒意外………..“
如果這個來自《秋天的童話》的故事在以後還有續篇的話
這就應該是我們的主題曲了………
阿裡豬豬
20050725
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