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湖區(二)步行者道與利文斯花園

作者: shysnake

導讀Day 6.陰轉晴倒霉,前一天晚上遍尋不著去愛丁堡的火車票,早上起來又找了一次還是沒有 - 估計被我當成廢票扔了。 和Evelyne約好,所以早餐享受了兩個煎蛋,水果麥片,牛奶,香腸和薯餅。 (鹹肉和油炸西紅柿實在不喜歡,她也樂得少做一份)心滿意足出得門去。 清晨的Windermere無比靜謐,街道兩邊停泊著汽車,不少游客還在夢鄉中吧!穿過Broad Street盡頭的小樹林,一片綠色草坪中央咖啡豆 ...

Day 6.陰轉晴倒霉,前一天晚上遍尋不著去愛丁堡的火車票,早上起來又找了一次還是沒有 - 估計被我當成廢票扔了。

和Evelyne約好,所以早餐享受了兩個煎蛋,水果麥片,牛奶,香腸和薯餅。 (鹹肉和油炸西紅柿實在不喜歡,她也樂得少做一份)心滿意足出得門去。 清晨的Windermere無比靜謐,街道兩邊停泊著汽車,不少游客還在夢鄉中吧!穿過Broad Street盡頭的小樹林,一片綠色草坪中央咖啡豆色的石造房屋便是Windermere圖書館。稍坐,四周是枝葉繁茂的樹木,一只小松鼠跳過腳邊,立起呆呆的看了我一會兒。 按說早起的松鼠也有飯吃 - 抱歉了,小松鼠,我沒帶吃的:-) 還有不知名的鳥兒在草坪上踱著步子。只是坐著發呆,便可消磨半日。

折返經過街角的Corner Shop, 買了一對可愛的黑臉羊,長著傻傻的鬥雞眼哦。

回到住地是九點四十分, Evelyne告訴我十分鐘前接我的車子來過了。 大驚 - 原來我把今天接送的時間搞錯了! 懊惱之余聽到"Theyll come back again"時,真想衝上去親Evelyn一口。不多久車子如約抵達,忙不疊的先向司機致歉。一上車呆了 - 滿車的Japanese!覺得日本人還真有錢, 無處不在。

司機留著小平頭,似乎不太愛說話,旁邊坐著個褐發小女孩,十三四歲的樣子,和小平頭不時聊幾句。起初以為是游客,但看她跳上跳下幫忙拉車門的樣子想必是他女兒?

湖區的道路,怎一個窄字了得! 車子在極窄的盤山小路上開得飛快,會車時也毫不減速, 驚得前座的日本主婦花容失色。小平頭駕車技術倒是一流, 在一條幾乎只能容一車通過的小路口,我們都以為要和對面的轎車相撞了,車子穩穩向左打住,幾乎是擦著轎車過去了。 頗有幾分驚險飛車的感覺。 只是講解甚少,且口音濃重,實在不能與John相比,只能算個兼職導游。

一路經過不少宿營地,泊著白色大面包房車 - 是供應三明治熱狗咖啡的,也可供游客租住。 穿過一片人跡罕至的樹林,竟看到一輛冰激凌車停在路口。真想停下來買個冰激凌啊。

半日行程安排: Hill Top(丘頂) - Wordsworth故居,Dove Cottage(鴿屋) - 他就讀的學校 - 小鎮Hawkshead。 哈,此行所有景點門票,British Herritage Pass都是free entry的。 下午想自己去Levens Hall, 嘿嘿, 我的Pass也能用哦。

沒讀過兔子彼得這本書, Hill Top禮品店裡繪著彼得穿著藍色馬夾啃胡蘿蔔的童話集要25棒。 算了,還是到小平頭那裡練練聽力吧。兔子的"生母"Beatrix Potter是最為英國人喜愛的女性作家之一,她與先生相識於湖邊,居住在湖邊,守著這片美麗的大湖過了半生。《彼得兔的故事》也是從湖邊的美景引發而來。

褐發小女孩叫Anna。 小平頭說是他女朋友, 真是沒想到,看著就是個兒童。

Dove Cottage位於安靜的Grasmmere村內,跟鴿子一點關系也沒有。白色的小屋爬滿嫣紅的玫瑰。 對面的小茅屋叫Doras Field - 是他最愛的女兒命名的喲。 Wordsworth自1799年在此住了九年,他出生於Cockermouth, 晚年則在RydalMount度過,1850年因散步時染上感冒不治而亡,安葬在Grasmere的St. Oswalds Church,與家人長眠在一起。

"And there I sit at evening,when the steep

Of Silver Howe, and Grasmeres peaceful lake

And one green island, gleam beneath the stems

Of dark firs, a visionary scene."

- William Wordsworth

Grasmere 被Wordsworth稱為"the loveliest spot that man hath ever found", 在17世紀初是作為一個小客棧而最先興建起來的 - 人們稱之為"鴿子與橄欖枝"。而Grasmere村外的那塊岩石, 村民們親切地叫它"Wordsworths seat"。

結識了日本女孩中一乃,是我此行碰到的日本人中英文最好的一個(另一些實在無法用英文交流,而本人的日語又太"搭漿")。 她是樂團小提琴手,也是一個人出來旅行。很細心的人,參觀Wordsworth紀念館時發現售票員給我的是日文版說明, 馬上去取了一份英文的給我:-)

紀念館的門票是打印的收據,在入口處會有工作人員在左上角蓋一個黑色Wordsworth側面肖像的印章。館內保存了他和妹妹Dorothy的詩集手稿,繪畫作品及生平事跡, 詩歌和繪畫大多是描寫湖區的美麗風光的, 還有幾幅是他妻子肖像的鉛筆素描。 禮品店裡碩大的羽毛筆和繪有黃水仙的紙巾極其美麗。猶豫了很久還是算了,畢竟3棒75的價格買包紙巾還是太貴了。

和湖區的許多景點一樣,Dove Cottage也是由National Trust(自然與文化保護協會)維護的。 雖然是個私人機構,卻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最牛的是它完全不依賴國家援助,靠自籌資金運營。 創始人中有位名叫卡儂.卡茲利的曾是湖區的牧師,致力於維持土地的原貌,於1895年創立了這個保護歷史遺產和美麗的大自然的“自然與文化保護協會” 。

從St. Oswalds Church的墓地出來,聞到Sarah Nelson姜汁面包誘人的香味,同行的日本人全都一窩蜂趕去搶購。 向來不喜歡看熱鬧的我,還是不去了吧。 旁邊的苗條女子牽了兩條碩大的狗,伸出紅舌頭吐著氣,像兩條小狼。在湖區到處可見游客帶著很乖的狗狗一同出游,我原是不怕狗的, 見如此巨犬, 不由得倒退一步。 女子看出我心中害怕,笑著告訴我它們是非常Gentle的boy, 鼓勵我摸摸看。先說了一通"good boy"之類的馬屁話,才敢伸出手去碰毛茸茸的頭 - 它根本動也沒動,只用烏溜溜的眼睛瞄我一記,低頭拾了一根樹枝放在我腳下 - 原來想讓我陪它玩丟樹枝的游戲啊:-)

有一對日本夫婦入住大名鼎鼎的Wordsworth飯店,臨行前想請大家合個影, 小平頭和"他女兒"也在邀請之列。 這位日本仁兄還套近乎的問起他女兒貴庚 - 小平頭還算平靜的回應:" No, shes my girlfriend."在場之人除我有心理准備外皆張大了嘴,一副撞了鬼的樣子。那位仁兄大窘,好半天沒緩過來,一個勁地向小平頭say sorry。小平頭挺黑的,看不出臉色有什麼變化。

回去的路上經過Ambleside, 是我喜歡的小鎮唉!心裡癢癢的,有機會的話下次要在這裡住上兩天。

日本女孩中一乃(簡稱"小中")下午也沒什麼事,就約了一起去Levens Hall(利文斯莊園)。 巧的很她也明早去愛丁堡,同去!在Boots買了水和貌似KFC老北京雞肉卷的"老北京鴨肉卷"。 上了去Kendal的555路,司機大叔告訴我們,由於是周末沒有直達車去利文斯莊園,我們必須在Kendal轉車,而且在Kendal要等上一個多小時。 更糟的是最晚的返程車五點半就沒了。當下真的很沮喪,書上介紹的利文斯莊園太靈了,我又那麼想往修剪枝花園......

聽從大叔的提議去Brockhole的旅游者中心。 坐在車上人還是怏怏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小中一直逗我說話,好心的大叔怕我們迷路, 把回來的車站方向說了一遍又一遍。

Brockhole旅游者中心是個通往Windermere湖的大公園。 難得周日又晴空萬裡,不少家庭都來這裡野餐,遛狗,曬太陽。 草地上還有一場小型足球比賽。 湖邊棧橋上倒是涼風習習,暫時舒緩一下曬得發燙的臉龐。 幾只覓食的大天鵝游曳周圍,湖中有不少老外玩風帆游艇的。 走累了坐下來吃東西,烤鴨卷味道不錯,分了小中一半 - 她回敬半個雞蛋沙拉卷。公園裡也有花園,逛逛騙自己是利文斯吧。

中心有個魔毯游戲蠻有意思。坐在指定的長凳上,頭上方的屏幕會映出你坐在魔毯上從半空中遨游湖區美景的鏡頭,因為你在高空嘛,還有嗖嗖的風聲配合,看得到頭發被吹得飄飄的。

時間尚早,和小中約定回Windermere走步行者道去探險(其實也沒什麼險,步行者道是通往湖邊的)。據地圖標注,入口是在聖瑪麗公園後面的小路。(我們兩個菜鳥選了條最簡單的)兩人邊走邊聊,好不愜意。 據地圖所示要經過一個教堂,小中看到一貌似教堂的建築物前有一女子便上前問路。 還沒“Hello”,對方上下打量她一番蹦出一句“Whats wrong with you?” 原來此處是個醫務站,此人是個護士!可憐的小中被當成了病人。

瑪麗公園後有一大一小兩條路,料想footpath必是條小徑 - 選小路啰。 結果走到人家停車場了。 折返,走大路 - 這次走到人家家裡了。 問路,被告知走過頭了,再尋,還是不對。 來來回回四五次 - 還闖進一戶花園裡問路,男主人正光著身子在修剪玫瑰枝,看到我們兩個嚇了一跳。(不知道這算不算私闖民宅)還好他沒帶槍! 一路上風景甚好,看到一種叫“Monkey Puzzle”的樹,葉子像層層上翹的猴子尾巴,非常特別(以後只在Kew Garden看到一棵)。快瘋掉准備放棄時找到了 - 一條極小的小巷,footpath幾個小字被密密的爬山虎遮掉了。什麼破地圖嘛,害我們兩個路盲好找。

外面驕陽似火,小巷內卻清涼宜人。兩邊的碎石牆有一人多高,陽光被密密匝匝的枝葉切割成無數斑駁的碎片,越往裡去,腳下的腐植土層越發松軟,石牆兩邊的植物也越發的肆無忌彈。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到一只白肚鳥在牆頭跳躍。 四下冷清無人,無比寧靜。心想要是天黑孤身一人是決不敢到這裡溜達的。漸行漸遠,遇到一對遛狗的夫婦帶著只拉布拉多, 笑著告訴我們離湖約有十分鐘腳程。公路另一端footpath有條極清洌的小溪,旁邊的布告牌很搞笑 - 是提醒人們不要在此游泳的。那小溪寬不過兩尺深不過一個半手指頭,莫非是寫給魚看的?

湖邊有個印度家庭在露營,幾個大眼睛印度小孩好奇地上來攀談,邀請我們參加他們的聚餐。 走得乏了,坐在波光粼粼的水邊吹吹風,仿佛鍍金的湖水閃亮閃亮晃人眼睛。 突然覺得堅持真的很重要,否且怎有眼前美景 - 忍不住對小中講不好意思要放你鴿子了,明天我要去Levens Hall。

回去翻箱倒櫃,仍找不到車票,只好再去買一張了。 出門遇到Evelyne,問清事由後說在車站買貴啊, 我說我也知道啊但我沒法上網。 她幫我問讓我等一下。不一會氣喘吁吁地進來給了我一個VirginTrain的語音自動訂票的電話。替我問過價格了,但今天訂明天的票已經沒什麼折扣了,要33棒,火車站一樣可以買到。 嗚嗚嗚,比我丟的那張貴了13棒.... 好在是張open票,任何時間班次都可以乘。

Day 7 晴

要離開Dunvegan了,還真舍不得這裡的一切。早飯時Evelyne問起今天的計劃,告訴她一早去Levens Hall,下午再去愛丁堡;行李呢,我說在街口的餐館好像可以寄存的。她對我眨眨眼:“你可以把它們留在這兒。” 結帳時,好心的Evelyne算了我25棒一晚(當初訂的是30棒一晚的en-suit啊)。 不過我也蠻乖的,進門看到她在家裡打赤腳的,馬上就把鞋脫了,外出時在門口再穿。早飯,有不喜歡吃的吃不下的預先告訴她,我只要什麼什麼,別浪費食物嘛。

心情就像今天的陽光格外燦爛。 等車時碰到了拖著行李的小中,一激動我講上海話了! 兩個原本陌路的人抱在一起,像多年的老友一樣不願分開,她許諾要是有機會去上海找我。

周一的車果然是直達的.爬上雙層坐在前排,真是視野開闊! 車子緩緩開動,掠過石牆,路邊年代久遠的農舍,絲絨般的草坡,星星點點的羊群,碧玉似的湖水... 你只消睜大眼睛,什麼也不必說, 心已經醉了。

有人從後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是一同等車的老奶奶,我曾向她問路來著。 她在Kendal下,是特意來告訴我一共坐幾站路的,臨走還囑咐我到站前要按STOP鈕早點下去。 謝過並祝她身體健康!

555路碩大的身軀在狹小的街上行駛,轉彎時著實有些不便,我們的車經過一個一邊泊著車的路口 - 在前排看的很清楚,對面哪怕是奧拓也開不進來。司機向左狂打方向留出地方讓對面的車先過,整個過程持續不過兩三分鐘,類似情況出現多次,或行或候,雙方皆極有默契,這早已成為他們的日常習慣了吧。

車到Kendal要停留五六分鐘,司機要交接班。見二層一個人也沒有,索性坐到底層。 來接班的司機就是昨天的大肚子叔叔! “嘿,還好昨天你沒去那裡吧?”他還認得我呢。到了站,他從車裡探出頭拼命告訴我回來車站怎麼走, 我一路應著心卻早就飛到Levens Hall了。

在湖區景點推薦上曾看到Sizergh Castle - 整個建築是建於14世紀的古塔。在Kendal往南大約5公裡,只是沒車不知怎麼去。

Levens Hall

據說這裡是來到了湖區,一定要去拜訪的花園哦。

一路進去 - 還好,今天園子對外開放的。灰色樸素的宅邸和17世紀的宮廷式花園是Bagots家族的私有財產。伊麗莎白時期式樣的宅邸裡有著精美的詹姆斯一世時代的家具 - 主樓要正午12點開門。

宅邸正門開著,兩個工人駕著紅色的割草機在修剪草坪。看看周圍也沒收費處,就進去了。一個割草的小伙子朝我笑笑露出一口白牙,說我很幸運什麼的也沒搞清楚。後來才知道入口要由右邊進入,當時等於沒買票就進來了。我可是有pass的,還是去售票亭領了票 - 不能給中國人丟臉嘛!

歐洲的花園歷史經歷了中世紀禁欲主義的花園,修道院裡種植著果樹和香草的花園,接著便是文藝復興後的意大利式花園的流行,以17世紀法國整形花園而告成形。 在英國也建造了像16世紀都鐸王朝宮殿中的那樣規模巨大的花園.到了17世紀,在意大利和法國的影響下,按照左右對稱的幾何學圖案設計的正統式花園(整形式花園)(Formal Garden)成為了主流。

Levens Hall的花園是由法國人高姆.比蒙德設計的,這裡展現著1692年種植的世所罕見,充滿神秘色彩而又不可思議的裝飾修剪灌木世界。各種傘形,孔雀形,皇冠形,弓形,松鼠形,金字塔形,蛋糕形的灌木比比皆是,仿佛走進了修剪灌木的森林。漫步走過皇冠拱門,間或種植著各色玫瑰,牆邊樹上開滿雪白嫣紅的六角形花朵,牆角胭脂紅的鈴蘭和不知名的金黃色蘭花相映成趣,紫色的熏衣草點綴著白色碎石鋪就的小徑通往宅邸。那些深深淺淺的綠,合著湛藍的天白色的雲,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美。坐在藤蔓旁的長椅上,感嘆原來樹木可以做出如此奇特的造型。

1994年,為紀念建園300周年,她榮獲了擁有英國園藝界最高榮譽的“年度花園獎”,2002年又被BBC1選為“the countrys Top 10”,而在2003年,“Gardeners world programme”給予她“Britains Finest”的稱號。

浮想聯翩之際,覺得今天有點奇怪,好像手機一聲不吭? 掏來掏去包裡沒有 - 想起忘在Dunvegan的衛生間了。 查了555的時間表,決定乘11點14分的車回去 - 沒了手機真有諸多不便的,等不及去主樓了。

抬腕看表,11點10分! 一路狂奔,老遠也不見對面有車站,正巧一開拖拉機的小伙出來,抓著就問。又是一路狂奔。到拐角那個不起眼的牌子底下是15分,心裡一沉,想巴士應該沒那麼准吧。(下趟車要過一個小時)煎熬了兩分鐘,車終於搖搖晃晃的來了! 我揮舞著手臂就怕它不停。最後一次坐在兩層看著窗外的無限風景,要是為此丟了手機,卻也值了。

回到Dunvegan,一眼便看到行李箱上熟悉的銀色手機。 看來,是我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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