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西塘--那車、那雨、那夜、那越劇

作者: dianjiangchun

導讀傳說中的西塘 一直想去西塘,幾成行的當口,麥莎來訪,被迫接待,此次終於成行,所不同的是此番不再是孤身上路。 9:15集合於錦江樂園地鐵站的麥當勞(曾幾何時,麥當勞、肯德基等已成為集合、見面乃至WC的最佳場所,唏噓感嘆),卻從未曾想,一直門可羅雀的梅隴火車站也會人聲鼎沸,無奈在人潮的擁擠中,殺開了一條血路,第一時間裡買到了9:42開往嘉善的專列� ...

傳說中的西塘

一直想去西塘,幾成行的當口,麥莎來訪,被迫接待,此次終於成行,所不同的是此番不再是孤身上路。

9:15集合於錦江樂園地鐵站的麥當勞(曾幾何時,麥當勞、肯德基等已成為集合、見面乃至WC的最佳場所,唏噓感嘆),卻從未曾想,一直門可羅雀的梅隴火車站也會人聲鼎沸,無奈在人潮的擁擠中,殺開了一條血路,第一時間裡買到了9:42開往嘉善的專列,一行人奔跑著跨上了即將駛離車站的列車。

從上世紀90年代第一次坐火車起,自以為已經經歷了中國鐵路客運史上從落後走向文明的過程,卻不曾想一不小心又回到了茫荒的年代,踏上了一列從歷史長河中掉頭駛來的古董火車。因為古董,因為天氣,車廂頂部的電風扇並沒有行使它的使命,只是高傲的盤踞在我們頭頂,睥睨著人世間的芸芸眾生和所有的無事生非。

慢慢悠悠、時停時行的火車對於不急著趕路的人絕對不失為出游的最佳交通工具,我一直鐘愛火車勝於汽車,因此,帶著愉悅我們抵達了嘉善站——離西塘最近的火車站。火車站外的出租車司機在江南蒙蒙的細雨中辛苦的拉客,雖然很想為嘉善的經濟發展貢獻自己的綿力,但為了自己的荷包計,在經歷一番自得其樂的討價還價之後,以25個大洋成交,竊以為相當之劃算了。

聽說姚宅是西塘客棧中硬件設施比較完好的客棧,因此一進古鎮,直奔主題,卻在一番纏纏繞繞、知錯就改中方抵姚宅。

姚宅的老板娘果然如網上所言熱情好客,但此番印像最深的卻是姚宅的小老板,亦可稱小美女、地主婆,一行人方至姚宅,便遭遇小鬼當家,活潑可愛之外,臨了還撂下一句:晚上鬥地主、打麻將算她一個,問及芳齡,僅10歲矣,同行的小帥哥當場躋身“粉絲”一族。姚宅是一所明清古宅,古色古香的住宿設施我等俗人雖心向往之,但顧及實際情況,認為相對干淨的新式賓館還是更適合一些。然被小老板吸引的不僅僅只有小帥哥一人而已,因此一番痛苦抉擇之後,仍然決定當晚在姚宅借住。

梅雨時期的江南並未遭遇綿綿細雨,然此時初秋的西塘卻一直下著細雨,時斷時續,趁驢友聚眾鬥地主的空隙,撐著雨傘(可惜不是油紙傘,少了些許的意境),獨自一人游走在古鎮稍顯蕭瑟的街頭,四通八達的弄堂、潺潺的小河、各具特色的古橋、悠閑游走的陌生人、茶館裡似遠還近的麻將聲組成了一幅和諧的水鄉生活畫。

不知不覺中,薄薄的暮色籠罩了千年的古鎮,煙雨長廊裡陸續支起的沿河的小桌子,頗受偶來小鎮感受浪漫的情侶歡迎,朦朦朧朧的燭光中,似桃源、似仙境乎?

抵不住小河中艄公的搖櫓聲和在水上飄飄蕩蕩的感覺的誘惑,忍不住小資了一把,坐上小船,去感受水鄉夜的靜謐。遠處風中傳來的越劇已經由《紅樓夢》中林黛玉凄美的“葬花”過渡到《碧玉簪》中婆婆的經典唱段,不由得也興奮了起來,晃悠悠的小船晃悠悠的搖著,慢慢搖過了喧囂的永寧橋、環秀橋,離龍王爺廟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靜謐,連斷斷續續的越劇也聽不見的時候,是真正到了西塘最寧靜的地方,最寧靜的時候,本想細細品味這難得的寧靜,可惜艄公是個多言的人,話匣子一經開鎖,一發而不可收,刺破了夜的寧靜,深以為憾(遺憾的同時,卻給了自己一個重游西塘的借口,突然發現很多事其實需要的只是一個借口而已,有了一個借口,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回到姚宅,當然要履行對小老板的承諾,不喜歡打麻將,就鬥地主嘍,哪知,小老板果然牌風極盛,除了成為名副其實的地主婆之外,在三個年紀比她大n多的農民面前,絲毫不怯餒,居然有輸有贏,實讓吾等愧對江東父老。古鎮的居民入睡早,我們的嬉笑聲在寧靜的夜空中更加突兀,只能壓低嗓音,輕聲打牌,恐驚了天上人。

在淅淅瀝瀝的雨中醒來,已是清晨6點,竟絲毫沒有上海的喧囂,依然寧靜如昨夜,奢侈的讓自己靜靜的躺在不知是什麼年代的雕花大床上,什麼也不想,卻似乎什麼都想了。

我一向不是早起的人,這天卻自覺起床了,只因這是西塘,而此時古鎮也已漸漸蘇醒,北柵街上的兩家小店裡擠滿了喝早茶的老先生、老太太,熙熙攘攘,好不熱鬧,他們應該就是西塘的原住民,不因時間的流逝改變,依然過著他們自小以來的生活,任身邊的小河靜靜的流淌,身邊的世界逐漸浮躁,他們仍然是他們。

在送子來鳳橋上,得以有機會近距離接觸了昨夜飄飄渺渺的越劇。就越劇本身的角度來講,他們唱的並不專業,昨夜的唱段本來就只有七分神似,加上並不算好的音響,最多只剩五分越劇的神韻而已,但在雨夜的水鄉,卻仍不失為一道風景,因此我在送子來鳳橋上停住了腳步,為了越劇,也為了8月28日這個特別的日子,特別的人。西塘的越劇表演團是由一班退休的越劇愛好者組成的,年紀都已在花甲朝上,靜靜聽完“一縷麻”,趁休息的當口,閑話了幾句家常,都是些很親和的老人,也讓人倍感放松,他們極力鼓動我與之合唱,鑒於五音不全的自身現狀,實不敢獻醜,污染視聽,然最後實在摒不過他們的熱情,點唱了一段《五女拜壽》鄒士龍的經典唱段“暖肚湯”,聽著專為我而唱的一群老人,不禁感動莫名,也跟著哼了起來,也許只為了越劇,只為了8月28日,只為了特別的人,只為了特別的傷感。

感謝西塘!公元二○○五年九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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