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澱: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作者: chc4123

導讀白洋澱: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華中科技大學現代領導科學與藝術中心教授陳海春 在教育部社政司借調的河北農業大學的小黃同志,知道我的“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校長書記系列訪談錄”在《中國高等教育》的影響越來越大,提出能否讓我采訪一下他們學校的黨委書記計衛舸同志,我爽快地答應了。原因有兩個:一是河北農業大學自70年代末以來,就以走“太行山道路” ...

白洋澱: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華中科技大學現代領導科學與藝術中心教授陳海春

在教育部社政司借調的河北農業大學的小黃同志,知道我的“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校長書記系列訪談錄”在《中國高等教育》的影響越來越大,提出能否讓我采訪一下他們學校的黨委書記計衛舸同志,我爽快地答應了。原因有兩個:一是河北農業大學自70年代末以來,就以走“太行山道路”的辦學理念和實踐在全國聞名,作為一個曾經以研究高校管理為職業的人,看學校是我的職業愛好;二是這個學校位於河北保定市,那不僅是我的老家,也是抗日戰爭著名的戰場之一,當年的“雁翎隊”曾打得日本鬼子魂飛喪膽。記得小的時候在部隊大院的露天電影場看《平原游擊隊》和《小兵張嘎》時,那蘆葦,那湖岔;那槍林,那彈雨,給了我們多少難忘的夜晚。於是,我對小黃說,可否讓我去一趟白洋澱,他也爽快地答應了。

到保定的第二天,河北農業大學校用一輛越野車載著我們幾個同志前往華北明珠——白洋澱。白洋澱位於保定境內的安新縣,有143個澱泊,被3700多條溝濠連接,澱澱相通,溝濠相連,形成巨大的水上迷宮,水域面積366平方公裡,為華北平原最大的淡水湖,是京津冀腹地。這幾年,白洋澱水位下降很快,水面大面積縮減,為了重現白洋澱豐采,今年(2004年)水利部和河北省決定從屬於南運河水系的岳城水庫向白洋澱調水,從3月1日起,400多公裡外引來的1億多立方米水,使白洋澱的水域面積由3個月前的31平方公裡擴大到90多平方公裡,水位從原來的5米多上升到7米以上,超過了生態水位,動植物資源開始恢復。我們來的時候是白洋澱旅游的最好時間,6月的澱區植被繁茂,鳧飛魚躍,生機重現。

我們住在一個小島上,這個小島四面環水,人們進出要靠小舟。碧濤如海的葦蕩,百裡荷香的澱泊,使得我們住下後,就急不可待地要求下澱。一條小木船,行駛在蜿蜒的水路上,兩邊是高大的蘆葦,四周安靜得只聽見船漿劃水的聲音,這是多年前在《小兵張嘎》電影中看到的場景,我情不自禁地脫掉衣服,一個猛子扎下水中,可惜摸不到魚呀。 晚上,我們在一片農家的場院上,幾個拉樂器的老漢,一個放在中央桌子上的電視及VCD,游客可以自己唱,也可以請當地農民唱,於是,我就請一個大嫂和一個老漢,演了出《沙家浜》中的“智鬥”,我是唱刁得一,唱得雖不算好,但也贏得了陣陣叫好聲,好一個愜意了得。

自古燕趙出英雄,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英雄。但無論是戰爭年代還是和平年代,會謀略的人往往都會把自己迅速從邊緣化的狀態轉移到中心化的狀態,這裡的村長就是這樣的人。村長是一個典型的河北農民,是計書記的朋友,也是河北省許多官員的朋友,在他的言談舉止中你可以看到農民特有的精明。在我們與他的聊天中,他告訴我們,當年,他看中了白洋澱農家旅游的良好商機,貸了一大筆款子,在一個荒島上建起了十來個農家小院,在從大島上請來了十幾戶人家居住。更為一絕的是,村長以嚴格的計劃經濟的手法來干市場經濟的事情,游客所有的活動都記上帳,農家不准接受現金,游客離島時統一結算。村長是這裡的最高領袖,客源的收集主要是由他張羅,來客住誰家是由他來分配,農家的收入也是由他以工資的形式支付。當我問他是如何處理集中和分散,計劃和市場,集體利益和個人利益之間的關系時,他說:水鄉的人都知道“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這樣一個遠在澱中的一個孤島,沒有一定的集中,就會發生惡性競爭,到時誰都沒有好處,因此,凡事要擺平,擺平了就好辦。“生意做小了是做買賣,做大了是做政治;事業做小了是做技術,做大了是做人”,這是幾年前一位IT行業的“少帥”告訴我的一句話,看來放在村長身上也挺貼切的。

河北農業大學黨委書記計衛舸同志也不是尋常之人,他是粉碎“四人幫”後入學的大學生,俗稱“七七、七八”級,本是學哲學的書生,現已是我黨正廳級干部。我們在白洋澱中農家小院的石桌石凳上,吃著地道的漁家飯菜:玉米面、烙餅、窩窩頭、湖中鮮魚小蝦和白洋澱的鹹鴨蛋,借著月光開始了采訪。看得出來,計書記不愧是學哲學的,談話中處處透著辯證思維的痕跡。他給我印像最深的他對領導者風格的一番高論。他說領導者說到底無外乎是在做兩件事情,一是謀人,二是謀事,以他的工作經驗來看,在人的問題上要學會求同存異,在事的問題上要學會化曲為直。他告訴我,矛盾的普遍性是事物發展的基本規律,我們不可能在一個沒有矛盾的環境下去思考問題,去做決策,要求沒有矛盾是不現實的。他還說,“同”與“異”問題是一個認識論問題,而“曲”與“直”問題則是實踐論問題,兩者關系應該是密切相聯的。就像中國古人要求知行統一一樣。要想兩者實現統一,首先要解決“同”和“異”的問題。“同”和“異”是思想上的,“曲”與“直”則更多地體現在技術層面、實踐層面,只有先想對了,才能做好。因此,只有解決了“求同存異”的問題,才可能真正“化曲為直”。後來,我就將這篇訪談錄的題目定為《求同存異,化曲為直》(見【中國高等教育2004年第13、14期】)

我在上課時,常常對學員說,領導者要注重建立和學會運用辯證思維,要客觀地而且全面地看問題,從事物的發展變化中,對具體事物作具體分析,把握它的全部基本要素,並指出其中什麼是占主導地位的,可能的發展前途如何,怎樣創設條件來促使這種可能性轉化為現實,這既是領導者的一種思維方式,也是領導者的一種工作本領。這一觀點,沒想到在白洋澱的農家小院中,得到了最好的詮釋。還是毛主席老人家說得好,生活中處處都有哲學道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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