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南非Jacaranda

作者: Cherry Kitty

導讀朋友向我問起南非,我常常無語。愛怎麼能言說呢?我無法解釋也沒有答案,靜默就是最好的表白。記憶裡關於南非的片段,像不經意抬頭瞥見的浮雲,一夜春雨後枝頭冒出的花蕊,總是無聲無息的出現,非洲大地的氣息,維多利亞碼頭的夜色,豪特灣熱情的陽光,好望角拂面的海風……這些回憶漂浮著漂浮著,悄悄凝聚,堆積成心裡沉甸甸的底色。從南非歸來,心卻仿佛留� ...

朋友向我問起南非,我常常無語。愛怎麼能言說呢?我無法解釋也沒有答案,靜默就是最好的表白。記憶裡關於南非的片段,像不經意抬頭瞥見的浮雲,一夜春雨後枝頭冒出的花蕊,總是無聲無息的出現,非洲大地的氣息,維多利亞碼頭的夜色,豪特灣熱情的陽光,好望角拂面的海風……這些回憶漂浮著漂浮著,悄悄凝聚,堆積成心裡沉甸甸的底色。從南非歸來,心卻仿佛留在了那裡,我至今都無法忘記離別的那天陽光燦爛,心裡卻有一股酸楚湧上來,堵在胸口,像大雨將至前的潮濕灰蒙。想起蔡明亮的電影《你那邊幾點》裡的一個橋段:擺地攤賣電子表的男孩因為暗戀的女孩去了巴黎,就把所有的電子表都撥慢了六個小時再出售。當時覺得男孩像個未開化的小獸,直冒傻氣,現在我能夠理解這種曖昧的美滿,他獨自延續的那種期盼。知道嗎?其實愛一個地方和愛一個人一樣,也可能是深而無底的。記憶中的南非是仲夏,紫薇花早開過了,只看見滿樹綠葉沐浴在艷陽裡,被風撩撥,如翻飛的裙裾。所以,看見比勒陀利亞的市政廣場上,紫薇花瓣像雪片般漫天飛舞的時候,我知道自己在做夢。在夢裡,比勒陀利亞的紫薇花滿街滿樹地盛放著,恣意地蔓延在城市的每一個入口,天地間摻進了霧一樣的紫,模糊了彼此之間的界限。綿延無邊的紫色波浪,簌簌地從天邊湧來,我站在那裡痴痴地凝視,覺得興味,想喚你一起來看,我轉身找尋你,頃刻間,紫薇落盡,化成了泥。醒來的時候,那些繽紛的色彩還蟄伏在我午夜的美夢中,停滯在我清晨的遐思裡不肯離去。我知道,每一個思念的夜晚,我的靈魂都會飛離我的身體,在萬裡之外的南非又一次蹁躚漫步。辦公室外的花園裡種滿了桂花,細細碎碎的小白花甜甜地香著,寫字、看書、發呆都在桂花香裡,我在上海漸涼的秋天裡想望著南非漸暖的春天,我對南非的眷戀,也在此刻開出一樹紫色的花,幽幽地散發著清香,靜靜地在天涯的彼岸,把昨日海的韻事串成花的門、花的窗。此刻,窗外正飄舞著涼涼的風,上海的秋意漸入佳境的時候,南非的冬天早已大規模撤退。北半球的秋實,南半球的春華,此時的南非,紫薇花正絢爛吧。周末聚會請Lucy吃哈根達斯冰激凌,她還是要了樹莓口味,百吃不膩。她說來上海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這種小漿果,融在冰激凌裡的雖已面目全非但還是覺得親切。她說新鮮的樹莓酸酸甜甜,模樣極Q,那種顏色叫Crimson,介於玫紅和絳紅之間,很特別。 Lucy提到南非的時候,眼睛裡總是閃著亮光,那是她的故鄉。Lucy無限向往地描述著她姐姐做的葡萄牙菜、烤的小餅干,路邊攤上的Bobotie,聽著聽著我開始走神,想起在約堡麥當勞裡喝過的Mashimaro奶昔,太陽城裡邊走邊吃的超大號冰激凌蛋筒,開普敦超市裡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水果,記憶裡關於南非的味道都是甜美的。Lucy說,如果她回南非了一定邀請我到她家去做客,我說,我會在春天去的,紫薇花都開了。今天,接到在南非出差的好朋友榮軍打來的越洋電話,說是今年比勒陀利亞的雨水少,紫薇花開得不如往年美。他讓我別太失望,給我寄的明信片上的風景一定會是花開似錦的。榮軍送我的禮物就是這樣的別出心裁又讓我驚喜。放下電話,眼前浮現出在南非旅行時的情景,一個喜歡流浪的女孩,一個容易深陷的國度,還有一份久久糾纏在心裡的牽掛,我的南非,無比完美。還有更完美的嗎?當然, 可以想像一下:春日午後,比勒陀利亞植滿紫薇花樹的幽靜小徑,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放慢腳步,抬頭找尋樹上傳來的鳥叫聲,花朵密密地擠了一樹,遮蔽了天空,仿佛頂著紫色的蒼穹。你不時回過頭來,露出燦爛的笑容,喚我快快跟上。微風拂過,花瓣像紫色的雪片,柔軟靜逸地飄散,深深淺淺,層層暈染成一幅畫。那一刻,記憶裡的南非就會圓滿地拼湊成天堂的印像。那一刻,我也會像紫薇到了春天,不能遏止的紫色風華,滿樹馨香。我會把一切都鏤刻在心裡,細細密密,爾後獨自行走的艱辛歲月,將它變成可以慰籍的風景。



(A sea of purple blossoms in sping )



(Jacaranda)



(比勒陀利亞種滿紫薇花的街道)



(Preto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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