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八月川甘陝一個人的流浪(4)

作者: 輕舟過重山

導讀2005-8-8 晴 今天偷懶沒有早起,一直賴在床上快7點鐘了才起來。同屋的洋MM已經走了一個,法國MM在我啰裡啰嗦洗漱完畢後仍在蒙頭大睡。 因為想去非常漂亮的白龍江峽谷,我便決定上午主攻四川這邊的格爾底寺,然後去白龍江峽谷,下午再去甘肅那邊的達倉朗木寺。 路線確定,便到樓下的朗木寺餐廳吃早餐。我留意看了這裡的老板娘,網上有人說她有著龍門客棧裡金鑲玉似 ...

2005-8-8 晴

今天偷懶沒有早起,一直賴在床上快7點鐘了才起來。同屋的洋MM已經走了一個,法國MM在我啰裡啰嗦洗漱完畢後仍在蒙頭大睡。

因為想去非常漂亮的白龍江峽谷,我便決定上午主攻四川這邊的格爾底寺,然後去白龍江峽谷,下午再去甘肅那邊的達倉朗木寺。

路線確定,便到樓下的朗木寺餐廳吃早餐。我留意看了這裡的老板娘,網上有人說她有著龍門客棧裡金鑲玉似的風情萬種,可是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她哪裡有半點的風騷,只得郁悶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沒緣見得廬山真面目。

吃過早飯便晃晃悠悠向格爾底寺走去。經過售票口時(鄭重聲明,我當時真不知那是一個售票的地方),我向裡望了望,裡面的人也向我望了望,等到他反應過來向我大聲叫喊的時候,我已經離開售票口好遠。無心逃票卻成功沒有買票。我沿著小路就一直往上走,第一眼發現的就是那個綠色清真寺,崛然聳立。這裡的宗教信仰就像這裡的漢、藏、回民族的人們一樣合諧共存著,藏傳佛教寺廟與伊斯蘭教清真寺就這樣和平地對峙著,互不干擾。這個清真寺很小,就像一個小小的四合院,經堂是鎖著的,我轉了一圈便出來了。

沿著山路繼續往上走,小坡上有房子。我探頭進去一看,呀,好漂亮!整整一大排玻璃窗子做成的牆,接納了全部照向這邊的陽光,玻璃牆邊還種了很多花,黃黃紅紅開得艷麗熱鬧。我知道這是格爾底寺喇嘛們住的地方,考慮到他們也許有一些特殊的禁忌,不敢冒然拍片,便退了出來。往前走了一會,想想不甘心錯過那麼漂亮的景致,又退了回去。一個喇嘛把頭掛在樓上的窗口上向我打招呼,我立即將他收入我的相機裡。這一下可不得了,忽啦啦一下衝出好多小孩,還有幾個喇嘛,都要看我給剛才那個喇嘛照的像,看了不過癮,還要求也要給他們照。我一一替他們拍了,並答應他們回去後洗出來寄給他們。可是為寫他們的地址和名字可真費了一番周折,他們不認漢字,我又聽不太清楚他們說的名字,比比劃劃,連猜帶蒙,後來他們拿出一張他們活佛的名片,才算知曉了地址。不過那名字卻是無論如何也蒙不對,弄了半天才寫下來,後來才知道仍然是錯的。

就這樣,我認識了桑吉,一個在格爾底寺做飯的小和尚,在接下來的大半天行程裡,桑吉成了我的私人導游。

桑吉帶我去參觀肉身舍利。雖然沒有買票,有了桑吉的帶領,得以順利進入。殿外有藏民在磕著長頭,進入殿內,桑吉很虔誠地磕頭行禮,並用額頭輕觸四處,我問桑吉那是什麼意思,他說這樣可以消災去病。據說這個活佛的肉身保持了二、三百年不壞,一直在這裡供奉著,也許是我的肉眼凡胎,我看不出這尊肉身舍利與普通的泥塑菩薩有什麼區別,在我的眼裡看著已完全是一座泥塑佛像。

看完肉身舍利,我們下到大經堂。十點鐘正好是喇嘛們誦經的時間,我看時間差不多,就決定等著看。已經十點過了,喇嘛們才陸陸續續姍姍來遲。原來和尚們也不能准時。好不容易等到誦經開始,我進入經堂。外面的陽光燦爛,經堂裡卻因四周都密閉著不漏一絲陽光,顯得陰暗而寒冷。喇嘛們一排一排地盤腿坐在坐墊上,最前面橫著一張高桌,坐著一個喇嘛,大概是領誦的,從他喉嚨裡發出非常低沉的“呃”的喉音,這聲音讓這個陰暗的大經堂更顯得神秘。他一個人在上面“呃”著,另有兩個身形高大的喇嘛,手執法杖,身披鬥蓬,威嚴地穿行於眾喇嘛之間,我估計這是監督喇嘛們誦經的。即便如此,我還是發現大多數的喇嘛們仍是有口無心地應付著,有的小和尚甚至連嘴都懶得張,或東張西望,或閉目養神。這時又有兩個喇嘛從側門進來,他倆分頭從兩邊向中間給每個喇嘛發著什麼東西,等到他倆走到我近處時,我驚奇地發現他們居然是在給每個喇嘛分發人民幣!每人一張嶄新的十元人民幣!還沒等我從這一驚中清醒過來,又是突然“咚咚咚咚”七八個赤著腳的小喇嘛一齊衝了出去,不一會兒又“咚咚咚咚”地衝了回來,每人手裡拎了一個壺,依次站到每一排的喇嘛前面。上面領誦的喇嘛大概發了指示,過了一陣拎著壺的小喇嘛便依次給座上的喇嘛早已准備好的小碗裡衝水,喇嘛們已在碗裡放好了酥油,衝了水後都津津有味地喝起酥油茶來,哪裡還有人在誦經?

領誦的喇嘛換了音調,誦經開始變得抑揚頓錯起來。突然整個大經堂安靜下來,另一種聲音響了起來,喝完酥油茶的喇嘛們開始了應和,整個大經堂裡回蕩著喇嘛們有節奏的誦經,像在歌唱。我想,梵音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誦經結束,兩個喇嘛從中間走了出來,他倆走到前面,對著佛像敬了禮,又向更前方的地方走去。由於隔得太遠,我看不清他們做了什麼,只不一會兒他倆又走了回來。然後一名喇嘛站在中間嘰哩咕嚕地說了一大氣,另一個喇嘛等他說完,便取下帽子,脫了袈裟,把上衣也扎在腰間,露出兩只臂膀。他拍了一下手,嘴裡也開始嘰哩咕嚕地說起來,只見他每說一句便拍一下手,來來回回地走來走去,氣勢甚是咄咄逼人;而剛才還滔滔不絕說個不停的那個喇嘛此時仿佛遇到了什麼困難,也是來來回回地走來走去,陷入了沉思。我知道,這就是他們的辯經開始了。

看了一會兒,老是問的人在拍手提問,答的人卻是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一直不見回答。我猜是不是那個提問的喇嘛提出的問題太復雜,以至於回答的喇嘛一句也答不上。我又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只能感受感受氣氛了。

從大經堂出來,重見陽光。桑吉又領著我去白龍江峽谷。我們沿著小河一直往上走,邊走邊向桑吉提剛才遇到的一些問題。桑吉的漢語表達不是很好,對佛學的知識也不是很鑽研得很深,對我提出的有些問題他也回答不上。只好讓我留著這些疑問到拉蔔楞寺看能不能解開了。

說實話白龍江峽谷的景色並非如網上說的那樣完美,如果看過四姑娘山的峽谷,再來看這裡,簡直就不能在同一水平線上來比較。流水,草地,野花,石頭山,在這個到處都是寺廟的地方是顯得比較婉約,可是要真說非常美麗,也不盡然。我們在草地上坐了一會兒,又照了幾張像,就提議出去吃午飯。到出口的仙女洞時我們屈身鑽了進去,洞裡很黑,眼睛一時不能適應裡面的光線,能感覺得到到處都在滴水,地上也很濕滑。桑吉一進洞便大叫了一聲,接著虔誠地對著石壁行禮,待眼睛適應了洞裡的光線後,桑吉告訴我那是一尊天然佛像。我仔細地看去,應該是一塊石鐘乳,果然有幾分佛的眉眼。桑吉接著用雙手抹起石頭上的水向自已頭上擦去,用額頭輕觸石頭,據說這樣做可以消災去頭痛病。然後他走向一個非常窄的小洞,趴下爬向洞裡去,那個小洞實在是窄得讓人擔心會卡住他的身子,不過幾經努力,桑吉仍是爬了進去,瞬即又從另一側同樣窄小的洞口爬了出來。我問桑吉這樣做有什麼含義,他笑而不答。但是我卻有了似乎人又經歷了一次生死輪回的感覺,爬向那幽冥未知的黑暗,再爬出來重見光明獲得新生。這時又有一男一女兩個藏民進來,同樣是一進洞就大聲吆喝一句,跟桑吉剛才進行的程序一樣。我們同樣屈著身子出了洞。經過大經堂時,喇嘛們正在門前辯經,三五成群自成各自的小圈子,或坐或站,一片霹霹叭叭拍掌聲,仍是問的人氣勢逼人,答的人沉思不語。午飯是跟桑吉三個喇嘛一起吃的,吃飯的時候看見有人抬著擔架進了清真寺,跑去一問說是有葬禮,穆斯林的葬禮。

下午告別桑吉他們,我獨自去了甘肅那邊的達倉朗木寺。總體感覺甘肅這邊的的喇嘛不如四川那邊的熱情,好多寺廟的門也沒有開,無法參觀。在大經堂前面的敞院裡,一些喇嘛和藏民們在縫制著經幡,還有幾個喇嘛似乎在演練著什麼儀式,連連急速旋轉逢起的藏袍就像楊麗萍跳孔雀舞時的舞裙,十分美麗。沿著山路一直往上爬,很容易就找到著名的天葬台,但是出於對死者的尊重,我最終放棄了上去。在這裡可以縱觀朗木寺全鎮風貌,紅頂白牆的房子被群山抱在懷裡,宛如一個童話裡的夢。

下得山來,又碰上同屋的法國MM,她在這裡游蕩了一整天,還沒過四川那邊去,她告訴我她換了賓館,不能跟我同住了。正聊著,一群游人跟一個喇嘛套近乎套得讓他打開了大經堂的門,我們全跟了進去。這裡的大經堂跟格爾底寺的布置沒什麼區別,不過那些佛像卻是金碧輝煌,富貴逼人,比格爾底寺的佛像光鮮了不知多少倍。晚上回到鎮上,買了第二天到合作的車票,明天就離開朗木寺去合作,再轉車去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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