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一個說不清的城市

作者: 曉德

導讀“假如沒有黃河穿城而過,蘭州將會怎樣?”??在返京的列車上,當我把這個問題拋給那位來北京看望孩子的蘭州母親時,她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在這個狹長的省份中部,身為省會的蘭州,就這樣尷尬地矗立著,在黃土、高山和丘陵的環抱之中,在“黃河母親”雕像的臂彎裡,或許我們也可以理解為她在“頑強地生存著”。 ??對於蘭州,我說不上熟悉,除了有限的幾次“路� ...

“假如沒有黃河穿城而過,蘭州將會怎樣?”??在返京的列車上,當我把這個問題拋給那位來北京看望孩子的蘭州母親時,她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在這個狹長的省份中部,身為省會的蘭州,就這樣尷尬地矗立著,在黃土、高山和丘陵的環抱之中,在“黃河母親”雕像的臂彎裡,或許我們也可以理解為她在“頑強地生存著”。

??對於蘭州,我說不上熟悉,除了有限的幾次“路過”之外,直到2005年的這個國慶節,才第一次有機會踏上這片土地。所以,好奇和新鮮也就很自然地成為我觀察蘭州的惟一方式,雖然是管中窺豹,但作為一個行者,我只能見到“一斑”,而假如從此再不來這裡,那這“一斑”也就成了“全部”,這也是我匆匆作結的原因之所在,可能難免偏頗,但都是真實所感,雖然我一時半會還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來形容她。

??是的,這是一個看不出任何特點的城市,說不上粗獷,看不到悠閑,甚至,也沒有多數城市所謂的“行色匆匆”。如果非要找出一個特點,我只想到了一個字:亂。除了從中川機場到市區的“梯林”——像梯田一樣的山坡,一層層種植了許多樹,因為缺水,樹木的灌溉全靠定時的噴灌——之外,整個城市似乎都處於一種無序狀態,很多地方可能要在偏遠一點的城鄉結合部才會有的亂相,在蘭州人引以為傲的東方紅廣場即可一攬無余:混亂的公交車不到站台即隨意停靠;車子一邊啟動一邊還不時有乘客匆匆從尚未關的車門“跳”到車上來;大小類似成都天府廣場的廣場,周邊的站名居然分成東西南北四個口,更要命的是這四個口根本不具備一定的正向性,以至於讓我在那個著名的國芳百盛門口轉了N個圈才找到等候的朋友(當然我也是有點笨);所有的行人都在與汽車爭道,在市中心地帶居然看不到維護交通秩序的工作人員......這或許是任何一個城市都可能出現的瑕疵,但如果處處皆如此,那實在有悖常理,甚至,在東崗西路我們住的並不偏僻的航空大酒店路口,居然沒有紅綠燈。面對呼嘯而過的汽車,所有行人都在奔跑著躲閃著小心翼翼並提心吊膽著,也許本地人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驚險游戲,但至少對初到蘭州的人來說是如此。

??黃河惟一穿城而過的城市。那個拉著我們有意繞遠路的出租車司機這樣告訴我們,並想在深夜12點我們剛從甘南回來的時候就帶我們去看黃河夜景。黃河,應該是每一個到蘭州的人都想去看看的地方,而這個狹長的城市,惟一值得驕傲的大概也就是黃河吧。

??乘1路車,到西關什字下車,徒步向北來到中山橋,這是一座鋼鐵結構的大橋,橋頭的烏龜身上立著一塊牌匾,上書:黃河第一橋。是不是第一橋我不知道——記得四川宜賓的一個大橋也曾說是長江第一橋,但昨天看電視,青藏鐵路經過的一個橋也被賦予了這個稱呼——但望著滾滾東去的黃河水,還是感覺到了震撼,雖然我曾數次在鄭州看過更寬闊的黃河河面。從中山橋向西,就可以經過水車園和黃河母親塑像,除了到此一游之外,沒有更深刻的感覺。

??一直都惦記著蘭州小吃,而真要尋找時,卻感覺實在不容易。雖然知道是在西關什字,張掖路方向,但一直轉了數個來回才終於打聽對了一位當地人,在泥濘的小路和灰蒙蒙的天色中,找到了那個比天色還更加昏暗的地方。空曠的大棚,說不清是因為天氣還是本就感覺很髒亂的桌子,如果不是因為早已飢腸轆轆,可能我已沒了任何食欲。還好主人足夠熱情,當然北京王府井的小吃一條街的商販也很熱情,只是前者不光是熱情地拉你消費,落座後的熱情勁依然不減,我們就在喝著羊湯時被主人主動加了羊湯,從這個意義上說,我還是看到了西北人的好客。這種好感不是惟一一次,9月28日初到蘭州時,一位憨厚的出租車司機已經讓我感到了他們的真誠,可惜,返回蘭州後那個夜晚的司機又擊碎了我對蘭州出租車司機的良好印像。

??我願意以最大的平常心來感受這個城市,觀察這個城市,所以,即便是偶有不順,即便是在中山橋畔遇到向我兜售明顯是偷竊來的手機的人,我都沒有感覺到驚訝,在中國的城市裡,賣發票、偷手機和賣盜版光盤、出租車繞路宰客已經成了街頭盛景,哪個城市都如此,蘭州只是亦然而已吧。

??只是,當我還是在努力發覺這個城市的特點時,卻依然感覺一片迷茫。沒有特點就是最大的特點?一如我的故鄉省會城市長春,在擁有這個“最大的特點”同時,卻不可避免地陷入無人問津的尷尬之中,其結果必然是經濟發展的滯後和城市綜合素質的徘徊不前。當我在東方紅廣場看到國芳百盛時,短暫的驚喜之余,立刻跌回到了現實,這應該是讓這個城市感到恥辱的名字了吧,一如荷蘭村之於沈陽,遠華之於廈門,那個曾經的“蘭州首富”,在寸土寸金的地段建了這個宏大的商場,而首富的命運已經連同時任這個城市的首腦們都已成了階下囚。當一個城市、一個地區甚至一個國家,都一門心思狂熱地投入到惟一的一件事情時(比如招商引資),也就是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吧。除了百盛,在東方紅廣場中心地下,北京西單商場超市的招牌赫然在目,而西單商場也似乎已經成了蘭州商業的幾強之一,這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沒有到著名的《讀者》雜志去,這個在西北頑強生存並行銷全國數年的雜志,甚至在不久前還引來了中央領導的光臨,《讀者》之於蘭州,或許可以用《體壇周報》之於湖南的地位,而蘭州報業競爭的激烈忘我也曾早有耳聞。《蘭州晚報》、《蘭州晨報》、《都市天地報》、《鑫報》等等不一而足,更有趣的是,居然在9月28日的一份報紙上發現了轉載我所做過的一個專題的文字。和報紙的硝煙相比,在蘭州,我卻沒看到幾個報亭,除了廣場上之外,幾乎所見之處都是在地上擺攤而賣。

??“蘭州怎麼樣?”不少朋友在我回來後如是提問。而往往,一時之間我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當今天,我把這些記憶的碎片整理在一起時,依然說不清蘭州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城市。身處惡劣的自然環境下,她一直在堅強地生存;而如果將她放在全國棋盤中,她的位置又是那樣尷尬。據說,新上任的當地領導已經把“對接滬浙”作為新政的重大舉措,也許,未來的蘭州會更好,只是,誰也不知道,這樣的未來該有多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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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德 2005.10.7 12:25分於北京 xiaodesun@hotmail.com http://newxiaode.vip.***)



(蘭州中川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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