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司機和一個馬夫

作者: gelila

導讀在川西旅行免不了要包車租馬,我們這次康定—亞丁—黨嶺行前後共包過5輛車,租過5次馬,有的司機馬夫的名字都不知道,有的卻和那邊的道路景色粘連在一起,在我們的記憶中留下來了。銀白是個高高大大的康巴漢子,留著很精神的小胡子。我們好像對他有點感激之情,因為是他半夜裡把我們從拋錨大巴中解救出來。那是在離稻城還有六十多公裡的海子山上,海拔有4600米� ...

在川西旅行免不了要包車租馬,我們這次康定—亞丁—黨嶺行前後共包過5輛車,租過5次馬,有的司機馬夫的名字都不知道,有的卻和那邊的道路景色粘連在一起,在我們的記憶中留下來了。銀白是個高高大大的康巴漢子,留著很精神的小胡子。我們好像對他有點感激之情,因為是他半夜裡把我們從拋錨大巴中解救出來。那是在離稻城還有六十多公裡的海子山上,海拔有4600米,我們已在大巴中被困3個多小時,坐也難受睡也不能,有的還出現了高反,就在我們以為要受困到天明時,銀白駕著長安之星接他同樣被困的妹妹來了,我們趕緊和他商量帶我們走,他倒也爽快,每人30元,我們6人都擠了進去。一個多小時後車到稻城已是午夜12點半,他又幫我們找旅館,找了幾家都滿了,其間發現他妹妹的小包丟了,也沒顧上多找,直到我們落實了住處幫我們卸下行李他才和我們揮手作別。第二天下午我們又包他的車去亞丁,200元公道價,很順利的一路拍照過去。從亞丁回來我又電話約他第二天載我們去色拉等處,他答應了,但在約好的早上七點他卻沒有出現,手機也關了,或許是臨時有事?抑或是查的緊他不便出來接生意?不過,我還是要寫下他的手機號:13086357512。

等不到銀白,我們只好到街上去找車。這價就難談了,到色拉來回司機L非要150元不可,我只好先說成單去80元。車出縣城的時候,有個關卡,有穿制服者要司機下車查驗證件,L進屋後一會兒出來了,一臉不悅,我問他怎麼樣?他說,還能怎樣?交錢唄。都是跟你們漢人學壞的。我一驚,“自己拿了?”“是。”他說整個縣城只有六七輛車有營運證,其余幾十輛都像自己這樣沒證,平時還能混,查的緊了就麻煩了,前天剛出事故死了游客,今天出城就要交錢了,“不然我怎麼會要這麼高的價。”我默然了。縣城到色拉才15分鐘車程。後來L又拉我們去了紅草灘,十點半回到縣城,共200元。

扎西是跟我們時間最長的司機。他是個嘉絨藏人,主要在康定和丹巴載客。也是巧合,去稻城前我們從康定去木格錯玩,他載了別的游客,還主動來拉我們的生意,留下了電話號碼。我們從稻城出來到新都橋,他就急著趕來會我們。他說自己對丹巴很熟,在黨嶺有姐夫當村長。我們想先坐他車看車況和技術,就先定了到丹巴300元。第二天開到丹巴,我見車和人都還行,就和他談去黨嶺回成都共包四天的總價。1300元他不肯讓了,我們就同意了。可一上山路,就看出他的昌河車不行,在天堂谷我們N多次的下車幫著推車,否則空車也難上去。怪不得他早就在電話裡告訴我們:“5個人,再別加人了。”晚上八點半到黨嶺村時,看的出扎西是有花頭,和我們一起上來的其他游客都住大帳篷,他讓我們住了村民騰出的屋子,房東還稱扎西為土匪。第二天,我們去葫蘆海,扎西就在村裡等著,晚上特意來告訴我們:今天因為路難走,拉客上來單趟就是500元(我們當時談的來回500元)。第三天早上下山,扎西不像來時邊駕駛邊說笑唱歌,原來他昨夜和游客喝酒聯歡搞的很晚,我們寬慰他:別著急,慢點開。其實他的技術是不錯,30歲的人已開了10年大貨車了,路也熟,我們坐著還是放心。到丹巴後,我們要到離的最近的梭坡去看碉樓,扎西終於憋不住要了一次價:說好的事我也不好變,行情這麼漲你們給加點油錢吧,憑良心。我笑了,好說好說。我想他一定掂量過自己的車況,畢竟送我們到成都是一路平坦啊。往小金開的時候,他數次問我要不要開會兒,我經不起誘惑,看看路況還行,就和他換座了。一搭手,就覺得車動力不行,剎車也反應差,有點捏汗了,可他倒好,看我開了5分鐘覺得我行,就閉眼呼嚕了。開了近十個小時,他是累了,我堅持開了20分鐘,到小金城邊才叫醒他。那晚,他和我們住一屋,不打呼,可奇怪的翹著二郎腿睡覺。第四天一路還算順利的在晚上八點到了成都 我們訂好的賓館。我加了100元,一共付他1400元,大家皆大歡喜。守信的人,大家都喜歡。他的電話:13541467353。

我始終沒問在亞丁那位藏族馬夫的名字,可能因為他很少和我走在一起的緣故。他大概40歲,瘦瘦的。我們租了他兩匹馬,一匹馱人,一匹馱一個不重的登山包。我們打算從衝古寺出發去小轉山,他開價500元,我還到420元他也接受了。我當時還自以為得計,可後來證明我高興的太早了。到洛絨牛場時他發難了,說不加錢就不想去了,當時邊上是還有不少馬,但我有點生氣,就和他說在神山下做人的道理,免不了要上上綱,他好像覺得自己理虧,就訴苦說自己有兩個讀書的孩子,學費不低的,我聽不得軟話,就答應加點錢。他抓住我的手,說謝謝。可後來他找了個保衛科的人來開通行證,要收60元的管理費,他又不肯承擔了,其實當時談價時說好是包括所有費用的。我當時氣的不想租馬了,可伙伴轉山心切,同意我們承擔。再上路後,馬夫顯得很聽招呼,讓快就快,叫慢就慢,還幫我背攝影包.。中午休息後,他提醒我們要走快點,否則天黑前走不完。不過我們沒法快,因為要拍照,MM們體力也不行。到傍晚的時候,我們想快也快不起來了,走了九個小時,人人都精疲力竭,MM們早就開始輪著騎馬了。這時另有4個跟著我們轉山的游客更是累慘了,他們沒租馬,其中一個MM好像動不了了,我們就一起商量把我們馱包的馬騰出來讓她騎,包由馬夫背,他們再付錢。我看這時馬夫和他老婆的身上已經背滿了大大小小好幾個包了,他們照樣牽著馬走在頭裡。在上最後一個埡口的那段上坡路上,又一個GG不行了,馬夫開始叫了:不行,馬都不行了,再給多少錢也不能回來接了,你們自己想辦法。可他在前面看到那GG真的坐在地上沒動時,他還是牽著大汗淋漓的馬回來扶GG上了馬。天黑了,不能騎馬了,馬夫和馬在前領路,他老婆走在最後。一路下坡,所有人都硬撐著走,可兩小時後還不見衝古寺,一些人憋不住焦慮,就對著馬夫責問起來:怎麼還不到啊?走的對不對啊?馬夫也沒爭辯,繼續堅定的在前領路。我壓下了大家的責問,馬夫畢竟是這裡的人,在這兒牽馬多年對山路應該是熟悉的,這當口,我們不信任他還能信任誰?又走了兩個多小時,馬夫終於帶著我們回到了衝古寺,時間是午夜11:40。結帳時我多給了他100元(總費用是580元),為了他來回牽馬載人,為了他准確的帶夜路,為了他兩個讀書的孩子。他又緊緊握住我的手說謝謝。然後消失在夜幕裡:他還要下到籠同壩去休息。第二天中午我們在籠同壩又碰到了這個馬夫,他還是高興的握住我的手,說謝謝,說再見。

總有人說旅游區的藏民現在刁起來了,不知是不是說他們門坎精了?這到底是一種進步還是一種退步?我想再刁的藏民也是有道德底線的,因為他們信仰藏教,相信好有好報惡有惡報,所以他們中很少有坑蒙拐騙的。盡管我在和他們打交道是有時也生氣,可我還是記住了他們的堅忍,耐勞和善良。我有點後悔除了和扎西合影外沒和其他司機馬夫合影,人海茫茫歲月如梭,和他們再見的機會其實是很小的。我只能遙祝他們好運,順利,多多的掙錢。

其實那些旅游區的司機馬夫不僅是旅者討價還價的對像,也是當地有著不同風俗習慣文化背景的居民的代表,值得旅者去了解和交往。所謂閱人無數,所謂見多識廣,看來對金錢是要有一點點超脫感的,只要有這一點點,旅途中的你就不會希望別人都比你傻,你也就一直能有個好心情。

(完)



(待客的馬夫們)



(和扎西在黨嶺村)


精選遊記: 稻城-亞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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