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悶與歡樂—在西藏的日子

作者: che36

導讀那是1996年,我和艾軍在西寧見面後,找到在西寧電視台的同學李,李見到我們沒超過3分鐘,就開始表現北方人的豪爽,衝出門外搞了瓶60度的青稞酒回來,也不管我們的高山反應,采取唱歌,誠懇的勸說,絕交的威脅等等方法硬把那瓶東西灌進我們的肚子,終於通過我們的暈旋與痛苦表達了他對我們的友好和他的義氣! 既然在高原,我就把暈旋和頭疼當做常態,脫下一件汗衫 ...

那是1996年,我和艾軍在西寧見面後,找到在西寧電視台的同學李,李見到我們沒超過3分鐘,就開始表現北方人的豪爽,衝出門外搞了瓶60度的青稞酒回來,也不管我們的高山反應,采取唱歌,誠懇的勸說,絕交的威脅等等方法硬把那瓶東西灌進我們的肚子,終於通過我們的暈旋與痛苦表達了他對我們的友好和他的義氣! 既然在高原,我就把暈旋和頭疼當做常態,脫下一件汗衫扎在頭上以防備它爆裂,第2天一早就去了青海湖,本來我們除了去格爾木是已經定了下來的,下一步是去拉薩還是翻越祈連山去新疆是我們閑著時討論的樂事,但我們在湖邊泡的西寧帶日本團的導游小妞描述了一番新疆少女的美麗和多情後,!我們再也沒有了討論去哪的樂趣,一致決定去新疆為民族融合而奉獻自己!

為了怕新疆人民等不及我們,我們決定不去格爾木了,改回西寧換坐更先進的交通工具--火車進疆。

一早起來,找不到任何回西寧的交通工具,只能背起包,依賴自己是個很酷的步行者的良好感覺抵抗著劇烈的頭疼走向西寧,一路上沒有一輛車願意搭我們,甚至減慢速度讓我們感覺一點希望的都沒有。但向拉薩方向的車卻不停地向我們招手,我們去新疆的決心在這些招手中不斷地消解,這時一輛華西牌19座停在我們身邊,司機對我們說他是送新車去拉薩的,一路無聊,看我們去不去拉薩,可以陪他說說話,車錢就免了。當時維吾爾少女,少婦還在我們心中抓著我們,很干脆地拒絕了他。隨著那四川哥們遺憾地遠去,我們心中飛速地計算著我們去新疆的路費和搭華西而省下的銀子,很快懊悔就在我們心中盤旋,我們開始檢討自己的狹隘,西藏人民也是我們的同胞兄妹啊,他們以善良淳樸著稱,估計她們的姑娘也不會對我們吝嗇她們的熱情。這樣一想西藏在天平的一頭沉了下去,我們的懊悔也變的沉重,就在我真准備把懊悔變成對艾軍語重心長的教誨時,。又一輛華西從我們身邊悄悄滑過,在距離我們100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在那小個四川司機澆灌青海大地的短暫時間裡我們告訴他我們決定不讓他一個人寂寞進藏。這個好消息刺激了那家伙的澆灌行動中斷了好幾下。我們告訴他不用心生感激之情,我們也是順便做點好事,讓自己感覺祖國大地充滿陽光。在把驚喜的心情按耐下來後,他終於完成了他的澆灌。在把他老婆做的干糧塞給我們並看著我們狼吞後,—順便告訴你那干糧真他媽的太好吃了—興奮的開起車在青藏路上有韻律地飛馳。三天後,我們坐在了拉薩吉日旅社的210房間的門口長廊。一個多月基本快樂的拉薩世俗生活開始了!

說到這裡我必須談一談我為什麼喜歡旅行,我在朋友中間是以旅行家自居的。

行萬裡路破萬卷書!

熱愛祖國的大好河山!

離開喧囂的都市,讓神經休息,

喜歡挑戰自己,擁抱大自然,

熱愛雲貴川藏人民淳樸的民風和對人的真誠,

洗滌自己的靈魂,,,,,,,,,,,,,,,

以上這些理由我可以和你說一長串,直到你厭煩為止。甚至一些更玄的,很靈魂的理由我動動腦筋也能想出一些。雖然這樣有點累。

每年我都要拋開我的店,我的女友,我的女兒,我喜歡的音樂,悠閑的生活外出旅行兩個月。說實在我並不是真心實意的,這畢竟要花去我不少的銀子啊,但我必須為了我的朋友,我的敵人,我未來想泡的女人,哪天真好不知什麼原因和我坐在一起聊天的什麼家伙做出這種犧牲,因為在這些人面前你要維持住自己的體面,而經常地自助旅行說明我有品位。說明我的生活脫離了低級趣味,說明了我的生活方式很灑脫,說明我關注全國人民,說明我有社會責任心,我把財富從東部望西部轉移,,,,,總之所有個人美好的品德喜歡旅行總能和它扯上點邊。

事實上每次聚會聊天我總能通過敘述旅行經歷獲得女人崇拜的驚叫和男人不得不付出的尊敬。(實際上就是這種敘述孕育了大批新的旅行者。)

因此我喜歡旅行。當然旅行也有一些真實的吸引,其中最重要的當然是人。

中國幅原廣闊,民族眾多,不同民族,同民族不同地域的女人韻味各有不同。(這種不同肯定不是你去紅燈區找尋不同地方來的小姐所能體會到的),另外在旅行途中總能碰到無數的“革命”同志,來自世界各地,出乎你想像,女同志居多。所以在旅行途中總能邂逅讓你即使已經失去睪丸仍然心動的主,這在我們這個城市3年絕對碰不到一次,不知道你們那會不會好一點。

但高原反應,飢餓,食物中毒,螞蝗,寒冷,60度的高溫,在解放大卡上單腿支撐跳幾個鐘頭的舞等等具體的痛苦也 不是容易熬的,為此艾軍說,既然我們的旅行是為了朋友,敵人,這樣那樣的其他人,總之不是我們自己,不如我們買一堆計劃去地方的地圖,旅行介紹的書,地方志,游記。然後找一附近的鄉下躲一兩個月這樣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回去靠讀的資料和發揮想像力一樣交代的了,而且可以省下大把銀子,反正已經省了,寂寞的時候可以經常搞兩把躺椅在村裡打谷場坐著,搞5,6個村姑,兩個敲背敲腿,其余的盡量穿少一點在前面跳舞。這樣更對得起自己啊!

我對這樣的建議基本是贊同的,但他漏了一點,就是我對他缺乏信任,保不住哪天他揭發我,我不是英名盡毀,後來他再沒提這事估計他也同樣考慮到了這一點。

由於我們之間缺乏信任,我們每年仍然要去忍受和天地鬥的痛苦煎熬。

當然我們盡量減少這種痛苦。

既然我們到了拉薩。該受的苦已經受了,也對得起大家了,我們再也不想離開吉日的210房間了。

當然在拉薩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去布達拉宮,當你走在拉薩街頭,田間,一抬頭幾乎總能看到紅色的布達拉宮,它肯定是我見到最有氣派最漂亮的建築,奇妙之處是無倫從那個角度看都是。你走到那兒它好像都是用漂亮的臉對著你,我試圖去找尋它醜陋的屁股,怎麼也找不到,方法是距離它100米繞圈,500米繞圈,2000米繞圈5000米繞圈。我有一個信念---任何東西精神也好物質也好總有相對醜陋的屁股。在經歷失敗後我曾經認為我的信念在這個聖地面前垮了。

我和艾軍不是旅行的天才,這種人是存在的,我的女友幾乎從一個絕對陌生的地名上就能判斷那好不好玩,你千萬別以為這是從名字好不好聽什麼的判斷的,我找不到規律她也說不出,但一個名字擺在她面前時她就能判斷。我們不是,我們曾經干過很多傻B事,比如看長城去八達嶺,去大理住下關,(因為那是大理市)去新疆時一日游天池。經歷了無數次這樣的傻事後我們決定定立一些原則,這個原則應用在拉薩就是不化那40元門票進人人當然要去的布達拉宮,經驗告訴我們當然要做的事我們也當然做的結果是什麼。

但是布達拉宮長的實在太漂亮,它無休止地勾引著我們。我們先試圖不破壞原則的進入,比如要求讓我們當背修寺廟石頭的小工放我們進去。找收票的商量看在我們虔誠的份上放我們進去,義正詞嚴的指責作為宗教聖地不應該收費要求進去,跟在日本旅行團後面嘴裡念著NISANG TOYOTA HONDA YAMAHA試圖混進去,,,,,總之用盡我們所能想到的辦法,軟的硬的都失敗了。

我喜歡讀點歷史書,從中弄點好處,比如找點經驗來吸取吸取,歷史告訴我們,原則總是在遇到挫折後被愚蠢地放棄。經驗我是吸取了,但這並不能讓我不再愚蠢一把。

在某天的清晨,我們極力當做沒有那樣的原則,沒有我們所做的各種嘗試。總之什麼也沒發生過。就像我們第一天到拉薩,然後自然而然地買了門票,自然而然地氣喘吁吁爬台階,自然而然眼前一黑地進入了布達拉宮。

,宮內是昏暗的,充滿開始覺得很難聞估計慢慢會陶醉其中的酥油燈煙味。有個喇嘛導游拿著個特大號電筒像指路明燈一樣帶著我們,他有一串大鑰匙,開一間間他認為我們應該看的房間門,進人一間間沉重大門後的空間,隨著他的電筒指向,我們看到的是滿牆的壁畫,(具說每平方值100萬大洋)。一尊尊金鑄的佛像,布達拉宮清楚地記得每尊用了多少黃金,導游和指示牌不厭其煩地把這數字烙在我們心裡。當然我們理所當然地最應該看的是列代達賴喇嘛的靈塔,我是個不太會吃驚的混蛋,雖然靈塔所用黃金數目驚人,但我最多把它按市價換算成人民幣在腦子裡練練速算。靈塔上的各種寶石的巨大無比和數目品種之多還是讓我張大嘴巴露出一臉的呆像。在發了一回呆後我覺得我找到了我在布達拉外轉圈一直找不到的東西!原來它的屁股不是長在外面!!!!!!!!它的屁股在內部無處不在。

我不喜歡對著屁股太久,在逃離了布達拉宮後對列代達賴的景仰之情連綿不絕,浮想聯翩,我想起佛祖為什麼跑菩提樹下傻坐著,不就是看到現世生活的無意義,他媽的兄弟姐妹們老給財色,富貴,權勢什麼的吸引而誤入歧途嗎?害人的就是那些破玩意,兄弟姐妹們要幸福首先要遠離那些玩意,達賴是觀世音再世,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精神在他身上一定很茁壯。讓藏族人民把這些玩意像倒髒水一樣倒在他的布達拉宮裡,所以藏族人民一直有純淨的心靈,樂觀的生活態度,幸福的生活。當然有時餓幾頓了,生點小病啊,受點小凍拉都是為了怕他們生活太安逸無聊,讓他們怡怡情,小病怡情這句話聽過把?

當然你也別太羨慕藏族人民,看看內地的什麼娥眉,普駝,五台的寺廟,不都洋溢著這樣的精神嗎?越好的菩薩臉上塗的金粉不是越厚嗎?

走出布達拉宮深呼吸一口後我們認識到我們在西藏對寺廟的鑒賞力僅僅停留在欣賞它們的長相,自此再沒踏入內部一步,雖然扎剎倫布強巴佛的眼睛,薩枷寺的巨大藏經書架一直在勾引我,但這次我克制住了,在寺廟門口和溫和的喇嘛聊天是不需要花錢的!這幾天看報紙說王志文很大牌,但我相信西藏大寺的狗絕對比他大牌,我要是對著王吼叫,扔小磚頭,做手勢怪臉估計王會叫他的保鏢揍我,最起碼瞪我一眼把,那些狗不會,看都不看你一眼,好像你是透明的,我在這些狗面前第一次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被忽略。它們眼睛裡只有那些悠閑的老喇嘛,他們手裡永遠有吃不盡的氈耙。它們把他們當做移動的糧倉了吧,這樣想讓我好受了些。

靠著穿著破袈裟的扎西老喇嘛,坐在扎寺的門檻上,看著對著我們方向不停五體投地磕長頭的信眾門,我問扎西,“師傅,他們在干什麼?”老扎西對我一笑,“內地有廣播體操,你做過把?他們在做藏式的廣播體操那!”老家伙的回答一下子讓我傻B了。拱手謝了謝他,不的不佩服這個修煉幾十年一關關過來的老家伙.

扎西這個老狗日的開始不太願意理我。我對他說話他老是用哦,恩,啊地敷衍我,看著進出寺門的大小喇嘛和大小狗們對他的尊敬勁覺得這老東西挺牛逼的,這老狗日的嗓音也讓我羨慕,聽過路易斯。阿姆斯壯,和老湯姆,威斯的歌嗎?那渾厚沙啞的聲音我拼命卡著脖子搞的聲帶充血也弄不像,扎西的嗓音比他們還要有誘惑力,有力量。要是誰把他包裝包裝搞不好中國真出一個世界級的爵士巨星,他和BB金差不多年紀,要是他們兩同台演出扎西肯定比BB。金更酷。老東西的一聲咳嗽我都想給他配器,一把倍司加一對手鼓。

太多這方面的想像,又實在無聊就對著扎西唱起戀曲1980另類版(當然盡量卡著脖子發聲)

“你老婆對我說,

她悄悄愛上我,

聽到這消息朋友請你不要太難過,

女人這麼多,你隨便就泡一個,

實在難受找頭母豬湊合也能過。

我老婆對你說,

她已經不愛我,

聽到這消息朋友我不知多快樂,

女人這麼多,沒一個肯合作,

實在難受找頭母豬湊合也能過”

我歌才唱完,老狗日的高興的渾身亂晃,不挺地拍著我的背,臉上的溝更多更深了,一邊喘氣一邊開始表揚我了,

“狗日的,不錯,覺悟還蠻高的啊!”

“你才曉得啊?我覺悟一向不低,你們修煉三年把美女看成骷髏這套我也懂,白度母,綠度母那些玩意我也蠻欣賞的,聽了我的歌你也唱個來聽聽啊?”

“小狗日的,歌就不唱了,我給你講個段子”

“一天一妓女從樓上不小心摔下來,砸在一老處女身上,結果把老處女砸死了,那妓女一看被她砸死的是宗本(西藏的官名)家的小姐,想這下完了完了,她這麼一想,就真的一口氣接不上來也死了,這樣兩人一起來到閻王那,閻王宣判老處女投胎去做老鼠,妓女投胎噶本(西藏大官)家做男人,那老處覺得很不公平就說我一輩子循規蹈矩守身如玉去做老鼠,她不守婦道到做公子??閻王回答她,你因為歧視所以要被歧視,她因為欺騙要去被欺騙,身體發膚都同樣受之父母,佛說眾生平等,何況一個身體裡的各個器官。你經常用嘴吃飯,用手抓東西,用腳走路,用鼻子聞,耳朵聽,有那樣東西你不經常讓他們活動活動,干干他們應該干的事?為什麼唯獨對你褲襠裡的東西這麼多年不讓她干應該干的事??你竟然還以此為榮?所以要你去做老鼠嘗嘗被歧視的滋味,你如果認為做老鼠不如做公子的話,那你下輩子還要繼續做。有的人力氣大靠力氣吃飯,有的人腦子好靠動腦筋吃飯,她什麼也不會拿褲襠裡的東西出來混飯也很正常,問題是她為了多拿點錢老欺騙客人說愛人家,噶本家的公子一出世就基本聽不到真話的了,所以讓她投胎做公子嘗嘗被欺騙的滋味。

你服不服!老處女聽完乖乖地去畜界投胎了”

看著這個老喇嘛,我想這老家伙一定是個花和尚。

離開扎剎倫布做體操的人們和傲慢的狗,我和艾軍百無了賴又充滿著僥幸地在日咯則街頭晃悠,飯館再不是無聊時的避難所,滿足口欲的一剎那會使人產生充滿的錯覺,一離開拉薩所有的食品都變的難以下咽,啤酒到不錯,但每喝一杯下肚,你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髒在呻吟,一般我們把這種時候留給夜晚。

日咯則在地圖上很大,在地球上很小,很快一圈逛完了,既沒有發現我們希望向我們微笑的那種藏族女人,也沒有碰到我們想向她微笑的革命同志,妞到見到幾個,還主動約我們去她們房間打牌,但她們來自於我居住的城市廣州,雖然我可以判別她們的性別,但要把她們當女人對我卻是實實在在的痛苦。我估計把她們從腰部對折裝進我的背囊挺合適,我們行李已經太多,見到類似行李的物體只能離遠點。

,我熱愛廣州,它是個讓人輕松的城市,人和人之間有適當的距離,既不會讓我感到孤獨,在做自己事情的時候又不會覺得有很多窺視著你的眼睛。

我熱愛坐火車,我總覺得那兩條平行的無窮無盡向前伸展的鐵軌另一頭連接的是無數未知的美麗新世界。

但坐上通往廣州的火車我會越來越沮喪,這並不是我樂不思蜀,而是隨著火車不停的吞吐,車上的女人會越來越醜,到廣州達到及至,當然這種沮喪過一段時間會因為熟視無睹而自愈。

我和艾軍都是樂觀的人,在說了一些悲觀的話後我們又開始了第2第3圈的游逛,這樣最起碼有個好處,過度的消耗會使我們晚上因飢餓而感到飯店的東西香一點,我們就不會錯過進食而帶來的生理歡樂。這樣我們離神也許會近點,這時我們也許會想到感謝感謝上帝什麼的,因為進食確實成為一天中最重要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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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無所獲後回到自助旅社,所有的人幾乎都在討論同一件事,租車去看地球上最高的東西珠穆朗瑪,既然我們沒什麼事可干,討論討論怎麼去珠峰也是件事,而且只有這樣才能融入大家一起講講話。

去珠峰需搞一輛豐田吉普,行程5之7天,包括去樟木邊界,劇說那的風景非常秀麗,很多瀑布從路兩旁的山上掛下來。車費大概3000元左右,問題是車並不好找,這就使得找車這件事變的有趣,合乎要求的車不多,大多數人能找到的都是些有問題的車,西藏的河谷荒野是各種汽車的天然墳場,想像那些車在路上會出現的各種各樣的危險並抑揚頓挫地描述成為我和艾軍當晚的一大快事。但我們的努力並不能挫敗大家的決心。

你無法想像那些熱愛西藏的人們的狂熱,去珠峰睡在絨布寺肮髒的地上像賭博一樣等待珠峰露出實際大家已經 耳熟能詳 的尊容,然後看它幾眼會使他們異常幸福,這點我一直無法理解。實際上高原上雪峰太多。而且對不是登山者的他們來說,都是高不可攀的。8848還是7748根本毫無區別。在這些山峰中珠峰並不是最美麗的,新疆的喬戈裡。雲南的卡格博,可可西裡的格拉丹東 都要比它漂亮的多,而且他們不像珠峰全國人民幾乎天天對著它的尊容毫無神秘感,(十元人民幣你常見吧?)。睡在冰涼的絨布寺裡。我問邊上的一台灣佬,為什麼一定要來看珠峰。他思考了一下很嚴肅莊嚴的告訴我,因為珠峰是獨一無二的,在那也找不到第2個,所以很神聖。聽後我覺得蠻有道理,哦了一聲准備努力睡覺,剛把仰起的頭放下,馬上就覺得不對勁。我家裡的廁所也是獨一無二的,我保證全世界找不出第二個和它一模一樣的,還有那廁所裡的那塊石頭,還有我剛拉下的屎都是獨特的,這是不是表示我可以在家裡憑這個等待世界人民的觀光而每人收400大元人民幣,如果要用馬桶的話費用另加?

我又抬起脖子請台灣同胞來我家裡參觀廁所而且考慮我們相識一場收半價(珠峰每人收400),那家伙神聖的表情慢慢轉變成一臉的白痴相,我看著那家伙臉相的慢慢轉變而失望的慢慢放下我的頭努力睡覺。

雖然我心疼那400元人民幣,但我覺得看著周圍伸長脖子望著珠峰方向漫布的雲霧焦急等待的人也是件滿快樂的事,到處散布雲霧3天內不會散去的謠言使我和艾軍倆一時挺忙活的。

忙完這事我們叫來司機往樟木出發,這樣我們能有更多時間可以在沿途我們喜歡的無名地方停留宿營。花了不少錢買的帳篷總要多用用啊。

其實要不是西藏很多地方都沒有班車,我真太不喜歡租車,實在太貴了,去阿裡20多天15000至18000,珠峰5天的租車費是3000,而我們第2年走遍南北新疆,30多天租車才6000多,

別把我看的這麼吝嗇,不但是銀子的問題,我們到處轉的目的是看看各地同胞,所以和當地人一起坐長途車確實是件快樂和必須的事。

坐在日咯則——拉薩的班車上等待著永遠微笑著的藏民慢慢把車添滿,看著一對北京的情侶一邊在討論西藏文化和入鄉隨俗什麼的,一邊在焦急責怪司機不盡快拉客好開車上路,艾軍一臉嚴肅地問他們是不是特區的??並感嘆西藏人實在太落後,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的道理都不懂,特區精神應該在祖國各地發光。那北京丫頭還算不笨,臉紅了一回兒,安靜了下來,看艾軍的眼神開始溫柔了起來,並且在接下來的旅途中明顯開始嫌棄她的男友。

19座的華西滿滿地坐了26,7個人,每一個人上來,車上的藏民都會自然地擠擠以讓出空間給後來的人,開車不到3分鐘。全車的人都親熱的看上去像一群親戚了。

坐我邊上的是一男人,穿著又髒又破的藏袍,我無法判斷他的年齡,你說他30來歲看著有點像,說他有60多了也不一定錯,,原來他是坐在我左邊的座位上的,最後上來一16,7的小男孩後。他把那小孩按在他的座位上自己坐在了中間走道上,摸出行李塞在屁股底下當凳子,他屁股扭了扭坐穩後馬上對著我微笑,露出蠟黃的牙齒,說了一句藏語,我雖然聽不懂但知道是向我問好,我也就用廣東話對他說你好,他滿意地笑了笑,開始在他的破袍子裡摸東西,摸出來塞給婦女兒童的是糖,塞給男人的是煙,由於我在他邊上,給我的煙是直接塞到我嘴裡的,做這動作以前他並不征求我的意見。在整個旅途中,他隔一段時間就會重復這件工作,他的袍子裡好像有個巨大的口袋,這引起我的好奇,我後來也伸手到他袍子裡亂摸。可什麼也摸不到。

這家伙精神璀璨,看到邊上那小孩困了就把自己的腿當枕頭讓他趴著,不過他對我要求比較嚴格,一看到我有瞌睡的現像就搖醒我,做挺胸收腹深呼吸的樣子要我學他打坐。照他樣子弄了一會真的精神起來,互相微笑了半分鐘以後大家都覺得比較悶,看他也不會普通話干脆我省點力氣用廣東話和他聊了起來,他沒有絲毫迷惑就用藏語回應了我,我們倆有說有笑的聊了很久,我被他的快樂感染,我很久沒見過像他一樣快樂的人了,那兩北京孩子看楞了,以為我有什麼特異功能,艾軍這家伙在邊上偷笑,這種事情他不是第一次見,在雲南德欽和一個像我們一樣不懂英語的巴西小伙子同行2天,在這兩天裡我們用各自的語言沒少聊天。當然最後我除了知道他來知巴西外其他還是一無所知。

在雅江邊的一堆破黃泥房子前,車子第一次停了下來,我知道那堆破房子已經算一個起碼是鎮的大地方了,我很遺憾地看到我邊上的家伙跑前跑後爬上爬下(長途車車頂有行李架)地搬行李,我想他到了吧,真詫異他怎麼那麼多行李時,隨著車的啟動他又回到車上,車每到一站他都重復同樣的事情,到達拉薩後我和艾軍偷偷躲起來觀察他,看到他幫這幫那,跑前跑後一直到所有人都安然離開後才樂呵呵地拿著他一直坐屁股底下的行李哼著小曲滿足地離開車站。

7,8月,西藏雨水多,經常山泥傾斜,路況很差,雖然拉薩到日咯則的新路已經算重點維護的要道,也還是斷了,前面是一條河。河的兩岸像被一個叫大力的家伙往兩邊推了推,橋突然就不夠長了,斷在了河裡。所有的乘客從斷橋上爬過了河去。養路隊在河床裡勉強地推出一條路讓車過河,除了吉普能一衝而過。其他車過的很困難,車上的旅客們並不焦急,而是高興地在草地上擺開了茶壺,碗,熱水瓶,6,7個一堆喝起了酥油茶吃起了氈耙,艾軍這家伙一屁股坐在一群藏族大姐大媽中間,在大姐大媽們摸頭摸腳和哄笑中吃得很香,我和幾個康巴漢子坐在一起,一把把地檢查他們腰中的刀子,它們沒我想像的這麼漂亮,幾乎都是白銅做的廉價貨,這種東西我在雲南鶴慶新華村看到過一房子一房子地堆在那兒,只不過由於他們長期使用顯得溫潤而且鋒利。聽不到坐我邊上那家伙的笑聲,扭轉頭四處找尋,發現他混在養路工中間,站在冰涼的河水裡一輛輛地推車過河。

西藏的河水大多是山上融化的雪水,站在裡面刺骨的寒冷會沿著腳骨望上侵襲,我最多能堅持5分鐘,看著那家伙若無其事地在站在河水裡忙活了半天我佩服的一塌糊塗。

趴他腿上的小孩會漢語,我讓他了解了那家伙的一些情況,小孩告訴我,他是拉孜人,40來歲,家裡有10幾頭犛牛,光棍,看完日咯則的女朋友又去會拉薩的女朋友,小男孩還告訴我,那家伙在車上逗的滿車人大笑是在講下半身的笑話。

擠坐在歡樂的藏民中間,華西車也時常隨著笑聲抖動,聞著空氣由清甜滿滿變的有點腥臭,我知道拉薩快到了。

吉日旅社看上去像一間學校,每一層的房間由一條曲尺型長廊連接,房間看上去就像一間間教室,住客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背包旅行者,每個房間的門口都放著一把長椅,所有的人都喜歡坐在椅子上茫然地看著天空或遠處的雪山,一到傍晚各個房間的同志門回來後就會在走廊上聚成一個個小圈子瞎侃,小圈子的組成有一定規律,同樣膚色的更容易在一起,

韓國孩子很容易被大家接受,就是日本崽子我們也是一邊痛訴革命家世要他們小心我們飛磚頭一邊牢記黨教育我們日本人民是無辜的而友好的對待他們,雖然我知道日本明治維新後日本人民對政府的行為並不是毫無發言權的。而且把國家和人民的利益分割開來也太牽強。

遺忘總是容易的,於是我忘記了我奶奶腿上的子彈產地而熱情地和兩日本小妞聊的火熱,兩個鐘頭後千葉理惠和真子就拋棄了他們一起進藏的日本崽子而和我們住在了一起,日本妞雖然面目可愛性格活潑但五短的身材實在毫無性感可言,為了響應黨的號召讓中日世世代代友好下去而犧牲一下??我和艾軍的覺悟還沒這麼高,但帶著那兩妞可以讓她們在拉薩多多打開錢包,一來促進西藏的商業發展,二來也讓她們做點民間賠償。

那兩日本孩子非常爽直和單純,和異性同住同吃而不發生點關系是件尷尬的事,為此我叫艾軍引導她兩搞件小背心穿穿以刺激我們的感官,這家伙非常同意我的建議但覺得引導工作應該我去做,這方面我們無法取得一致這計劃只能做罷。

在聽了一星期她們晚上睡覺前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後,理惠問我們為什麼和他們吃飯,喝酒,唱歌。跳舞而不和她們做愛?怎麼回答讓我頭疼了半天,說他們太不性感實在不忍心,而且她們的民間賠償肯定要因此結束,說我們身體不好看來也不太可行,而且又怕因此讓他們想起東亞病夫什麼的,情急之下我抱著艾軍親了一口,這家伙也及時地做出陶醉的表情。定定的看了我們一會,兩小妞露出會心而理解的笑容,自此,再聽不到她們睡覺前的呼吸聲,我們之間的關系也更加親密和自然。

真子的假期很快就完了,一天在我們的睡夢中她倆悄悄地離開了,早晨醒來我們的枕頭邊都放著兩封信,信的內容差不多,一是為這麼多天對我們的打攪抱歉和感謝,二是說她們喜歡中國所以在日本學的中文,來了後更加喜歡了,因為在拉薩看到中國人很快樂,比日本人快樂的多。三是希望我們能去她們那做客,留下了地址,兩丫頭一是千葉的一是北海道的。最後簽名處都畫了個卡通頭像,頭像畫的很好,酷似IQ博士裡的小雲。看著那兩個卡通小丫頭,我們沉默了很久,吃早餐時我們算了一下,這段時間我們以吃喝的方式接受了她倆的民間賠償兩千多元。幾天後在墨竹工卡的一個破爛村子裡,我們把這筆錢給了一個藏民,讓我們欣慰的是那家藏民見我們走進他們家就異常熱情的招待我們,在拿了錢後也沒有感激涕凌和過分殷勤。

真子和理惠走後覺得有點無聊,早早洗了個澡爬到床上,也沒心思和艾軍瞎扯,很快就睡著了,沒睡多久被敲門聲吵醒,打開們進來一個臉上張兩塊高原紅穿一件看上去像西裝的衣服的家伙,,睜著一對閃亮的眼睛興奮地看著我們,我們真奇怪這兒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入住,這家旅社青一色住的都是背包旅行者,他開腔了,說很對不起,這麼晚還吵醒你們,他原來也已經睡了,誰知房間又來了兩人,是兩外國女人,那怎麼可以,所以來打攪你們了。我和艾軍一聽就笑了,說多一個人多一點事,這太好了,歡迎歡迎。(拉薩的這類旅社是沒男女,國籍的概念的,來一個就給一個床,才不管你什麼男女那。前幾天有一個小個北京男孩求一四川姑娘換房間就是因為他和一丹麥美女住一起,鬼妹在房間裡經常脫光了也不避他,當他不存在一樣。他實在受不了了。周圍找人和他換房,每個人都笑他卻沒一個願意,後來我教他找那四川丫頭,因為我看那丫頭對他好像有點意思)

我說話帶一點上海口音,他說話的口音和我差不多,我們正奇怪怎麼一藏民講一口江浙普通話時,他已經興奮地撲上來搖我的手,又撲到艾軍的床頭把他的手從被子裡扯出來激烈地搖動,不等我們問已經像報菜單一樣開始自我介紹了,原來他姓張,和我們差不多年紀,浙江湖州的,是湖洲市委書記的秘書,援藏一年了,在藏北那曲一個縣做副縣長,來拉薩是開會,看著這家伙是個喜歡講講的人,我們也興奮起來,和這家伙聊天不用說話,發出點哦,啊,恩的聲音就可以,當然也不能讓他漫無邊際,我們望3個方面引導他。他為什麼會來援藏,他去的那個地方情況怎麼樣,好玩嗎。藏民對中央政府的態度。

他從小喜歡文學,喜歡寫寫詩歌散文。出了好幾本,他笑著補充說能夠出書主要還是因為他的職位,出的書也是下面單位買光的。一次他帶市裡夏令營,碰到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女老師,對他說,張老師啊,你知道嗎,西藏的雲好低好低,好像一伸手就能抓到,他一想這樣的地方一定要去啊,回去就和市長說要去西藏,市長正為完成援臧指標頭疼那,當場拍板。回家後給老婆臭罵反悔也來不及了。一到拉薩就受到當地的熱烈歡迎和招待,這些是例行公事,但當他們坐著專車下縣時,在路上不斷地被放牧的,修路的藏民強行攔截下來,給他們唱歌,敬酒,這實在讓他感動,因為藏民知道他們是為西藏人的幸福而來的。

下到縣裡,發現藏族干部的政策水平一點不比他們差,藏區缺的就是錢,其實他們的貢獻就是對口從自己的原單位慕捐過來,他熱愛拍照,一空下來就帶著水和干糧出去亂跑,發現了很多奇異的地方,有一次他爬上一坐草山頂,發現山的那邊是一個給山圍住的草原,一條巨大的瀑布從山頂掛下來,在草地裡流成一條小河,河裡的魚多的伸手一抓就是一條,草地裡的野花開的五彩繽紛

他還給好多地方起了他認為好聽的漢名。慢慢當地人也按他那樣叫了。一個人生活有點無聊,晚上有時去舞廳看看,他一站在門口就會有藏族姑娘衝上來扯著他跳舞,她們的熱情讓他無所適從。

在縣裡他是負責司法的副縣長,藏區沒偷沒搶。也沒什麼經濟糾紛,案件幾乎都是酒喝多了拔刀子捅死捅傷人,處理起來很簡單,藏族同事和老百姓對他非常照顧,在那曲的一年多也許是他最歡樂的日子,,,,,,,,,

浙江人的上海話說的很別扭,也許是思鄉的情緒他不願意說普通話,我們從興奮慢慢變的有點煩,我和艾軍慢慢延長答話的頻率並過度到打呼嚕裝睡著,在我們的呼嚕聲中那家伙失望地躺下睡覺,我真努力從假睡盡快變成真睡,手機討厭地響起來,在我拿手機的一剎那他從床上騰地躍起,用期盼和興奮的目光注視著我,我知道接完電話我的睡覺也完蛋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在不挺地恩,啊,哦中真的睡著了,睡夢中有沒有繼續恩,啊,哦我不知道了,我希望我有,,,,,,,

第2天我們醒來看到他已經坐在凳子上喝茶,腳下放著收拾好的老式旅行袋,(上面寫著上海兩字的那種),,看到我們醒來很高興的給了我們兩張寫著地址的字條,希望我們去那曲找他,他會帶我們去看那些他發現的美麗地方,讓山上放犛牛的姑娘給我們唱“青藏高原”,能等到我們醒來他很高興,因為他要趕著去開會,否則就不能和我們說再見了。

回到廣州後回憶拉薩之行,有2件事讓我非常後悔,一是在唐古拉索南達傑保護站把兩華師女大學生才吃了一口的青瓜飯干掉後沒留下來和他們一起深入可可西裡,二是在那曲沒有下去找湖州小張,

回到廣州後很多記憶已經模糊,對我來說西藏不是珠穆郎瑪,不是崗底斯山,不是雅魯藏布,不是布達拉,不是納木錯,,,只是藏民的那一張張明亮的笑臉,一想起西藏,我腦子裡就都是一張張傻呵呵的笑臉。


精選遊記: 拉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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