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玩不喜歡吃

作者: lovelife

導讀我喜歡吃,所以本來想寫幾個我一直記得的,很精於吃的人,但是後來我發現,除了那些人以外,我還一直惦記著一個不喜歡吃的人。 其實要寫他只能寫一些我和他的事,只是事,不是故事,是今年夏天時候的事。 是的,這個夏天七月的時候上海很熱,正是那時我接了一單很苦很累的活,從早到晚在外面傻跑, 跟拉車的祥子一樣在日頭底下暴曬著,汗沒少流可胃口極差,一 ...

我喜歡吃,所以本來想寫幾個我一直記得的,很精於吃的人,但是後來我發現,除了那些人以外,我還一直惦記著一個不喜歡吃的人。

其實要寫他只能寫一些我和他的事,只是事,不是故事,是今年夏天時候的事。

是的,這個夏天七月的時候上海很熱,正是那時我接了一單很苦很累的活,從早到晚在外面傻跑, 跟拉車的祥子一樣在日頭底下暴曬著,汗沒少流可胃口極差,一天大概也就一瓶酸奶對付了。

就在這個最熱的季節我和他認識了。

那天是雙休中的一天,他約我見面,我說好,只是我是要上班的,也不知道幾點能完,只能說大概到三四點的樣子差不多。於是,我們說定到差不多的時間我告訴他,他就從家裡出來。

後來,那天我一直干活,真的干到下午三四點的時候活又多了,我不得不做下去做下去,直到最後我告訴他可以出來時我還在干活。

因為我對工作的不能預見,我告訴他我無法在先前和他說好的時間見面。電話那頭他明顯不高興了,短信說這次約會還是急了點,下次再約吧,他先回去了。

看到短信,我心裡咯噔一下,胸口好像被一只手抓了一下。

“。。。你在哪裡?我馬上就可以好了。。。”我趕緊撥電話過去。

“。。。在車上。。。回去的車上。。。”

他原來真的賭氣回去了,而且已經在回家的公車上了。可是,剛才他明明說都差不多到我這裡了。在這樣的夏天,讓他坐著公車繞著城市來了又去,我突然很內疚,或者還有些別的,我不知道。。。

電話裡我放慢語速,輕輕說著一定要他再坐車回來,一定要回來,因為我們約好要一起吃晚飯的。

他沒有爭辯,輕輕的“恩”了一下,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我心裡暖暖的,有點慌。

後來,他坐著車走著先前走過一遍的路線回來了。那一天我們終於見到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多的光景,太陽下山了。

帶著他隨便去了一家附近的茶餐廳,我想他一定很餓了。

餐廳裡僅有的空位給我們倆占了。

並肩坐著,他不說話。

我一直笑笑地逗他哄他,想讓他高興,讓他忘記因為我讓他折騰了這一路。後來有一句沒一句,還是說到了工作上的事,我想在他眼裡,我一直是個有很多活要做的人,也是一個沒有定數的人。

很累,沒有胃口,而且對這家餐廳的食物我確實沒有興趣。把菜單交給他,讓他先點,也想知道他喜歡吃什麼,會不會和我有著同樣的口味。

沒有細挑,他說隨便什麼都可以,我點了餛飩面,他要了咖喱飯。

他高高瘦瘦,不漂亮,但是笑起來的樣子不難看。

幾分鐘後,我們的飯幾乎同時上桌。面的味道一如既往地像尼龍繩。他的咖喱盛在一個小碗裡,米飯高高地堆在大盤子中央。

他沒有招呼我,自己默默地吃起來,刀和勺撥弄著飯菜送到口裡,抿著嘴細細地嚼,津津有味,他很餓了。

我挑了幾根面,吃了一個餛飩,這個味道實在引不起我的胃口,雖然我也很餓。

側過臉,悄悄看他吃飯的樣子。

“你喜歡吃什麼?”我問。

“我不喜歡吃!”他看著盤子,用刀把飯撥進勺裡,沒有轉過臉來。

“那你喜歡什麼?”我調過頭看著自己的碗。

“喜歡玩!”他淡淡地嘣出三個字。

“玩什麼?”我有些好奇。

“什麼都玩!”他的聲音很自信。

“噢。。。”心裡好像有另外的人在嘆氣。我以為我應該找一個喜歡吃的人,和自己一樣,我以為他應該是這個人。

從他的碗裡要了一塊土豆,我慢慢地嚼著,很一般的味道,心裡突然空了起來。

後來,又是後來,我們離開餐廳去了電影院,挨著坐著。。。。依靠著。。。。。。

後來,真的沒有後來了,在幾個短信和幾次思念之後,我們就這樣不聯系了。。。雖然兩只手曾經緊緊地握在一起,但是我想我們還是不是一路的。

又是雙休中的一天,又在上班,又想起他抿著嘴吃飯的樣子。只是已經是冬天了,離“喜歡玩不喜歡吃”的夏天很遠的冬天了。

2005.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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