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4日：龐畢度的“展”，盧浮宮的“人”
今天又去了兩個博物館。
(一)龐畢度（Pompitou）。?
巴黎真是藝術之都，我們的行程被博物館擠得滿滿的。在國內時對龐畢度博物館早有耳聞，它是現代藝術和後現代藝術的薈萃之地，不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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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博物館的外形就先讓我們開了眼界，這座建築從上到下全是玻璃和鋼管，活像個還沒峻工的大工地。仔細一瞧，中間的大玻璃管子裡隱隱有人群蠕動，才知道那原來是個外置電梯。?
你休想在這裡看到一幅稍微“正常”點兒的繪畫和雕塑，所有的展品都很“怪異”，難怪有人說，這裡是最前衛的藝術館。到了這裡，我才知道原來自己心中對“藝術”的定義有多麼的狹隘：在博物館裡，一個簽了名的便池、一堆五顏六色的破墩布、一堆孩子的舊玩具……都可以劃進“藝術”的範疇裡。它讓人只想感嘆一句：原來這些也可以被叫作“藝術”的啊。?
(二)盧浮官（Louve）。
盧浮宮給人的第一印像就一個字：大。
古希腊、古印度、敘利館、德農館……一個展廳連著一個展廳，全世界的珍品都在這裡集體亮相，他們的光芒太集中，太耀眼，以至於分不清哪一束光來自哪一件作品了。
在盧浮，我流淚了，但流淚的原因並非來自那些藝術珍品，而是緣於盧浮的人。我看見一位父親推著一輛特制的手推車，上面臥著他垂危的兒子，父親時時附身為他講解，他只能勉強發出幾個簡單的音節，父子二人就那麼緩緩“走過”一幅又一幅名畫，手推車碾過光滑的地板，發出吱吱的聲音——那是世間最美的音樂。藝術具有一種超越自然的力量，在他們的身上，我看到了這種偉大而神奇的力量。
因此，對盧浮的第二印像也就兩個字：朝聖。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看見不少坐在輪椅上緩緩前行的人，有的是耄耄老者，也有的風華正茂，他們可以自己在盧浮裡自如地“行走”——盧浮設有專門的輪椅通道——於是，他們或是被人推著，或是自己轉動輪椅，在畫廊間久久留連。
有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婦被人推著從我面前經過。老人穿戴整齊，氣質優雅，臉上掛著平靜而燦爛的微笑。在那些精美的作品前，她認真而專注地欣賞著，時而和推她的年輕人交換幾句意見，他們偶有爭執，但很快又微笑了，繼而重新看畫，眼睛裡閃爍著藝術的神采。
至於那些來臨摹畫作的人就不用說了，各個年齡的都有，而且隨處可見，或立或坐，有的人甚至趴在地上，身邊再大的響動他們也渾然不覺，形成了盧浮宮裡一道獨特的風景。
本來以為，盧浮最令人感動的，理應是那些舉世矚目的珍奇，孰料那幾個動人心弦的最強音竟是來自這樣一些名不見經傳的游人。
我一直相信，人是世間最復雜，最值得研究的群體。人創造了藝術，藝術又反過來哺育著人，看見了盧浮的父與子，走在盧浮的朝聖者中間，頓時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種感覺當然不是從純藝術中可以獲得的，而是來自藝術和人的糅合與再糅合而產生的一種精神上的洗禮和淨化，以及由此而產生的心靈深處的寧靜感與幸福感，俗世裡的種種人事紛爭顯得如此瑣屑而渺小。也許，這就是盧浮的力量罷。
4月15日：“思想者”和聖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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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羅丹博物館（MuseumdeRodin）。?
有個朋友在E-mail裡向我極力推薦羅丹博物館，去過之後，果然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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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博物館由雕塑家羅丹的故居改建而成，羅丹的“思想者”和“吻”以及最著名的“地獄之門”（GatesofHall），都收藏在這裡。博物館裡還收了些其他雕塑家的作品，但羅丹的作品太有個性了，絕對不會和其他人的雕塑產生混淆。
一進院子就可以看見“地獄之門”，無數的人在“門”前留影。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那座“吻”。羅丹筆下的人物有看光滑的鍛子一樣的肌膚和柔韌的充滿愛意的臂膀，愛——這一人類最本質最豐富的情感——在羅丹的作品中像流水一般奔瀉出來。在這座雕像中，我看到了一個字：美——一種聖潔的豐滿的美，一種原始的奔放的美，和一種純淨的剔透的美。?
在尋找“思想者”時我們還頗費了一番周折。博物館帶了個花園，聽說“思想者”就立在花園裡，可我們久尋不見。後來我倆去盥洗間，走著走著，無意中一抬頭，前面的一座雕像怎麼那麼眼熟啊——正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思想者”的筆觸凝重而深邃，我願意把它看作羅丹的自像。巴黎正午的太陽有點毒辣，雕像處卻比較蔭涼，游人漸多，有幾個青年拿著相機坐在長椅上一邊乘涼一邊揣摩拍攝角度，可謂一舉兩得。?
(二)巴黎聖母院?
對於我這種從小就深受文學“毒害”的人，既來巴黎，則聖母院不可不去。?
去聖母院時正趕上彌撒，還沒進門就先聽見洪越的鐘聲久久回蕩，聖母院前的廣場上呼呼啦啦飛起一群鴿子，像個寫意的電影鏡頭。?
隨著安靜的人流走進聖母院，立刻感覺到宗教特有的肅穆與莊嚴。從右邊的過道信步向前，突然人群自動靠邊，中間讓出一條道來，原來是主教下樓來了。他的面容比我想像的還要慈祥，剛取出相機，他已經匆匆走過。不久，教堂裡響起和諧的贊美詩的聲音，我不由得暫停腳步，凝神細聽，心靈便浸潤於那一種超凡與寧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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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聖母院出來，順步走到塞納河畔，這裡的舊書市很有名，但今日一見，感覺不過如此。有很多書攤兼賣旅游紀念品，價格貴不說，質量也很一般。倒是有一些舊書讓人想起福樓拜筆下的人物，可惜我不懂法文，這裡的英文書又很少，所以不能像在北大舊書市上那樣體會到淘書的樂趣了。
(三)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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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的中國游人若是想買點什麼禮物帶回去的話，從埃菲爾塔前的廣場向右拐，有個中國免稅香水店可以直接給稅後價格，不用在機場排隊退稅了，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選了一瓶黛安娜王妃的魔鬼香水和一款經典的香奈兒五號，稅後價加起來不到100歐。遺憾
的是這裡的款型都比較老，若是想要新款，還是去老佛爺百貨挑選比較好。?
不知是誰把這個購物中心譯成“老佛爺”的，真是神來之筆。這個購物城大得超過了我所有的想像，香水更是囊括了世界上所有的名品，而且憑Visa信用卡可以當場退稅，服務周到，無
話可說。?
而且有很多導購小姐是中國人，甚至有專門為中國游客開的退稅櫃台，商場簡介也有簡體中文版。在這裡，即使你一點英文都不會也沒關系。?法國的葡萄酒在“老佛爺”這裡，品種相當齊全，價位從2歐到幾百歐不等。我買了一小瓶酒。因為打算送Elizabeth，結賬時要求包裝一下，結果收款的小姐手腳麻利地給我拿了個比那瓶酒足足大出一倍的盒子，那一個小瓶子裝在裡面不免有點滑稽。走出“老佛爺”，手上的袋子沉了不少，同時，兜裡的錢包也薄了不少——終於體會到旅游指南上說的“老佛爺百貨讓你買到手腳發軟”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