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美的地方:127天丹麥童話之旅——一個北大女孩在哥本哈根的生活與愛(46)(陝西師大出版社)

作者: victoria1110

導讀5月7日:芭蕾也可以這樣樸實 ? 今天丹麥全國放假,哥本哈根大學也不例外。我在家裡呆了一整天,把獨立研究課的論文寫完了,一看表已近晚上7點。今晚8點劇院有皇家芭蕾Abdallah,按照我的經驗,劇院的票永遠不會賣完,所以現在趕往哥市還來得及。於是十分鐘內收拾好一切包括做好在火車上吃的三明治晚餐,匆匆出門。? 我趕到劇院後面的售票處已經7:50,趕緊拿號排隊 ...

5月7日:芭蕾也可以這樣樸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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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丹麥全國放假,哥本哈根大學也不例外。我在家裡呆了一整天,把獨立研究課的論文寫完了,一看表已近晚上7點。今晚8點劇院有皇家芭蕾Abdallah,按照我的經驗,劇院的票永遠不會賣完,所以現在趕往哥市還來得及。於是十分鐘內收拾好一切包括做好在火車上吃的三明治晚餐,匆匆出門。?

我趕到劇院後面的售票處已經7:50,趕緊拿號排隊。7:55,買票,在下午5:00以後,所有的票全部半價,我只需花30克朗就行,比國內的還要便宜。 7:57,衝進劇院大廳,看看表還有3分鐘,本想在底層的書店裡轉一會,結果剛一進門,書店裡的服務員就善意地提醒我:演出馬上就開始了,你可以中場休息時來看。?

今天這場Abdallah演的是《一千零一夜》裡的故事,分為三幕,第二幕最為動人。彼時窮小伙子一眨眼變成了國王,頓時紙醉金迷,把昔日的情人忘到九霄雲外,只和眼前的美女們尋歡作樂,最後蠟燭熄滅,眼前的一切都化為烏有,甚至連衣服也沒給他剩下。演員表演得很投入,放得開,不為技巧和規矩所縛。芭蕾規矩多,是名副其實的“戴著鐐銬跳舞”,但這兒讓人覺得,若把鐐銬松開,也可以演出一場自然松馳的好戲。?

上一回在這兒看“安娜·卡列尼娜”,那部戲多少有點貴族氣。這一回由於是民間傳說,平民平色,舞台布置得也好,開場便是一派農家景像。故事的寓意有些說教的意味,可舞台上那些農家的男孩女孩個個活潑率真,毫不矯糅造作,與“安”劇相比,倒多了幾分活潑潑的山野之氣,連底下的觀眾都跟著他們活躍起來。?

這是場喜劇,結局自然是大團圓,好心腸的女孩嫁給了王子,忘恩負義的男人得到了懲罰。我印像極深刻的是其中兩個配角——一個胖子、一個孩子——他們的任務就是在台上打鬧,不時做出種種滑稽的動作,尤其是那個孩子,跳得極好,引起台下一陣陣的笑聲。其實逗人發笑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們讓我想起京劇裡的醜角,扮演這類角色的演員通常都有非常扎實的基本功,才能跳出詼諧的韻味。

在這兒,芭蕾變得通俗起來——盡管身邊都是盛裝的男男女女、老頭老太,盡管桌上擺著成行的免費供應的清酒和亮閃閃的高腳杯,盡管走廊裡的水晶吊燈和天頂畫展示著皇家劇院的氣勢——可我一點都沒有為了保持所謂的“高雅”而帶來的壓力和疲倦,因為演員和觀眾的心靈之間沒有距離。演員在用肢體“演”故事,觀眾在用眼睛“看”故事。這一回我覺得,看芭蕾其實就是看戲:歐洲人看芭蕾,一如北京人看京劇。?

5月8日:去丹麥姥姥家

今天弗蘭克(Frederic)過16歲生日,正好學校放假,Elizabeth一周前就計劃著帶我們去弗蘭克(Frederic)的姥姥姥爺家,大家一齊給他過生日。

我們一早就出門了,天知道Elizabeth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要接,那麼多的事要辦:先得去Elizabeth的一個朋友家,把Elizabeth前天落在那兒的一份材料取了;再去哥本哈根接弗蘭克(Frederic),因為他昨晚在同學家過的夜;再去Islej接Sophie的好朋友Juliya,因為Sophie想要她一塊參加;然後去超市買了可可奶和糖果;最後才開往目的地——我的丹麥姥姥姥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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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丹麥姥姥家已經兩點多了,這兒的客人也是一撥撥地來:Elizabeth的妹妹和妹夫先來,十分鐘後Elizabeth的一個朋友也來了,半小時後Elizabeth的弟弟攜女友及女兒進門,此時人基本到齊,丹麥姥姥姥爺開始張羅著吃蛋糕——也不知這應該算是午飯還是茶點——反正我是餓了,正准備動刀動叉,門鈴又響了,伊的前夫、弗蘭克(Frederic)的父親帶著現在的妻兒姍姍來遲——及至此時,這一大家子人才算是聚齊了。?

和丹麥姥爺玩了一會紙牌,老人極和氣,極有耐心,極努力地回憶他腦海裡所有的英語單詞來跟我交流。丹麥的老人一般都不怎麼會說英語,好在他懂一點日常用語,我也懂一點丹麥語,加上亂七八糟的手勢——交流竟也沒問題。他是一個慈詳的人,時時把我當了孩子照顧起來,從櫃子裡翻出英國甜點來讓我品嘗,我連連贊好,他便露出孩子般狡詰而得意的笑容。孩子們也都喜歡和他親近,Sophie更是極盡調皮任性之能事,無論孩子們怎麼鬧,他都是笑呵呵的。玩牌時他和我一起對付Sophie這個小搗蛋鬼,勝了還舉起我的手大喊“Win(贏了)”,真是個可愛的老人。

丹麥人很注重禮節,弗蘭克(Frederic)的父親今天也來祝賀兒子的生日。他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子,看上去不太幽默,他現在的妻子是拉托維亞人,不懂丹麥語,表情有些嚴肅,除了照顧她的兩個孩子好好吃飯以外,很少說話,和家裡親切自然的氣氛還是有些不相融。

弗蘭克(Frederic)倒是和他的異母弟弟Tomas相處融洽。丹麥姥姥說還需要買點東西,於是我們仨一起又去了趟超市,哥兒倆有說有笑。這個Tomas雖然長得眉清目秀,可顯然不像丹麥孩子,他比我接觸過的所有的丹麥孩子都要緊張,尤其是在跟人交流的時候。比如我隨口問他喜不喜歡書,他立即挺胸抬頭,像背書一樣地回答我:我從四歲就開始喜歡書了。他媽媽在一邊頗為自豪地告訴我們他在班裡是Top 1(第一名),這我倒是相信,因為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學習的壓力,這使得他始終不像別的孩子那麼快樂天真,有點“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勁兒,讓我想起一些鑽在書堆裡的中國孩子。?

午餐的主食是黃油面包、巧克力蛋糕和可可奶。可可奶本來就夠濃了,他們居然還往裡加了不少的奶油,面包上的黃油也塗得厚厚的。我先是飢腸轆轆,可吃了兩片面包,喝了一杯奶後就覺得有點撐不往,巧克力蛋糕雖然可口,卻也有點消受不起——太膩了。?

剛緩過勁兒來,晚上六點接著開晚飯,丹麥姥姥做的匈牙利雞像極了中國的燉雞,還有一大盤純肉的牛肉醬,拌通心粉吃。餐後甜點是自家做的紅莓醬拌牛奶,丹麥人喜歡把紅莓醬擠在盤子中間,牛奶倒在紅莓四周,呈“水淹七軍”狀,而我喜歡把它們攪在一起,鮮紅的果醬和牛奶混合後就變成了玫瑰紅。Elizabeth的朋友跟我開玩笑說這可不是地道的吃法,我煞有介事地告訴他,這是我創作的新品種。?

晚上驅車回家,Elizabeth幽默地說,今天讓你上了一整天的“丹麥社會與家庭”的課,感覺如何?我說好極了。正和她說笑著,汽車穿過一個橋洞,路邊的燈具店裡亮著桔黃的燈光——這番情景和我來丹麥的第一天晚上Elizabeth接我回家時竟然一模一樣……?

5月9日:能干的丹麥弟弟

今天家裡又為弗蘭克(Frederic)過生日搞了個“Bruch”,這是“Breakfast(早餐)+Lunch(午餐)”的簡寫,時間一般定在上午10點半到11點,正好是早飯和午飯之間,所以就有了“Bruch”這一說,主要活動是邀朋友到家裡來喝茶聊天吃點心。?

弗蘭克(Frederic)一早就在廚房裡忙碌,他要做一種丹麥傳統菜。我看他先把Bacon(一種片得極薄的鹹肉)放在平底鍋裡煎,一會兒鍋裡飄出了香味,他就把Bacon盛出來,又磕了幾個雞蛋進去,一邊煎,一邊用鏟子攪拌,等到雞蛋結成了一塊一塊的時候,就可以出鍋了。他把雞蛋和Bacon盛在同一個盆子裡,紅黃相間,逗人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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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克(Frederic)是個很懂事的男孩子,在家的時間不多,卻總是主動幫忙干活,凡事不用媽媽Elizabeth操心,和他妹妹Sophie截然不同。Sophie比男孩還淘氣好動,Elizabeth讓她干活比登天還難。我覺得他倆真應該換個個兒,弗蘭克(Frederic)當女孩,Sophie當男孩,按咱中國人的慣常說法,他倆肯定是托生錯了。?

我總想給弗蘭克(Frederic)拍一張他在廚房裡做飯的照片,誰知道他警惕性很高,一發現我要拍他就頑皮地舉手擋住臉說“No”。我知道他是害羞,於是趁他不注意時,終於“哢嚓”了一張。

11點整,朋友們聚齊了,都是老熟人:鄰居Lisa一家和Elizabeth的律師朋友一家。律師的兒子剛2歲,一見我就說:“Du kommer min hjem(丹麥語:你來過我們家)”,呵呵,可愛的小家

伙,記性還不錯。?

今天發現我的Elizabeth媽媽有一樣手藝:理發,下午兩個鄰居就輪流作了她的顧客。下午兩點多,嘉來電話,晚上她家燒烤,約我去參加。美食總是讓人無法拒絕,我匆匆出門。誰知還沒等我下車,窗外的艷陽天就變成了陰沉臉,丹麥的天氣變化太快,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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