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江游記--滇西北游記

作者: young11

導讀黔桂之西,川藏之南,有一片如明珠般璀璨的土地,這就是中國西南的門戶--雲南。在這片土地上,有如織如畫的自然風光,也有燦爛輝煌的文化景觀。而地處青藏高原南麓的滇西北,更以其雄偉奇麗的山川、獨特悠遠的民族風情,令人神往。瀘沽湖風情 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我們在麗江坐上了客運中巴;在夕陽將落的時候,我們翻過了最後一個山頭。下山一轉彎,瀘沽湖突然� ...

黔桂之西,川藏之南,有一片如明珠般璀璨的土地,這就是中國西南的門戶--雲南。在這片土地上,有如織如畫的自然風光,也有燦爛輝煌的文化景觀。而地處青藏高原南麓的滇西北,更以其雄偉奇麗的山川、獨特悠遠的民族風情,令人神往。瀘沽湖風情

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我們在麗江坐上了客運中巴;在夕陽將落的時候,我們翻過了最後一個山頭。下山一轉彎,瀘沽湖突然呈現在面前,剎那間,我們唯一的感覺就是震驚。夕陽之中的瀘沽湖寶石般鑲嵌在群山之中,一道山脊從東面直插入湖心,像一頭蒼龍將頭埋入水中汲飲甘泉。湖水倒映著雲霞、天光、山色,晶瑩碧透,幾乎使我們懷疑這是在人間看到的景色!湖西的岸邊,散布著一些少數民族的村落,這就是著名的摩梭人世居的家園。

暮藹之中,我們懷著興奮、好奇的心情,住進了湖邊的摩梭村莊。臨湖的摩梭人家幾乎都設有客房來招待游客,吃住都很便宜。而且就在湖邊,隨時可以領略不同時候的瀘沽風光。

第二天,我們乘上摩梭婦女劃的豬槽船,徜徉在湖水倒映的藍天白雲裡。瀘沽湖水真可謂純淨透徹。在岸邊可以清晰地看到水面十米以下的水草從湖底長出,隨波飄動的情況,宛如在空中纜車觀看腳下茂密的森林。但瀘沽湖也很深,劃出不遠,湖底的水草就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濃得化不開的翠綠。在湖心,遠望著西北白雲繚繞的獅子山,輕撫著船行翻起的波浪,迎著時來的微風,聽著摩梭婦女那清亮的歌聲,無論是誰,不管對自己的嗓音如何沒有信心,都會跟著一起哼唱。塵世的煩惱在歌聲中飛散,心靈的灰暗在微風中消逝,仿佛能體驗到《金剛經》中"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的那種境界。

山水風光固然秀美絕倫,然而最讓人好奇的還是這裡摩梭人的民族風情。這裡世代實行著"男不娶,女不嫁"的走婚制。男方的伴侶叫"阿夏",女方的伴侶叫"阿注"。 "阿注"只是晚上到"阿夏"家中過夜,清晨即走,有了孩子,也歸女方撫養,男方沒有什麼責任。在這種婚姻制度下,家庭是由血緣為紐帶的母系親屬組成,女性的地位就很高,通常一個家庭最年長的婦女就是家中的主管。雖然這樣,摩梭婦女還是承擔著極大部分的勞動。我們住的摩梭人家有好幾個兄弟姐妹,但我們只看到幾個姐妹整天忙裡忙外,不但要照顧我們,還要照顧全家、干農活,從早上六點一直做到晚上。一次我們看完篝火晚會,已是深夜十一點,回來看到她們在門口放兩個燒烤的爐子,等著來吃夜宵的客人。客人通常很少,她們自己就圍著爐子燒烤,這大概是她們一天最輕松愜意的時候了。我們忍不住也圍坐上去,一邊燒烤,一邊和她們聊天。當問到只有十五歲的小妹有幾個"阿注"時,她笑著說一天一個,我們都大吃一驚。慢慢才了解到對摩梭人來說,可以同時有幾個"阿夏"或"阿注" ,而且越多就越有光彩,小姑娘是在特意誇大。不過,隨著社會開放,一般來說"阿夏"或"阿注"比較固定,雙方的來往也多起來,對孩子男方通常也擔負一定的責任。

這裡的篝火晚會原來是為了摩梭男女相互了解的場所,而現在已經是摩梭人為游客准備的一個節目。在天幕星光之下,摩梭青年穿著漂亮的民族服裝,圍著篝火跳舞、唱歌。在摩梭青年熱情的邀請下,很多原本旁觀的游客也加入到群舞的行列,使得整個會場有如節日般的歡快氣氛。到最後,往往分成摩梭人一邊,游客一邊互相對歌。摩梭姑娘小伙不但嗓音出色,而且從本族民歌到最新的流行歌曲,無不通曉,游客往往敗下陣來。我們只看到一次,幾個東南來的老人唱福建民歌時,他們才對不上來。看著他們誠摯的笑臉、艷麗的服裝、協調的舞步,聽著他們質樸的話語、純亮的歌聲,我深深體會到"一方山水養一方人"這句話的含義。

由於要趕路,第三天的凌晨我們就離開了瀘沽湖。走的時候天還沒亮,星光滿天,一輪弦月高掛蒼穹,整個瀘沽湖和摩梭村莊籠罩在一片霧氣之中,顯得那樣純靜和諧。我突然有點喜歡起這崎嶇的山路,但願這重重大山能為我們永遠保存住這份純靜和諧。再見,美麗的瀘沽湖。

穿越虎跳峽

虎跳峽,號稱"長江第一觀",位於麗江和中甸之間。關於虎跳峽,還有一個優美的傳說。傳說,金沙姑娘在巴顏喀拉媽媽的指示下,到東海為青藏高原祝福。流經橫斷山脈時,這裡的玉龍喜歡上了美麗的金沙,就和他的兄弟哈巴帶著銀山擋住了金沙姑娘的去路。可這並不能改變金沙姑娘的志向。聰明的金沙在他們面前輕歌曼舞了七天七夜,趁玉龍、哈巴進入夢鄉時,奮力劈開銀山,一路東去,再不回頭。玉龍、哈巴醒來,懊悔不已,終日在那兒長吁短嘆,最終變成了玉龍和哈巴兩座雪山,永遠佇立在虎跳峽的兩側。

美麗的傳說和神奇的景觀吸引我們一清早便迫不及待地坐上了中甸去麗江方向的中巴。大約三個小時就到了虎跳峽鎮(以前叫橋頭鎮)。在虎跳峽鎮換車,沿江而下九公裡就是上虎跳。司機是當地人,卻深諳國內外形勢,一路上和我們大談科索沃危機和台海風雲。顛簸的車廂使我們聯想到南聯盟的中國使館。路旁邊就是金沙江,平平緩緩地流著,出人意料。據說從" 長江第一彎"石鼓到臨近上虎跳,她都如此平靜,仿佛是傳說中金沙姑娘七天七夜的輕歌曼舞。江的對面,就是玉龍雪山。山巒疊嶂,最高一層的雪山頂上雲霧繚繞,大概是因為玉龍不忍看到金沙的離去,以紗遮面吧。望著這平靜的水面和高峻的山峰,我不由地感到期待和緊張。

不一會,我們就到了上虎跳。一下車,就聽到了谷底傳來的巨大濤聲。憑欄而望,只見江心矗立著一塊菱形大石,將江流分成兩半,加上突然的落差,平靜的江水在這裡突然變得洶湧激烈,如無韁烈馬般橫衝直撞,奔過上虎跳。江中的這塊巨石就是著名的虎跳石。傳說有一只猛虎憑借此石跳過大江,整個峽谷也由此得名。沿梯下到谷底,江水就在幾米下洶湧而過。玉龍的長嘆化作了陣陣山風,在峽谷中回蕩。江流拋起的水珠隨山風不時撲面而來,濤聲震耳欲聾。看到這番景像,我才明白那麼長時間的平靜流水,都是為了在虎跳峽發出威力無比的破壁一擊而進行的力量積蓄,那濤聲正是金沙姑娘振臂一擊時的必勝怒吼。老子曰: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我想,此番景色就是這句話最好的注解了吧。

許多游客在看完上虎跳就離開了,而我們的目標是整個虎跳峽,前面還有中虎跳、下虎跳在等著我們呢。在附近的飯館裡精簡裝備,寄了兩個行李後,我們沿公路繼續向虎跳峽深處走去。這條路以前只是一條半山小道,現已開辟成簡易公路。一路過去,除了偶爾遇到幾個背著登山包的老外和背著背簍的山裡居民,絕少人車,只有幾百米下的金沙江和嘩嘩水聲不知疲倦地陪伴著我們。對面玉龍山峰距江面兩千多米,一路過去都是黑黑的峭壁;而我們這一邊的哈巴南麓則地形多變。忽而是陡峭的山壁,站在山壁邊往下觀望,一直流到上海的金沙江依然浪濤滾滾,險灘不絕。耳邊只覺得山風呼嘯,人仿佛隨山風一起搖擺,著實令人膽戰心驚;忽而是舒緩的山坡,山坡上多種有莊稼,偶有山裡人家,閑步其間,倒有些"悠然見南山"的感覺。雪水聚成的飛瀑不時從山壁上蜿蜒而下,雖然這些飛瀑搖曳多姿,但它帶下的山石和對山體的浸潤卻是我們潛在的威脅。我們不時地看到山石上寫著"前面落石區,危險"、"前方車輛不可停留"等警告語,後來才知道整個山路上被石頭砸死砸傷的事經常發生。

就這樣走了約九公裡,我們看到路邊有一個小石板。上面寫著,有小路可直達江邊,可看到中虎跳的絕佳景色,但必須有向導帶領,向導在前一公裡處,費用由游人根據景色滿意程度自己決定。出於對人和對景色的好奇,我們找了過去。一公裡外的山路邊果然有一幢平房,屋裡一個納西族老太太看到我們就說:"來找向導吧?我去叫。"她走到山坡上,亮開嗓子叫了起來,然後對我們說已經有人等在那裡了。我們又走了回去,在原來的石板處,站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她就是向導了。小路就在石板旁,剛開始還可以,但沒多遠就變得又陡又滑。一個不小心,就可能一直骨碌到谷底。有些地方根本就沒有路,甚至是九十度垂直上下,全靠向導在前面指引。兩邊的草和樹這時就成了我們的拐杖,向導也不時地提醒我們有些樹干上有刺要小心。七轉八彎地來到谷底,還要爬上江邊的亂石堆,才看得到江水。這一次金沙江離我們比在上虎跳時更近,就在亂石的下面流過。抬頭而望,兩岸山壁更顯高峻,在這裡才有在深深峽谷的感覺。前面不遠處,有一道中斷的山脊,像一個沒有門楣的巨大石門,江水劈門而過。門中間有一塊狀如竹筍的大石頭,周圍礁石密布,江流曲折宛轉,但去勢更急。這裡雖然沒有上虎跳的壯觀,但險峻奇詭過之。看著這座石門和石筍,我們都覺得有些眼熟,向導介紹說,這兒就是印在門票上的景觀。掏出票來一對,果然如此,我們不禁相顧點頭,均有不虛此行之感。

從谷底爬上來,我們累得直喘氣。向導便邀請我們去她家。因為是順路,我們也確實需要休息,就一起走了一公裡到她家裡。我們付了五十元作導游費,還出了十塊錢買了她兩瓶礦泉水。向導說礦泉水四元一瓶,我們就說不要找零了。她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拿了一大盆自家種的大核桃給我們吃,還讓我們帶走。吃著核桃,看著哈巴山上的夕陽,我突然想到我們今晚准備過夜的地方--核桃園村。

雖然中虎跳的探險非常值得,但畢竟花費了我們很多時間和精力。在漸落的夕陽中,我們慢慢走完了到核桃園村的四公裡路。核桃園村座落在一個大緩坡上,被莊稼和樹林包圍著。核桃園村當然有核桃樹,但我們感興趣的還是這裡的兩家小旅館。本來我們想住在山泉旅店,可聽說那位澳大利亞的老板娘很凶,於是決定在另一家山白臉旅店住下。通常,到這兒來的都是外國人,所以旅店收拾得很干淨,同時備有中西餐,還有熱水洗澡。對於我們來說,這已經算是天堂了。吃完一頓中西合璧的飯菜,洗完一個不算很熱的熱水澡,我很快就想到了可愛的床。房間的窗戶正對著隔江的玉龍雪山,等我上床時,窗外已是漆黑一片。我輕輕說了聲:明天見,玉龍、金沙,便倒下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我們告別了山白臉,和清晨出去放牧的羊群一起向下虎跳走去。玉龍雪山慢慢地矮了下去,哈巴雪山這邊的山勢卻越來越險,碎石區一個接著一個。走出五公裡,是虎跳峽最著名的危險區--滑石板。一塊兩三百米寬的光滑石板幾乎成九十度從哈巴山腰直插到峽底,人幾乎不敢站在板的邊上向下張望。雖然現在路已經被拓寬,但還是塌方不斷。山坡上不斷有小的碎石簌簌下落,砸得峽谷裡一片煙霧。我們走過時,有幾個養路工正在整修。快步走過滑石板後,就到了下虎跳--虎跳峽的終點了。這裡的地勢突然變得平闊起來,金沙江衝出的峽谷仿佛就是在平地上裂開的一個大縫。回望虎跳峽,兩座雪山巍巍聳立,蜿蜒而來的金沙江就像從天上飄下來的一條絲帶,輕柔無力地落在山谷裡。但我知道這種輕柔所包含的到底是什麼。一路而來,金沙江已經讓我深深理解了"至陰為陽"、"柔能克剛"的道理,感受到了這過程中需要付出的巨大決心和力量。谷底江水的濤聲已經不是很響了,在我們聽來,它就像是金沙姑娘勝利後略帶疲憊的歡笑聲。面對這高山流水,我也不禁仰天而笑。

麗江古城

這次雲南之行,我們在麗江總共住了四晚。每晚我們都去同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就是列入聯合國世界文化遺產目錄的大研鎮。

古鎮在麗江城的東南角,因形如一塊大的硯台而得名(古時"研""硯"相通)。和其它古城不同,大研鎮沒有城牆。這是因為古代麗江世襲土司姓木,如果築城牆,就好像給木字加了個框,成了困字,很不吉利。古鎮裡保存了大量的明清時代的居民建築,還有被徐霞客譽為"宮室之麗,擬於王者"的木氏土司官邸。居民建築集漢、白、納西等民族的風格,照壁、正房、廂房、天井、閣樓相輔相成,轉折有致,既美觀又實用。隨著當地旅游業的發展,一些民居改成了旅館,在裡面小住幾日,倒也別有情趣。古鎮中心有一個石板鋪就的廣場,四條道路從這裡延伸出去,這裡便叫作四方街。四方街和延伸出去的四條路成了這裡的商業中心,臨街有許多商店,也開了許多特色餐館,納西菜、中餐、西餐都有。坐在河邊柳下,聽著流水聲,喝著酥油茶,吃著麗江粑粑,欣賞著明清古建築,剎那間,就覺得時空跨越變化,早不知身在何處了。

北面玉龍雪山的雪水彙集在黑龍潭裡,然後順著地勢流向古鎮。到了古鎮,水流分成三股穿城而去,在城區裡又幻生出無數支流,流過千家萬戶。水流邊一般都種有柳樹或花草,形成了"家家流水,戶戶垂柳"的"高原姑蘇"景色。但和蘇州、周莊等江南水鄉相比,這裡的水卻獨有特色。江南的水通常很平靜,顯得優雅含蓄。而在麗江,雪山流下的水沒有污染,水量又大,所以水質純淨,清澈見底。更特別的是,由於地勢傾斜,水流很急,嘩嘩聲不斷,仿佛是一大群跑來跑去不知疲倦的孩子。而這幾百年的古鎮也正因為這歡騰的流水依然充滿了生命力。古城的路都用石頭鋪成,下雨不泥濘,刮風不起灰,光潔平整,很適於步行。河道也都用大石砌就,既不積水,也保證了流水的清潔。河道靠街道一邊要略低一些,下游有裝置可以把水道擋住,這樣水就漫到街上,再打開水道,水又流回河道中,而街道則被流水衝刷干淨了。如此精巧自然的設計,出自幾百年前的工匠之手,真讓人驚嘆不已。

古鎮也是東巴文化的集中地。街上賣各種東巴特色工藝品,其中東巴木雕是最著名的。圓形或方形木盤上雕著東巴的吉祥物或者像形文字。納西族的像形文字是唯一流傳下來的像形文字,雕刻在木盤上,筆劃古樸,又是文字又是畫,寓字於畫,直觀易懂。但這裡最能體現納西族燦爛文化的卻是納西古樂。由於這裡戰亂較少,納西本族的樂曲以及文化交流中從漢族帶來的中原古樂都很好地保留了下來。古城中有好幾處古樂演奏,最有名的是納西古樂會的演奏會。每晚八點,音樂會在古樂會會長宣科先生的主持下開始。宣科先生是納西古樂的主要整理者,他精彩而又幽默的中英文串講不時地引來掌聲和笑聲。樂隊成員很多都年逾古稀,正襟危坐在樂台之上,看上去仿佛是入定老僧。然而一旦開始演奏,他們懷抱的古樂器所發出的聲音,就會帶著聽眾跨越時空,進入一個奇妙的音樂世界。《八卦》的古樸典雅;《篤》的清越剔透;《浪淘沙》的纏綿悱惻,無不令人如痴如醉。聽眾仿佛進入了千年陳酒的儲藏室,無論打開哪一瓶,都聞之清香撲鼻,飲之回味無窮。

麗江北面有高高的玉龍雪山擋住了南下的寒流,所以這裡氣候溫暖濕潤,加上古鎮的小橋流水,直如江南水鄉。若年老無事,遷居於此,與雪山古城為伴,不亦人生之快事乎?

香格裡拉

三十年代,英國作家希爾頓寫了一本小說《消失的地平線》,書中講到一架美國飛機在穿越青藏高原時,在喜馬拉雅山南麓失事。幸運的是,機上的人都活了下來。他們來到一塊陌生而又美麗的地方。這個地方有雪山、有草原、有湖泊、有峽谷、有喇嘛寺廟、有熱情好客的居民,甚至還有天主教堂和會講英語的老人。他們當中,有些人留了下來,有些人則歷經千辛萬苦回到了原來的世界。可由於路途的艱險,他們已經不記得回到那裡去的路了,只記得那個神奇美麗的地方叫"香格裡拉" 。

香格裡拉到底在哪裡?也許,她只存在於想像之中;也許,她只是青藏高原邊緣風景的抽像。但如果你去過雲南迪慶藏族自治州,你一定就會這樣說:這裡,這裡就是傳說中的香格裡拉!

從麗江到迪慶首府中甸不過五個小時車程。跨過金沙江,到達小中甸,就覺得眼前一亮,景色一下子開闊起來。天低了許多,雲仿佛就在人的周圍。山卻一下子退到了很遠的天邊,山勢也似乎變得很平緩。和橫斷山脈的崇山峻嶺相比,顯得溫柔親切。路周圍一大片都是青黃相間的草甸,牛羊在上面悠閑地吃著牧草。時值初秋,整個草原上綴滿了紅色的格桑草,映著藍天、白雲,顯得格外妖嬈。小中甸往北就是中甸縣城。中甸是個很熱鬧的地方,游客很多,各種設施也很齊全。但我們到那裡時正值國慶高峰,旅館暴滿。結果我們只能住在一家招待所的頂樓房間。說是房間,實際是一間放雜物的木板房,有兩扇沒鎖的門,還四處漏風。幸虧中甸晚上不太冷,風也不大,我們也就湊合了一夜。晚上我躺在木板上,心裡嘀咕著:難道這裡就是香格裡拉,那神仙居住的地方?

但隨後幾天的游覽很快打消我的疑慮。在這片神奇的高原大地上,藍天白雲之下、連綿群山之中,每一處的風景都顯得那樣的富有個性,但又顯得那樣的和諧。每一處都讓我咀嚼回味、流連忘返。

帕納海在中甸的西北面,離城八公裡。湖面已經不是很大,群山圍繞中的是一片極廣的草地--依拉草原。站在這松軟的草甸上,耳邊似乎想起了那首著名的內蒙古民歌:"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面馬兒跑……"。除了天邊起伏的高山,這裡的遼闊草原、成群牛馬、豐美牧草,和塞外大草原又有什麼區別呢?如果說帕納海是一個健壯的青年,那麼碧塔海就是一個清麗而又怕羞的小姑娘,偷偷躲在離中甸二十五公裡的群山之中。"碧塔"是藏語,意思就是櫟樹成氈的地方。湖畔四周,蒼松古櫟,遮天蔽日。湖水清澈明亮,並隨著天光明暗、觀察遠近的不同,顯出不同的顏色,時而墨綠,時而翠綠,時而天藍。特別是太陽將落未落的時候,遠觀湖面,湖水竟發出晶亮的寶藍色,奪人眼目,令人嘆為觀止。湖心有一個圓形小島,郁郁蔥蔥,仿佛是大自然的刻意安排,多了一層風景,又多了一層遮蓋,使碧塔海更顯得風姿綽約。

碧讓大峽谷,因和《消失的地平線》中的藍月峽谷極為類似,故又稱為香格裡拉大峽谷。峽谷距中甸東北一百十公裡,剛開發不久。峽谷兩邊的山勢極險,垂直而上兩千多米,相間最近不過十米。谷中除正午外,難見天日,使峽谷更見幽深。上村河在谷底洶湧而過,急流不斷激起水珠,使整條河如噴珠瀉玉一般。峽谷全長二十多公裡,而我們只游覽了三、四公裡,望著密林森森的峽谷深處,更覺得它的神秘。

從中甸往東南一百公裡,有一處極為難得的景觀。這就是位於三壩鄉的白水台。泉水從山頂漫流而下,水中的碳酸鈣經過幾十萬年的沉積,在山坡上形成了一大片黃白色的華泉地貌。遠遠望去,白水台就像是一道凝固的銀色瀑布。走近了,就會發現一個個半圓的平台,自下而上,層層相連,環環相扣,堆雲砌雪,纖塵不染,就像是白玉砌就的梯田,所以當地納西族人又稱這裡為仙人遺田。在白水台左側,幾個泉台形如新月,清泉盈盈,水平如鏡,傳說是仙女梳頭的地方。據傳,古時候納西族第一聖祖丁巴羅什為這裡的美景所吸引,在這裡開壇設教,所以這裡成了納西的聖地,同時也是東巴文化的發祥地。

中甸不僅僅有奇麗的自然風光,還有燦爛的文化景觀。中甸北面的噶丹松贊林寺就是藏族文化的傑出代表。它是雲南最大的藏傳佛教寺廟。整座寺廟依山而建,一千多間房屋隨山勢高低錯落有致。一道筆直的石階一直從山門通到大殿。走在石階,仰頭而望,湛藍的天空、飛旋的烏鴉把松贊林寺襯托得高大莊嚴。寺內有八大康倉、宗喀巴殿、彌勒殿等大殿。殿內肅穆靜謐,佛祖、菩薩金碧輝煌,氣勢不凡。特別是殿內的佛教壁畫,色彩絢麗,造型生動,因畫生意,令人嘆服。寺內有很多喇嘛,有老有少,都很和善,經常熱情地為游人指路解說。有些殿裡的喇嘛會向游人敬獻哈達,還有的喇嘛給游人系紅色金剛線,據說只要這金剛線一直帶在身上,不遇到水,就能一直護佑游人平安。松贊林寺前是一片開闊地,有一片靜靜的湖泊。站在寺內高處,除了可以俯視鱗次櫛比的全寺建築,還可一直遠望中甸縣城,真可謂風水寶地。

以上這些地方也只是迪慶州的一小部分,還有位於滇藏邊界有神山之稱的梅裡雪山卡格博峰;在西面有奇險的三江並流區;有高山湖泊星布的千湖山等,據說風景更出其上。香格裡拉,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十幾天的旅行很快就結束了,還望彩雲之南,遙遠仿佛天邊。但仔細想想,就算是大山之中的瀘沽湖,也只要兩天路程就可以趕到。這能算遠嗎?子曰:未之思耳,夫何遠之有?

摘自網


精選遊記: 麗江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