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毯向著韶山飛

作者: 梅葉青青

導讀 謎語一:一群羊,一片草。(打一水果) 謎底:草莓。 謎語二:一群狼,一只羊。(打一水果) 謎底:楊梅。 在從長沙開往韶山紅太陽之旅的旅游車上,導游小姐的謎語極大地發掘了我們的想像力。 看一個個白痴似的大眼瞪小眼,導游小姐啟發道:大家想想,羊吃什麼呀,對,吃草。那麼想像一下吧,一群羊來到草地後會怎樣呢?這片草還能存在嗎? 一片肥茂的青� ...

 謎語一:一群羊,一片草。(打一水果)

謎底:草莓。

謎語二:一群狼,一只羊。(打一水果)

謎底:楊梅。

在從長沙開往韶山紅太陽之旅的旅游車上,導游小姐的謎語極大地發掘了我們的想像力。

看一個個白痴似的大眼瞪小眼,導游小姐啟發道:大家想想,羊吃什麼呀,對,吃草。那麼想像一下吧,一群羊來到草地後會怎樣呢?這片草還能存在嗎?

一片肥茂的青草,從豐腴的唐朝美人,到當下的排骨美女,到花落人亡兩不知的空白。

草莓(沒)。

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游客像一只雛鳥,在導游小姐的引導下,終於展開想像的翅膀,飛翔在遼闊的天空。

有了一次成功的飛翔,第二個謎語也就迎刃而解。

游客的想像力像麻雀一樣快活地撲楞來撲楞去,撲楞久了就不再想落下,說,導游,咱也給你出個謎語吧:公園裡,一片草。(打一花名)

導游小姐想了半天,說還是來點提示吧。

是的,想像力起飛前,是需要一定的空間來揮動翅膀的。

花園裡光有草,有沒有花啊?

梅花。(沒花)

好,再來一個:還是一片草。(打一花名)

野梅花。(也沒花)

導游小姐與游客,互動在充滿想像力的天空中。他們感受到想像的翅膀在強烈的氣流裡不停搏擊的刺激和愉悅。

大家從主席的相片中可以看到,主席是沒有胡須的,這通常就是民間裡所說的男身女像。大家想一想,世界上唯一的還有誰是這種男身女像不長胡須?如來。只有如來佛。所以啊,在我們主席的家鄉,大家都認為主席是如來轉世,菩薩再現。

當想像力的翅膀載著我們,不停地穿越飛翔的時候,我們就像坐在天方夜譚神奇的魔毯上,雲裡霧中,光怪陸離。

還有,不知大家注意到了沒有,在主席青年時期的相片中,臉上是沒有痣的,這顆痣是他在35年遵義會議以後才有的。這就是中年得志。

魔毯飛啊飛。

導游小姐又告訴我們,韶山衝葬有主席曾祖墳地的山曰龍頭山,遠遠望去連綿的山脈就是一條飛舞的巨龍,而龍頭則在那座山上,風水先生說,一塊罕見的風水寶地。

龍,在中國具有特定的像征意義。龍絕不是舊時王謝堂前燕,可以隨隨便便飛入尋常百姓家。

關於龍的傳說,我們還聽到這樣一則:公元某年某月,大唐天子唐太宗帶武才人御駕出巡,途徑湘西地帶,於荒郊野嶺中忽見一草木葳蕤、怪石嶙峋的奇異處。見過後宮花園無數的武才人無由地竟愛極此地景致。為博美人一笑,太宗命人將其辟為皇家小憩園林,並駐蹕數日。

誰料想,這園子乃紫氣東來,藏龍臥虎的非尋常之地。多年來一條天龍在這裡騰雲駕霧。而且還有護龍石劍,巨蟒護園,神鷹展翅,壽龜侍衛各等神物保駕護航。

當地的老百姓說,武則天之所以能當上女皇,是此園的天龍所授。

本來是閑情逸至的游山玩水,武才人在不經意間就這樣沾上了龍氣,讓史官們對中國的歷史有了另外一種全新的寫法。

湘西黃絲橋古城的小伙子講解完後,很認真地把紫禁園裡那一鱗半爪的龍跡指給我們看。那是一塊在泥土裡半掩半露形狀像龍爪的花崗岩。

那整個的龍在哪裡呢?

龍脈已經斷了。小伙子一臉惋惜。

龍脈當然是斷了,連同龍袍、龍椅一起斷在上個世紀初的辛亥革命。

百年風雲,歷史滄桑。我們真的擺脫了千年沉澱下來的龍的情結嗎?

龍是世界上並不存在的東西,它只游動於古老的東方。在龍的籠罩下,真實與虛幻的雲霧常常模糊了我們的感覺。

座落在韶山廣場上的偉人銅像是按偉人在開國大典上的形像設計的,身著中山裝,手握書卷,高大偉岸。

公元一九九三年十二月二十日,銅像座落揭幕的那天,韶山衝出現了幾大奇跡。

其一,當時正是十二月隆冬季節,本應在春天綻放的杜鵑花,滿山遍野裡忽地不可思議全部開放了。

其二,儀式進行時間是當地上午10時。當江澤民總書記揭下銅像的紅綢時,天空上出現了日月同輝的壯觀景像。

當然,這些都不是我能有幸看到的,我也不知道向我們描述奇跡的導游小姐是不是還和我們一樣坐在那張魔毯上。

在海天佛國普陀山,另一個導游小姐也曾告訴過我們一個奇跡:當眾僧人為高大的觀音銅像座落安放時,天邊出現了一道彩虹,觀音銅像上方射出一輪金色的佛光。

大概導游小姐覺得這些奇跡的翅膀太過於單薄,不能自由地飛翔在我們想像力的天空:如果大家不相信,待會在主席紀念品專賣店,大家可以看到錄像、照片……

果然,口說無憑,有此為證。錄像,照片一個個像真的一樣等待著我們驗明正身。

導游小姐的奇跡像芝麻開門,我們在魔毯上看得眼花潦亂。

當年運送銅像的卡車隊伍途徑江西井岡山,卡車忽然莫名熄火,怎麼檢查也找不到原因。天色已晚,只好住了一宿。第二天,車一發動,一切恢復正常。說,井岡山是主席革命的發源地,主席想要回來再看看井岡山的同志們。

銅像到達韶山衝廣場,重型吊車起吊立起。起初,繩索系在脖頸上,無論怎麼起吊,絲紋不動。正無計可施,出現一老者,道,繩子怎麼能勒在主席的脖頸上呢,這樣不就會把人勒死了嗎?後來改為系在腰上,主席立刻就頂天立地地站了起來。

……

當然,導游小姐也不只是一味地爆料奇跡,間或也有些前朝遺事。路過長沙火車站那座衝天火炬雕塑,文革時期,雕塑的設計者為火炬的朝向大傷腦筋,向右,右傾;向左,左傾。無奈,只好有了現在的衝天向南。

在我們順著導游小姐所指的火炬方向望去,不經意眼角掃見路邊一家菜館,玻璃櫥窗上赫然寫著:土匪菜系……

納悶,不知這“匪”的時間概念是什麼?是當年“共匪”之“匪”,還是現今車匪路霸之“匪”?前者,記得有歌曰。“紅米飯那個南瓜湯呦……”。至於後者,就不知其所然了。

紅太陽之旅的句號是毛二家紅燒肉。早就知道韶山有個聞名的毛家飯店,專門經營偉人喜好的紅燒肉。游客慕名而去,吃了有說好的,有說不過爾爾。

一道普通的菜肴因了一個人而煥發出迷人的光彩之事並非鮮見。最出名的要數東坡肉,再往前,還有張翰的蓴鱸菰菜。菜肴本身的味道已在其次,附庸風雅的味蕾是在追求一種時尚,品賞一種文化而已。

歲月凝固了許多東西,像一只昆蟲把自己的生動瞬間凝固成可以美麗上萬年的琥珀。我們站在歲月的的邊緣,用蒼白的思維去追逐那些活鮮的生命,我們能捕捉到什麼呢?

毛家飯店緣慳一面。因為導游小姐給我們指定的是毛二家飯店。至於為什麼一定要毛二而不毛一,這是導游小姐的秘密,不能告訴你。這奧妙,我們是在品嘗到30元一小碟黑糊糊焦炭似的所謂紅燒肉時才明白的。

有游客怪異,在這聖地也騙人嗎?

就看著那游客笑。他大概還不知道,我們在長沙公家旅館,床頭櫃上公然醒目擺放著按摩小姐應招電話的牌子。什麼叫開門見山,什麼叫打開窗戶說亮話。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直白坦誠。在紅太陽升起的地方。

那年在四大佛教聖地之一的五台山上的旅館,衛生間淋浴室的瓷磚牆上,鑲嵌著一幅偌大的美女出浴圖。阿彌陀佛,真是對色即是空的佛教聖地的一種黑色幽默。

想,世上本沒有路,是人們自己走出來的。世上也本沒有什麼神聖,是人們自己把它神話了吧。



(這幅故居的照片在文革時是特別熟悉的。)



(毛氏宗祠)



(毛震公祠)



(座落在韶山廣場上的偉人銅像是按偉人在開國大典上的形像設計的,身著中山裝,手握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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