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三)

作者: 依豆

導讀第三天 哈爾濱(歐亞之窗、果戈裡大街、夜游)此前在網上搜集到一些冰雪之旅的攻略,記住了歐亞之窗這個名字。知道它不是專業的滑雪場,更明白我們兩個不是專業的滑雪者。所以,想必歐亞之窗已經足夠挑戰我們的技術了。早上在酒店前台,跟前台小姐打聽歐亞之窗,想確認一下我們的資訊是否夠准確。漂亮的前台小姐一臉困惑地說:“歐亞之窗好像不能滑雪的吧?”� ...

第三天 哈爾濱(歐亞之窗、果戈裡大街、夜游)此前在網上搜集到一些冰雪之旅的攻略,記住了歐亞之窗這個名字。知道它不是專業的滑雪場,更明白我們兩個不是專業的滑雪者。所以,想必歐亞之窗已經足夠挑戰我們的技術了。早上在酒店前台,跟前台小姐打聽歐亞之窗,想確認一下我們的資訊是否夠准確。漂亮的前台小姐一臉困惑地說:“歐亞之窗好像不能滑雪的吧?”困惑中走出來對視片刻,決定先去看看再說。後來的經歷證明,這個決定稱得上英明偉大,凡事眼見為實。歐亞之窗大約是仿歐式建築的一個公園,我猜它在沒有冰雪的季節一定是沒有多大看頭的。可是有了冰雪,情景就不一樣了。它的滑雪場是一面斜斜的山坡,當我穿好滑雪板、抓著滑雪杆極度笨拙地終於在雪地上站穩的時候,仰面看去,心中畏懼得有些戰栗。拉著上山索道慢慢滑上坡去,沿途有工作人員幫忙上下索道。我只上了一小段坡地就下來了,不敢從太高的地方開始滑雪。在雪地上好不容易站穩,死死抓緊滑雪杆,不敢松懈,到最後用力過大,左手酸痛不已,讓我懷疑自己抓的根本不是滑雪杆而是救命稻草,當然這是後話了。LG以前滑過一次雪,我看著他從坡上穩穩地滑下去,不像新手。他在坡下向我揮手,我僵在坡上不敢動彈。挪了半天,把滑雪板的方向對准下方,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向坡下衝去,忍不住一個後仰,立即摔了個四腳朝天。等我到了坡下以後,自己都不確定是滑下去的還是一路摔下去的。等我再次站到坡上的時候,LG已經再次滑到下面。摔了兩跤起來以後,我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當我站在下面四處張望的時候他回來了,跟我說還是沒有請到教練,我望著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離開之前我們在歐亞之窗隨意逛了一圈。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什麼人。天地沉靜。在一片平整的雪地上,LG踩出一個大大的“井”字,以雪地為棋盤,腳印為棋子,我們開始對弈。在這個棋盤裡踩“O”和“×”,要很仔細地看才不至於看錯棋局落錯棋子。聽說世事亦如棋,局中人,最後一枚我們將落子何處?珍瓏破,幾人是虛竹?一局既終,攜手沿路行去。經過一座小小棧橋,無意中看到一片小小林子,泛白的太陽綴在枝間,柔和得有些漫漶不清,樹枝上棲息著一群麻雀,經歷過浩劫之後的小生靈,記憶裡可曾遺傳了當年的倉皇驚懼?想像中的雪國冬日,就這樣真真切切浮現在眼前。心中沒有驚喜,只有長長久久的熨貼沉靜。從歐亞之窗到果戈裡大街,從沉靜到熱鬧,紅塵轉換。果戈裡大街是以俄國作家果戈裡來命名的,在哈爾濱,地因人名很普遍。像兆麟大街,一曼路,尚志大街等等,莫不如此。果戈裡筆下的死魂靈遙遠得讓我沒有興趣,有趣的只是死魂靈這樣的現像倒也薪火相傳至今不絕。先去了果戈裡大街旁邊的一條小街,叫什麼名字我忘了,專門賣俄羅斯商品的,真假難辨。喊價完全沒譜,最有趣的是進到一家小店,看到一套套娃,男老板開價15元。過了一會,女老板過來招呼我們,同樣一套套娃,開價45元。最後在一家店裡買了一套六件套的套娃,以10元成交。然後我們去了著名的百年老店秋林公司,去買同樣著名的秋林紅腸和大列巴。旅游的有趣之處也在於此吧?明知盛名之下未必符實,可是依然屢屢做些“到此一游”的事情。說到這裡不由想到,僅僅一趟走馬觀花,其實是不太有資格對一個城市作出什麼評價的。茶須三泡方可出色,城市的精神內核,又豈是浮光掠影中能夠體會得出的?買秋林紅腸需要排隊,大列巴用一個布袋子裝起來,看起來可作進攻的武器。在秋林公司吃了一根奶油冰棍,味道平平,這讓某人對馬迭爾賓館的冰棍更為神往,直到離開哈爾濱以後,仍然悵惘不已。親愛的,最美的事物總是活在夢想之中嗎?買完東西回酒店補眠。窗外寒風凜凜,室內溫暖如春。倦極,很快墜入黑甜鄉。醒來時將近七點鐘了。新年的鐘聲將在幾個小時後響起,我期待著一場大雪,把2005年的最後時分席卷而去。對坐在波特曼西餐廳的桌前,聽舞台上俄羅斯美女唱著一首老歌《yesterday once more》,跟著輕輕哼唱。有一瞬間想到很久前某些黃昏,從校園裡兩排蔥蔥郁郁的樹木間穿過,廣播裡就放著這首歌,我騎著單車滑過去,輕盈得想要飛起來再飛起來。丟一根線給你,親愛的,敢不敢跟我一起飛?在哈爾濱的最後一晚,老歌聲中,我希望我的翅膀可以再度飛翔。



(經過一座小小棧橋,無意中看到一片小小林子,泛白的太陽綴在枝間,柔和得有些漫漶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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