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我會到這裡來。上了火車之後才知道,原來我們即將拜訪的朋友並沒有打算帶我們去東烏珠穆沁。於是,在九月初的某一個早晨,在呼和浩
特,我見到了他們。這是一群蒙古人:德拉黑,胡日茶,韓松。蒙古人的熱
情好客是有耳聞了,而他們的海量也是“威名遠播”。雖然如此,
初一領教,仍讓我大出意外。吃飯的時候,菜還沒有上,酒先來了。茶杯大
小的酒盅裡裝滿了草原白,在面前一放,真有“驚世駭俗”的效果。以前不
要說喝過白酒,見都沒有見過這樣喝白酒的。正在心驚膽戰之時,主人已經
舉杯。我正待推辭,酒歌已經唱起。據說主人一旦唱起酒歌,
這酒就是喝定了。看來這次是來真的......//faint
一咬牙,喝!不由分說,灌了一口下去。這一口可不是普通的一口,一下子
要喝掉一個蒙古釐米,也就是0.618釐米!烈酒一下肚,立刻發生了效力。
在暈眩來臨之前,我的腦海裡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我,就要被放翻了......
唉,同蒙古人喝酒真不是亂蓋的!
到了晚上,又來了幾位朋友:薩日娜,老李和老趙。朋友們在一起照例是
飲酒、對歌。趁著酒興,胡日茶試著唱起一首長調。可能是還不太熟悉這首歌
吧,他沒唱一句便深深地低下頭去,好像虔誠地鞠了一躬,弄得大家不由得笑
了起來。不過平心而論,他唱得實在不錯。酒喝足了,這時,
唯一沒有喝酒的老李建議大家趁著夜色趕赴格根塔拉。這個瘋狂的計劃立刻得
到了熱烈的響應。於是,凌晨1點,我們趕到了渡假村。進了蒙古包,大多數
人倒頭便睡,只有幾個精力特別旺盛的朋友在大吵大鬧地猜謎語,捧著啤酒瓶
“吹喇叭”。天啊,真是BT!
夜很快地過去了。天亮時分,我見到了這片名叫“夏季草場”的草原。在
此之前,我就曾經聽聞中國的草原沙化非常嚴重,而今天一看之下,仍不免為
這片草場的貧瘠深深震驚和悲傷。在薄薄的草皮底下,褐色的沙土地殘酷地裸
露著,如同大地上醜陋的傷疤,觸目驚心。不!草原不應該是
這樣的,我見過草原,你們不能哄騙我!草原應該是披滿鮮花的連綿起伏的山
巒,還有深湛的天空和潔白的雲朵。應該有馬兒幸福的狂奔,應該有牧人情不
自禁的歌唱!可是,為什麼眼前的草原會是這樣,人們究竟對她做了些什麼?!
山頂上的敖包啊,你在風裡矗立了多久?你是不是也曾
經見過這片草場豐美的過去?你遺憾嗎?你傷感嗎?你會不會也在夢想?你一
定聽慣了人們的祈禱。在這無數的願望中,有沒有人期待著這片土地重新肥美
起來?如果沒有,就讓我來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