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江記憶

作者: xiaoqing

導讀麗江記憶——虎跳三俠之小青 麗江原來只是我旅行計劃中的一站,但是在旅行籌備的過程中,對她了解的越深就越發的著魔,特別是拜讀了徐霽的《雲南圖典—麗江》之後,書中的圖片時常在我的夢中出現。原定五一節出發的行程,被迫不及待地提前到春節進行,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狂熱,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種東西在召喚著我,不可抗拒。 就在出發前兩天,工作的勞累與突變� ...

麗江記憶——虎跳三俠之小青

麗江原來只是我旅行計劃中的一站,但是在旅行籌備的過程中,對她了解的越深就越發的著魔,特別是拜讀了徐霽的《雲南圖典—麗江》之後,書中的圖片時常在我的夢中出現。原定五一節出發的行程,被迫不及待地提前到春節進行,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狂熱,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種東西在召喚著我,不可抗拒。

就在出發前兩天,工作的勞累與突變的氣溫使我染上了嚴重的感冒,整日咳嗽、流涕不止,雖然我深知感冒上高原的危險性,但是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阻止我前往麗江的腳步了。

1月23日星期二(大年三十)

三個小時的飛行,一整夜大巴的顛簸,清晨我到達了神往已久的麗江古城。背著沉重的行囊,我獨自由新義街進入古城。高原的早上7點鐘,天是黑的,空氣干燥冰冷,沿著小巷行走,偶爾才會碰上一盞路燈,街上一個人也沒有,我拿出早就准備好的手電筒和旅館的地圖,在黑暗中摸索。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寧靜,經過沿街的窗戶我仿佛能聽見人們酣睡的聲音,小河流水的聲音被這夜幕襯托的分外響亮。沒有害怕,只有暗自竊喜。親愛的麗江,你早!沒想到我是在黑夜裡,這麼親切的單獨接近你,太美妙了。

還算順利的找到了早已預定了床位的“麗江古城國際青年旅館”,收拾妥當,不顧一夜未眠,也顧不上嚴重的感冒,聯絡了大巴上認識的旅友就一塊上玉龍雪山了。一路歡歌進入了雪山景區,在選擇是上大索道還是去犛牛坪的問題上我們聽從了司機的選擇,先到犛牛坪,如果大家都沒有高山反應再折回上大索道。也許就是這個選擇救了我一命。旅途的疲勞與重感冒在我上了犛牛坪之後走了不到200米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我發生了嚴重的高山反應,這裡的海拔才3700米呀,想到接下來的中甸、德欽之行,我沮喪極了。被高山反應折磨著的我,望著綿延的玉龍雪山十三峰,欲哭無淚,幾乎跪地。此時我才深刻體會到自然界的不可抗力,人類是多麼的渺小無力。已經連馬都騎不住的我,被同行的旅友送上了纜車,平安的到了山下。鑒於我的遭遇,旅友們雖然身體健康但還是放棄了上大索道。我們改道游覽了白沙古街、束河古城以及玉峰寺。

在當地人吃年夜飯的鞭炮聲中我疲憊不堪地回到了旅館。雖然是第一次不在家過年,但心中並不覺得落寞,因為我早就和旅館的主人謝大哥通過E-mail聯絡好了,晚上在旅館和他以及他的雇員,還有其他和我一樣的旅友一起吃年夜飯。在旅館充滿個性的餐廳裡我見到了在網絡上早已熟識的謝大哥。年夜飯進行的輕松愉快,席間我認識了謝大哥的摯友楊姐,一個有個性、充滿現代意識的女性。晚餐還未結束,我就開始發燒了。才相識不久的楊姐帶著我穿過熱鬧的古街,到了麗江縣醫院,在她一陣忙碌之後我躺在了病床上開始輸液。窗外不時響起的鞭炮聲,提醒我此刻是大年夜,我怎能讓素昧平生的楊姐陪我在醫院裡過大年夜呢?楊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答應在我輸完之前回來幫我拔針。夜深的時候,我們回到了旅館,謝大哥正在餐廳生著火盆等我們。因為剛輸完液,又暖暖地烤著火,我又有了精神。大家一起聊天,楊姐很贊賞我的單身出行,對於我白天的遭遇,她安撫我:沒有到梅裡雪山,沒有到珠峰,僅僅一座玉龍雪山就已經讓你跪地折服了,你應該感到欣慰,你比別人早一步體驗到了這些。聽了她頗有哲理性的話我深受鼓舞。

1月24日星期三(大年初一)

感冒沒有絲毫好轉的跡像,可能是輸液完沒有趁熱打鐵好好休息的原因。但是貪玩的我還是和旅友們相約一起去逛了黑龍潭、東巴文化館、四方街。接近中午的時候,天空飄起了雪粒,雖然是那種還沒落地就溶化了的小雪,但還是讓我這個沒有見過雪的南方人興奮不已。下午,我在四方街的郵局裡透過落地玻璃窗,曬著柔和但並不溫暖的太陽,給遠方的親人和朋友們寄明信片。我非常得意並享受自己的這分悠閑,在這個背包族的天堂裡,每個游客都是步履匆匆的,而此刻我卻能為問候遠方的親人、朋友花上幾個小時,讓他們分享我的美好感覺。旅友們在為明天徒步穿越虎跳峽做准備,我幫不上忙,只能默默祝福他們,他們遺憾的把我留在古城裡養病。

在大石橋附近的唐氏畫廊裡我被那些手工繪制著納西族像形文字、圖案的T恤吸引住了,在閑聊中畫廊的女主人李大姐看出了我重病在身,她建議明天由她帶我到隔壁的老中醫那兒看病,我沒太在意,謝過之後就離開了。晚上,我和旅友們最後相聚在宣科的音樂廳,聆聽古老、聞名的納西古樂。

1月25日星期四(大年初二)

起床後渾身不適的感覺以及劇烈的咳嗽讓我不得不重新考慮唐氏畫廊李大姐的建議。

上午,在擁擠的看病人群中,李大姐以友鄰的身份帶著我插隊先看了病,不一會兒,我又體驗了大年夜晚上的那種經歷,只是此刻我感到了孤獨。大過年的我一個人跑到異鄉,住在醫院裡,舉目無親,我開始懷疑出發前自己對本次旅行的期待。經醫生診斷,這次我是肯定不能再前往中甸和德欽了。人食五谷雜糧,生病自然也不分節假日,床位還挺緊張的,一個接一個的用,在同一病房裡我居然還能遇到有四方街大名鼎鼎地SAKURA酒吧的老板以及演奏納西古樂的大爺,好有趣的經歷。一位納西族大媽好心的給我塞好被角,這個不經意的動作讓我有流淚想家的感覺。護士小姐不熟練的拔針技術讓我流了好多血,整個手背青紫的腫著,時刻提醒我剛從醫院出來,更加重了我沮喪的心情。李大姐放下生意接我回她家吃午飯,在她家簡陋的廚房裡,我像她的家人一樣吃了一頓午餐。她答應晚上早點收工,給我做點好吃的,我再次被這種人與人之間的真情感動,我們不過才一面之緣啊。

晚上我不好意思再打擾李大姐,這段時間是旅游旺季,生意很忙的。我在“布拉格”酒吧情緒低落的吃了晚餐,回旅館。時間還早,我無聊的瀏覽著旅館門廳裡的流言板,突然一張白色紙條吸引了我,字跡清秀,內容是尋找27日出發徒步穿越虎跳峽的游伴。時間安排的剛好,我可以再歇一天後出發,如果一個人再在古城呆下去我一定會受不了。我撥通了紙條上的電話,是個女孩的聲音,她在“井卓”酒吧,約我馬上見面,我有些猶豫,她似乎覺察了我的心思,告訴我“井卓”酒吧離我的旅館很近,密士巷直走拐個彎就到了。在酒吧外面,我貼著玻璃窗往裡看,到底是哪一個呢?突然離窗戶最近,坐著一群年青人的那張桌子,有一個女孩在向我招手,我笑著推開門走了進去。座位都滿了,我不客氣的端了張凳子坐在女孩旁邊。我打量著她,牛仔褲、黑色的拉絨外套和帽子、火紅的圍巾,短發、高挑的眉毛、大眼睛,笑起來還有虎牙和酒窩,掩飾不住的自信、灑脫、率性。相互介紹後我知道了女孩來自成都,叫JULIA ,也是單身來麗江玩的,並且已經住了一段時間,另外三個廣東年青人和她不是一起的。因為她是從四川來的,我們說起了四川的美景,彼此驚訝的發現了許多共同之處,包括都去過了還不怎麼為人所知的四姑娘山,一種默契油然而生。談話間也感受到了她的聰慧、敏捷的思維。說得融洽,一時間我們幾乎忘了還有另外三個人。說到徒步穿越虎跳峽,我有些疑慮的展示了自己淤青的左手,指了指喉嚨,她竟然非常沉穩的建議明天先活動一下,如果我覺得不適就再去醫院,行程推後;反之27日按時出發。我太興奮了,居然有人不介意和一個生病的人一起游玩,還等什麼,我馬上接受了她的建議,另外三人因為行程安排不同無法與我們同行。接下來的時間裡我不敢相信還做了這麼多的事,在旅館裡她欣賞了我買的工藝品、在SAKURA 酒吧和她成都的朋友們見面、回旅館租自行車……仿佛我們是認識已久的朋友,我灰暗的心情剎時明亮了起來。

1月26日星期五(大年初三)

一大早JULIA就從很遠的“三眼井”客棧來到了青年旅館,我們推著漂亮的山地自行車出發了,我們的目的地是距離麗江古城有二十幾公裡的拉市海,那兒的濕地鳥群聞名遐邇。騎車游覽也是我的旅行計劃之一,但是這活兒看著浪漫,其實非常累人,不一會兒我們的屁股就有些受不了,遇到大上坡干脆就推著走了,這樣還更省事兒,這麼大的坡度,山地車的變速功能也無法發揮多少省力的功能。七星越野挑戰賽時這裡的大坡就難倒了不少運動員。一路閑聊也就不覺得路遠。到達拉市海的時候,天空陰霾,我們無法相信那個大水塘就是拉市海,頗為失望,完全沒了坐船游覽的興致了。我們沿著海邊騎行了很久也沒有找到風景比較的地方,只好決定回古城。回去是大下坡,自然輕松又愉快。好在我們還沒有差到叫車運我們回去,有些得意。在SAKURA酒吧我們狼吞虎咽地吃了午餐,從胃到臉都洋溢著滿足。從我當天的狀況看,明天徒步穿越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了。只有兩個女孩,人似乎少了些,我們又在旅館的流言板上貼了一張招募游伴的紙條。又打電話給虎跳峽的Tina’s guest house 的主人趙大哥預定了客房,而且就要LONGFOOT曾經在游記裡提到的透過大玻璃窗能看見玉龍雪山以及星星、月亮的那間。還讓青年旅館的小繆幫我們預定了一早去大具新渡口的車位。一切准備好了我們分別回旅館整理行囊,早早休息了。

1月27日星期六

也許是擔心誤點,也許是興奮,我整夜都沒睡好,很早就洗漱完畢,合衣躺在床上等時間。突然有人推開房門,一個男子的聲音:“XXX,起床了,時間到了!”是誰呀?是小繆嗎?還有MORNING CALL服務?真周到。我拿著東西趕到旅館的門廳,看見JULIA 已經在那兒等著了,鼻子凍得紅紅的。打招呼間,走來了一個陌生的男子,JULIA 介紹到:“這是STEVEN ,昨晚才聯絡的,你關機了,沒能通知你,今天他和我們一起走。剛才就是他叫你起床的,是不是很意外?”原來如此。STEVEN來自深圳,是從怒江大峽谷撤退到麗江的,昨晚半夜才入住青年旅館,還是在餐廳裡打地鋪睡的,發現了我們貼得紙條就馬上聯絡我們,他很幸運的打通了JULIA的電話,所以才能得以同行,看來也是個貪玩的旅友。在去大具的車上,我們發現一共有9個同行者,其中有5個老外。路上JULIA悄悄告訴我:“你知道嗎,我剛看見他的時候嚇了一大跳,哎呀,他全身都是用BING PACK 和 奧索卡武裝的,太專業了,好嚇人吶!”我也注意到了,也是第一次見到裝備這麼精良的HIKER 。經過玉龍雪山景區時,我們都發現了以後要來雪山玩,只要坐這趟早班車就可以不用買景區門票了,可以省60元。天亮了,是個好天氣,雪山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分外秀麗。為了彼此間能盡快熟悉,JULIA 娓娓地向STEVEN講起了關於玉龍雪山、哈巴雪山以及金沙江之間美麗而古老的傳說。STEVEN聽得入迷了,而且馬上消化吸收之後用英文和老外們說起了這個故事,這個勤奮勁兒讓我和JULIA頗為吃驚。

到達新渡口還未見到江面我們就已經聽見隆隆的水聲了。我牢記著謝大哥的提醒:一定要買好票再下去坐船,否則擺渡的人會要你回頭去買票,那可是半小時的路程呀。買了票,簽好名字,我們一行9人就向峽谷底走去。真正擺渡的時間用了不到5分鐘,但是再從谷底走到公路卻真是把我們累壞了。感冒尚未痊愈的我走得很吃力,落在倒數第二個,當我到達公路時已是氣喘如牛,臉色慘白了,而JULIA 和STEVEN 正聊得熱火朝天。與這個大陡坡相比,接下來的路程顯得太輕松了,不到11:00我們就已經到達了在網絡上赫赫有名的“山白臉”客棧了 ,沒有停留,我們當天的目的地是“中峽”客棧(TINA’S)。穿過險段大深溝瀑布,將近12:00時我們到達了“中峽”。因為當時峽谷裡風不大,陽光也不是特別強烈,我們沒遇到什麼危險。TINA與趙大哥的熱情讓我們覺得既親切又感動。吃過午飯,我們決定按原計劃游覽中峽的虎跳石,時間比預計的更充分。13:30左右,我們三人出發了,走之前還特地叫TINA 晚餐時為我們燉一只雞。我和JULIA很快就找到了張老師和小雲,由小雲和他的伙伴帶我們去看虎跳石。STEVEN 對我們倆如此熟悉當地的情況頗為驚訝,贊嘆我們功課做的好,哈哈,有些小得意。要走到虎跳石還真不容易,曲曲折折、上上下下,走了近1個小時才到谷底,小雲和他的伙伴把我們照顧得很好,沒有他們還真不知該怎麼辦。跳上江邊的巨石,我們立刻就被江水隆隆的巨響、磅礡的氣勢驚呆,沒有身臨其境你無法想像那種壯麗。JULIA 是第一個跳到巨石上了,她一下就被這美景深深吸引住了。她坐在巨石上,腳下是翻滾著的巨浪,江面的風吹起了她的紅圍巾,陷入沉思中。太美了,這是天人合一的完美畫面,我馬上舉起相機拍攝。突然JULIA 指著江面大叫:“快看,彩虹!!”所有的游客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江中的虎跳石附近,有兩道瑰麗的彩虹,美極了,太難得了。在小雲的帶領下我們又玩了許多地方,天黑前我們盡興的、順利的返回了客棧。經過考證STEVEN 本人並未如他的裝備顯示得那麼專業,這點讓我和JULIA 足足嘲笑了很長時間,要知道他連洗漱包都是BING PACK 的!!

TINA 已經燉好了雞等著我們了,當雞湯端上來時,我們一陣歡呼,引人側目。太鮮美了,在虎跳峽,此時我們居然還能喝到如此鮮美的雞湯,此行無遺憾了!夜裡,在那間能看見玉龍雪山的客房裡,聽著呼嘯的山風,伴著閃爍的星星,我們很快就熟睡了。

1月28日星期天

按計劃今天我們走哈巴小道,從高路領略虎跳峽的風采。為了當晚能趕會麗江,我們和趙大哥約好,他帶著我們的行李開車到永勝村接我們。有了昨天鍛煉的基礎,崎嶇哈巴小道也沒能難倒我們,一路上大家說笑著,邊玩邊看邊拍照,不亦樂乎。中午,到達了聞名中外的“本地灣”旅館(HALFWAY’S GUEST HOUSE),大名鼎鼎的馮德芳老板熱情的接待了我們。HALFWAY’S虎跳峽裡最早的涉外旅館,所以設施要好一些,也很干淨。在陽台上,在明媚的陽光下我們能清晰地看見哈巴雪山。我們還參觀了聞名遐邇的“天下第一廁”,並在其中饒有興趣的拍照留念。真是名副其實,在廁中你能看到壯美的玉龍雪山,青青的菜地、彎彎的黃土路,美不勝收。

一只土氣的帶“喜”字的玻璃杯,引發HALFWAY’S的一場“臨時婚禮”。至今我還很得意自己的這個創意。JULIA 坐在矮桌前曬太陽,桌上放著一只帶著“喜”字的玻璃杯,我拿著相機到處尋找拍攝對像,受到杯子的啟發,我要求STEVEN 配合一下,坐到JULIA 身邊來張合影,話音未落,他已經一個健步坐到JULIA 身邊了,我不得不嘆服他的冰雪聰明。JULIA 也受到這快樂、有趣的氣氛影響,很配合,很大方,絲毫不矯作。一張、兩張……STEVEN 似乎還不盡興,又搬來了南瓜,還請了一邊抽旱煙的大爺做“證婚人”,太熱鬧了!STEVEN 穿了一件黑紅配色的拉絨襯衣和JULIA 一起還真那麼湊巧,像情侶裝。我過足了攝影師的癮,大家笑鬧著又出發了。

將近13:30,我們按預定時間順利到達了永勝,很遠就看見了趙大哥微笑著站在車旁等我們,我們像見到了親人一樣跑上前去。永勝至上虎跳的路況差極了,塵土飛揚,一路顛簸。為了多分攤些車費,我們在路上又拉了三個徒步的旅友。因為駕駛室都坐滿了,他們只能和行李一起坐在小貨車車廂裡。欣賞過中峽的壯美,我們略過了上虎跳。到達了橋頭鎮,大家一起下車,當我們看見從車廂裡下來的旅友時,不禁一陣暴笑。似乎有一些不人道,但是那一幕實在太搞笑了,他們全都灰頭土臉的,身上都是塵土,其中一個長發美眉簡直就是個活脫脫的白毛女!!覺得挺對不住他們的,我們只要他們像征性的分攤了一些車費。

回麗江的路上想到虎跳峽的雞湯和“白毛女”我們就忍不住的想笑。出發前我和STEVEN 都在青年旅館預留了床位,但JULIA 堅持要回“三眼井”客棧住,因為客棧的女主人和大媽也給她留了房間。相持不下,最後JULIA答應先送我們回青年旅館,再決定。當天已經游客到達麗江的高峰期了,謝大哥記錯了我們回來的日期,旅館裡已經沒有床位了,連打地鋪都很困難,已經在旅館裡打過地鋪的STEVEN 很不情願再睡地鋪了,疲憊的我也不願意睡地鋪,這樣就只能乖乖的跟著JULIA 走了,“三眼井”也許還有希望有空床位。JULIA帶著勝利的喜悅,自信的領著我們去“三眼井”客棧。

和大媽果然給她留了一間房,而且是三人房還帶一張加床。我們高興壞了,這種心情只有經歷了疲憊的旅行之後的人才能體會到。我和JULIA 分別選了自己喜歡的床位,JULIA 喜歡靠門的,我喜歡靠窗的,中間還空了一張床。沒有其他的空房了,和大媽准備把STEVEN 安排到她兒子住的空房間,但STEVEN 似乎很不滿意這種安排。幾經猶豫他終於問到:“你們介意我和你們一起住嗎?”這個?JULIA 說她不介意,我也不太介意,因為在青年旅館就有男女混住的房間,只不過一般都是老外才這麼住的。出門在外,碰到客滿的情況也很無奈。得到我們的同意,STEVEN 歡天喜地把行李搬進了房間。不過,他竟然毫不謙讓的把東西放在了中間的床上,MY,GOD!怎麼能這樣!趁他去洗臉的時候,我們把他的東西扔到了靠門的床上,JULIA睡中間的床。真不知道和大媽會怎麼想我們三個人。

夜裡,三人洗刷完畢,還是有些別扭的更衣就寢了。但是就在大家都鑽進被窩後,發現了一個尷尬的問題,誰來關頂燈,因為開關在對面的牆上,誰也不願意起床關燈,最後還是JULIA 做出犧牲,起來把燈關了。她在黑暗中宣布明天晚上睡覺前一定要先關頂燈。相安無事,三人在同一屋檐下過了一夜。

1月29日星期一

起床後,大家一起商量當天的安排。中甸、德欽是沒法去了,STEVEN 剛到麗江哪也沒去過。鑒於上次的拉市海之游效果太差,我和JULIA 同意再去一次,但是絕對不能騎自行車,我們堅決的駁回了STEVEN 的提議。旅行的好壞其實真的和天氣、心情很有關。這次坐車到了拉市海,看到的景像與上次完全不同,藍天、白雲,陽光下的拉市海碧波蕩漾,風情萬種的紅柳林,隨處可見的鳥兒,非常美麗。我們租了一條豬槽船到海子中間游玩。湖水並不深,可以看見濃密的水草。一行白鷺上青天,引來我們一陣驚喜的尖叫聲;看見水中停泊的一對赤麻鴨,STEVEN大叫:“快看,鴛鴦!!”我們的孤陋寡聞惹船夫直笑。大家心情好極了,JULIA開心的劃著船,我們愉快的大聲唱歌,STEVEN 系著花頭巾、戴著墨鏡,站在船中央扮蝙蝠俠,像個小孩。說笑間不知怎麼的扯到了《白蛇傳》,JULIA開始扮娘子,STEVEN 當仁不讓的扮了相公,我只好扮丫鬟小青了。

我們船夫似乎一直惦記他的約會,很想提早上岸,作為交換條件他從水上把我們送到拉市海邊的度假區去玩,這樣一人可以省去15元的門票。那個度假區圈了拉市海風景最好的一塊地,但是因為管理不善,客源不足,幾乎快荒廢了,但這並不影響我們游玩的興致。我們在拙劣的未完成的壁畫上提詩作畫,忙得不亦樂乎,當然這樣做有些不太道德。

晚上我們在“媽媽傅”餐館美餐了一頓。JULIA 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餐館裡的那只雄健的巨大的牧羊犬。JULIA 愛動物是出了名的,在沒遇見我們之前,她就已經幾乎認識了古城裡所有的貓和狗了。

夜裡,困倦的我先去睡了。JULIA在看書,這是她臨睡前的習慣。讓我吃驚的是她外出旅行竟然還帶了一大堆的書,而STEVEN 也有這樣的看書習慣,真是有默契。在迷糊間,我聽見STEVEN 進屋的腳步聲,突然他說了一句:“娘子,我做了一件很對不起你的事兒!”JULIA聽了忙問:“怎麼啦?!”,“我不小心把你的書丟到廁所裡了!!”天吶,我差點從被窩裡暴笑起來。

1月30日星期二

躺在“三眼井”干淨、溫暖、舒適的被窩裡可以忘記一切疲勞與不快,可是身邊有個鬧鐘卻是件又愛又恨的事兒。JULIA 有輕微的旅行失眠症,每天早上5、6點鐘她就睡不著了,那時正是我們睡得最香的時候。她醒來的時候會一個人看書或者煲電話粥,但是當她這些事情都做完了,她就會無情的叫我們起床,太慘了 ! “小青、小青,起床了!STEVEN、STEVEN,起床了!……”直到我們的耳朵無法忍受為止。

今天就是這麼醒來的。雖然我去過了束河古城,但是那只是走馬觀花而已,我決定陪JULIA 、STEVEN 還有JULIA成都的朋友小汪一起再去一次束河。天氣晴好,束河古城的古老、寧靜、樸素、悠遠深深的感染了我們,心靈一下子變得無比的純淨,它是麗江古城的原型,但比它更純粹、更原始。納西人家門前清澈的小河,吸引了我們,大家都俯身仔細觀看河水。JULIA 一不小心,把她的墨鏡掉進水裡了,丟了太可惜了。河水看上去還不算深,可是用手撈不著,STEVEN 充分顯示了人類會使用工具的進步性,拿著樹枝大撈起來,可是每次碰到了又滑掉了,使不上勁兒。我看著著急,干脆脫了鞋子,用腳去撈,腳指一夾就撈起來了,這充分證明了人的腳確實比手長。

小汪和她的先生晚上要拜訪納西族東巴教的7世小東巴,因為大家都是朋友了,他們邀請了我們一起去。早早的回到了古城,我們坐在小東巴的木盤鋪子裡閑聊。這時候發生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一個到鋪子裡來購物的游客和我們發生了爭執,他非常沒有修養的漫罵我們。在他離開鋪子後,STEVEN追上他要求他向我們道歉,但是他怎麼會理會呢?於是一場口角演變成了打架。在其他人勸阻下,打得不太厲害。我們配合得很默契,JULIA 看護著STEVEN 的名貴相機,我在後面揀他掉落的墨鏡和頭巾,使他毫無後顧之憂。對此,STEVEN一直大加贊賞。在回去向小東巴道歉的時候,我們又被那個無理的游客堵在了鋪子裡,他打電話報警,於是我們一起平生第一次進了派出所。在派出所裡,我們輪流做了交代,接受了所長的批評教育,最後是小汪和她的先生,還有小東巴把我們保了出來。拜訪照舊進行,我們在麗江郊外小東巴的家裡吃了晚餐,席間除了一些禮節性的話語,我們三人都很沉默,一改往日又瘋又鬧的樣子,就像犯錯的孩子。

在今天出發前我們商量了今後幾天的活動安排。JULIA 想去石頭城,我想去老君山九十九龍潭,STEVEN 想去瀘沽湖。我和JULIA 對瀘沽湖都非常沒有興趣,第一個就把他否決了。我在青年旅館時就聽說了關於那兒的很多不好的事情。由於石頭城不通班車,而且聽說最近道路不通,而我能聯系到去老君山的車子以及食宿,於是大家就同意去老君山。老君山還是個很原始、神秘的地方,小東巴曾勸我們最好不要去,他說那個地方太神秘了,很危險。但是我們已經熱情高漲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決定再找一些人一塊去。於是我們又在青年旅館的流言板上貼了招募紙條。

晚餐後回到麗江我就去落實租車和食宿安排的事情。還算順利找到了一輛標致旅行車,一天的租金是500元,司機說老君山山上唯一的一間旅館——XX山莊的老板會我們一起去。而且有兩個旅友回應了我們的紙條,我們約了晚上在“傑力”酒吧見面。旅友准時赴約,我們見到了來自北京的羽毛和來自廣東的李大哥,協商之後大家對第二天的行程都達成了共識,約定了出發的時間。

1月31日星期三

鬧鐘一響,三人就迅速起床了。在黑暗中,各自都默默的忙著穿衣、梳理。收拾妥當,STEVEN突然問了一句:“剛才有沒有人偷看我?”太搞笑了,剛才都忙著整理自己,生怕別人注意自己,哪兒有空看別人。

大家集合時,司機告訴了我們一個壞消息,前往老君山的路被大雪封了,今天肯定是去不成了,他建議我們去瀘沽湖。羽毛和李大哥都去過瀘沽湖了,怎麼辦?羽毛馬上就退出了,李大哥願意聽我們的安排。考慮到STEVEN 很想去瀘沽湖,在征求了李大哥的意見之後,我們四人決定前往瀘沽湖。

經過7個小時的顛簸,我們到達了女兒國—瀘沽湖。初識她的面貌,我們就已經開始後悔了,那湖景在我們看來與拉市海差不多,比起青海湖真是差遠了。按司機的安排我們住在裡格半島的一戶摩梭族人家。傍晚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我至今都不願意再提起的事情,我和JULIA的心情糟糕透了,無心再玩,只盼望著能早點回麗江。湖邊的那條小路我們不知來回走了多少遍,只盼望著時間能快點過去。

索然無味的篝火晚會、烤羊,一切都聽從了司機的安排。夜裡,我們四人住在一間三人房裡,我和JULIA 擠一張床,沒有洗臉、沒有刷牙甚至連衣服都沒脫,我們倆就去睡了。STEVEN 不知道我們倆的壞心情,雖然這兒讓他失望極了,但他還是像在“三眼井”一樣開心。我們不搭理他,他也只好去睡了。不知怎麼的,狗叫了一夜,天亮了,雞又開始叫,整夜都無法入睡。JULIA 的失眠症嚴重發作,在她無法忍受的時候,她叫醒了我,我們小聲的聊天。早上起床時,STEVEN 和李大哥抱怨道,不僅要忍受狗叫、雞叫還要忍受我們倆的竊竊私語。最讓他們不能忍受的是只能聽見我們說話卻聽不清我們說什麼。

2月1日星期四

因為害怕司機翻臉把我們留在這兒,我們不敢得罪他,決定耐著性子等到下午走,由他安排,我們只好坐著豬槽船到湖裡轉轉。中午連午飯都沒吃,我們就勸說司機送我們回去,好說歹說總算出發了,心情放松了一半。雖然不到兩天,但我們覺得比任何時候都累。下午4:00多時,在一個下坡的轉彎處,車子的前軸斷了,差點衝下山崖,大家出了一身冷汗。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荒郊夜外的,夜裡氣溫非常低,而且聽說還常有強盜出沒。唉,真是什麼事兒都讓我們撞上了。我們攔了一輛小貨車,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趕回麗江。雖然我們坐在駕駛室裡,但是當我們到達麗江時,就體驗到了當“白毛女”到底是什麼滋味的了。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干淨的。回到“三眼井”,我們激動的想流淚,像到了天堂。當務之急是洗澡,浴室不夠,最後決定,我在客棧裡洗,JULIA和STEVEN 到古城裡公共浴室洗。

我才洗了頭,就沒熱水了,雖然此時的麗江寒風凜冽,我還是咬牙用冷水洗完了。11:00我們相約到SAKURA酒吧吃飯。我到達的時候,JULIA和STEVEN已經等在那兒,燭光中,我看見JULIA 一臉憔悴,疲倦、無力的靠在STEVEN 的肩上,STEVEN也是困倦、疲憊不堪的樣子。原來公共浴室的水太熱了,他們從中午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有些虛脫了。但也我看出了他們之間關系的微妙變化。

隨便吃了一點,大家就回去了。路上他們倆牽著手走在前面,我幫他們背著東西跟在後面。已經是深夜了,周圍寂靜無比,只聽見小河嘩嘩的流水聲,這讓我想起第一次進古城時的情景,過了明天我就要回家了,在病中這曾經是我很期盼的事情,但此時我卻覺得很艱難。這段時間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我都來不及細想。這也意味著我要和朝夕相處了多日的JULIA 、STEVEN 分別了,但這份情誼叫我怎能輕易的割舍?大家默默無言的走著,我們彼此間早已形成了一種默契,有時語言是多余的。STEVEN的方向感似乎不怎麼的,回“三眼井”的路我們都不知走了多少遍,但是每次遇到拐彎他卻總是走錯,總是JULIA 拉著他,提醒他又走錯了。今晚也不例外,我在後面忍俊不禁又笑起來。

2月2日星期五

依舊是在JULIA的“鬧鐘”聲中起床。STEVEN 要去拍古城的晨曦,我和JULIA 去游覽獅子山上著名的萬古樓。聽著鳥叫,我們邊走邊聊,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多感受一下吧,明天我就要離開了。7:00之前萬古樓不收門票。站最高一層,俯看古城全貌,別有一番感受,歷史仿佛就在你的腳下。晨光中的玉龍雪山仿佛是浮在麗江上空的海市蜃樓,美不勝收。

上午的時光,我們是在小河邊的餐館度過的。聽著流水聲,楊柳拂面,暖暖的曬著太陽,喝茶閑聊著,悠閑、舒適。我們幾乎同時發現了這個最美好的感覺,連連後悔這幾天還到處尋找好玩的地方,其實就這樣呆在古城裡是最好的,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我們都已經沒有時間了。

去瀘沽湖之前,我們在李大姐那兒訂制了許多T恤,我們特別要求她做了三件,寫有“虎跳三俠”東巴文字的T恤,還分別在各自的T恤上寫了“相公”、“娘子”、“小青”,娘子和相公是白色的,小青是黑色的。做好的T恤,效果比我們想像還要好,我們顧不上別人還都穿著羽絨服、棉襖,馬上換上了T恤。太COOL 了!我們穿著,到處拍照留念。我又當了一回攝影師,JULIA 和STEVEN繼續上演HALFWAYD的那一幕,他們拍了無數張的合影,大石橋上,小河邊,酒吧前,石板路上;和傑力一起,和小雄一起;牽手的,相擁的,坐著的、站著的……到處都留下了他們甜蜜、溫馨的合影,一直拍到到我“罷工”為止。

今天李大哥與我們一起吃了午餐和晚餐。他真是個性情中人的人,充滿了俠義,其實他去瀘沽湖完全是為了成全我們,因為他如果也不去,我們肯定是去不成的。他認為大家約在一起了,就是朋友了,朋友就要相互照應的,這讓我們非常的感動。

因為我明天就要走了,大家決定晚上去酒吧喝酒,為我餞行。晚上我們來到了李大哥最喜歡的酒吧“西藏屋”,一個安靜、非常有格調和品位的酒吧。我們又開始後悔沒在古城裡多逛逛,找一間自己最喜愛的酒吧或者餐館。在舒緩的背景音樂聲中,我們講述著這幾天發生的種種事情,暢談著自己的感想,頻頻干杯。李大哥顯得十分的冷靜,他的原則是出門在外不喝酒,為了我們他已經破例喝了幾杯了。其實我們何嘗不是這樣的,但是人生有幾回能遇上這樣的緣分,這樣的友情?又有多少人能有幸經歷這一切?喝吧,為緣分,為生活、為旅行、為友情、為愛

情……干杯!!

夜深的時候我們送李大哥先回旅館,興致勃勃的我們決定繼續進行我們的最後聚會。在SAKURA酒吧的二樓,伴著燭光我們繼續聊天、碰杯。突然,JULIA 毫無准備的就醉倒了。我和STEVEN 都嚇壞了,我們太疏忽大意了,沒有照顧好她,已經是凌晨1:00多了,當務之急是馬上回客棧休息。我們連扶帶拖的把她攙下了樓,走在四方街上的一棵大樹下,STEVEN 發現他的相機不見了,也許是落在酒吧裡了,他回去找,我扶著JULIA 在樹下等他。她是那麼的軟弱無力,那麼難受,我忍不住哭了起來。都是為了我大家才喝了這麼多,如果剛才送完李大哥直接回客棧不就沒事兒嗎?如果剛才多關心她一點也不會喝醉了……我深深的自責,流著淚跟JULIA 說對不起。JULIA 靠著我一邊替我擦眼淚,一邊勸我別哭。她很奇怪的問了我一些問題,我還沒回過神,她又接著說她已經愛上了STEVEN ,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這點我並意外,我已經看出來了,而且我知道STEVEN 也很喜歡她,只是大家都沒有挑明而已。這時STEVEN 氣喘吁吁的跑回來了,相機沒找到,但是現在也顧不上了,我們一人一邊攙著JULIA 回客棧。

她是那麼的無力、無助,我的心難過的在流淚,但此時我那原本麻木的腦袋已經十分清醒了,我一定要照顧好她。回“三眼井”的路在這凌晨顯得如此漫長,她是個好姑娘,不吵也不鬧,但她不要我們背她走,我們走走、歇歇,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才到了客棧。扶她躺下,大家都累了,也顧不上洗漱了,准備休息。但是酒精作用,JULIA 開始斷斷續續的說話,她提醒STEVEN 要叫我起床,不要誤了飛機,我的眼睛再次濕潤了。接下來她拉著STEVEN的手,向他細細傾訴她對他的感受,那麼的純潔、那麼真心,毫不造作,這是屬於他們倆之間的秘密,我怎麼能這樣聽下去?我拎著鞋子,穿著襪子就輕輕的走出了房間,掩上門。凌晨2:00多,我能去哪裡?我坐在走廊的矮凳上,等待天亮。麗江的夜晚寒風呼嘯,對於我這個南方人有些殘酷,因為要回去了,我把所有的厚重衣服都打包了,只穿著貼身毛衣的我體驗著刻骨銘心的冷。但人的意志是可以戰勝一切的,漸漸的我忘記了寒冷,陷入了無限的沉思,我細細回憶著這次旅行發生的所有事情,那麼的不可思議,我隱約感覺到我那麼衝動的來麗江,確實是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指引我。不知過了多久,疲憊的我開始犯困,STEVEN 悄悄的走了出來,他小聲對我說,“快回去睡吧,早上還要趕飛機。她已經睡著了。”

合衣躺在床上,我已經睡意全無,望著熟睡的JULIA 和STEVEN 我心中無比的惆悵。我該怎麼辦?再過兩個小時,飛機就起飛了。叫醒他們告別?不。他們一定會堅持送我去機場的,JULIA 都醉成那樣了,能清醒嗎?我怎麼忍心讓她再奔波一趟。不辭而別?我們大家朝夕相處了這麼久,這樣不是太無情了嗎?我的心被矛盾激蕩的痛苦不堪,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

終於我關掉了鬧鐘,背起行囊,不辭而別。

2月3日星期六

寂靜無聲的清晨,留下熟睡的JULIA 和STEVEN,我悄悄的離開了“三眼井”。天還沒有亮。麗江,我在你未醒的時候來到你身邊,又在你熟睡時離去,如此的巧合。再看一眼門口的三眼井,別了,以後只能在夢中見到了。古老的石板路在我的腳下發出,清脆的響聲,提醒我是獨自行走。疲憊的我連自己的行囊都有些承受不了,只能走走停停,每個拐彎都會讓我想起,JULIA 提醒STEVEN時的情景;坐在大石橋的欄杆上,想起了虎跳三俠、娘子與相公;在“井卓”酒吧門口,想起初識JULIA 的那個夜晚……我再也受不了,放下背包,坐在“井卓”的台階上,哭了起來。我手裡攥著電話,只要我打一個電話,我就又能見到他們了,現在還來的及!天色漸漸亮起來,路上也開始偶爾有行人了。我擦干眼淚,把電話收起來,繼續前進。我是一個人來,當然也可以一個人回去,不能太軟弱,要堅強起來。

7:00多,在候車室,我接到了JULIA 打來的電話,聽到她那匆忙的、剛醒來的聲音,我忍不住又流淚了。已經來不及再見面了,他們在電話裡祝福我一路平安,我們相約5月在成都再次相聚。

飛機穿越雲層的時候,我已經睡著了,睡夢中我依然感覺他們坐在我身邊,依然感受到那無言的默契,但是當我睜開眼看見的卻是陌生人,麗江、麗江!這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嗎?是真的嗎?為什麼有夢幻般的感覺?

到達福州,天空陰霾,與麗江明媚的陽光形成鮮明的對比。躺在家中的床上,不敢相信這一切,早上我還走在麗江的古街上。傍晚,我們通了電話。JULIA 和STEVEN正在和大媽的廚房裡,JULIA 在燒魚,STEVEN 在一邊幫忙,好親切!可惜我不在,要不然大家可以一起熱鬧。

JULIA 告訴我一切都是真實的。明天,她和STEVEN 也要離開麗江了。

2月4日星期六

我庸懶的坐在床上。我在福州,JULIA 和STEVEN已經到昆明了。今天他們就要分別了,以後會怎樣?他們這份情緣能繼續嗎?畢竟只有9天呀!我和STEVEN 分別與JULIA相識了9天,我相信9天的友情,但是9天的愛情會是怎樣的呢?

中午正如我預料的,JULIA 從昆明機場打來了電話。她剛剛送走STEVEN ,此時哭得像個淚人,這次是她問我是真的嗎?我肯定的回答她,是真的。她和我講述著她的感受,說到感動的地方,我和她一起流淚,畢竟我們是一起經歷那一切的。我在福州這樣陪著她,直到她登機,我理解她的感受。

到這裡我的麗江之旅已經完全結束,但我的心依然久久難以平靜,麗江依舊讓我夢引魂牽,只是現在的與去之前的不同,它是真實的。我又開始期待5月之約。

小青

2001年5月17日


精選遊記: 麗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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