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寫的雲南游記，翻找出來後貼上來，希望給要去雲南的朋友一些建議和訊息。第一天6/10（上午9:18在去機場的車上）
申城大雨滂沱。
今天是去雲南的日子，難得打算節約些經費，所以在車站等公車。
臨走前為了減輕負擔還把傘留在了樓下信箱裡，現在我在車站邊淋雨
邊後悔，大雨把身穿雨衣的我淋成了半個落湯雞。
好不容易到了虹橋，步行加問訊找到了去浦東國際機場的車站，
在雨中等候良久，方見得機場一線的芳蹤。車上的空調差點沒把我凍
死牙齒打顫的我坐在車座上，頭發在往下滴水，衣服也可以絞出些許
雨水，可是滿心思量著這次雲南之行，漸漸悄悄我忘卻了寒冷。
雨痕在車窗上爬行，宛如一條條蝌蚪，向著同一方向游去，我們
一行六人分做三批，也如這道道雨痕沿著不同軌跡卻向著同一方向而
去。
雲南，我們來了。
（18：15 等待中……）
在通往中甸的車上。
早晨九點多到了飛機場，然後便開始了漫長的等待，中午飛機誤
點，直到11：40才開始檢票，2 ：55到達昆明機場。
一路雲蒸霧繞，自是一番風光，不過如果我有第二選擇的話，我
寧願棄飛機而就火車，畢竟從飛機上看不清沿途的景致。到達昆明，
卻發現陰雲密布，原來又逢雨季。稍微灰暗下來的心境突然為熟悉的
兩張面孔所點燃。璇和慧正在機場人群中向我們微笑，她們早已從貴
州“轉戰”到昆明，今天為了來接我們，特地放棄了在昆明舉辦的少
數民族服飾展覽。慧為此遺憾不已。兩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烤”傷，
比起在上海時候的白皙肌膚是不可同日而語，不過我們安慰她們，沒
多久大家就一起成為墨魚大烤了，到時候誰嫌誰呀。大家相見之下自
然是一番敘舊，按下不表。
晚餐是在車站附近的小飯館所吃，然後發現這裡不用菜單，叫你
自己去看廚房裡有啥子菜，這倒是在上海不曾受到的禮遇，不過後來
我們也因這一習俗在虎跳峽深受其害，這是題外話了。
微酸的青梅酒令我們口角噙香，帶著這些許的回味我們上了去中
甸的臥鋪車，平生第一次上這類像“豬籠”似的車子，方才感覺自己
家的空間相形之下是寬大多了在這必須和旁邊的人數好一二三同時翻
身的床上，我的睡意時隱時現，哎，要明天中午才能到中甸啊……漫
漫長夜呀……
7/11微雨轉晴
提早2 小時顛簸到達了中甸，由於是臥鋪車，一路看風景頗有些
橫看成林側成峰的味道，在一片暈乎乎中到達了目的地。
中甸又稱為正宗的“香格裡拉”，請注意這“正宗”二字，不是
假的哦。據說和《消失的地平線》一書所講述的內容有關，我決心以
後把這本書找來看看。
中甸境內和附近都是山，頗有開門見山的景致，且若是山必然巍
巍大觀，使我不禁為上海附近的佘山而汗顏。海拔2000多米的中甸和
海拔6 米的上海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中甸不少居民是藏族，在汽車站
附近的農貿市場就看到了一些前所未見的食物，原來那半黃褐半乳白
色的圓柱形不明物體是酥油或乳酪，還有些其他看來奇奇怪怪的食物。
在享用了幾口味淡如水的牛奶後，（若非牛奶兌水就是我們原來
所嘗的牛奶是提煉過的精華？），我們找到了迪慶賓館，不是大款的
我們當然是入住了賓館後面的住宿樓啦，一張鋪位20元，一進走廊就
看到了我們的先行者，國華和潘容，還有他們在路上結識的兩位杭州
女孩子，他們是一早到達而且已經入住客房。到此刻為止，三支隊伍，
不，加上額外一支杭州隊伍終於在中甸勝利會師了。
放下行李我們就去考察中甸，在一家小餐館裡我們品嘗了酥油茶
和餌絲，據說令人難以忍受的酥油茶入口後倒覺得可以下咽。一碗下
肚，猶如粉刷了一層我們飢渴的胃壁，頓時感覺好多了，不過喝多了
就覺得有些油膩，一小壺酥油茶幾乎八人可以人均二碗。
而餌絲其實就是山芋為料，近似面條，辣辣的很開胃。
吃完副食就直奔正餐——犛牛肉。我們去的一家當地犛牛肉餐廳
門前掛滿了犛牛肉塊還有犛牛尾巴做的“刷子”，牆壁漆黑，一塊塊
牛肉從鐵鉤子上倒掛下來，中放幾張小桌小椅，所以吃飯幾乎是半蹲
式。菜甚美味，其中犛牛肉干巴咬在嘴裡吱嘎作響，帶著奶香而不覺
其油膩，到現在一想以來還引人口水yami，和一群能吃的人在一起是
件幸福的事情，只聽得杯碟互相碰撞的清脆聲響，筷子帶著風聲從你
耳邊呼嘯而過，對准了一桌佳肴發起攻擊，還有咀嚼和吞咽聲音，此
時此景，平時再食欲不振的人也會胃口大開。
在納帕海與神仙草原的下午
納帕海不是海，也許曾經是海，如今滄海桑田，早已是處處草原，
只只牛羊。
到那裡就開始下雨，幾只興奮的黑豬在泥巴裡滾來滾去，第一
次發現豬跑得比人快多了，而且有時一點也不懶惰，想拍下他們的靜
態幾乎成為一件不可能的任務。
在草原上漫步了不遠就發現幾乎不可能不弄髒鞋子，而且泥濘不
堪難以行走，於是大家紛紛打赤腳，踩在雨澤密布的草地上，感覺舒
服極了。
不遠處似乎有個湖泊，它成為我想像中真正的納帕海。也成了眾
人的的目標。踩著濕潤的草地，腳下微覺涼意，草叢中不時有牛馬糞
便顯現，要小心才可以避開“地雷”。——一大坨牛糞上空飛滿了小
昆蟲，猶如被盟軍飛機包圍的柏林。看起來也算觸目驚心靠近湖畔的
路開始難以行走，堅銳的碎石子令雙足猶如走在鈍刀子上，痛的難以
忍受。如果當年小美人魚是受了這番苦楚才見到心目中的王子，那若
是我就恐怕要打退堂鼓了。跂拉著鞋子好不容易走出了這片按摩腳底
的澤地，面前展現的就是那片草中之湖了。
湖水倒映著天空，還有兩邊的樹木山坡，突然發現水下有草地和
盛開的野花，驚訝之下推斷這湖泊是由於雨水蓄成的，果然走到接近
湖心也不過水漫到膝蓋以下，忙碌的藍色蜻蜓不時從身邊飛過，這類
蜻蜓身軀特別小，軀干上閃了螢藍色光芒。我順手從水中撈起一只翅
膀潤濕的蜻蜓，它在我身指上扇動翅膀直到干透，然後微喘了幾口氣
後就飛走了。
遠遠近近都是牛啊羊啊豬啊，它們是這裡的主人，儼然一付大將
風度，絲毫不理那幾個懷揣著照相機，不懷好意打量它們的陌生人的
目光，我看到一頭牛用費解的目光看了下我們。然後低頭牛舌一卷，
撕拉下一片草皮，引得我大叫：它吃東西原來聲音那麼響呀草原的漫
步漸漸變的不輕松起來，我們從納帕海走到神仙草原，一路草色青翠
欲滴，悠然遠山在望，原來應該身心俱輕松的才是。可是冰涼的草地
令同行的一個女孩子開始肚子痛起來。於是大家開始尋找歸路。
用一包口香糖從一個牧童那裡“騙”取了一些情報後，我們開始
忙於跨越溪流，沒想到這次遇到的溪流是“真家伙”，才下幾步就腳
步淤積其中。寸步難行，還不停下陷。只好繞道而行，如此折騰幾番
後才走近草地邊緣。
身後牧歌聲聲，馬鈴陣陣，是幾位牧民拉著坐騎上的游客走來，
牧歌聽來是那麼狂野而動聽，不必要任何曲調，只需要張嘴放聲高歌，
便音韻自然成調。那效果什麼卡拉OK都比不上。城市唱歌高手到此也
應卻步，草地吸收了一切雜音，沒有一把極其嘹亮的嗓子，你的歌聲
就猶如蚊子的哼唱。
有一例為證，臨行前同行一個女孩子走散了，她的朋友用喇叭呼
喚她，可是無論怎麼喊對方都是——聽不到！哪怕近在咫尺，聲浪都
被青草減弱至無。
松贊林寺的黃昏
搭便車離開了草原，卻在半途上跳下了車，據說那裡換車後就可
以到達松贊林寺。
藏傳佛教又稱密宗，喇嘛教，在北京的雍和宮我已經看過了喇嘛
教的寺廟建築，不過到了松贊林寺還是覺得後者更有韻味。前者修葺
一新，而失卻了些歷史的韻味，而後者牆壁斑駁，依山而照，據說有
小布達拉宮之稱。
松贊林寺由大大小小散布山間的寺廟組成，所有寺廟一律稱為康
參，如鄉城康參，龍巴康參，康參大小規模各有不同，一般中間有正
殿，供奉著佛像，屋頂高聳，光線從頂部透入，令佛堂有莊嚴之感，
有的佛堂密不透風，一進去就“暗無天日”，要好一陣子方可看清內
部情形。
有的佛堂有二樓，一圈欄杆形成天井，可以在那裡俯視下面的神
殿。有一個在二樓還有很多金色的法輪，我們就繞了一大圈，把一只
只法輪轉起來。神殿內布幔重重，威嚴森森，酥油燈的光線在佛像前
形成一團光暈，有的佛像半人半獸，看來倍添神秘之感。不少寺廟外
面看來破舊不堪，山牆風雨飄搖，雜草蕪生，殿內看來也覺陳舊，每
件東西看來都似乎有段歷史了。走出殿門，黃色或白色的哈達在門上
飄蕩著，訴說著祈福人的默默心願。
天空中有飛鳥，仔細辨認下原來是烏鴉，它的飛行盤旋俯衝姿勢
差點被我誤作是雄鷹，看來是城裡人的少見多怪了。
喇嘛多穿紅色披肩，有的長的很俊秀。在石階上遇到了一個小喇
嘛。攀談起來。才13歲左右，一心向佛，他說最想去的是西藏。這個
眼神清亮，皮膚黝黑的小喇嘛和我們聊天聊得都不想走開了，這種孩
童的好奇心顯示出他和同年齡的孩子並沒有太大區別。
在一間陰暗的看起來很古老的房間內我們遇到了一個年輕的喇嘛，
才知道我們誤入的廚房，這裡惟一采光很足的是窗口，下面放著坐墊，
不過我們無法去坐。必須是級別高的住持才可以。他羞澀地與我們合
了張影。然後就去忙碌伙食去了。
在沒有竣工的佛堂裡，我們遇到了衣服破舊面容滄桑的老喇嘛，
據猜測他是修築這家康參的主要負責者，我們微表心意後，他就拿出
了一根紅繩子系在我們脖子上，雖然他衣衫破舊，但自然有種慈祥威
嚴的氣度，令人對他心生敬佩。
後來還看到了坐在一間小屋子裡的活佛，不過我們沒有哈達就未
入內。還有幾位坐在圓木上休息的喇嘛。聽說我們來自上海，感覺那
麼遙遠，他們都覺得有些驚訝了。
歸來後去賓館附近的勤峰（諧音）飯店吃火鍋，發現物價雖便宜
但東西很少，所以吃了半天不覺飽。飯後意猶未盡的眾人前去逛夜市
到10：30方歸。
目前是11：55，睡意朦朧，頭腦開始漸漸昏沉起來。。
7/12時雨時晴
今天一早都爬不起來，所有早起早出發的宏願都交付與一枕好夢，
直到7 點多才被翔喚醒。八點起床，所以直到九點才出發去白水台。
（附：早餐菜譜：發糕，牛奶；午餐：黃瓜，少許脆麻花與魷雨
片）
路途遙遠遠遠出乎想像之外，而一路風光無限卻令人喜出望外。
於是路上不時大叫停車，然後下來“卡嚓卡嚓”大拍照片，原始樹木，
山間雲氣，偶現的雪山，甚至漫山野花都成為鏡頭裡的素材。
相比之下我們的目的地白水台反而顯得平凡了。不過群山之中的
酪白也顯得格外惹眼，這屬於沉積岩地貌吧，白水台上有一個個天然
形成的半圓形石水盆。或大或小，裡面有清水若許，石屑遍布，被我
們戲侃作是半空中的澡盆。
山頂上藍天白雲下有一群藏族女子，正圍成圈跳舞，在明麗的民
族服飾襯托下。她們就猶如高山上的花環。而那間歇傳出的歌聲也有
著穿破雲空的力量，也許飛鳥聽到也會為之停留吧？山頂的池澤裡有
著奇怪的水生植物，水是一種詭密的幽藍色，不知怎麼讓我想到了貓
的眼睛，而這片水池和白水河的源頭就在不遠處的大樹下，一個老巫
師正把一種白粉撒在泉邊，泉底泛著盈盈磷光，白色反光隨著幽藍泉
水的折射下浮動著，更增添其神秘之感。
下山的時候，我和翔遇到了兩匹游戲山間的駿馬，非常熟悉山路，
看來是主人放養的。
幾個當地的孩子光著身子在半山的湖泊中游泳，見了游客就上來
要錢，我給了他們一點零錢後開玩笑說：我們早飯都沒吃呢。結果沒
走幾步，突然後面一個小女孩趕上來，把一個看起來髒兮兮的窩窩頭
舉到我面前，怯生生地說：阿姨，給你吃窩窩頭上有被手掰過的痕跡，
看來是她自己的午餐或者早餐，我忙笑曰不用了，不過仍然為孩子的
好心而感動。
一路上看到不少當地的孩子，尤其是車入深山，孩子看到車來就
一臉喜悅，似乎很新奇的樣子。他們大多有著清亮的眼睛，黝黑而健
康的皮膚，山裡孩子特有的淳樸笑容。可是不知道為何他們對我笑，
我卻笑不起來。
記得一次司機戲指著路邊一個放羊的男孩對翔說：他和你差不多
大吧，可是他就沒機會讀書，也沒機會去看山外面的世界你們生在城
市裡是多麼幸運的事情。
想著這些，我不覺感到“命運”是何等弄人，現在城市裡不少人
希望自己出生於富裕的國外，而有的山裡的孩子卻向往著城市的生活，
而我們卻盼望著假期可以來山裡看看未污染的風景這一切又可以做何
解釋？
那個城裡想到黃金彼岸的青年現在又在做什麼？山間想看看外面
世界的孩子將來會如何？而我們，以後又將走向怎樣未知的命運呢？
7/13碧塔海
向往過無數的高原湖泊，青海湖，羊卓雍錯，納木錯……那些帶
我的印像都還只是來自別人的照片，精美的畫冊，自己的想像。於是
對下一站的目標——碧塔海充滿的向往。
車往碧塔海的路上，窗外小雨淅瀝，近樹青翠，遠山朦朧，晨浴
中的香格裡拉宛如仙鄉。我們的車上歡歌笑語，兒歌，革命歌曲，民
歌，戲語，調侃，笑語……估計呱噪聲估計把司機同志弄得頭大無比。
在一個半小時的疾駛後就到達了海邊，我們走的是南線。北線需要下
車後騎馬四小時，披荊斬棘方可以到海邊。而南線則步行半小時即可
以抵達。
沿途看到的是幾家小食店，多高掛著“高原犛牛奶”之類的招牌，
於是心中打定主意要回來捧著犛牛奶暢飲一番。腳下的路由石路換成
了“木路”，抬眼望去，只見一根根圓木橫臥在面前，直到通往下面
的莫知名處，看來這是通往海邊的道路了。圓木溜滑，一路行去，總
覺得走得不那麼輕松，好在沿途樹木林立，藤蔓牽連，間有鳥啼婉轉，
一片原野景色。我們也一路山歌不斷，游興頗高。
行不多時，看到了遠遠的碧塔海，這時兩旁的景色換成了草地水
澤，待走到湖畔，大家卻掩飾不住心中的失望，這是海麼？總感覺缺
了點什麼？也許是過於平靜了……反而有些缺乏生命力。
路到此盡了，於是代之以行舟。湖面遼闊，我們的小舟宛如一片
葉子，在我們的手忙腳亂下，不是湖中打轉，就是速度滯緩，還好翔
算得上是方向感極好，於是把舵的重任就交給他了。害得我們的船老
大最後是“光榮負傷”，手上打泡。
碧塔海的水隱有綠意，看起來很清澈，兩岸多是青山，間或有一
塊草地，草地上那肉眼難辨黑點的似乎是散漫的牛羊。此刻我羨慕它
們的閑適與自在，不知道從羊眼中看出的世界又有何不同？（我羨慕
羊，羊羨慕我麼？）
陽光傾瀉在一處草地上，於是那片草地的顏色與別處不同，特別
明麗。在雲南的日子裡，陽光照射下的山谷或草地或峰巒總有一種那
麼明媚熱烈的綠色，在群山暗綠色背景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醒目。我把
它們命名為“陽光腹地”，目注著那片陽光腹地，總感覺一種無邊的
喜悅。
我們的小舟並沒有機會飽覽兩岸山水，碧塔海也不知道盡頭何在，
經過一番努力，我們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岸上。為我們系船的康巴汗子
看來很年輕，俊秀的五官，挺拔的身材，還有著一付嘹亮的歌喉，在
我們的要求下，他唱了首“康巴漢子”，聽得大家如痴如醉……
在這樣的開闊天地間，任何流行歌曲都及不上當地的一曲山歌，
那麼原始而有生命力，充滿了曠野的氣息。
歸路漫漫，幾近憊殆。不過兩杯熱熱的犛牛奶下肚後，我立刻又
生龍活虎，不過後來牛奶的副作用就顯示出來了，在肚子裡開始翻江
倒海，害得我在從中甸到下橋頭的車上被折磨得臉色蒼白……
到虎跳峽的路上大雨，雨水順著山勢奔流而下，如果哪塊石頭不
能堅守陣地，就有可能激發塌方。前路上，也聽說了不少這裡那裡塌
方的消息，那麼遙遠而真實。
在雨中覓得了住處，晚餐的時候有機會品嘗到了江魚，主人開價
是80元一斤，我們看著那鮮活的東西心裡嘀咕：值這個價麼？饒是如
此，我們還是討價還價後買下了一條。
當一盆乳白的魚湯端到大家面前的時候，那鮮美竟是平生第一次
嘗得，雖然魚肉已經嫌老，不夠有彈性，可是那魚湯……yami……真
是味道好極了。感覺一下子疲勞頓消，生活變得美好起來……
晚上的金沙江在夜色下猶如奔湧的群獸，站在橋邊覺得有種難以
違抗的自然威力。在那裡，聽著翔說起他一早突然得知的噩訊，看著
江水向一個方向流去，突然感到了一種人事無常的悲戚，一種無能為
力的悲哀。
翔，你為何要瞞著我呢？為何不早點讓我為你分擔憂愁？此刻多
問已經不必，我緊緊擁抱著翔，希望能夠隔絕我們以外那無盡的黑夜，
還有大江奔流帶給我的心靈震撼……
7/14虎跳峽、人物畫、段小妹
住在虎跳峽的峽韻酒店，老板是當地人，姓段，似乎一切都由其
太太說了算，店內有個年輕而活潑的女孩子，短發而富有學生味，一
問果真是個中學生。她是店主的妹妹。這位也許是段譽後代的女孩子，
聽我們談起天龍八部眼睛都發亮了。也許有朝一日，她也會像她的先
祖那樣走出滇南，遍訪山水。
我把一對小發夾送給了段小妹，她欣喜地收下了，看到她嬌憨的
笑容，我也開心起來。
司機大哥
真對不住呀。司機大哥，我不僅掉了你的聯系地址，還忘記了你
的姓。好像是吳吧。所以麼，只好稱呼為司機大哥了。
在電話裡司機大哥一聽我們是學生，就立刻爽直地答應了我們的
還價。見到他的時候，他衣服的顏色之鮮艷差點沒有照花我的眼睛。
他穿著紅色的背心，綠色的褲子，一臉胡子拉碴，笈拉著拖鞋，不過
這付“馬虎”的外表下，倒有著付熱心腸。
司機大哥幫我們逃票，陪我們爬坡，雖然他不喜歡爬山還是幫人
幫到底了。還當了我們的導游，一路逸聞不斷，引得我們笑聲連連。
現在主角出場——虎跳峽
車子朝我們目的地奔馳而去，沿途景色如畫，富有氣勢。坐近車
窗的小潘上見浮雲悠悠，巨峰盤錯，下觀峽谷深邃，黃練洶湧，不由
暗驚：小命休矣~ 車近中虎跳，我們下車步行，不時有蝴蝶昆蟲從頭
頂身側翩翩而過，城市久違的蟬聲也在此歡唱不休。山路不寬，僅容
一車通行。一邊是身傍蔥綠的山峰，野花爛漫，另一邊是近60度的山
坡，大約300-400 米下可以看到奔騰的金沙江，對岸是高山巍巍，遠
處V 字型的峽谷盡頭可以看到幾大團凝固不動的白雲。
在山路上，不時可以看到潔白晶瑩的礦石，原來此地盛產硅鐵礦，
礦石形狀各異，磷光閃閃，令人愛不釋手。沿途經過幾道瀑布，觀音
瀑布，龍鳳瀑布……猶如天女揮灑的水袖，瀑布的水流往往在山路上
形成了自然的小溪流，我們必須涉著冰涼的水流而過，於是“跋山涉
水”的野趣都有了。
一路在山壁上看到了不少廣告，woodys house，1 hr wallking->
原來是一位嫁給當地人的澳籍女子開的酒館，可惜我們沒有時間去坐
一會。中虎跳有條下山的蜿蜒小道，居然是由當地一戶人家自己修建，
在繳納了道路建設費後，我們開始了下探中虎跳的征途。
向導是一位矮小黝黑，但是不失精明干練的中年女子，據說路就
是她家修建的，一磚一石，已經修了近10年，可稱之為現代版的愚公
移山。下山的路不時要分花拂柳，手足並用，只是意境雖同，實際沒
有那麼優美，一不小心手便抓到了帶刺的樹枝，不覺哎唷痛呼。好慘
哦……最險絕的地方是需要拉著鐵絲攀岩而下，還有一處需要快行，
因為據說會有石頭滾下來。如此這般，行了很久也看不到幽谷的底部，
但是水聲是越來越清晰了。
終於到了谷底，近看江水確實更添氣勢。趁別人忙於拍照的時候，
司機帶我們到了一塊巨石上，那裡看到一道雪白的瀑布，據說水源自
哈巴雪山，瀑布玉瀉，注入黃濁的金沙江流中。躺在巨石上，峽谷內
透下的陽光晃動著人的視線，這是個絕佳的午睡場所。
一對荷蘭夫婦也來到了這裡，他們來自麗江，而那將是我們的下一站，也可謂是種巧合吧，旅游的一大樂趣就是路上認識些同路人，
不必問姓名出處，只需要善意的微笑和問候就足矣。
中虎跳的景致已經讓我大唱大江東去，而後來見到的上虎跳卻令
我難以用語言去描畫了。上虎跳就是傳說中老虎跳過金沙江的地方，
江水到此遇到了天然障礙，寬闊的江面突然變窄，於是江水憤怒了，
漫江巨浪濤天，一浪接一浪，一浪高過一浪。在我眼中，不異於看到
一群奔騰而過的巨獸。
在江面平台上，有此巨浪做畫布，人都顯得黯然失色。噴吐的泡
沫就把人打得渾身濕透。我心裡不知怎麼感到“人生如霧如電，似幻
非真”，在這我以前從未面對的遠古洪荒面前，甚至感到思想都是多
余的了。
隔三岔五地有人上平台照相，希望俘獲著自然的珍貴鏡頭，只是
他們面對鏡頭微笑之時，往往就是背後浪淘來襲，從褲角到發鬢都滴
著水，才算留下了自己的英姿。翔在平台上面對咆哮的江水張開雙臂，
我站在石階上俯視的時候，竟然有種奇異的感覺，也許是種感動吧……
附錄：
想知道人有多渺小麼？虎跳峽就可以讓你感同身受。舉一例，對
面的山壁間有條極狹長的縫隙，據說那是山路，如果人行其中，貼壁
而移，上面是刀削的峰巒，下面是怒奔的江流，能不腿軟？
去張老師（就是開路的人家）家坐坐吧？我們在那裡喝著熱茶避
過了突如其來的山雨。這個屋子看來也是滿目溫馨的呢……
[快照]嘯天犬：一條對天吠叫的狗，完全不重視身邊圍觀的陌生
人。其聲聽來猶如月夜懸崖上狗祖先的呼喚：啊……嗚……
去麗江——古城第一印像
晚7 ：10上了去麗江的車，司機是個飛車黨，coolman.好厲害哦。
一路超車超車超車，9 ：00麗江在望了，昏黑中但見彼岸燈火輝煌，
那黃金海岸般的去處便是我們的終點——麗江。
步行一段時間後，踏入了古城，也許是為了應景，天空中開始飄
起濛濛細雨，雨絲細密，遮成一道簾幕，頗有“細雨惹春愁”的味道，
而我卻想起了“春城無處不飛花”的句子。
喧囂的市景代之以古樸寧靜，一路總有清溪隨行，間有小小石橋。
石板路的兩旁多有店鋪，風格看來很古舊，裡面那有民族特色的陳設
一下點亮了女孩子們的眼睛，於是就有人提議：明天放假購物逛古城
吧……自然也被大家接受了。
在一個叫“天雨流芳”的牌樓下，我們被漸大的雨勢攔住了去路，
而且經過剛才的努力後，我們終於承認一個事實：我們迷路了！
還好，我們聯系的客棧—三眼井胡同的主人在電話裡說馬上來接
我們，於是我們就猶如一群古城難民，坐在店門口的石階上，眼巴巴
地看著來時路……
在主人的帶領下，繞了幾個圈子後我們才來到了三眼井客棧。小
時候，也夢想自己成為古代的小姐，住在一間樓閣上，雕花的木窗，
還有欄杆……而那天，我就算圓了一個夢想了。
三眼井客棧門口有三口月亮形的井，據說一口飲用，一口洗菜，
一口洗衣。推開厚重的大門，迎面是堵照壁，繞過去就是個小小的天
井，種了些花草。一只懶惰的波斯貓在屋檐下睡覺。
整幢樓都是木頭結構，窄窄的樓梯上鋪著厚毯，令足音減輕。樓
梯轉彎處放一四方矮幾，可以坐在上面看天井。憑欄處還有一個四方
幾，後來我和翔坐在那裡夜觀天像，坐了許久。
很多古詩裡關於小樓深院的描述，那刻不是以文句而是以一種感
觸在我心頭流過，也終於讀懂了那些熟悉的句子。
多美的句子呵……小樓一夜聽春雨……
可惜無人會得憑欄意。
7/15麗江
這天是以購物為主。
昨天眼中那麼詩情畫意的古城，今天在陽光直射下，從一個畫瓶
上的古代仕女突然變成了一個濃狀艷抹的小孩子。
古城中心的四方街猶如一個自由集貿市場，而古城的街頭巷尾都
遍布了游客，老中老外，操各地口音的都有。街道兩旁的頗有古風的
納西族建築看來太新太惹眼了些，不過因為知道這是重建的麗江古城，
所以也就無可責怪了。
門票不菲的黑龍潭公園原來卻只有一處景致，便是那多孔橋後天
幕下隱現的雪山山峰，猶如海市蜃樓一般虛無縹緲。
不過麗江還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地方，在街頭巷尾可以買到又圓又
大的黃色李子，味道多汁而甜美，我看到那種李子就覺得開心得不得
了。一路走一路吃，很快袋中的李子就成了李子皮和果核了。都說李
子上火，不過那時吃得高興，哪還顧慮那麼多？
古城遍布小酒吧和茶館，在眾多商店閑逛，被民族特色的服飾以
及納西木刻等弄得眼花繚亂，嘴裡不停嘗著李子或者土豆條等風味小
吃，累了在石階上坐一會，頗有“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感嘆。
今天是星期六，晚上在四角街有個篝火晚會。不到7 點那裡已經
是人頭濟濟。同去的女孩子加入了載歌載舞的人群中。我們其他人四
處去打聽明天去玉龍雪山的事項。
再回到四方街的時候，天又開始悄悄下雨，而且雨勢越來越大，
轉眼間歡樂的人群四散，大家都紛紛躲在屋檐下……雨肆意在石板路
上流動著，晚會的燈光幻化成奇異的色彩，而某種凝固的冰冷如雨水
般的感覺漸漸侵入我的心靈，而內心中吞吐不下的一種無形的硬塊卻
漸漸浮現乃至清晰起來。
從漆黑的夜空飄下來的雨是無形的，然而在檐角燈光的照射下，
雨的痕跡也無處可躲，看它們紛紛亂亂地投向人間，全然不知去路。
音樂終止了，人們都呆呆看著這天街飄雨，我手中的冰淇淋冷硬猶如
頑石，我嘆口氣，把它放過一邊。
是想家了麼？我不知道，那刻只想投身於雨幕，在街道中漫步直
至迷路，然後靜靜到一個無人處，看撲向燈籠的雨絲。幻滅……平靜……
無形……
在想逃開眾人獨自享受孤獨的時候，往往是難以如願以償。翔用
擔心的目光凝視著我，我便報之以微笑。我怎麼可以破壞大家的興致
呢？
於是去了個小酒吧，二樓窗口怒放著一盆人造的牡丹，在夜雨中
格外猙獰。同行的慧妙語如珠，逗得大家前俯後仰。如此良宵，酒自
然不可少。這刺激著胃壁的液體也似乎驅走了寒意。看著大家的臉兒
漸紅，有的女孩子眼波醉人，我卻絲毫沒有感到醉意，只是覺得眼前
愈加明亮，景物清晰了，人也變漂亮了，而我也覺得開心起來了……
居然子夜時分提議去唱卡拉OK，真是瘋狂地可以。在冷雨地裡，
喝醉的華已經東倒西歪，全靠身後別人的扶持，踉踉蹌蹌前行著。而
我被冰冷的雨凍得直發抖。翔則一直試圖安慰我，不讓我變成凍僵的
冰棍。
歌沒有唱成，回到了住地。那時我是開始有醉意了。往事歷歷在
目，總希望將它埋藏的好，可是為何到了這樣的夜，喝了這些許的酒，
淋了著凍人的雨……就開始了無法抑制的自傷？而且波及無辜？
我，無法回答。
7/16犛牛坪，玉龍雪山
犛牛坪美如畫，眼前都是牛啊羊。
海拔高有肥草，甩甩尾巴全吃飽。
以前曾羨慕別人見過山頂草原，可是在犛牛坪上，只覺得心胸開
闊，藍天，白雲，雪山，湖泊，還有點染其間的野花，悠閑自在的犛
牛……
不堪回首來時路
抵達犛牛的道路顯得格外艱辛，我們都是騎馬上山，由於我臨時
去買鞋子，輪到我時，就只剩下一匹可憐兮兮的瘦小白馬。
此馬如何瘦法？且聽我解釋，背脊如弓架，雙腿似琵琶。眼目滯
無光，噴氣帶倦痕。而且還不容許我退還，各位看官，在下百般無奈，
只好擔負虐待動物的罪名，戰戰兢兢得跨上小白馬，然後它顫顫巍巍
地開始邁步。轉眼間，眼前就失了同伴，在如此荒山野地中，我一人
一騎，不，還有一個頭發蓬亂的引馬人，就開始了艱難的跋涉。
開始那引馬人告訴我雲南矮馬是最有腳力的，沒想到我就那麼幸
運地輪到了個例外。小白馬慘兮兮地邁著細腿前行，不時趔趄一下，
害的馬上的我心裡暗呼佛號……我也暗自打量那引馬人，試圖判斷他
是忠是奸。現在身邊沒有一個朋友的蹤影，我不覺胡思亂想，天，別
把我拐賣給當地山民了啊？越思量越覺得好……怕怕。
還好後來鼓起勇氣和他交談，才發現他外表雖然邋遢，談話之下
倒也見得坦誠。才放下了心，安心欣賞沿途美景。
好慘啊！我到山頂足足比同行者遲到近10分鐘！
回來時候小白馬在山頂吃得肚子溜圓，看來一付意猶未盡的樣子。
它低著頭，眼波溫柔，看來是在想：恩，山上的草真好吃……同時，
它的步履也穩定了不少，使得我始終跟著大部隊。xixi，真棒！雖然
出了點小差錯，小白馬開心的貼著樹干跑，不過我的腿就慘啦，撞得
都是烏青……wuwu
走不完的天梯，爬不盡的坡
沿著天梯，好不容易爬到了一個坡頂，呀，迎面就是一個更高的
山頭。
終於到了最高坡，坡下可見一輪黃色的圓月，原來是一個山頂湖
泊，美其名曰“貴妃犛牛洗澡處”。flop。可惜貴妃犛牛昨天洗過澡
了，今天我們就沒有眼福啦。
後來倒看到了幾頭施施然的貴妃犛牛，覺得，它長得怎麼怪相放
大的獅子狗？棕白相間，長長的毛？難道以前是同一品種？
其他平民犛牛有著黑亮的眼睛，現在才知道牛眼看人是什麼感覺
了？它歪過長著犄角的腦袋瞪你一眼，讓你看看它比小燕子不知道大
多少倍的眼睛，然後，別過頭去，不理你。
像我這種有動物緣的人到此也無計可施啦。還好年幼的小犛牛天
真爛漫，惹人喜愛，我在那裡伸出手掌，它就把牛皮質地非常好的濕
潤的鼻子湊了過來。卡嚓，立刻被搶入鏡頭之中。後來旁邊長的怪相
牛魔王的黑犛牛怪瞪了我一眼，嚇得我不敢再調戲可愛的小牛寶寶了。
雪山多被視作神山。它的美麗聖潔確實無可比擬。雲端中，它露
出熠熠生輝的一個峰巒或者一截雪坡，就已經令游客嘆為觀止，拜倒
在它的雪白長袍之下……
那山頂的雲霧猶如光環，襯托下雪山就如一位睿智的長者。從亙
古開始它就屹立在這裡了，而百億年的滄桑沒有令它移動步伐，在雪
山面前，人成了石礫。在歷史的將來也許連影子都難以留下。
附錄：
玉龍雪山的索道下午2 ：30關閉。各位要登頂的人可注意了，不
要錯過哦。
7/17-19 瀘沽湖
行程：
7/17早上10點車出發去寧蒗，下午5 ：30到，路途漫長而驚險，
8 ：30包車至湖邊。
7/18瀘沽湖
7/19晨車歸寧蒗，然後去麗江，晚8 ：00車出發去昆明。
一車通到雲霧裡
去瀘沽湖的新路塌方了，所以只好繞老路輾轉而至，先到永勝，
後至寧蒗。
7 ：30小時的車程令人疲憊不堪，不過沿途景色就可作為補償。
途中經過無數山路，記得車子繞山而行，愈轉愈高，越行視野越
開闊。眼下是四面群山圍繞下的盆地，到處是綠色的田野。由於車在
高處，田野阡陌難辨，只知道那田野間一片連接的房舍是一個縣城！
突然，眼前白霧茫茫，車子已經開進了雲裡，什麼都看不見了，就像
奔馳在一個夢境裡。
雨點迅疾地敲打著車窗，車廂內格外安靜。除了熟睡的呼吸，就
沒有其他的語聲。峰隨路轉，越轉越高，到了山頂，這裡是將近海拔
4000多米，雨點驟然停止，車子擺脫了雲霧的纏繞，雲在山腰，我們
在雲上。
那番景致，真是難以忘卻呀。
寧蒗到瀘沽湖
[人物特寫]姜司機
他很年輕，（22吧）而且面目俊秀。自稱母親是彝族人。姜司機
16歲就參軍了，一直為首長開車，他說了段往事：當年他開車很慢，
首長問他怎麼那麼慢？他說我可以說為要保證首長安全，但是說實話，
我還年輕，不想死。於是首長另眼相看。
他受到些阻撓沒法入軍校，於是後來就復員等分配工作。一等就
好幾年了，於是開車賺錢。說起他的一個等了四年獲得工作的戰友，
他的聲音有些黯然，那男孩子就在工作前夕醉酒跌入路邊水坑，雖然
水很淺，但是人胖路滑加酒醉，楞是沒爬起來，大好活人就淹死在小
水溝裡。
姜司機也很有理想，想學電腦。寧蒗，瀘沽湖那裡的電腦如果損
壞，就要到昆明去請人來修，包吃包住包玩，看來大有賺頭，說得翔
的心也動了。當他得知我們相識於網絡，更加羨慕地說：電腦是個好
東西呀。
一路都聽著劉德華的歌，我從來不喜歡老劉，不過那時一遍又一
遍地聽到他一首內容健康向上的曲子，看著富有活力的姜司機，覺得
也非常協調。
衷心希望他早日實現夢想吧！
湖光山色人心如玉
去年去瀘沽湖的朋友回來年年不忘，說是把心留在了那裡。我在
雲南之旅未成行之前，最牽惹綺思情懷的就是那片藍色的湖泊。心目
中的它是個神話般的地方。
在去瀘沽湖的半路上有個亭子，可以觀看湖面全景。深藍色的夜
幕下那幽藍色的湖泊上有著幾塊黑色的陰影，那是湖上的幾個小島。
遠處的格姆女神山張開懷抱將瀘沽湖擁入懷中，此刻看來都已沉沉地
睡去。
車子繞著下山路幾個轉彎後，瀘沽湖就越來越近了。我們住的地
方叫女神賓館，實際上是當地人自己的住處改建的。木制的二層閣，
簡陋的房間，但是風景確是美極了。屋內有兩扇窗，一面臨湖，可見
波光粼粼，一面可見飛起的檐角，不知是哪家的小樓，清冷的月光就
從那扇窗射入。走出房間還有一處長廊，可以坐在椅上看湖色。後來
我在那裡看了瀘沽湖的日出。
不可不談那明月……因為那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月亮。又圓又
大的月亮旁有著一圈淡黃的光暈，月光如水般傾瀉下來，如此明亮以
至於可以在月光下毫不費力地看書。還有漫布天空的星星，多得出乎
你的想像。
是夜星光做枕，月華為被，而那美麗的月光也投射在眼眸中，使
它分外清亮無邪。
第二天我們在瀘沽湖蕩舟。極其清澈的湖水可見水底的植物，據
說可見度為12米。隨著日光的照射，湖面色澤多變，幽藍，熒藍，天
藍，還有濃稠的碧綠色，墨綠色……在小島的一側，我就從樹木掩映
中看到了三色的湖水。
瀘沽湖中有座小島，上有重建的土司住宅。當年權重一方的土司
早已不在，倒是後來讀到土司夫人的故事令人感嘆萬千。這個嫁入摩
梭族的漢族女孩子在幾乎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成了一族的夫人，然後
得到族人的愛戴。現在湖的另一邊四川境內過著寧靜的晚年生活。
另外的島嶼上有喇嘛廟，還有其他景致也頗為怡人。
離開小船後，岸邊有不少燒烤攤位，鯽魚1 元一條，銀魚10元一
盆，喝著鮮美的銀魚湯，吃著烤銀魚和鯽魚，小日子過得香噴噴的。
下午冒雨去瀘沽湖游泳，（權當洗澡啦），不過在那麼清澈平靜
的湖水中游泳可真是一種幸福。
瀘沽湖畔四散著不少小店，店裡經常空無一人，要千呼萬喚才出
來，原來賦閑的摩梭人不喜歡守著店面，不知道去何處聊天喝茶嗑瓜
子去了。
連這裡漫步的動物也格外悠閑。馬為主人忙碌了一天，到了傍晚，
主人就解下轡頭馬鞍，任由其散步回家去。我看到好奇的馬兒踏著閑
散的步伐，左看右看，對著路邊野草上嗅下聞。有匹馬兒流連不歸，
主人就跑出來一把揪住它的額發，它就乖乖跟著主人回家去了。雨中
偶見群豬奔過，先是只不甚肥胖的老母豬，然後後面小豬排成線一溜
快跑，似乎要匆忙回家避雨。
摩梭人是我見到最懂生活的民族。他們釣魚，打獵，放馬……不
為贏利多少而苦惱。而且除了大家知道的母系氏族社會結構外，他們
在某些方面更接近原始社會。比如輪流租船租衣，利益分享。他們看
起來是那麼快樂著呵。烈日下的濃蔭處必然有躲在傘下熟睡的摩梭女。
在湖邊街上，他們隨時會唱上那麼幾句，悅耳的歌聲四下飄散……
小鎮上有兩戶居民原來是來這裡的游客，可是到了這裡就被美景
和淳樸的民風所感動，就住了下來。一家是湖思茶室，主人自稱雖然
想家卻不回去了，因為哪裡有這裡好？另外一家叫清？居，女主人是
個眼睛圓圓的北京女子，很熱情爽朗，雖然她煮的餃子不敢恭維。xixi。
她和她丈夫在九寨溝住了兩年又到瀘沽湖邊來安家落戶。到如今亦有
兩年了。平時不常開店，倒常跟當地人及其遠道而來的朋友一起去打
獵，吃烤全羊，游山玩水……有圓月的時候，她和丈夫就帶上樂器，
（她會奏蕭，她丈夫會拉小提琴）毛毯，去湖畔的情侶樹下看月亮。
說起城市她滿臉的樂不思蜀，“不習慣，還是逃回來了”。天色
漸暗，她的丈夫拉起了小提琴，原來前幾天弦斷了，今天才有朋友從
麗江捎來新的琴弦。
此等神仙眷屬真是羨煞我等凡夫俗子也。
還有好多值得提到的摩梭朋友，在此只好簡單帶過，以後補敘了。
晚上的摩梭鎮有兩個值得去的地方，一個是他們自家的篝火，往
往在一個寬大古舊的房子中，可以圍爐夜話，看火苗吞吐，漸漸爐邊
水開了，米飯也捂熟了。嗑著瓜子然後把殼扔進火堆中……
另外一個是篝火晚會，著民族服裝的摩梭男女在火堆下真是美極
了。我遇到了那個曾令我朋友傾心的摩梭女孩子，她真是長得漂亮！
我們交談了一會就加入了歌舞之中。另外發現，去那裡不准備兩支山
歌就慘了，摩梭人的嗓子可以不用話筒就可以穿越雲霄，實在是唱卡
拉OK的我們無法企及的。
1 、走婚是摩梭的風俗。到那裡驚訝地發現當地人怎麼那麼晚都
不睡覺，後來聯系他們的習俗就明白過來：原來佳人有約，摩梭男子
要等到對方家裡人都睡著後才去扔石子打暗號，這也解釋了為何我們
住在當地時候為何半夜狗吠不休，有陌生人上門麼，摩梭的夜晚就是
不那麼寧靜的。
2 、瀘沽湖的意思是落水湖，hehe……
3 、瀘沽湖鎮分上村和下村，怎麼分呢？靠湖的就是下，靠山的
就是上。有那麼分的麼？！又是哪個懶惰的摩梭人的傑作？
離開瀘沽湖時候已經覺得遺憾，似乎時間匆忙了些，只是邂逅了
瀘沽湖而已。
如今翻看照片，張張美勝明信片，心底的依戀是越發濃重了。也
許將來終於有機會我和翔可以拋卻城市的羈絆，來到這般一個夢境般
的天堂裡生活。
只是現在我只能在記憶中溫習那山水的輪廓，那憨厚的笑容，那
藍天白雲，還有那時候我的心境了……
附錄：
最好坐8 ：00至寧蒗的車，早到就可以找人拼車去瀘沽湖，可省
大筆開銷。
7/20昆明的流浪兒
早上到昆明，下午就要登機。於是什麼地方都沒去成，何況昆明
那麼熱……
飽看了兩場電影，嘗了最正宗的過橋米線，懷著對鮮味和雲南的
依戀，我們回去了，只是，還會再來的，雲南。
晚上10點余，小黑皮到達家中！
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橫，
欲問行人去哪邊，眉眼盈盈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