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鄂西全程記錄

作者: 唐曉

導讀走進鄂西全程記錄 4月30日(上海-宜昌-恩施) 我背著大大的旅行包早早到了公司,穿著牛仔褲,從事行政工作的我每年只在遠行的當口穿著牛仔進公司,30日的辦公室有些松散,大家都嗅到了節日的氣息。 11點我悄悄地跨出了公司大門,龍龍已經等我在樓下了。 CA1825(上海-宜昌)13:55浦東准時起飛,6折機票760RMB,節日裡面算是公道了,飛機的上座率很高,一半是老外,應� ...

走進鄂西全程記錄



4月30日(上海-宜昌-恩施)

我背著大大的旅行包早早到了公司,穿著牛仔褲,從事行政工作的我每年只在遠行的當口穿著牛仔進公司,30日的辦公室有些松散,大家都嗅到了節日的氣息。

11點我悄悄地跨出了公司大門,龍龍已經等我在樓下了。

CA1825(上海-宜昌)13:55浦東准時起飛,6折機票760RMB,節日裡面算是公道了,飛機的上座率很高,一半是老外,應當是去宜昌看三峽大壩的。世界第一大的水利工程比較容易走向世界。

16:55分降落宜昌三峽機場,包車司機胡師傅已經等候在大廳門口了,白色的富康。我們今天的目的是取道宜昌趕往湖北恩施,等在我們面前的是6-7小時的車程。

短信聯系我們的驢友小朱,他由武漢趕赴宜昌,我們擔心著他的大巴車是否准時發車?早點彙合早些出發,畢竟山路彎彎不適合行夜車。朱只趕上了15:00點的大巴車,意味著我們最早19:00點才能從宜昌出發。胡師傅沒有什麼怨言,但我們也有些抱歉。胡師傅推薦了一家當地小館,冰凍可樂驅散些許熱氣,宜昌街頭美女們已是夏日著裝。水煮魚片、紅燒田雞、酸辣土豆、絲瓜蛋湯,廚子的水准高速又美味。餐間和胡師傅聊著家常,早年在山西太原當過兵的他精力充沛且善言,三年前辭了工行的鐵飯碗出來跑車,辛苦是自然的,收入也相應提高了,性格豪爽的胡師傅確實與銀行刻板的體制不相適應,我料定這一路我們不會寂寞。

小朱,小朱,到哪裡了?我們在長途站的對岸守望著,不曾謀面,是網絡結識的朋友,同事們對我這種交友方式抱著極大的懷疑,怎麼敢和一個陌生人走一路呢?但我屢試屢爽,驢子們都會感受到美景需要好的驢伴一起欣賞,事實證明我們的朱小弟就是一個好驢伴。

等呀等,朱小弟終於呼哧哧地衝到我們面前,我是小朱,他自報家門。人高馬大,黑黑的膚色,背著雙肩包,臉上帶著學生氣。你們不認識,胡師傅很疑惑,得知我們是網絡結識更是覺得奇怪。車子停停走走駛出了宜昌市區,此時已經19:30分,剛一入黑便駛上了盤山公路,進入了318國道,通往恩施的國道坑坑哇哇,沿途修著2008年才會完工的鐵路和高架高速道路,透過夜色看到是一個個聳立在群山間的巨大的白色圓柱,和這裡高架相比,上海的高架無疑是小兒科,據師傅介紹每公裡造價1個億。他歡迎我們日後乘火車來恩施。小朱吃著我們給打的盒飯,可惜過了一個小時就見他啃起餅干來,我們很是內疚,不過我們先前准備的食物和他的體型確實有些不成正比,但他的大個形像和電話裡不緊不慢的語調也有落差。

過了午夜,我們都有些睡意,但車子依舊上上下下在群山間兜轉,凌晨2點15分終於抵達恩施旋宮賓館(2星 100元/間),師傅顯得比我們還興奮,拍著他的白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是呀,他終於到家了,家的意義大於我們行程中的任何一個站點。

5月1日(恩施:清江漂流)

早8:30,我們還徘徊在半夢半醒間,漂流公司的徐小姐已經來前台等我們了,匆忙間提著幾個包子便跟她乘車前往漂流碼頭了,服務人員耐心的告誡我們寄存所有的物品,包括手機、相機,並幫四眼游客用皮筋圈住了眼鏡架,可見漂流的凶險。清江漂流是恩施的較為成熟的旅游項目(150/人),全程37公裡,行程6-8小時,以險灘眾多而聞名。

9:00船下水,黑色的橡皮筏子可以乘坐8-12人,今天下水的船只不很多,與我們同行的只有1艘,每船8人,導游小高是土家妹妹,芳齡17,穿著土家服飾,粉色的對襟褂子,領口、袖口都繡著小花,顯得分外靈巧,白色的膚質天生曬不黑,和兩位艄公形成鮮明的對比。難怪年青的小艄公一路呵護,調皮地和她開著玩笑,嘹亮的情歌分明就是唱給她一人,她笑著,和著,長長的清江流淌著一路的情意綿綿,艄公何隊長,35歲,穩重間怪話連篇,他那緩緩的恩施方言倒是讓人聽的很明白,景點在他的言語間生動了起來。

5月的清江水勢不大,險灘的落差最高1.5米,好心的艄公看出滿船人的熱情,總是攢足了氣力往浪尖上劃,甚至橫著船身往浪上衝,他們不想讓遠方的客人失望,他們要展示最美的清江,他們是清江的主人。船頭在浪口翹起70-80度,水很快濺濕了衣服,濕了干,干了濕,我們樂此不疲。艄公一再勸告等午飯以後再打水仗,以免餐間不適,可惜2位好戰的杭州游客主動請戰,追著另一只船屢屢挑釁,未到午時,已經投入清江的懷抱,迫不及待的暢游一把。

中午12:30左右,上岸午餐,席間辣辣的玉米粉炒雞蛋印像深刻,美味!

下半程,險灘比上游多,我們大呼過癮,船來到一處靜水,陽光照射著水面,暖洋洋的,這是艄公為我們選好的戰場,對方上午吃了虧,下午是有備而來,兩只紅燦燦的臉盆大顯神威,大水潑了過來,一時打得我們無法還手,這可惹惱了杭州妹妹,立馬拉著男友躍入水中,潛入敵營,試圖頂翻敵船,可惜力小未果,立即改變戰術,強拉人落水,敵船上下一片驚惶,我們伺機靠近,打了個漂亮的反擊戰,真是辛苦了兩位大將,集體通過榮立一等功。

何隊長的山歌聲隨著浪頭一浪高過一浪,聽著入耳,伴著滿眼的綠色,真想就這樣一路徜徉一下沒有盡頭,然而不經意間接近了終點,已是斜陽西照,小高唱起了送別來客的歌謠,滿是祝福和留戀,正如我們一樣,記下清江的美麗,和她的動人。

備注:06年11月清江下游段將建成電站,下游的險灘是否能風采依舊?何隊長沒有給出正面回答,但眼神中寫著擔心。

推薦:宜昌-恩施包車 胡師傅:13886797941,漂流公司田經理:13872730192

5月2日(恩施-大岩千-沐撫)

早7:30小韋頂著濕漉漉的腦袋來到了旋宮,同行的小郭長發飄飄,看來昨天一夜休養在長途客臥上面效果不錯,一點看不出舟車勞頓,要知道他們今晨5點才趕到恩施,鐘點房裡的一番洗漱,更是讓兩位容光煥發。小韋、小郭是出發前就說定的驢友,一同徒步進峽谷。

向師傅將7人座的長安面包車停在了門口,費用100元可以直接殺到沐撫,行程80分鐘,搭乘班車則15元/人,我們整個行程3次包車,聽上去很夠排場,但實為時間所迫,上班族花錢買時間看美景,幾多奢侈,幾多無奈。

車子開在山間小路上,車速很快,師傅似乎背的出所有的轉彎,轉起來干淨利落。車窗兩邊是田地,起伏的山脈在不遠處環饒著。經過幾處街道,村民趕著小小的集市,從標識上看應該經過了馬者、屯堡等,車子轉至高處,左前方出面的遠處出現了高高的灰白色的岩壁,一下子打斷了先前的田園鄉村景像,小朱嚷嚷著下車照相,似乎突然醒悟過來,他是來看峽谷的,而峽谷的開篇此刻就在他眼前了。問過師傅還沒到大岩千,我們繼續開了5-6分鐘,岩壁一直跟著車走,在大岩千變得更加得突兀。在此,我們的包車旅程也就暫告段落了。

向師傅問了我們幾次,真的不再坐車了?沐撫還沒到呢!但我們還是決定按照既定方案,徒步公路進沐撫。去感受絕壁合圍的空間,但9點鐘的太陽也漸漸顯示了它的威力,空氣裡開始膨脹熱力,身後的背包也時刻提醒著我,這一路不會太輕松。小韋已經咀嚼起餅干,縱然早餐豐盛,也應當隨時補充體能,有經驗的驢子都是這樣的,我們一致評判。我一直往山下張望,想看見流淌的清江,卻一直未見,據介紹是無法沿江徒步至沐撫的,但潺潺的江邊肯定比公路涼快,我近乎望梅止渴了。遠處的岩壁不能望的很分明,大片的梯田在它的腳下伸展,農舍點點,奇怪的是天上並無雲彩,沐撫的天空卻一直有些霧朦朦,糾其原因,卻沒有答案。路邊“屯渝”的公裡牌,清晰的計算著我們的腳程,過了一公裡了,又一公裡,其實每一公裡於我感覺都不輕松。徒步,景色的轉移是緩慢的,更多的是考驗人的毅力,在已經爬高的太陽底下,我盡量不去多想,沐撫到底在哪裡?我走去了多遠?卻又忍不住停下來問路“你好! 到沐撫還要走多久”,“為什麼不坐車子”對方總是反問我,對呀!為什麼不坐車子,難道我已經成長為一只專業的驢子。想來幾分彷徨幾分得意。

走了2個多小時,路邊有個花花淌水的水龍頭,大家爭先恐後的去洗了把臉,為什麼開著水,多浪費,小朱很疑惑,“山裡的水不要錢”一旁的女主人給出了答案,她帶兩個個孩子在自家門前乘涼,熱情的打發孩子幫我們端來了椅子,坐下來就是天堂,我搖著帽子扇著風。

看出來了,大家腳力都不錯,除了我。小郭走路步態輕盈,平時逛街應該也是這個姿勢;龍龍的背包似乎大了點,稍微影響了發揮;小朱不用擔心,應該還沒發力;小韋是個熱心腸,搶著幫龍龍背相機包,真是模範呀!

龍龍看穿我的偷懶傾向,趕著我上路,只有打起精神回到陽光下面,目光總是留戀身邊開過的麻木。走在隊伍的最後,大家總是關切的回望我,真是不太好意思,全程基本空檔下坡,1檔上坡,沒有力氣踩油門。我知道我不會放棄,就是速度上實在對不起大家。

午餐大家坐在一處農家的門口,分食干糧,農家開著門,沒有人影。小朱忽悠著巧克力的神奇功效,勸縱驢多補充,個人也表率了一把,幾排下肚,並配合著牛肉干。小韋這會兒對干糧毫無興趣,像征性的吃了點,全當給小朱面子,在一旁描繪著在沐撫可以吃到的紅燒仔雞,勉勵大家多加油,美味的仔雞就在不遠處了。

下午的道路兩旁大多栽有樹木,樹蔭真是太善解人意了,腳程似乎也快了一些,山下農舍點綴著梯田,成片成片,不是很規整,卻連續不斷。一直覺得,梯田是錦紋,大地是錦緞,展示著農民兄弟精湛的手工技藝。5月的錦緞綠中散著黃,秋風吹過,一片金黃又是何等景像?!

沿途的農院裡,孩子們騎在高大的櫻桃樹上,采摘著,原來這麼小個的果實棲息在大樹上面。經過2個多小時連續跋涉沐撫終於在眼前了(14:30),小韋買了櫻桃,提著就吃,我也撿過一把放在口裡,需要洗嗎?想起來了,但沒有去問。酸甜對等,香氣淡淡的。

我們找到沐撫名曰比鄰的住店,網絡上對該店有所褒揚,但此刻已經滿員,包括地鋪。主人譚姐將我們安置在隔壁康蜜,價格還是10元每人,大家上樓安頓好了行李,樓下小韋描繪中的仔雞也終於浮出了水面,為什麼徒步來沐撫,答案就在餐桌上了。

吃過飯已經過四點了,住店項老板幫忙找來了麻木,40元送我們去大河匾,終於可以感受了麻木了,山間羊道上它盤旋著,蹦蹦跳跳,而我們則是它後車箱馱的一筐沒有蓋子土豆,上下翻騰著、碰撞著。麻木老大突然回過頭,對著其中一顆大土豆小朱說道:“你,往對面坐,現在下坡”原來這顆大土豆讓麻木失去了平衡,小土豆們仰天長笑。不難理解崎嶇的山路上,大土豆的站位尤為重要。

大河扁已經建好了電站,河水不是很大,小韋、小朱打起了水漂,小朱技藝不錯,石頭很聽他話,大家推選他沿河走走,打探風光,其余則原地歇腳。繞杆山佇立在眼前,給了她幾個特寫。跟麻木司機打探爛船山在何方,他也一頭霧水,只好作罷,他領著我們繞到了對河對岸,沿著石灘往前走,突然眼前一片開闊,淺淺的河水擋住了去路,遠處岸邊有人家,炊煙裊裊;上游湖面如鏡,倒映著兩岸,夕陽下的湖水是金色的,含著笑。

我們脫去鞋子,讓湖水帶走徒步的辛勞,麻木老大安靜地坐在我們身後,不來催促,任天空有些許的擦黑。

備注:大岩千-沐撫公路約13公裡,是否徒步可根據時間和腳力,劉小姐恩施客運老板,可聯系包車:13227430728/0718-8962893,沐撫有有類似招待所住家,10元每床鋪、干淨尚可;10元一人正餐,味道不錯

5月3日(雲龍橋-小樓門-大樓門)

早起7:30,沐撫的菜市場開鑼了,一隊廣東游客架著長槍短炮掃攝街景,一輛白色的轎車滿載而回,給小鎮留一下一些詫異。

我們的行程也啟動了,今天的麻木上多了一人,我們的向導,年過60,老人精神矍鑠,昨天被顛麻的土豆們已經明白了麻木的得名,也就見怪不怪了,一路下坡,我們來到了雲龍橋,一座灰白的水泥橋在峽谷上騰起,兩邊是幽深的峽谷,向遠方延伸著,我調整各種角度,想讓鏡頭盡可能的收攏峽谷的悠長,和兩側絕壁上飛躍而下的3條瀑布,卻總是故此失彼。谷很深,看久了有些心慌,筆直的懸崖合攏一汪碧綠的湖水湍急而去;谷很長,遠眺這道裂縫延伸到大山的深處,沒有盡頭。

向導帶著我們走上了橋邊的山道,這裡不是熱銷景點,沒有規整的台階,我們一腳深、一腳淺地前進著,一路遠望對面山坡的梯田,野花在腳邊嬉戲,我們時而在林間爬升,時而穿越農家田地,向導一一介紹著作物的名稱,和田間的村民招呼著,“他們是北京來的工作組,看看我們過的好不好”向導如是介紹著我們,村民也順應著他的幽默,一致回答,“過得好,過得好”。

小朱東瞧西望,繞有興趣的同田間的黃牛合影,小韋抓拍著村民勞作的身影。小郭是我們的同聲傳譯,將普通話翻譯成四川話告訴向導,將向導的湖北話翻譯成普通話轉達給我們,利用的是川鄂這兩種方言的相近之處,也充分體現多語種人才的重要性。

爬升的過程還是需要體力的付出的,由於重力做功,使得質量、體積偏大的小朱比較吃虧,但我們離眼前的前山絕壁也越來越近了,小韋大口的喝水解熱,讓丟了水瓶的小朱很是嫉妒,好在向導一路安慰他,前面農家就有水了,走了近三個小時,途中也有小憩,我們已經在小樓門的腳下了,爬升暫告段落。我們踏進山頂的一戶農家,打攪了他們的午餐,一家人停下筷子招呼我們,我打量著這個土家院落,石砌的牆壁,四方的大堂,唯一的擺設就是正中簡陋的木餐桌和牆角支著兩口巨大鐵鍋的灶台,小貓跳上灶台偷吃著大鍋裡老牛們的口糧,梁上密密麻麻掛著豐收的玉米。土家老人的青布衫配著額頭白色的頭巾,祥和的面容讓歲月的皺紋也從容了幾分,眼神還是那麼清澈。小朱斷定,這位土家老婦人,當年必定是位出眾的美人。

補給了糧水,我們繼續上路,向小樓門衝刺,正午的太陽火辣辣的,整齊的岩壁在眼前一致排開,高矮錯落有致,絕壁腳下是片開闊地,半攏著這片的翠綠,我們從岩壁左側緩緩爬升,隨著地勢的升高,眼前景色越發的秀美,到了制高點就是小樓門了,隨後沿著山路繞到了絕壁的背後,走在盤山路上,向大樓門進發,很多造型各異的石頭散落在路邊,道路比較平緩,我們的步伐也比先前利落許多。

最後在一次在農家休憩,已經是下午2點了,女主人,現燒了開水,我們則在一旁好奇地參觀著山裡孩子的課本:美術、社會地理,向導催促著我們上路,大樓門不遠了。告別了主人、孩子,我們走在田埂邊,回頭已不見農家。突然,一個小小的身影向我們飛奔過來,他揮動著手裡綠色的水瓶 ,是小韋的康師傅綠茶,幾乎沒有茶水了,並非小韋的遺忘,但怎麼忍心 告訴他,我接過瓶子,謝謝他,遞給他小把巧克力,他斷然搖頭,並轉身要逃,被龍龍一把拉了回來。他站在原地愣愣地望著我們遠去。

田埂向右前方伸展,我們緊緊跟著向導的步伐,突然左邊的半山腰上又出現了孩子的身影,他大聲的叫嚷著,比劃著,由於隔的遠,翻譯小郭也沒能聽個半懂。我們走錯了,向導終於明白了。我們隨著孩子的手勢折回了一些,繞到了左坡,他跟向導解釋著什麼,並一路帶著走去,可這一帶分明沒有太多路的痕跡,看來走的人真的不多,雜草填滿了亂石,斜坡上的石塊踩著也不吃力,有些松散,一踩就滑,孩子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像只小羊走走跳跳,不時回頭看看,走快了,就原地等著我們。一路爬升,終於穿過了一路挺進的這面山,大山只留下一扇窄門,容我們通過,門後依然是山間羊道,兩邊是灰褐色的參天巨擎,羊道在巨擎中蜿蜒,讓人有透不過氣的感覺,就這樣約莫穿梭了半小時,開始 沿著左側的岩壁下山,漸漸地,地上有了路的痕跡,大樓門就在底下了。孩子折回了上來,他要回家了,走了一路小臉紅僕僕的,小韋請他吃餅干,他還是一樣的要逃開。沒有他的指引,我們要在大山裡摸索多久呢?我有些不敢想。

向導對中藥頗有研究,走到這裡手裡已經很多種藥材了,小郭的體力始終是最旺盛的,只有她可以一直隨著向導的步伐,此時離我和龍龍已經有些距離了,山裡的回聲,讓我知道他們在哪裡。這一帶的景色有別於小樓門的秀美,是雄渾的,大勢的,遠方山下的村落被眼前巨大的岩壁分割開成塊,透過間隙來看卻別有情趣,到處可見神態各異石筍,有趣的是吃草的黃牛屢屢擋住我們的去路,只好繞道一旁的叢草裡通過,不敢與其爭道。小郭他們已經在大樓門的標志性的觀景岩上等我們了,我們剛到就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懾,周圍石筍環繞,眼前是整片的梯田,沒有盡頭,峽谷嵌在其中,想來峽谷配梯田應當是不可多得的景觀,更何況眼前是如此的壯美,接近傍晚的光線,更是柔和的、嫵媚的。給了8小時的行路一個豐厚的回饋。

緊接著一路的下坡,走多了,小腿肌肉也跟著緊張,路有些滑,眼睛卻總貪戀山腳下的美景,5點終於達到了接近平地的一個寨子,可是村民還是告知我們,走到雲龍橋還要2小時,我們決定招回先前的麻木回沐撫了,麻木老大卻另有生意無法及時趕到。寨子邊上停了輛東風貨車,搭車,決定搭車了,我們爬上了後車廂,6個人緊緊抓著車頂的扶手,剛過第一個轉彎,小朱頓時花容失色,下車,堅決要下車,任由我們勸說,他不害怕麻木,卻怎麼也無法信任東風卡車,也難怪,車身和山路等寬,轉彎之處,車身彷佛側出了山路。我們繼續乘著東風車呼嘯著下山了,留給小朱一掊土黃色的塵土。

車身劇烈的晃動著,像一只困獸跑步下山,轉彎之驚險想來確實後怕,期間不時得低頭躲避頭頂得樹枝,雙手來不得半點放松,猛然間發現最右側的小韋,緊張的臉龐淌著水滴,卻騰不出手去擦拭,表情很是滑稽。原來卡車的剎車需要另外澆水降溫,一個顛簸水便向上噴了上來,澆的小韋一頭一臉。也罷,就當降溫了。

終於到了雲龍橋,橋面卻被4-5輛重慶過來的小車擠的滿滿當當,自駕游正是城市的時尚呀,兩位蹬著高跟涼鞋的時尚美女問道,“上去還有多遠呀?”“不遠,8個小時”,我生硬的回答到。可能突然在這大山、大水間嗅到此番城市格調有些無法適應,無端的惱怒。美女們鑽回了汽車。

猛然間小朱出現在橋面上,猶如空降,只見他站定不動,隨即撩起衣服擦臉,順便抖落一頭的汗水。你從哪裡來? 怎麼來的?我們不經要問滿是疑惑。“我跑步下山的”小朱一臉正經。神了,真的神了!都趕上車速了,我們痴痴贊嘆到,一時間難以接受,只能感慨小朱的超能力,自嘆不如。

小朱繼續跟著向導走山路,東風車帶我們到沐撫,司機不肯收車錢,出乎我們的意料,何等樸實,一定要結給他,讓他很不意思,好像虧欠我們。

住店停水,實著嚇壞了我們,跟老板一番打探得知,水管爆裂,明天才有水。先填肚子吧,此刻門外小朱已經及時趕到,再次展現人車同速,大聲嚷嚷著要喝著冰啤,實在令人嘆為觀止!

席間小韋、小郭經過幾次三番的慎重考慮,還是無法舍棄清江漂流,決定當晚殺回恩施,順便逃離停水的沐撫。看來我們要就此一別了。啤酒,啤酒,怎能沒有啤酒話別,滿上,滿上,我們一同舉杯。

5月4日(沐撫-興隆<地縫/天坑>-奉節)

7:30,要離開沐撫了,我們啟程趕赴興隆的小寨天坑,途中經過天井峽地縫,夜宿重慶奉節。

還是采用包車的方式(450RMB),司機項師傅,他的鄰居隨車,因為當晚將空返,鄰居一來保駕護航,二來給我們當向導,車子駛出沐撫,峽谷用她獨到的方式和我們告別,道路兩旁就是她逼仄的身影,讓我們充分感受車在谷中行的樂趣,不舍她的懷抱。

項師傅個子小小,躲在寬敞的黑白細紋襯衣裡,他的車總是走走停停,馬尿溪、牛料河、藏在橋底的暗河、雲龍河的源頭,他依依指點給我們,絲毫不吝嗇耽誤的時間。他驕傲地介紹著家鄉-可愛的沐撫,不遺漏他曾經釣魚的小溪,他冒險走過的峽谷轉彎,不曾看過地縫的他,卻老遠嗅到了地縫的氣息,“好壯觀呀!” 當我們還沒有從顛簸中反應過來,他已經獨自開門躍了下去,站在橋邊連連感慨,我們這才跟著湧出了車門。發現他真的愛玩、愛美景。

向導的國語極其標准,說話擲地有聲,跟近50的年齡無法聯系到一起,他自掏腰包買了門票(30元),要陪我們下地縫,來都來了,為什麼不下去,原本只想遠處觀景,硬是被他拉下了縫,天空在地縫裡面變成了一線,縫底鋪滿了亂石,路難行。一位母親向我問路,“爬上去還遠嗎”只見她拉著約莫十一二歲的兒子,肩上披滿兒子脫下的衣服,父親緊跟其後,提著水背著包,個個滿頭大汗。孩子的眼神告訴我,他有別於其他正常的孩子,可能無法理解到景色的美麗,但我想他一定能感受到父母的用心,父母的愛意何嘗不是壯美的畫卷,鋪展在崇山峻嶺之中,望著他們三人行的背影,我禁不住感慨。

我們一直沿著地縫右側的山路往上爬,羊腸小道,一直爬到項師傅的停車場才重見天日,這一下一上,總共耗去2個半小時。地縫綿延14公裡,從高處往下望,好似大地的傷口。

15:30分,到達小寨天坑,據資料顯示:此天坑為橢圓形,直徑626米,深度662米,總容積1.19億立方米。天坑在喀斯特地貌學上稱為“漏鬥”,據專家考證,該天坑是世界上迄今為止發現的最大的“漏鬥”,被譽為“天下第一坑”。走近了,只看見坑口圍著岩石,望不到底的坑壁上長滿綠色的植物,天坑可以下沿著坑壁的樓梯,下到坑底,下至三分之一處,我望著蜿蜒的樓梯腳杆子不自覺的打抖,還有三分之二的路程,實在是無力前行,小朱的腳底也起了水皰,只有龍龍不到坑底誓不罷休,執意要到坑底去看坑口圍攏的天空,一個相機、一瓶水,他只身出發了,不一會兒從我視線裡消失了,我無力跟著去,但也不免擔心,時間嘀噠嘀,半個小時以後,收到龍龍勝利達到坑底的短信,我估算著他能返程到達的時間,坑口的一半已經遮蔽了烏雲,遠處傳來了雷聲,項師傅也有些坐不住了,在樓梯口來回踱著,干脆下坑,邊走邊等。“回來了,回來了!”突然項師傅甩著胳膊,兩級兩級地跑了上來,龍龍跟著來了,T恤全部濕透,連帽檐也被汗水浸透,頭頂冒著白氣,趕緊遞水給他,“我一口氣爬上來的”是呀,一個小時打來回,哪裡容他休息,離景區停車場也還有些路程呢,天下雨了,我們只能立即出發了,我有些擔心他體力透支,自己的步伐卻搖晃著。項師傅、向導前面開路,當我們走到景點門口,他們已經將車子停在那裡了。

17:30分,我們由興隆向奉節進發,雨時小時大,持續了約半個小時,天色倒是不暗,雨後,霧氣在山間蒸騰,白色的霧帶,繚繞在半山腰,滿目的綠色顯得別樣的生動,充滿立體感,山體在霧中若隱若現,美輪美奐。一道道白色的瀑布,劃開綠色,從天而降。是呀,景色也是緣分,不經意間和她邂逅,怎能不興奮。

雨後山路泥濘,山上不時滾落石子,驚險異常,給司機帶來很多麻煩,讓路、會車、揀石頭,一路很辛苦,但兩位總是重復著,“快了,快了,前面的路就好了”,是安慰我們?還是鼓勵自己?他們平日裡行車的苦與樂,我們這些所謂的驢子是不曾體會的。

車行至山頂,落日刺透雲霧,劃開一抹橘紅、一抹金色,腳下群山間滾動濃濃的雲海,美的讓我們默不作聲。奉節就在腳下了,車子一路下坡,不一會兒便看見隔江的燈火。時間已晚,車子無法過江了,師傅們幫我們聯系了過江的漁船,在岸邊和我們作別,接到我們順利過江的電話後,他們這才踏上了歸程。

進了賓館立即出來覓食,此時已經過了21點,小朱在成都電子科大修煉7年,儼然這裡是他的地頭了,領著一次踏進重慶的我們去品嘗盛名之下的重慶火鍋,紅油鍋底,果然辣不虛傳,我們吃的正來勁,發現小朱的舌頭已經在乘涼了,無法繼續進食,一杯冰凍果汁下肚,也無法緩解辣勢,“辣!辣!辣!”,辣得他說出了火鍋之行的秘密,原來暗藏殺機,本想一個下馬威把龍龍放倒在火鍋台上,萬萬沒料到這個上海人,平日裡食辣成癮,只能委屈小朱掃興而歸了,留著遺憾來日再戰。

備注:包車司機推薦 項師傅:13477200268

5月5日(奉節-宜昌,游白帝城,觀三峽,賞大壩夜景)

奉節的早餐值得一提,酸辣粉、雜醬面,味美價廉,兜裡揣著剛買到的船票,讓人放心得胃口大開,人均消滅兩碗有余。

小朱文化氣息濃郁,領著我們前往白帝城(50元/人),文化景點是用心來看的,沒有深厚的文化底蘊很難悟出其中的暗含,所以白帝城裡大多數時間都在懊惱自己的才疏學淺,無法領會此番意境,用鏡頭攝下篆刻在石碑上那行雲流水般的詩詞,留待日後惡補;留下自己的靚影,身後寫著“白帝城”三個字。就算到此一游了。

13:55分,飛翼船起航了,我們踏上了三峽之旅(瞿塘峽-巫峽-西陵峽),小朱對著長江扼腕嘆息,這是長江嗎?怎麼沒了脾氣?和98年看到的長江不可同日而語,我沒有看過三峽,但也覺得長江超乎想像的平靜,靜的像一個大湖,沒有波瀾。都說出夔門天地寬,此時的江水波瀾不經的淌過夔門,夔門雄壯、凶險的場面應該已經化為影像資料了,我們來的太晚了。飛翼船是全封閉的,如今應當是江面最快捷的交通方式了,但不適合觀景,隔著塑料窗,看不分明,我站在船尾,透過唯一的窗洞,望著江面,想結合兩岸的山體,找到峽的感覺,縱然有些困難,卻也不舍離開,道不明其中緣由,就一直站著、看著,任憑水霧拂面,打濕衣衫。

16:45分,我們在太平溪上岸了,大巴車拉著整船人前往宜昌市區,唯獨我們留了下來,留下來看大壩,太平溪不太熱鬧,即便在我們達到的節日裡,整個賓館就住著我們三個人,房間(40元/間)的窗口就可以看見大壩以及導流明渠,店老板的侄子小宋,熱情的招呼著我們,6級鉗工,為建壩出過力,流過汗,二十三歲的他在上海打了工兩年,掙到了高薪卻弄丟了女友,不願意再走進繁華的都市,回到小鎮,換一個起點重新出發。他發動了摩托車馱著我們3個人前去觀賞大壩夜景,摩托車嘶叫著衝開夜色,向江邊半山腰駛去,小宋蹬著皮鞋在山腰的亂石間跳躍著,“這裡看得見,看得見!”他站在一塊大石頭上歡呼著,我們被他一個個運上石塊,三峽大壩、五級船閘、西陵長江大橋閃爍在夜色中,我們拼命按動快門,慕名來看壩的人不計其數,但看見夜色中的壩景,應該不會太多吧,大石頭承載著我們的興奮,我們來對了地方,更有幸結識了小宋。

5月6日(三峽大壩-宜昌)

7:30分,小宋帶著我們乘著事先聯系好的車子出發看大壩了了,大壩的正規門票105元/人,可登上壩區至高點-壇子嶺,觀大壩全景,我們三人共計200元,被司機帶到當地稱為小壇子嶺的地方看大壩全景,地勢稍低於壇子嶺,角度還是可以的。

長江三峽大壩,世界第一大的水利工程,集防洪、發電、航運等多開發目標,密密麻麻的輸電線布滿壩區的天空,輸送著經濟發展的血液,整個項目預計2008年全部完工,長江水位提升至175米(當前已提升至150米),項目總投資約2050億元人民幣。建成後將能發電18000兆瓦,相當於18個核電站的發電量。同時,將改善650公裡長江航線的航運條件,使得我國中部地區資源運輸條件得到改善。

三峽大壩建在三鬥坪中堡島,長達2335米,高達70米以上,猶如一座橫跨長江上的“水上長城”。60萬移民因此遠離故土,眾多文物寶藏永遠沉入江底,生態破壞、戰略防御等,也是大壩帶給我們長久思考並有待解決的問題,是非對錯,時間長河裡面終究會有答案。

我們用鏡頭記錄大壩的雄偉,並排坐在五級船閘前看船只跨越160米的高度,來往來往,一片繁忙景像,我們感慨國人驚天動地的改造力,也思索著大壩的未來。

11點,汽車駛出壩區,告別小宋,我們乘8路汽車前往宜昌,小韋、小郭已經在宜昌長途車站等我們了,二度相逢分為親切,頂著中午的烈日兩位帶著我們穿梭在宜昌小吃廣場,美味永遠是旅途的主題之一,小飯館裡,我們點了長江佳肴-武昌魚,慶祝勝利會師,也給美好的旅程悄悄地劃下句點。

17:00 宜昌-上海長途客臥,次日9點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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