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雙版納茶馬古道探險之旅

作者: mingcheng

導讀西雙版納茶馬古道探險之旅2003年12月初,我參加一支探險旅游考察隊,前往雲南省西雙版納州猛腊縣像明鄉境內的孔明山一帶,實地考察茶馬古道探險旅游線路。這次考察既是一次戰勝和超越自我的探險之旅,又是一次向大自然朝拜的風光之旅,還是一次懷古探幽的茶馬古道之旅,同時也是一次令人醉心的攝影之旅。整個考察經歷讓人心潮澎湃,久久難以忘懷。 在這條線路的 ...

西雙版納茶馬古道探險之旅2003年12月初,我參加一支探險旅游考察隊,前往雲南省西雙版納州猛腊縣像明鄉境內的孔明山一帶,實地考察茶馬古道探險旅游線路。這次考察既是一次戰勝和超越自我的探險之旅,又是一次向大自然朝拜的風光之旅,還是一次懷古探幽的茶馬古道之旅,同時也是一次令人醉心的攝影之旅。整個考察經歷讓人心潮澎湃,久久難以忘懷。

在這條線路的行程中,我們沿路觀雲海,認知傳統普餌茶工藝,體驗沿途淳樸的民風民俗,探奇大自然的壯觀美景。我們所欣賞和體驗到的西雙版納原始森林的神奇與壯美,以及探尋茶馬古道上撲朔迷離而又幽深難測的普洱茶源頭興衰之迷,莫不令人激情湧動、神思遠游。

一、美景總在路上

考察隊12月4日下午從景洪出發後,於12月5日下午5時20分到達建在孔明山下的石良子寨。所走的線路是:景洪——猛侖——猛醒——易武鄉岔路口——八總寨普洱茶老作坊——像明鄉政府——曼賽寨——安樂村——石良子,全程約190公裡。對於隊裡的“色”友們來說,這一路上也是難得的一次攝影之旅,我們的鏡頭閱盡沿途的美景。

觀雲海

清晨,我們的車輛從猛侖出發在猛醒岔路口轉向楚捧公路後,路上隨處可見山谷中如輕紗般飄蕩的雲海。當上行至距離易武岔路不遠的大山上,旁邊山谷中壯觀的雲海讓我們情不自禁地跳下來車來,盡情地觀賞、拍攝。此刻,溫暖的陽光已經懶洋洋地灑進山谷裡,林木繁茂的山間白茫茫的雲霧繚繞,輕柔縹緲,緩緩地向上升起,從翠綠的林子裡招搖而過,悄然蒸發。遠處蒼茫的青山和近處秀麗的樹木叢,在朝陽柔和的光輝照耀下和湧動而起的雲霧輕輕地繚繞下,格外朦朧而誘人,頃刻間讓人疑似闖入了夢中的仙境。

車行至像明鄉的山路上時,兩旁的樹木茂盛,迷霧正濃,幾米外就無法看清路面。雖然是上午10時多了,濃霧仍緊緊擋住太陽的光芒,讓山林繼續沉睡,繼續將我們引向一簾美麗的幽夢中。在濃霧中穿行了好大一會兒,陽光拼命地掙扎,才穿進厚厚的雲霧照射下來,卻已經變得暗淡無光。最後,太陽終於戰勝了濃霧,把沉睡的山林從夢中喚醒。一時間,山谷雲海蒸騰,煙霧彌漫,一棵棵樹木在消散的光與霧中顯露出婀娜多姿的輪郭,厚重的雲霧和蒼白的陽光使山谷裡的雲海呈現出一種水墨般的色彩,好似一幅色彩濃厚的傳統山水畫,引得我們“色”趣盎然,一路拍個不停。

看傳統普洱茶制作工藝

從楚捧公路進入像明鄉,要穿過普洱茶六大古茶山之一的“蠻專”(曼莊)茶山。距離像明鄉政府不遠處的八總寨權記茶莊,就是以“蠻專”茶為原料,用普洱茶傳統工藝制作七子餅茶、磚茶而聞名,產品遠銷港台地區和韓國等國。走進權記茶莊,我們在簡單的作坊裡參觀、了解傳統普洱茶的制作工藝和流程,從中感受茶馬古道上存留下來的蛛絲馬跡。“存錢不如存普洱茶”。一語道盡了普洱茶的收藏價值。臨走時,大家紛紛自覺地買起普洱茶來。

品民族風情

在鄉政府匆匆吃過午飯,考察組前往石良子。從像明鄉政府到孔明山下的石良子村約30多公裡的山路,也是一段交織著風光和民俗的風情之旅。我們經過的幾個村寨分別聚居著彝、傣、苗和基諾族四種民族。每接近一個村寨,每走進一種民族當中,都讓人有不同的觸動。路過的曼賽是一個傣族村寨,寨裡的竹樓排列得錯落有致,一條清澈的小溪從寨旁穿過,很有特色。我們的車爬上曼賽附近的半山坡,大家紛紛下車將曼賽寨的全貌攝入鏡頭,對這個特色濃郁的傣族村寨充滿了贊嘆。來到坡頂的安樂村,路邊有一個新建的苗族寨(近年來有不少苗族從省內的紅河、文山一帶遷徙到像明鄉的原始森林中,如今大部分已在鄉內就地安置了,總體上都處於貧困狀態),房屋全都是政府統一建蓋的水泥磚牆、石棉瓦頂房,村裡孩子特別多,不少光著身子,婦女們則都穿著本民族傳統的服飾。村民們的穿著和精神面貌,一目了然地顯示了他們的貧困狀態。讓人在感受到他們濃郁的特色時,也不由自主地生出深深的憐憫之心。

夜宿石梁子

進石良子寨的時候,山路兩旁都是開闊的高山草甸。我們的車輛沿著枯黃的雜草突然駛上一個草坡上。原來,坡頂有一彎“月芽泉”,是活動在這一帶的野牛及其它野生動物的水源地。站在坡頂上,視野很開闊,四周盡是綠色蒼茫的群山,山上映著白雲的陰影。就連前面遙遙在望的孔明山看起來也不怎麼高了。我們在那個山頂上還意外地發現了豹子的糞便。糞便上都是些毛,據說石良子村民們養的牛常常遭到豹子的襲擊。下了坡,我們繼續下行,來到石良子村後已近黃昏。我們隨後在村子附近的一個草坡上安營扎寨。天色終於黑下來,我們進村裡,熱情的村民早已備好豐盛的晚餐。晚飯後,隊員們與村民一起在我們露營的那個長滿草的小山頭上舉行篝火聯歡晚會。夜空中半圓的月亮透下淡淡的光芒,天上的星空點點,山坡上的篝火紅旺旺,“咚、咚、咚”的三弦聲在篝火旁彈響。大家與基諾族村民手拉手,圍著篝火,和著歡快的節奏,跳起了三垛腳舞。一個美好而開懷的夜晚不知不覺地度過。

在石良子這個基諾族村寨,我們領略到的則是基諾族人民熱情好客的一面。而各民族中帶有普遍性的卻是都有一種親和力,讓人們情不自禁地融入與茫茫熱帶雨林化為一體的各森林民族那神奇而美麗的世界。

二、孔明山探險

“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於險遠,而人之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宋朝文學家、政治家王安石在《游褒禪山記》中對自己不能“極夫游之樂”曾經發出了這麼一句感慨。孔明山可以說就是這種“人之罕至”的“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考察組隊員卻做了一次“有志者”,既挑戰了自我,又飽覽了美景。

險峻的空明山

孔明山是一座石灰岩山,海拔1788.2米,坐落在像明鄉內普洱茶古茶山“革登”附近,方圓10平方公裡。像明就是是以孔明山、野像山(在像明鄉倚邦村委會駐地西北7.5公裡處,主峰海拔1076米,以山中野像多而得名)合名而得。俗傳山頂上有一塊平石為孔明當年祭風的“祭峰台”,整個山峰上有四個險峻懸崖峭壁,遠遠看去,就像孔明所帶的帽子,所以稱之為孔明山。 當地人又叫它龍谷岩。據說,傣族的一本古書中對孔明山曾這樣的描述:“千萬種蕨樹都比不上鐵樹,千萬堵懸岩都比不上龍谷岩”。爬上孔明山後,我們發現此言真是不虛。

我們一行於6日清晨9時半開始登山。從石良子村出發來到孔明山東面坡腳上時,大家再次領略了壯觀的雲海:對面開闊的山谷裡升起的乳白色的雲海猶如裝在一個巨大的容器中,有輕柔的質感,引誘人禁不住想縱身往下跳,盡情地洗一把雲海浴。正當大家為此歡呼時,向導說:“在山頂上看雲海更壯觀。”於是,大家開始爬山。

沿孔明“帽檐”爬

孔明山地勢十分險要,四周都是懸崖峭壁,唯東西有一條小路,彎彎曲曲直達山頂。山上布滿了喀斯特地貌,山體內部有不少的洞穴。在爬山之前,我們還從當地人口中得知:不久前猛腊縣組織的一次登孔明山的活動中,曾在山中與野牛相遇,頗有一番驚險。這使我們爬山時略有點緊張。

上孔明山的路是一條鮮有人走的小徑,布滿了齊人高的雜草。山裡除了滿山遍野的雜草外,還有原始茂密的植被。一伙人在向導的帶領下氣喘吁吁地爬了10多分鐘,就進入了樹木茂盛的峭壁下。沿著陰暗、幽深、陡峭的山路上爬時,抬頭往高聳的石壁望去,不料卻被扎根懸崖上的樹木和交織纏繞的亂藤蔓葛擋住視線,特別是峭壁上不少石塊突起,造型各異,直壓迫人的視覺,讓人不禁生出一絲恐慌。只有進入孔明山上,才會發現它真的是地勢險要,錯綜復雜,曲徑通幽。

在古樹、藤蔓和怪石交織的林間小路上爬了一段距離後,陽光又灑在身上,我們終於爬上了第一道懸崖。當地人說這是孔明山的第一道“帽檐”。休息了片刻,大家隨即又隱沒於布滿雜草和亂石的山路中,“迷失”在怪石嶙峋、遮天蔽日的密林裡。

山中處處有驚喜

一路爬行中,到處是古樹怪石、纏繞的亂藤和散布期間奇花異草,不斷衝擊我們的眼球: 有“像鼻石”,有“水簾洞”,有“連理樹”,有“石包樹”,有“草包石”,有“地湧金蓮”……讓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充滿了驚喜,忍不住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把孔明山上的一草、一木、一石雕琢得無奇不有,巧奪天工!

在亂石、密林、雜草叢生的小路上艱難而又意趣諳然地穿行好一陣子,我們終於來到了孔明山第二個懸崖上——吊竹林,這也是孔明山的第二道“帽檐”。站在懸崖邊望去,白茫茫的雲海已經散去,隱藏在雲海中的綠色群山卻顯露出來。目光所到之處,具是一片綠海,讓人興奮不已,彌補了我們沒能看見雲海的沮喪之情。站在這樣一個高度俯視群山萬壑中的熱帶季雨林,心情萬分激動,從心底裡湧出一股對家鄉的熱愛和自豪之情。直到此刻,我似乎才真正意識到孔明山對人們的吸引和衝擊之所在。這種震撼隨著我們爬到頂峰後尤為明顯。

按照原計劃,我們爬到吊竹林後就沿旁邊的一條小路返回。可大家都被山裡原生態的自然景觀及登高望遠後的迷人美景所吸引,都意尤未盡,決定登頂。

峰頂風光無限好

從正午12時半到14時半這兩個小時的行程,對我們不少隊員都是一次考驗。我們時而踩著岩石沿懸崖峭壁往上爬行;時而穿行在濃密草叢裡;時而鑽進密不透風的原始森林。走得又飢又疲之時,終於進入頂峰那大片保持完好的苔蘚常綠闊葉林。穿過濃密的樹林,大家來到孔明山頂峰上的懸崖邊,望著遠處莽莽的原始森林禁不住歡呼雀躍:終於登頂了!

那一刻的興奮和驚喜無以言表。

在孔明山頂極目張望,綿延不絕的綠色山巒望不到邊際,山中盡是莽莽蒼蒼原始叢林;小心翼翼地站在懸崖邊的岩石上往下看望不見底,又令人心驚膽戰;而群山萬壑中,蜿蜒秀麗的小黑江若隱若現,宛若一條長龍在綠色叢林裡滑過……真是“無限風光在險峰”啊!

在孔明山頂,心中沒法不生出“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嘆,尤其讓人驚喜的是:群山中都是保存完好得像處女一般的原始森林。我沒有爬過泰山,可我敢斷言:孔明山頂所觀賞到這種原生態的自然景觀,即使是在泰山頂峰上也無法欣賞到!

盡情地拍攝了後,我們在海拔1780多米高的孔明山峰頂吃了一頓很有紀念意義的午餐。

頂峰是都是茂密的苔蘚常綠闊葉林,林中空隙不太大,岩石也大小不一,尖圓不平,我們沒有看到史書中記載的那塊“祭風台”,讓人覺得略有遺憾。可轉眼一想,能在這裡看見如此美妙的風景其實對我們而言已經很知足了,所謂“祭風台”就當它是個美好的傳說吧。

吃完午飯我們一行人坐在山頂上休息。石梁子村的村民眼尖,發現遠處懸崖上的樹叢上不時可見野生猴群攀援嬉戲,悠游自在,一下子又調動大家的興致,紛紛靠近懸崖邊,攝像的攝像,攝影的攝影。可惜相隔太遠,無法拍攝到清晰可見的野生猴群。只好鑽進長滿了苔蘚的從林間,觀賞樹上形狀獨特的古老的苔蘚和林間四處聳立的奇形怪狀的山石。

壯觀的古鐵樹林

下午4時許,我們一一不舍地從孔明山的西面懸崖邊下山。懸崖邊盡是突兀的岩石,其中不少地方欣賞莽莽群山的極好的觀賞點,不過,可需要勇氣喲。其中一段山路很凶險,稍不注意就可能滑下懸崖。

途中穿過了一片古老的鐵樹林,再次給了我們一個驚喜。這些鐵樹密布在林中的各種林木和奇石中,古老而壯觀,最高可達20多米,至少有上千年的歷史了,許多分了叉,有一棵還彎了下來,長成了像鼻狀,造型獨特,形狀各異,可謂孔明山中一絕。

上山容易下山難。由於人跡罕至,下孔明山的小路很長一段被雜草湮沒,大家在向導的帶領下,不停鑽草叢,穿小路,依次穿過山中天然形成的八個隘口(俗稱八道門),走得精疲力竭,心裡慌慌。當天色黑下來的時候,終於走到了山底下早已收割了的田野裡,旁邊小山坡上的石梁子村裡點點暗淡的燈火看起來顯得格外溫暖和親切。“我來了,我看見了,我贏了!”腦中突然冒出的這句話,可以說是當時大家的心聲。

三、普洱茶古茶山探幽

六大茶山

來到像明鄉沒法不提到中國普洱茶的六大古茶山。許多地方志和有關書籍對普洱茶六大古茶山有詳細的描述和記載。清乾隆進士檀萃《滇海虞衡志》載,“普茶名重於天下,出普洱所屬六茶山,一曰攸樂、二日革登、三曰倚邦、四日莽枝、五日蠻磚、六日慢撒,周八百裡。清光緒年間繪制的《思茅廳界圖》表明,古“六大茶山”都在瀾滄江束岸。攸樂茶山現屬景洪市,其余五大茶山均在猛腊縣。其中,慢撒在易武鄉,革登、莽枝、蠻磚、倚邦在像明鄉。

穿行在古茶山中

我們從孔明山下來後,回到石梁子村匆匆吃了晚飯。就分成了兩批,其中大隊人馬連夜趕回了景洪。而我和其中一位留下,繼續在像明鄉探訪古茶山。7日清晨,我們搭乘鄉政府領導的車前往革登、倚邦一帶的古茶山中村落裡。在山路上穿行了大約6公裡,我們來到新酒房寨,進村組長家吃早飯。

據有關資料介紹,“革登古茶山包括今像明新發寨、新酒房、菜陽河一帶。也是古代較聞名的茶區,年產茶量在500擔以上,茶葉屬大葉類型。清嘉慶年間(1796—1820)革登八角樹寨附近有茶王樹,春茶一季可產干茶一擔,已枯死,至今已荒蕪難尋。”

新酒房村地理位置也比較高,可以清楚地看見臥在崇山峻林中的孔明山。在這個角度看,可一目了然地感受到孔明山的險峻。山腳下蔚然蕩起的雲海,彌補了在孔明山上的遺憾。

吃飯間,村人說起了新酒房的“茶經”:民國年間,附近的山上有一棵古老而龐大的茶王樹(不知道是不是上面史料中提到的那棵),每年采春茶前,附近的茶農們都要專門前去拜祭。後來革登山的茶業衰落時,老茶樹也凋零,漸漸枯死。後來山上發生一次雷擊,將干枯的老茶樹全都燒燃起來,燒了好長時間,直燃至老茶樹的根部。現在,在那棵老茶樹的位置上仍有一個又深又大的坑。那是燒完枯死的老茶樹後留下的啊。說話間,主人家順口提起了不久前挖地時挖出了一個小瓷碟,並找了出來,拿給我們看。這個小碟子做工精美,瓷質考究,蝶內面兩個古裝人物造型栩栩如生,兩人都留了長長的美須,一副文人打扮,其中一位從戴的帽子來看頗像諸葛亮,另一位戴的則是古代的官帽,從他們身上穿的服飾看,讓人推斷他們至少應該是唐宋時代的人物。而這兩個時代正是中國茶文化興起和發達的時代。這個碟子顯然是茶具了。

村民挖地還挖出了不少銅錢。我隨手拿起來看了幾個,發現都是乾隆、道光、光緒年間的都有。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一帶是革登古茶山,我怎麼都難以將新酒房村與這些清朝的銅錢聯系在一起。

出了新酒房,我們繼續在古茶山穿行,要去的下一個古茶山是倚邦。

倚邦街懷古

在莽莽蒼蒼的叢林裡的山路中穿行了近兩個小時,我們不知不覺地上了倚邦古茶山。沿途的密林中稀疏地散落著老茶樹,以某種方式暗示我們:到倚邦茶山了。

有關史料這樣描述倚邦:“倚邦古茶山(傣語稱“磨腊”倚邦,即茶井之意)總面積稱為360平方公裡,是多民族集居的高山區。歷史上以生產圓茶(七子餅)而著名,年產茶萬擔以上。明、清時期,茶莊林立,商賈雲集,極為熱鬧。所產的茶遠銷西藏、港澳、南洋各地,由於茶質好,每年都要進貢朝廷。清朝為了方便貢茶的運送,於道光二十五年(公元1845年)從昆明經思茅至茶山(倚邦易武)的崇山峻嶺中修築了一條由石板鑲成的運茶馬道,寬2米,長達數百公裡。”

倚邦山大約在清朝乾隆年間達到鼎盛時期:“人口達九萬人之眾,盛況空前。”到了光緒年間,“31年始,倚邦沒落。至民國初,倚邦街競只剩下一百三十余戶,人口不足一千人。在上個世紀40年代,一場大火又將倚邦街毀於一旦。

在倚邦山頂上,我所見到就是在大火後的這樣一個衰敗、破落的倚邦街:一條布滿灰塵的青石板,四處散落的殘缺不齊的石碑、石刻、石雕,街兩旁參差不齊的新舊磚瓦房土房。不少村民住房的地基上、牆上赫然混雜著不少年代古老的石雕,低頭隨便往腳下踩著青石板一看,“徽音禧後”的字跡依稀可見。倚邦街居住的村民們似乎還生活在歷史的幽深處。人們目光裡流露出的神情仿佛還在上個世紀初的某個時期。有意思的是,隨便走到一家村民家中一問:“有銅錢嗎?”人們馬上會找出一大把清朝雍正以後各個朝代大小不一的銅錢。這些都是村民們挖地時挖出的,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一大把。不少倚邦街的孩子們甚至把這些銅錢當成玩具,一串串地穿起來,掛在身上四處炫耀。與破落的街道相適應的是另一種景像:許多臥在石板上灑太陽的狗;滿街亂跑的豬;四處覓食的雞;蹲在石柱上嘆息的貓……倚邦街上的牲畜倒真的很繁榮興旺啊。

我沿著這條不足200米,寬不過8米的青石板路慢慢地走著,拍著,讀著倚邦街的滄桑歷史。入目的景像一點一滴地向我泄露出古老的倚邦街的蛛絲馬跡,不禁讓人不僅感慨萬千。如果讓我們調整視野,回到歷史深處尋找倚邦街衰落的原因,其實可以從中國近代茶業興衰史上折射出來。19世紀末、20世紀初,自英國人把中國的茶葉拿到印度等國定植後,印度的茶業逐漸開始興旺,直至今天仍為世界第一產茶大國。在印度等國茶業的興起衝擊下,上個世紀初,古老的中國茶葉逐步開始衰敗。新的歷史時期,中國的茶業又漸漸興旺起來了,而普洱茶也在世界茶界中越來越煥發出嶄新的異彩。

倚邦一帶穿行後,不僅把我引向了西雙版納本土歷史的幽深之處,也讓我探尋了一 次普洱茶源頭的興衰史。

曼拱村尋覓古茶樹

帶著復雜的心情離開倚邦街後,我們的旅程不斷深入,來到了距離倚邦街不太遠的曼拱村。曼拱村一帶居住的主要是彝族。整個村寨坐落在一個山梁子上,村民們居住的房屋都掩映在濃密的叢林中。村落周圍到處都有上百年的小葉茶園。村旁有一棵周長大約有1.2米、分了叉的栽培型小葉茶樹,應該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了。聽說曼拱村的山頂上的密林中還有大的野生茶樹。於是,我們在村民的帶領下,特意上山尋找。還沒到曼拱山頂,就濃密的林子裡發現了一個周長有1米多粗的野生大葉茶樹。這些茶樹都不算大,也不算古老。但它們有機地將村落與中華茶文化聯系在一起了,反映了這個看起來似乎還處於比較原始落後的彝族村寨,其實有著悠久的植茶史,並且通過茶業,特別是普洱茶,與中原大地上茶業的興與衰有著內在的微妙的關系。

暮色蒼茫時,我們返回到倚邦街,下車再次在街上走過,沿著山路在倚邦古茶山上走了好幾公裡。倚邦街上總會讓人產生一種復雜的情懷。

隨後我繼續們擠在一輛北京吉普車上,搖搖晃晃地在清寂的山路中穿行時,返回像明鄉政府駐地。沿途一路都是蒼蒼莽莽的原始森林,實在讓我難以將普洱茶“六大茶山”所在地、以及曾經繁華一時的普洱茶一個重要的集散地聯系在一起。歷史與大自然之間仿佛有某種協議,風起雲湧之後,總要悄然回歸,讓那原始叢林裡的另一個芸芸眾生消融一切。後人只能從留下的些許痕跡,在險境中探尋,獲得感悟。


精選遊記: 西雙版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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