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彝族村寨過火把節

作者: tyx097

導讀在彝族村寨過火把節昆明城西南五十多公裡,海口鎮下屬山溝裡,有一彝族小村——上哨,聽這名字像住扎著一支軍隊。每年農歷六月二十四,彝族同胞都要歡慶火把節。在楚雄、石林那些彝族集居地,每年火把節,政府都要組織大型活動。這裡是村民自發地聚在一起歡度自己的節日,熱鬧、隨意。這不,火把節又到了。 下班後,我們弄了輛車,奔上哨去湊熱鬧。車子搖晃晃 ...

在彝族村寨過火把節昆明城西南五十多公裡,海口鎮下屬山溝裡,有一彝族小村——上哨,聽這名字像住扎著一支軍隊。每年農歷六月二十四,彝族同胞都要歡慶火把節。在楚雄、石林那些彝族集居地,每年火把節,政府都要組織大型活動。這裡是村民自發地聚在一起歡度自己的節日,熱鬧、隨意。這不,火把節又到了。

下班後,我們弄了輛車,奔上哨去湊熱鬧。車子搖晃晃,哼哼嘰嘰爬著坡。沿途時有三五成群上山的人,有坐手扶拖拉機的,有趕牛車的,也有步行的,大都打扮得光鮮照人。這裡彝族的服飾並不復雜:花頭巾是鄉村裡都能買到的那種,不知怎麼七纏八繞,弄成個八角形,大大方方戴在頭上;黑衣黑褲,襯衣外一件大紅或粉紅色的絲絨搭襟的緊身小褂,極能襯托女性的身材,在這滿眼是綠的山溝裡,格外耀眼;腰裡系一條藍底繡花圍腰,可能是僅存的手工藝品了,花色、繡工各顯其能。小孩子們追前跑後地嬉鬧著,大姑娘小婆娘湊成堆嘁嘁喳喳,不時地為個什麼事放聲大笑,末了又你推一把我打一拳地鬧上一陣子,漢子們斜挎著行囊,倒背著雙手,嘴裡叼著根過濾嘴香煙,眯著雙眼,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偶爾有摩托車追上來,後邊帶的姑娘騰出一只手,大聲和相識的打著招呼,聽不清說了什麼,連人帶車已卷著黃灰跑遠了。

到了上哨村,村口小學校的操場上、草地上早已坐滿了人,熙熙攘攘。山坡上一群青年彈著三弦,輕聲唱著歌。我們這些“少數民族”成了貴賓,村長親自出來迎進屋,有待客的小姑娘給倒上大碗的茶水,桌子上堆著剛摘的梨子。這梨個兒不大,青綠色的皮子,尖上有一層火紅色,酷似點燃的小火把,又應節而熟,因而得名“火把梨”。皮薄,肉脆,味甜,汁多,一口咬下去,汁水順著嘴淌,忙用手去捂,卻又嗆了嗓子,惹得待客的小姑娘吃吃地笑。結果茶水沒人喝,火把梨吃了個夠。

外面喊開飯了。謔!這才叫“席”呢:大操場上鋪了新鮮的松毛,多的十幾、二十,少的四五個人搭伙,圍成一圈,席地而坐,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雖然沒有什麼大菜,用的都是山上放養的土雞、山羊,自家種的蔬菜,絕對是“綠色食品”。我們最愛吃的卻是大塊的老煙熏肉,肉皮都熏成了褐色,聞著有點煙熏火燎的味兒,吃到嘴裡,肥而不膩,松柏的余香回味無窮。還有一碗油煎洋芋,上來就被我們一搶而空,舔舔嘴,敲著碗又去要了一回,彝族同胞看直了眼:這些工人老大哥平時怕沒得肉吃吧?

十幾個顯然是特別打扮過的女人,輪流到各席敬酒,一位老成持重者提著酒,其他人手拉手圍了酒席,唱著我們聽不懂的彝族敬酒歌,喝紅了臉膛的漢子們,扯起嗓子大聲附和著,一曲唱罷,十幾只大碗“當”地碰在一起,呼喝一聲仰脖灌了下去,必定要亮亮碗底,哈哈笑得震山響。敬我們酒時,還特地用漢語又唱了一遍,還是聽不大懂,只有一句聽得清:快抬起酒杯來!快抬起酒杯來!我們不敢怠慢,趕忙用酒碗接了,不住地點頭道謝,卻只敢喝一小口,人家也不勉強。

天色完全黑了,操場中央點起小山似的火堆,高音喇叭放起了彝族樂曲。先是一些青年男女圍著火堆跳舞,就是俗稱“三跺腳”的阿細跳月。你無法相信這是剛放下手中農活的村民,他們把自己的靈魂融在這舞蹈裡,眼睛開始放光,手腳異常靈活,那神情不知是對豐收的期盼,還是對火神的崇拜,抑或只是一種自我情緒的發泄。他們完全地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漸漸地氣氛熱起來,不管是會不會跳,不管是彝族漢族,不管是男女老少,都被這氣氛包圍著、感染著。不知是酒精的作用,也不知是火的熱浪,也可能是這音樂的鼓點,你的心跳開始加快,腳底板開始發癢,身體左右搖晃,腳下不由自主地踩著節拍,這時候裡邊有人一拉你的手,就卷進了舞蹈的洪流。這時復雜的動作沒法子跳了,幾百人手拉著手,小幅度前後擺動,腳下踩著節拍“三跺腳”,你忘記了自己是誰?身在何處?樂曲愈來愈快,愈來愈高亢男聲“賽羅裡賽”如同喇嘛廟裡大長號,女聲高八度的“依哩哩”,就想晴空劃過的鴿哨,挾著清亮的短笛,緊緊攫住了人們的靈魂,裡三層外三層圍著火堆,跳啊!轉啊!音樂放了又放,柴伙添了又添,直跳得大汗濕透衣衫,跳得忘乎所以,跳得腳癱手軟……

第二天早上醒來,記不得啥時候、怎麼回的家,滿腦子都是“依哩哩—依哩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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