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山紀行

作者: 姚建靜

導讀青年俱樂部的朋友第八次活動,我們的目的地是三清山。 這是上回在武義的時候就吵吵著要去的,終於能成行,我是耗了不少心思的。 三清山在江西,屬上饒市玉山縣,1988年開始開發,這三五年才漸漸紅起來。看過央視對他的介紹,印像裡是漫山遍野的綠,清爽得極富誘惑力。 略去十多個小時的車馬勞頓,三清山就那麼站在我面前了:玉樹臨風! 微雨,不打傘,拄一根� ...

青年俱樂部的朋友第八次活動,我們的目的地是三清山。

這是上回在武義的時候就吵吵著要去的,終於能成行,我是耗了不少心思的。

三清山在江西,屬上饒市玉山縣,1988年開始開發,這三五年才漸漸紅起來。看過央視對他的介紹,印像裡是漫山遍野的綠,清爽得極富誘惑力。

略去十多個小時的車馬勞頓,三清山就那麼站在我面前了:玉樹臨風!

微雨,不打傘,拄一根木杖,踩著濕漉漉的石階,不緊不慢地向上。

左側是不知名號的樹和色調清淺的花,右側是圓潤和澤的山澗和沽沽不息的泉流,頭頂是巍峨聳立的山峰和偶爾飛過的野鳥。

大部分的樹含蓄羞澀,匍匐在山岩上——使那山岩像被一支蘸足了綠顏料的毛筆重重勾了一劃似的。有時也會遇到一顆頑皮的樹,乘人不備忽然橫出一個枝丫。我措不及防撞到他,他便嘩地將一串水珠撒到我垂散的頭發上、撒到我裸露的脖頸裡。花不多,偶然間雜在綠的樹裡,現出一叢淺淺的紅、幾簇柔柔的粉。

石階一時平緩,一時陡峭,迫使我們走走又停停。

停下之際,便覺先時沽沽之聲漸大,轉而泠泠,繼則嘩嘩,終於隆隆——急跨兩步,折一個彎,遇到一幅袖珍型瀑布。

瀑布源於一眼急流,落差方盈米,透明的澗水相互撞擊,煉出一股純淨的白色,與褐色的岩石、綠色的樹枝相稱,煞是好看。

變成了瀑布的澗水一旦落下,又重新融入透明之中,輾轉向下游流去,隨著山澗的開闊和狹窄,時而悠閑、時而湍急……

我們則是向上,毫不動搖地。

山頗陡,不消半小時,我便氣喘吁吁。駐足攝影,忽然發現這空氣也是綠色的——我已經整個兒陷於了山水畫圖之中。

繼續上行,經過一茶社,稍坐,和主人家的黃狗打趣兩句,接著在突如其來的喜鵲的歡呼聲中抵達了預定的住處——雲中園山莊。

三個小時的山路,我竟不甚疲累。卸下行李,用過午餐,便徑直去了萬壽園。

萬壽園是一個環形步道,峰奇石巧。區域不大,景點卻多,均契以祥壽主題,如彭祖壽山、觀音台、鶴壽頂、得祿台等,啟示道家養性長生的主張。

其中,至逍遙石的階梯幾乎垂直,上下均不甚易,然一旦到達,上看雨色中隱隱約約似乎插入雲霄的山峰,下聆山莊外熙熙攘攘正在互相召喚的人聲,有騰在空中之感,仿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倒也應了“逍遙”之說。

因雨勢漸大,出萬壽園,匆匆看過瀏霞台,便折回山莊休息。

次日,雨過天晴,雲開日現。

和同伴們准備出發上南清園時,我平時嚴重缺乏運動的問題暴露了出來,方上得兩級台階,便氣不能接。遂雇了轎子代步。

所謂轎子,其實是很粗糙的,一個躺椅扎在兩根竹子上,兩頭橫以短棍,一前一後兩名轎夫“唉嘿”一聲,我便算坐上了轎子。

坐轎子的感覺不必說,是很愜意的:不必費體力,抬頭是綠樹和山岩,側目是霧靄和峰巒,清涼的風拂在身上,感覺甚是“腐敗”(忽然想到自己平日的為人,竟原來一貫是個愛“坐轎子”的人,所幸是SOHO,不然恐又是一個貪官,呵呵~)。

在轎夫的指引下,我們轉而向號稱“三清山之最”的西海岸去。

在西海岸,我看到了人間的仙境!

雨成霧氣,霧結雲靄,在陽光之下,折射神奇霞光。

連綿起伏的山脈,浸在這雲海霞光之中,或多或少地露出一些頭角、或高或低地現出些許眉目,像蒙著面紗的神女,極具含蓄婉約的情致。

山岩上生長出來的的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襯著雲海霞光,恍惚間,已非人世。

想起西游記和其中描繪的天宮,想起《安天會》中表達的祥和之美,這會,我是親見了。

宋人趙蕃用“雲母屏寒消瘴氣,藍田壁潤吐虹光。”來描述這情境,我總覺不夠傳神,嘆自己遣詞造句的本領更欠火候,凝神細思,竟半晌不能出一個字。

明代舒清在他的《少華山》(按:少華山,即三清山)中這樣寫:“兩腋生風上少華,始知人世有仙家”——是啊,這西海岸的高,是要像大鵬那樣生出兩個翅膀來飛才能達到的;而這西海岸的美,則只能用“仙”來解釋了!

除此,還能怎樣形容呢?我感覺到自己表達的貧乏!

我的MP3播放器裡流轉著《八仙過海》的主題曲,“仙山隔雲海,霞嶺玉帶連”,正是我那會心中的天音……

出西海岸,到南清園。

山上尚有寒意,千年杜鵑還在含苞,但別致的花崗岩峰林,妙趣橫生,仙姑曬鞋、老莊論道、葛洪煉丹、狐狸啃雞、和尚打傘、企鵝獻桃、玉女開懷、巨蟒出山、司春女神……在時聚時散的霧靄中,在時隱時現的陽光下,配合態勢各異的松樹,嫵媚優雅的牡丹,便完全是一幅渾然天成的國畫了。

轉個圈,環視一周,見它濃墨淡筆、鉤皴點染、無不恰到好處——原來,從前所見高明的畫作,也無非是拾了它的牙穗。

我不能克制地打開數碼相機,從這小小的液晶屏看出去,我發現:無論我在哪個角度按下快門,都能獲得完整的構圖、實現成功的取景——這巧妙有點類似蘇州園林,所不同的,一為人工,一為天然。

說南清園是“鬼斧神工”之作,絕不為過!

如果說武義的劉秀隴讓我感覺踩著整個世界,那麼玉山的三清山就讓我仿佛來到神仙境地。面對虛無縹緲的美麗、如夢似幻的絢爛,我的語言顯得格外蒼白。也許僅僅依靠文字無法表達自然造化的神奇,那麼,我這篇游記就只當是一份紀念行程的流水帳吧。

【後記】


三清山乃歷代道家修煉之所,是一座以道教文化為本的山岳。道教是中國嫡系正宗的的本土宗教,其最高崇拜是“道”。

所謂“道”,我私下理解為:自然界的規律和事物消長轉換的法則——三清山的地質生命,據說已有十四億年,到今天這個樣子,顯然不是人力所能為,那便是“自然而然”的,是“道”的傑作。

道教信奉神仙,傳說中的神仙都是住在山裡的——是不是因為山的高,也許可以離“天”(“道”)近一些呢?!

另:三清宮因天雷遇火,仍在恢復之中,至十月方能開放,因此未見;至於海拔1817的巔峰玉京,則因時間所限,亦未能謀面。

這是遺憾,也是幸運——我這話,或者有些玄乎,帶著點哲學的意味,呵呵,那也便是“道”了!


(青山新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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