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兒寺之戀

作者: 二水山谷

導讀塔爾寺之戀二水山谷 linvoln_0@*** 很早我就起來了,住的這家工行招待所是免費提供早餐的。靜躺著不肯起來,我便沒有再理她,自己去吃了。餐飲部的環境還很不錯,早餐是一個雞蛋,一個饅頭,三份涼菜和稀飯。吃起來很清淡,服務員總是面帶著微笑,讓我感慨,這是一個多麼好的開端。我想叫靜過來一起分享這樣的早餐,再一想還是讓她多睡一會吧,因為昨天她可能是累 ...

塔爾寺之戀二水山谷

linvoln_0@***

很早我就起來了,住的這家工行招待所是免費提供早餐的。靜躺著不肯起來,我便沒有再理她,自己去吃了。餐飲部的環境還很不錯,早餐是一個雞蛋,一個饅頭,三份涼菜和稀飯。吃起來很清淡,服務員總是面帶著微笑,讓我感慨,這是一個多麼好的開端。我想叫靜過來一起分享這樣的早餐,再一想還是讓她多睡一會吧,因為昨天她可能是累壞了。一想到昨天的快樂,我就吃的更香了。旁邊兩個桌子松散的坐著幾個游人,口音是南方人,聽他們口氣,好像是哪裡的財主,因為他們正在商量是不是要坐飛機去拉薩,我本來很羨慕他們可以去那麼多神聖的地方,可是,我很快改變了主意。他們除了送的那份東西外,還要了幾個饅頭。結帳的時候,服務員說加的饅頭時要加錢的,五毛一個。他們卻以贈票是沒有說清楚加餐要不要算賬而拒絕付加的饅頭錢。我想他們可能已經去過很多神聖的地方,但不幸的是,他們並未受到熏陶,並未從菩薩那裡感受為人的慈悲與友善。想起一句禪語:佛渡有緣人,度一切能度之人。那麼,既然連佛都沒有度他們,我又有什麼好說的呢?只是想到他們居然去過那樣的聖地,是多麼可悲的一件事啊。我把靜的那份打包拿回去,竟還沒有起床,可能是怕冷,她把被子蓋的嚴嚴實實的。我說:“懶豬,快起來了,你看外面的天氣多好,太陽都曬屁股了!”“哪有什麼太陽?”原來是昨天晚上把窗簾拉上了,她看不到窗外。我於是把窗簾拉開,陽光射進了這個小小的房間,不知道這個時候,又有多少家人溫馨的早成也在這拉窗簾的一瞬間開始了。又催了她幾次她才肯起來,但要我回避一下,進衛生間她才肯起來,沒辦法,我就進了衛生間,趴在窗台上看著黃河路,唱著《簡單愛》“安靜的聽你撒嬌看你睡著一直到老……”。她說好了,你可以進來了。我讓她趕快把早飯吃了,涼了吃的話對肚子不好。可她依然忙著弄東弄西,不去理會那些早餐。想到昨天晚上她一個人拿著肯德基全家筒坐在被窩裡吃的情景我不禁笑了出來。那些早飯終於還是沒有吃,留給了服務員來處理。退房後,我們去新寧廣場上吃早飯,其實主要是她吃,她吃的主要是昨天那個還沒有吃完的肯德基外帶。廣場上放著音樂,一群大媽帶著媳婦和孫子和孫女在跳舞。我們找了張凳子坐下,身畔是一位舞劍的大爺。太陽在我們正前方向我們招手,我們朝他微笑,他便給我們一片陽光,她靜靜的吃著,我靜靜的看著,“喜歡在人潮人海中你只屬於我的那畫面……我卻在旁靜靜欣賞你那張我最深愛的臉……”,一切都成為了現實,一年中,誰會想到,我們可以單獨的安靜的,在一個陌生的西北城市,坐在一起,在廣場上聽音樂,曬太陽……據說該廣場是由日本人投資的,本打算起名叫“櫻花廣場”,但被中方拒絕了,因為那陣日本味讓這個樸實城市的人們受不了。後來經過協商,起名“新寧廣場”。又曬了一會太陽,她也吃完了。我們問了路,不論問到誰,都熱情地為我們指引,而且跟我們說:車費只要五塊錢。特別是一個郵遞員同志,他本來在卸包裹的,我們問他後,他還給我們講了去塔爾寺做公交和打的的區別,甚至門票的價格。西寧人的淳樸讓我們銘記於心。我們為了省時間,就准備打的,開出租車的人一眼就看出了我們是外地的,一人收四十,靜對我說:“你看離塔爾寺那麼遠,怎麼可能是5塊呢?他們弄錯了吧?”我覺得那麼多人都說是5塊,不會是一塊搞錯的啊!於是又來回了幾個地方,問到一位老大爺,他說沒有去過,不大清楚。問旁邊的孫子知不知道,那個小孩說去那裡的公交站台就在前面。爺爺就說:“那你就把他們領過去。”類似的事情,讓我覺得感動,人生地不熟的游客,最易受感動的不一定是真正的指路,而是那一份對人的尊重與熱情。總算等到了那一班車,由於車開過頭了,售票員跑了一百多米回來把我們帶到了車上,票價是四塊錢,這回靜相信了。我旁邊坐的是一個年輕人,他是中國農業大學畢業的,現在在北京工作,“十一”回家帶母親去塔爾寺參觀。一路上,我們剛好聊天。他指著車窗外山頭上的小土堆,告訴我說:那是以前的大財主(土司那一類的),為了自己的錢財不外流,找個小孩埋在山下,叫鎮山,那樣就可以使自己的財產永遠不失去。看到一個山頭,我就想起一個小孩了。車到了湟中,街兩旁都是一些旅游紀念品和很多帶有很濃藏族風情的屋頂的裝飾品。很快,塔爾寺就在眼前了。塔爾寺,藏文名稱貢本賢巴林(十萬獅子吼佛彌勒洲),位於青藏高原東北部湟水流域的宗喀蓮花山中。始建於藏歷六迴土羊年(明洪武十二年,公元一三七九年),是我國藏傳佛教的四大中心之一,是藏傳佛教格魯派的六大寺院之一,是雪域偉大的上師,藏傳佛教格魯派的開創者宗喀巴的誕生地。一九六一年被國務院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全寺占地面積六百畝,建築面積四十五萬平方米。主體建築三十七座,殿堂佛舍九千三百余間,鼎盛時期僧眾三千六百名。塔爾寺的古建殿宇雄偉壯觀,文物珍品琳琅滿目,古籍藏書浩如煙海,藝術三絕(壁畫、堆繡、酥油花)異彩紛呈。寺設四大學院(顯宗、密宗、時輪、醫明)。聞思五明,修持四續,傳承文化,遐邇聞名。從一房大的門樓進去,看見塔爾寺藏醫院幾個大字。再走幾步,見一棵枯死的大樹,樹上掛滿了五顏六色但都絕對純潔的哈達。我聽說過這樣的一個傳說:宗喀巴大師在悟道時突聞其母大病,如回家要花幾年的時間,剛好母親告訴她在他出生的地方長出了一棵樹,每片葉子都如獅子吼般形狀,大師靈光頓悟,告其母在長樹的地方,建一座塔,想孩子時就看看塔,把塔當成孩子就行了。後來信徒在附近蓋了一座寺,取名塔兒寺,即塔和兒子。後來才改名叫塔爾寺。我想這棵樹就是那棵像征宗喀巴大師的大樹吧。他有資格代表大師站在這裡接受虔誠的人們的哈達和敬意膜拜。賣票時在一個順便賣紀念品的樓裡,兩個喇嘛,一個負責賣票,一個負責在票上蓋日戳。門票是明信片形式的,一張三十元。我問有沒有學生票,他說沒有。我們一商量,覺得有點貴,就沒有買。靜說先轉轉再買吧。又走了幾步才發現塔爾寺的好處,這也是我回來後不斷和別人提起的。那就是她的自由。當然主要是和法門寺那樣的大禪院比較而言的。法門寺的所有建築與看點都在一堵牆之內,你不付門票,看到的就是那麼一堵牆。要參觀,哪怕只是想看一下大雄寶殿長什麼樣,你都必須先買票。通常大門還是不開的,也就是在旁邊開一扇小門,然後進去。也就是說,想拜佛,心誠不夠,還要交錢;想燒香,心誠不夠,還要交錢。而塔爾寺,除了九個展館需憑票才能入內外,其寺內的路、僧舍等都可以隨便參觀與照相。連最著名的八座如意寶塔也在殿外,游人不用買票就可以看見,還能在旁邊照相,留下對塔爾寺美好的回憶。我看見寶塔四周的白玉欄杆上,掛滿了信徒獻上的哈達和經幡,五顏六色,配以白色的塔身,讓人感覺藏族的神秘及佛教的博大。這也許不是大師的本意,他雖然制定了比原教更加嚴厲的宗教戒律,但他並沒有因為如此而逼迫信仰他的人更加嚴格要求自己,而是自己帶頭做起,嚴格要求自己。所以,他得到了更多人的膜拜,他的教義得到了更多人的信仰。我們沿著一條小路一直往上走,先看了一下寺內賣紀念品的地方,裡面許多小飾物都是喇嘛做的,靜說做個喇嘛也不錯,這裡環境又好,平時做一些小物件還可以賣,悠閑自得。我說你想出家嗎?她反問:不可以啊?我趕緊答可以可以。在這個店裡,我第一次看到了唐卡。以前在電視上或書上都見過了,但是現實的還是第一次。一幅三眼天神,手心腳心都有眼睛的,店主說賣160多,我肯定自己是買不起的,只有看的份。據說那是用刺繡繡上去的,我沒有看清楚。但放在櫃台裡,再加上宗教的圖案以及它所體現的文化內涵,看著確實很有價值。出了旅游紀念品銷售處一直往上走,看見一小喇嘛過來,手裡拿著一些零錢,給蹲在路旁的幾個乞丐一個一個發,我當時就感動了。這不正是成佛的舉動嗎?在太多的名寺成了賺錢的機器,太多的出家人習慣了手機摩托時,這樣的舉動無異於給了他們一個新的衡量自己修養的標准。靜顯然也很感動,催著問我有沒有零錢,我搜了半天也沒有搜出來。又走了幾步,前面一塊牌子,寫著:由此參觀9號展館,可飽覽全寺景色。下面是一個箭頭。我們沒票不能參觀展館,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就走了上去。路是用石塊鋪成的,不是那種大塊方正的石頭,而是鵝卵石或礫石,很隨意的鋪設著,走起來沒有打滑的感覺,反而很安全。走到半路,由於我們的包尤其是我的包實在是太重了,背不動了。就拿張報紙鋪在地上,將兩個包一起放了下來。這是我們發現了一條很隱蔽的小道從山上通下來,很陡,不時衝下來一個小沙彌,於是我也准備從那裡上山。靜說上不去,正在看呢,前面又一團紅雲出現了,我們都認為又是一個小沙彌下來了,誰知這次下來的是個喇嘛,而且個子還特別大,很想金輪法王。我們都笑了,笑得前仰後合,也許是為了我們的錯誤,也許笑我們的自以為是。在我們休息的地方,透過鐵絲網,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的大金頂。塔爾寺共有兩個金頂,一個取名小金頂,就在門口對面;一個取名大金頂,就在我們的對面。金頂,顧名思義,屋頂是用黃金做成的。這種顏色,加上牆體的盧瑟或紅色的瓷磚,使得整個殿顯得神秘而莊嚴。據說,宗喀巴大師就是在現在大金頂的這個地方誕生的。於是朝聖的人也對這裡有特殊的感情。我們可以不時看見一個個藏族老阿媽花白著頭發,手搖轉經輪,拄個棒,穿著花領的藏袍走過。每走上幾步,就停下,把額頭靠在牆體上,也許是在祈禱吧。這樣的風俗,以前是沒有看到過的,甚至都沒有聽到過,也便無法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老阿媽的虔誠卻如朝聖般。殿兩旁是輪回桶,由於人比較多,所以桶一直在轉著,咕嚕咕嚕,每轉一圈,一個人的心就被淨化了一次。雖然我們離得比較遠,但是聽到這聲音,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平淡恬實。又往上走了一段,便是一塊很大的平台。有很多凳子,可以一邊休息,一邊欣賞全寺的風景。我們走的很累了,放下包,坐了下來。看四周,蓮花山真如一朵蓮花般開在了青海湖東邊,山風就是它的花瓣,那麼塔爾寺就是這朵花中心的蕊兒,被四周的山體小心的呵護著。也因為有了這蕊兒的存在,花才有了可以延續下去的可能,花才變得更芬芳。塔爾寺、蓮花山,蓮花山、塔爾寺,本來就是一體。那麼,我和靜就是停在花上小歇的兩只蜜蜂。更高的地方有兩個人走了下來,臉上帶著喜悅,於是我們也決定上去看看。半路上見一喇嘛正用手機和人聊著天,我們沒有去打擾他。在路的旁邊有一堵石塊堆成的牆,用水泥砌的,如果仔細看,會發現水泥上不均勻的寫著幾個字,有:“共”、“明”、“水”、“同”等,還有幾只鳥。靜說這可能是高僧面壁的時候留下來的,我說這怎麼可能呢?這明明是泥瓦匠新砌的時候有人寫上去的,而且這跟不像個面壁的地方,這是一條過道,讓人走的,他怎麼能占著道而靜坐呢?她詭秘的笑了,我忽然發現,其實聰明的人未必就是真的聰明,誰都能看出來這只是一個玩笑,我卻較起了真。上面的房子也和下面的一樣弄得五顏六色,特別是門廊和照壁的頂端用白藍紅黃等鮮艷的顏色塗在磚雕上,這些古老色彩更顯示出宗教的神秘。一輛車開了過來,那個打電話的喇嘛把司機迎進了房間。我和靜覺得好奇,那邊怎麼可以開車上來呢?於是決定去看一看,誰知這一看卻鬧出了個天大的笑話來。若我們不是游客,可能就一世不得安寧了。車自然是從山下的路上開來的,於是我們也走上了下山路。走了一半的時候,看見一條路有通向了半山腰的一個院落。我們好奇心大起,便走了上去。那個院落的門面很破,門廊的牆走有分別畫著老虎和獅子。我和靜都在考慮要不要進去,就在門口大喊:“有人嗎?”裡面沒有回音,我們又走了一進牆,裡面的門依然很破,但還是開著的。經用它那種特別嬌人的聲音問:“有人嗎?”我開玩笑說:“你再這樣說話會使大師沒法清修的。”她不禁笑了出來,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話確實有點嬌氣。越過了這一進牆,就看見庭院了,一個四合院式的建築。正面的一排房檐上掛著一匹紅布,應該是哪位師傅的僧衣,這裡應該也是一個僧舍,但是裡面好像確實沒人,這樣進去的話會很不禮貌,我們就只能出來了,留下了一絲遺憾。側身發現在我們左側的山腰有兩個中年人在行等身禮。見我們看他們,他們也停了下來看我們。這又引起了我們的好奇心,便決定爬上去看看。可是從僧房到他們那裡的一條小路很陡,我一下就走了上去,但靜怕自己爬不上去,爬了一半,我把手伸給她,她稍一愣,握住了。我的心完全被蜜糖包圍了,只感覺腳都輕了。一直都是喜歡她的,開始時因為臉,慢慢的也喜歡上了她的聲音。再往後,發現了她的手:那是一雙潔白如玉的手,嫩的像出水芙蓉,找不到半點俗氣。就為了這一雙手,我差點發誓要砍下所有牽著她的男人的手,因為任何男人都不配去牽她的手。那是一雙仙女的手,只可以放在廟堂供聖人瞻仰。而現在,這雙手卻真實地握在我的手裡,軟的像個無骨雞柳。一陣清香透過我的手掌,通過我的血脈,一直進入我的肺腑。天上地下我也找不出比這更好的感覺。我感覺到兩個人靜靜的坐在沙灘上,太陽在空中照著,波濤從腳下沿著沙灘來了又去,微風吹拂著我們的臉,陽光給與我們溫暖,在我們後面有一個長長的影子,那時我們緊緊地靠在一起,永遠分不開。就像海水永遠衝不掉我們的影子一樣。閉上眼,一聞就是海浪的清香,抬頭就是藍天白雲。往前望,海上白帆點點,真的看不清哪裡是天地之界,就像我們已分不清彼此一樣……這讓我想起了在蘭州過馬路時,她習慣性的想拉我遞給她的手,但一閃馬上明白,這手不是隨便亂牽的,就很生硬的縮了回去。現在她也很巧妙的掙了出去,我沒有勉強。馬上又是一個小台階,我又把手遞給她,她很自然的遞給了我,這次我握得更緊了。但她一上來我便松開了,我不可以讓自己醜惡的想法去污染了一雙一塵不染的手。那兩個年輕人正坐在地上看著我們。我們才發現在蓮花山的半山腰有一圈鐵欄杆。欄杆兩側都是路。欄杆上掛滿了經幡和哈達,風一吹,整個半山腰紅飛綠舞,煞是好看。據說把寫滿經文的幡掛起,當風吹動經幡飄起,就代表了主人在念經,所以信徒都把經幡留在了這裡,使這裡不知不覺成了另一道風景。誰又能想到,這一圈鐵欄杆成了信徒們行禮的軌跡。那兩個年輕人戴著手套,穿著護膝,先像平常人行跪禮一樣跪下,接著腳不動、手扒著地向前劃,直至整個人都與地面緊緊的靠在一起,然後用手在最頂端劃一條線,站起來,站在那條劃的線上繼續重復剛才的動作。我問他們為什麼要行等身禮。他們的回答令我吃驚,“為了身體健康”。讓這麼一圈等身禮,不知要趴下站起多少回,居然只是為了身體健康而沒有一點為了發財交好運什麼的願望。兩個年輕的藏民,淳樸得讓我感動。我對靜說:“我們也來行禮吧,為了身體健康”。她很開心的答應了。我們覺得再往前走一會說不定就是盡頭了,從那裡開始的話比較好一點。我們就往前走,先碰到一位藏族姑娘,她也虔誠的行著禮,但一見我們,便好奇的抬起頭望著我,好像有什麼話要說。我們說她肯定笑我們背這麼大個包。過了一個轉彎,在又一個轉彎處看到一個亭子模樣的建築,但四面都是牆,也不知道裡面是空的還是實的。對著塔爾寺的一側牆上面掛著一塊水泥的宗喀巴大師像,下面掛了很多哈達。因為剛看見有兩個婦女在這裡跪拜祈禱,我們也決定拜一拜。墊了報紙,我先跪了下來,她等了一會也跪了下來。我激動得忘了許願,磕了個頭就站了起來,因為不能讓她發現我的竊喜,而她卻誠心的許了很多願。許完願後站了起來,又一想,說:“哎呀,我忘了一個願了。”說完又跪在了大師的像前,就像一個小孩子。我說:“那就讓我們從這裡開始吧!”她說:“真的行禮啊?我就這麼一身衣服。”於是我們決定再往前走,看能到什麼地方。前面過來一群人,一個個好奇的看著我們,擦肩而過後,我們回頭,發現他們也在回頭看著我們。我對靜說:“他們肯定是覺得奇怪,還有人帶著肯德基來朝拜的。”說完指了指提的肯德基外帶桶,哈哈大笑。由於背的包實在是太重了,剛好有一片可以俯看山下的空地,旁邊有兩個老人正坐在那裡聊天。我們又取出報紙,也坐了下來。吃了點東西,也喝了瓶水。她從早上到現在還沒有好好吃過東西呢。我看著她吃,心裡也很高興,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時永遠不敢奢望的,可現在一切就在眼前,那麼的真實。靜問我:“你說這兩位老伯會聊到什麼時候啊?”我說:“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們該走了。”正准備沿著剛才的方向一直走下去看看到底哪裡是起點的時候,那兩位老伯也站了起來,叫住了我們,用生硬的普通話說:“這樣走!”邊說邊用手在空中順時針劃著圈。看我們一臉疑惑的樣子,他們指了指我們來勢的路,點了點頭。又指著我們想走的路,擺了擺手。忽然間一切恍然大悟,剛才的藏族婦女好奇的眼光和那幾個人疑問的目光,原來都是他們在用自己的語言告訴我們:路不是這樣走的。可是由於種種原因,他們不能說出來,我們卻沒有體會出來,還沒有感覺到。這和個人走的路又何其相似。當你走錯路的時候,總會有好心人出現的,可是你卻不一定能體會到他對你的幫助,有時甚至還會誤解,以至於沿著錯的路走下去、一直走下去,直到死亡。如果你有幸,出現了能讓你知道自己走錯了路的人,那是多麼幸運的事。我後來甚至懷疑:那兩位大爺是不是宗喀巴大師派來的,看到我們走錯路了,來給我們指路的。人生路上如果多幾位這樣的大爺,一切都會順利許多,所以千萬要留意那些給予你特殊提示的人。回到正途上,我們發現剛才沒有注意到路邊的一個白塔,塔裡點著柏枝和青稞,那是信徒從家裡帶過來敬獻的。塔裡不見任何神像,只是在燃著。信徒們用最原始的收獲來回報給與他們這些收獲的人和神。塔身上系了很多哈達,一位藏族花白頭發的老阿媽將拐杖放在一邊,虔誠得行了個禮,起身後,用額頭靠在了塔身的石磚上。等阿媽走後,我們也學著她的樣子行了平生第一個等身禮,然後也用額頭靠在了塔磚上,雖然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學著做了。然後靜也這樣做了,可她笑個不停,不知想到了什麼。沿著下山的路走,我們准備回了。在路的兩邊有很多建築。從路上沿著台階可以直接到下面的房子裡面去。我看到了一個老喇嘛,不知道年紀多大,反正走路有點困難了。但他仍一手拿著佛珠,一手扶著欄杆,一步一抖得往下走著。他的頭發是白的,襯上那深紅的僧衣,讓我感覺這個世界的滄桑與浮沉。他也許是位大師,一生中教會了無數弟子如何在人生路上走好、走正。但現在他自己的軀體已經快走不動了。也許他每天的生活就是誦經禮佛,相信不久,就會有人為他誦經了。時間就是這麼在塔爾寺流過,留下了兩種顏色,也許塔爾寺就屬於這兩種顏色:紅和白。最原始的顏色組成了最美麗的色彩,最簡單的生活譜出了最偉大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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