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記

作者: 銀狐

導讀為了尋找回自己依稀殘破的夢,也許還要加上余秋雨在《文化苦旅》中的蠱惑,在四月下旬的一個陰霾的早晨,我孑然一身地向敦煌進發。也許是天公想考驗我的誠心吧,出發前還是一片明晴的西北,在我到了蘭州後,竟勃然大怒──刮起了暴風雪,於是乎整個西北的交通停頓,飛機、火車、汽車全被按了PAUSE鍵。眼見短期內沒有入敦煌的可能,只好悻悻然地南下,先是蹩到� ...

為了尋找回自己依稀殘破的夢,也許還要加上余秋雨在《文化苦旅》中的蠱惑,在四月下旬的一個陰霾的早晨,我孑然一身地向敦煌進發。也許是天公想考驗我的誠心吧,出發前還是一片明晴的西北,在我到了蘭州後,竟勃然大怒──刮起了暴風雪,於是乎整個西北的交通停頓,飛機、火車、汽車全被按了PAUSE鍵。眼見短期內沒有入敦煌的可能,只好悻悻然地南下,先是蹩到了洞庭湖──為了看一看岳陽樓。

岳陽樓上一楹長聯:

“一樓何奇,杜少陵五言絕唱,範希文兩字關情,滕子京百廢俱肖,呂純陽三過必醉。詩耶?懦耶?史耶?仙耶?前不見古人,使我滄然淚下。

諸君試看,洞庭湖南極瀟湘,揚子江北通巫峽,巴陵山西來爽氣,岳州城東道岩疆。瀦者,流者,峙者,鎮者,此中有真意,問誰領會得來?”

短短幾十個字就勾出了洞庭的特性,實在不用我等再用言語去描繪。帶著這幅聯的意境,我下湖登船去君山島。

大概這次我出游是時間不對,在湖上又遇上了暴風雨,整個洞庭剎那間“陰風怒號,濁浪排空”,差點讓我化身為海,變成了洞庭君手下的一名驍將(如果這樣的話,你會不會哭?),還好是有驚無險,只是全身心徹底接受了一次洞庭水的“滌蕩”。

君山上文化遺跡甚多,但多雜亂無秩,沒有一個突出的主題,道僧尼仙攪在一起,中間還摻著一個什麼氣功大師的所謂留址,這種大手筆的跨度和廣度真讓人目不暇接。一個人在島上跟著路標四處游蕩,竟在一個很偏僻的小角發現了葬著娥皇、女英兩人的君妃墓(這其中的傳說應該不要我多說了吧?):憔悴的蒼竹從四周拱圍著二妃小小的墓塋,四周散落著歷代文人的悼唁,“君妃二魄芳千古,山竹諸斑淚一人”──幾千年前飄忽瑰艷的神話早已在人心中亮灩成了一道亙古的風景,而真正存在這世上只有淚痕點點的“湘妃竹”而已。實在是被竹的虔誠所感動,小心地折了幾枝,放進袋裡,然後著實惶恐地在墓前拜了幾下,希望她們泉下有知,不要怪我才是。

走走幾步,眼前又出現了一個傳說--柳毅井,相傳當年,柳毅就是從這個井中下海,把書傳到了龍宮。從井邊的台階向下,過一個雙魚拱繞的浮雕,可直至水面,井中的邊壁上有個滿是浮雕的小門,大概裡面就是龍宮。我坐在水的邊上,望著小門發楞:你會不會從裡面一下嘩地冒出來(那我可能會當場休克,嘻.....)。

走完了洞庭,又欣欣然地逛到了長沙,在薄霧中上了岳麓山。余秋雨《山居筆記》中把岳麓書院說的挺幽深、僻靜的,因此我是在完全想不到的時候撞進了這個足有千年歷史的庭院。“惟楚有才,於斯為盛”──積厚了一千多年的文化底蘊著實讓每一個慕名而來的人感到沉重,就在這種覺重中,我一遍遍地讀著院中的墨寶,一遍遍地感受古人的教誨。徐步而前,繞過一片翠竹,眼前出現了一幅場景:兩名女學生正坐在舊時山長(書院最高領導)居住的百泉軒前看書,邊上是一壺剛沏的清茶。悠悠然、裊裊然───再重的古訓在她們眼裡也只不過是書中的一句之乎者也。我釋然了:先前的沉重只是自己在心上加壓的磐石,其實再重的積厚只要用心去悟,就會如雨過天晴般地明朗,在這兒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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