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西藏的約會(十六,第二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作者: jeepboy1109

導讀5.24 江孜——日喀則 禾大壯與大玩兒起得很早,先跑到賓館邊上的小店裡點了包子和稀飯作早餐,然後回到房間來叫阿芬。我在院子裡對車做每日例行的檢查,因為今天出發的時間比平時早,天氣有一點冷。我就發動了車子,預熱幾分鐘,同時檢查機油壓力和水溫。我示意他們三個人先走,我隨後就到。幾分鐘後阿芬又出現在院子裡,要拿她的水壺——四川人開的小吃� ...

5.24 江孜——日喀則

禾大壯與大玩兒起得很早,先跑到賓館邊上的小店裡點了包子和稀飯作早餐,然後回到房間來叫阿芬。我在院子裡對車做每日例行的檢查,因為今天出發的時間比平時早,天氣有一點冷。我就發動了車子,預熱幾分鐘,同時檢查機油壓力和水溫。我示意他們三個人先走,我隨後就到。幾分鐘後阿芬又出現在院子裡,要拿她的水壺——四川人開的小吃店提供開水。車的中控系統因為禾大壯的錯誤在拉薩就已經失效了,現在處於完全手動的狀態。而阿芬的水壺每天都掛在副駕駛座位的後面,需要打開另外一側的車門才可以拿到。但是發動機在工作,車鑰匙在點火開關上,我有點懶得再熄火去開那邊的車門了,於是對阿芬說:“你從這邊爬上去拿吧!”10秒鐘後,我為因為懶惰而引發的這句話付出了代價。先哲說,人不能第二次踏入同一條河流。而在這個叫江孜的小城,我失足落水,第二次跌進了同一條河。

阿芬沒有發現車的發動機正在工作,取出了水壺後,認真地把車門從裡面鎖好,砰的一聲用力關好。之後居然還拉了兩下,檢查是否關好。我對她的行動毫無防備,當注意到她要關門的瞬間,我再次經歷了在拉薩時那種說時遲,那時快的感覺。我立即衝過去,吼了阿芬兩句諸如:“是否真的沒腦子啊?”之類的話。現在想來,我當時的臉上的表情一定是扭曲的。阿芬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一半是因為自己番下的錯誤,另外一半則是因為我激烈言辭的傷害。過了好久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也不知道,又不是故意的!”不過任何的憤怒和道歉這個時候都解決不了問題了。

早飯是吃不成了,禾大壯與大玩兒都跑了回來,四個人開始圍著車想辦法。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是,不論使用什麼方法都要先讓轉動的發動機停下來。如果任其在怠速下這樣工作下去,只要水箱開鍋,發動機將不保,所有人的行程就全部完蛋了。極端的方式是:一,打碎任意一扇車窗,把門打開;二,擰開油箱底部的螺絲,把汽油放干淨。兩種方法都有後遺症,而且在當地都很難解決。最後我決定,用一個小時的時間來想其他的辦法,如果不幸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案就只好使用極端的辦法了。大玩兒先去當地的公安局報警求助;禾大壯和我從賓館出發,向兩個不同的方向尋找修理廠或者是配鑰匙的小店,看看有沒有高人可以開鎖。我先向小餐館的老板打聽那裡有可以開鎖的人。老板略加思索,指了條路,我幾乎是狂奔著衝向那家小店,完全顧不上早已經是氣喘如牛。修鎖的老板也是個四川人,聽了我的情況,他沉吟了半晌不做一聲,完全不去理會我這個早就快發瘋的人。最後從嘴裡吐出兩個字:“不行!”我幾乎是哀求地向他解釋後果的嚴重,又拿出一盒煙塞到他手裡,說:“只要你能把鎖打開,價錢隨你出!”老板似乎還在猶豫,他的小伙計看到我真是快瘋了的樣子,插話說:“去年就遇到過同樣的情況,是一輛全新的4500,鎖是打開了,但是車門也鎖不上了!那些人要老板賠錢。”“真他媽的是混蛋!”我幾乎是脫口而出,“我給你寫個字據,只要能打開,不管出了什麼問題都不要你賠!”老板搖搖頭,“不要你先寫字據,我們先去看看吧!”

老板帶上工具和我一起出了門,我幾乎絕望的心多少得到了些許的安慰。一路上搜腸刮肚,想出各種詞彙,狂拍老板的馬屁。我們回到賓館後,沒過幾分鐘,大玩兒也從公安局回來了,帶回來一個啼笑皆非的結果。公安局裡只有兩個小伙子在值班,他們告訴大玩兒,這事情不歸他們管,也不知道城裡有誰會開鎖。公安局裡有人說不定知道,但是要到9點才上班,要他9點以後再來看看。而現在的時間才7點半。老板圍著車子轉了轉,又看看了車門和車鎖,一臉的難色。憋了半天說:“我還是怕出事,你們最好先寫個東西。等公安局上班了,去找個人來,當著他的面再開吧!” 禾大壯對這話的理解是要我們出個好價錢,於是開價就到了500元,老板還是沒吭聲。禾大壯詐著膽子又加了100快,老板還是搖頭,說:“800!少了不行!”要不是因為我的工兵鏟被鎖在車裡,我真有心一鏟子拍過去,打爛那家伙的狗頭。分明是趁人之危,攔路搶劫!大玩兒也被這個貪心的小老頭激怒了,抬腳就向他的屁股踢去,不料老板敏捷地一閃身,居然躲了過去。禾大壯一把抱住大玩兒,對老板大吼,“趕快滾蛋!”奸詐的小老板可能沒想到今天碰到了硬茬,不吃他那一套,訕訕地笑了笑,甩下一句:“你們自己想辦法!”轉身走了。看來只有自己救自己了。

在警報器沒有普遍使用以前,小蟊賊們偷車有個辦法,就是把車玻璃邊上密封條割破,或者是撬開,用一根鐵絲伸進去把門鎖撥開。我們要當一回偷車的蟊賊了!我們先到旁邊的修理廠借來了一堆工具,開始了工作。(為了保證目前有車一族的安全,此處省略過程)花了足足半個小時,才把車門打開,所有的人都長出了一口氣。任何一次事故似乎都是一個巧合與一個巧合的不斷疊加,直到它發生的那一瞬間成為現實。如果不是中控在拉薩的損壞;如果我可以勤快一點,打開另一邊的車門;如果阿芬細心一點;如果我能及時發現阿芬的動作。不幸的是,在現實中沒有如此這般的“如果”。

離開江孜,沿著河谷繼續西行。出了城沒走多遠就被公路管理局的人攔住了去路,原來年楚河漲水,衝毀了前面很多段的公路,所有的車輛都被要求繞道年楚河大堤的另一側。這是一條全新的線路,大水在摧毀了主要道路的同時,連大堤這一側的鄉間小路也不放過。在很多時間裡,車子就在田間比較寬闊的田埂上行駛。在穿過一個又一個小村落,一次又一次地下車問路後,扎什倫布寺終於出現在視線裡。前面的路偏偏又出了問題,道班的工人們正在搶修,他們要用整卡車的沙石填平被水衝出的深溝。在可以通行前,我們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等待。大玩兒似乎有過度旺盛的精力,拿起一把鐵锨,和道班的工人們一起往卡車上裝沙土。當阿芬的DV對准他的時候,他的表現欲就越發的強烈,一邊鏟土,一邊模仿藏族工人的歌唱。禾大壯笑稱:“大玩兒的true man show。” 到達日喀則軍分區的大院門口已經是14:45分。在門口把打電話打進去,才知道大玩兒的叔叔不在,下去檢查工作去了。為了核實他的身份,軍分區的值班參謀又把電話打到幾個不同的部隊駐地,都沒有找到他叔叔。只好等待他的叔叔能在得到消息後與軍區的值班參謀確認。用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可以進入大院裡面,得到軍分區司令員和政委的接見。所有人強烈要求趕快提供一點可以果腹的食物。因為早晨發生的意外,我們都已經有7-8個小時沒吃什麼東西了。

在軍區招待所裡睡了兩個多小時,感覺到有了些精神。看看車的裡程表,從到達拉薩換過機油後,又已經行駛了3000多公裡,日喀則是我們到達獅泉河之前最後一個可以大修汽車的地方了。干脆把車開出去,更換機油和火花塞。我一邊在修理廠的門口抽煙,一邊等工人給我換火花塞。一輛日喀則軍分區的獵豹迅速駛來,吱的一聲停在面前。開車的是一個士官,下車的是一個中尉。中尉上來就敬了個禮,問我是不是他們司令員的客人,司令員晚上要請大家吃飯,派他們出來找我。我被嚇了一跳,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而且驚訝於他們怎麼找到的我。中尉一笑,說:“現在日喀則可能就你一輛北京的牌子的車,而且特征明顯。市內就幾家大修理廠。這可是我們的地盤,找個人還是挺簡單的!”

開車跟著中尉回到軍區的大院,司令員、政委和其他三個人都已經就座,晚餐已經上桌了。其實在日喀則,這桌菜應該叫晚宴才對。97年來日喀則,地區專員請吃飯,也不過是牛羊肉加上一點可憐的青菜,不過白酒管夠。現在的桌上有白灼蝦,蔥燒蟹,甲魚......蔬菜的品種和多,居然還有西瓜和香蕉。看到我如此的驚訝,司令員解釋說,現在部隊的供應情況已經有了巨大的改善,在司令部的院子有蔬菜大蓬,各個季節都可以吃到新鮮的蔬菜。只是雪線以上的部隊吃新鮮蔬菜還有困難,但是都會發復合維生素,保證身體的正常需要。

酒足飯飽後,天色還早。大玩兒得到了如此的禮遇,當然覺得自己特別有面子,興致特高地約我們出去轉轉。來到一個露天的集市,四個人開始漫無目的地亂轉。大玩兒看到幾個藏族孩子在玩耍,又跑過去逗他們玩兒,還一會抱起這個,一會抱起那個。在阿芬的DV面前,他總是要表現出對西藏人民的熱愛和與他們親近的強烈願望。



(豐盛的晚餐)



(大玩兒在"勞動")



(在市場裡抱一個藏族孩子)



(乘等待通過的時間檢查車輛)



(老外的特種裝備( 注意前邊車頂上的蘭色物體,是一個中間被挖空的塑料椅子。老外不習慣蹲下如廁,發明這個特種裝備,在野外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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