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

作者: 95765863

導讀2006年7月 壺口-平遙-王家大院-太原-五台山-雲崗石窟-天津 如往常一樣,八點一刻從人民大道的公交車站下車,沿著西藏南路走到人民公園口,穿過公園到南京西路,再過兩個路口後一直走到公司……可今天,卻有一點點不一樣。 身邊仍然是趕著上班的男男女女,眼神平淡卻行色匆匆,偶爾環顧四周,晃動的身影和公文包、電腦包、挎包。這是一個平常的日子,7月31日,周一� ...

2006年7月 壺口-平遙-王家大院-太原-五台山-雲崗石窟-天津

如往常一樣,八點一刻從人民大道的公交車站下車,沿著西藏南路走到人民公園口,穿過公園到南京西路,再過兩個路口後一直走到公司……可今天,卻有一點點不一樣。

身邊仍然是趕著上班的男男女女,眼神平淡卻行色匆匆,偶爾環顧四周,晃動的身影和公文包、電腦包、挎包。這是一個平常的日子,7月31日,周一,第二天得知當天最高氣溫37.9度。

沿西藏南路走到人民公園口要轉彎時,我下意識的抬了下頭,平時我只是看著前方,四周,腳下,我不知道我抬頭要看什麼,但是我看到了一樣平時沒有注意到的事物——在西藏南路九江路口,一幢歐式風格的尖頂建築映入眼簾,紅色的磚結構,頂上有一個紅十字/這是一座教堂,我不知道那是哪一個國家在解放前留在上海的,卓而不群的立在鬧市,在周圍高樓的襯托下站的穩重且坦然。

我在想自己怎麼注意到了這幢樓,也許是剛剛從北方旅行回來,在晉北,第一次看到廣袤的黃土平原如海面般寬闊無垠,在五台山,第一次看到太行山脈延綿而舒緩的起伏,幾日來適應了抬頭遠眺,於是看到了每天走過卻錯過的景致。7月22日,從西安出發,一路向北,28日到天津,7天時間走了2400公裡。

22日9時,西安,雨。第二次到西安,一樣的下著雨,一樣的陰陰涼涼,一樣的穿過火車站擁擠的人群,只是沒有停留,上午11點,在汽車站附近吃了碗涼皮嚼了個肉夾饃後,坐上了前往宜川的車。

22日16時,宜川,小雨。幾百公裡都在下雨,斷斷續續且下且停。下車後時間已晚,因不確定壺口的住宿情況和正在下的雨,我們在車站對面的一個招待所住了下來。

宜川是個縣城,和你走過的大多數中國不發達地區的縣城一樣,一條最熱鬧的街上彙集了店鋪學校法院三輪,人行道的磚鋪的高高低低,踩的不巧就濺起半身的泥水,周圍看不到摸樣俊俏的人(突然想起了重慶市的酉陽縣,距離重慶市區9個小時汽車,土家族苗族的聚集地,傍晚的街道廣場上,一眼望去漂亮的人兒隨處可見)。宜川中學的門口,一行鏗鏘有力的文字隨橫幅在風中挺拔著——宜川中學2006年高考過本科線分數超過300人,掰手指頭算算,恩,了不起。

這一晚睡的很硬,此後數日都在和土炕一樣硬的床上睡覺,雖然沒有睡炕,夢中翻身都感覺到床的堅硬無比。

23日7時,壺口瀑布,陰。真要感謝這幾日的雨,壺口瀑布因此而更加壯觀美麗,河水在兩岸岩石的映襯下奔騰而來、咆哮而去,站在黃河邊,凝眸注視,心生敬畏。

所見的一切是我的語言難以描述的,相形之下相機也難表達,或許我該改用攝像機了,用連續的畫面和聲音的記錄來敘說母親河的偉大與壯觀。

第一次見到黃河,這一天,我一方面真切的感受了黃河,另一方面也真切的感受了自古天險難逾越的道理。計劃永遠是趕不上變化的,不論怎樣做准備,都沒有能料到那一刻我竟然無法渡過黃河。

兩周前,壺口瀑布旁的黃河橋開始動工整修,橋距離壺口瀑布4公裡,連結了山西陝西兩省,山西境內連著吉縣,陝西境內連著宜川,車輛行人要過黃河都得從橋上過,回到上海後我還得知一個朋友比我提前4天到達那裡,當時就從橋上走了過去。可那一刻,我得知過不去了,很不死心的我從橋頭外側翻到橋上,走到中間去看,經過工人們連續數天的努力,中間已經斷開3米的距離,兩根30釐米寬的鋼槽還連著斷橋,下面幾十米處是滔滔黃河水。

四十分鐘後,在經過來回磋商、四處找船、討價還價,我們終於還是沒能在上午10點渡過黃河,而船要到下午4點等水位下降才能過河,電話打到韓城得知下午2點53有一班火車到平遙。沒辦法的辦法,同一對西安夫妻坐上由一位宜川縣前副區長開的夏利,回到宜川,再翻山越嶺140公裡到韓城。在車上,這位司機帶著得意說,這日本人當年到了黃河都過不來。他媽的,今天我要脾氣倔一下就從橋上那三米斷梁過去了(後來得知同伴恐高,想想還是安全第一)。

這140公裡,很長一段路況極差,當初築路時也許沒有想到會有那麼多載重卡車從這條路走,路面損壞嚴重。半道看到運油的卡車在泥地上打滑上不了坡,甚至一輛東風翻在盤山道上,旁邊停了十余輛卡車,一群司機束手無策的看著橫在地上的大家伙……那一段路啊,我聽到底盤焦躁的與石頭摩擦而發出不安的呻吟。

下午1點50,我們到了韓城火車站。這一段是這次旅行唯一曲線救國的道路,向南繞了個彎,多走了6個小時,300公裡。

韓城,陝西的一個小城市,若不是這次走近了,我還不知道自己對中國地理的了解也就一個孤陋寡聞可以解釋。買了票後在火車站旁的小店吃了晚面,溜食兒的時候發現火車站很懷舊。路邊店買水時看到貌似康師傅茉莉花茶的飲料,在火車上我們討論後,撕下了外包裝,李兄決定回去後維權。

24日7時,平遙,多雲。

醒來的清晨是寂靜的,打開門,安靜的只有風搖動樹葉的聲音,陽光很好,一片蔚藍的天空,一抹青色的屋檐,一片繞藤的枝葉。平遙,就在一個四方的天井裡開始了。

主人家並沒有預料我們會想在這裡吃早飯,端出來的玉米粥微涼,饅頭微硬,吃起來微覺費力。街對門的小狗很禮貌,走到門口仰起小臉瞅著就是不進來,向它招招手,很矜持的探頭看看,禮節性的搖了一下半尾巴,扭頭回去了。1小時後,我們坐上了去介休的中巴車。

王家大院在靈石縣,火車坐到靈石或介休都有公交車直達,從平遙走則先到介休。山西產煤,所以一路上看著手臂大腿上總有黑黑的煤灰倒也不詫異。頭發從那天起雖然天天洗,可一直到天津前都好像噴了定型水,硬硬的,在山西估計是拍不了洗發水的廣告了。

王家大院,敢叫民間故宮,自然氣勢非凡。我沒有去過故宮,同行的李兄是沈陽人,他告訴我沈陽故宮看起來沒有王家的宅子大。這宅子究竟有多大呢?一千多間房,4.5萬平方米,可這僅僅是損毀後遺留下的五分之一,原來這裡有25萬平方米,上海最大的Shopping Mall正大廣場為8層,24萬平方米。

王家大院名字取的簡單好記,這家姓王,歷經元明清三朝,由務農做豆腐開始到經商,至清康熙、雍正、嘉慶、乾隆,逐步建了這座大宅院,人丁興旺,王氏家族全部住在這偌大的居民區裡。而王家前前後後出了一百多個政府官員,最高至二品。建築群中的高家崖就是由其中做到四、五品官員的兩兄弟建的。三進式的四合院,看著很方正,和北京的四合院不同的是,都是窯洞式的門窗。

導游說,王家因為有那麼多人在朝廷做官,所以當初要建造這宅子時,就考慮參照故宮的樣子,據說還真的拿到了圖紙,於是王家大院是仿故宮建的。我無法類比,但在紅門堡(主體建築群)見到一處庭院的圍牆有著起伏的外形,各種造型的窗,配上周圍的花花草草,一剎那間好像來到了蘇州。故宮的設計者是蘇州人,雖然皇家園林很不同於曲徑通幽的蘇州園林,但一些元素是相近的。我相信了導游的話,也願意相信,為我是半個蘇州人而相信。走出王家大院時,艷陽高照,回身抬頭望向高處的屋檐,光亮的讓人有些目眩,我有些發暈。

回到平遙是下午了,我們把肚子留給了一家平遙的小餐館。說來慚愧,在平遙除了一頓早飯是在住處隨便打發的,其他時間都獻給了那家餐館,可我現在竟然說不准它的名字,想來也是平遙的許多店家名字太雷同,比較難被記住。但我記得它的位置,天元奎的對面,吃飯時可以看到對門的室外茶座,每天總是有老外在那裡閑聊喝酒。

那家餐館據說是比較實惠的,我無從比較,但從店老板到伙計給我的感覺都很實在。不過平遙吃飯的價格的確不便宜,很配合世界文化遺產的身份。在山西,兩人較隨意點兩三個菜一兩個主食,一頓飯要花上40-50,確是不低,而在旅游區,卻又不高。

每次出門前我都多少做些功課,花在尋找食物上的時間不少於規劃路線。今年元旦從青島去泰山,因為想嘗一下濰坊的火燒,特地在濰坊下車住了一夜,次日一早背著包頂著大雪打了車去城隍廟街吃火燒,來回打車加住一晚93元,兩個肉火燒一個菜火燒加一碗面疙瘩湯2塊4毛,肉火燒的味道還是不錯的,這樣的旅程讓我覺得有些得意,覺得有資格說自己是真的喜歡華夏各地的小吃。

挺喜歡平遙,甚於陽朔。喜歡這裡的熙熙攘攘,喜歡這裡清晨的安靜,喜歡早晨站在南大街中間看上班的人騎著車聊著天擦身而過,喜歡城中街口那條大狗乖乖的舔我的手指頭。平遙古城有北方的氣魄,走進當地人家的居住區域,院牆有兩仗多高;城中城外均無河無渠,風沙大了些,出得門來無遮無攔的瞅著太陽,進到屋內是硬實的土炕;這裡少南方古鎮的精致,也無需那份精致,只是菜碟兒和南方一般大小。吃了每篇游記裡必提及的沾碗禿、蓨面拷栳、平遙牛肉……山西的面食確是有獨到之處,種類豐富不說,從形狀到口味也變化眾多。醋很香,這一點我很鄙視上海大大小小各小吃店的老板,買醋太摳門了;同時奇怪,天津吃狗不理包子是沾醬油的,山西吃面食是有不同蘸料的,江南不論包子餃子全部都沾醋,是我們沒搞明白,還是天津人不吃醋呢。

離開平遙是下午1點半,穿過地道走到站台路很長,邊走邊想,這裡興許還會再來吧。


26日清晨,多雲,太原。柳巷這名字真好聽,昨夜在那裡逛時就想著問當地人“煙花”在哪裡。

晉祠沒有去,想著早些趕去五台山,於是在太原就住了一夜,跑到新區那裡吃了頓飯,蠻喜歡灌腸,原以為是葷食,結果看起來吃上去都和栲栳有些相近。在太原,熱鬧的餐館不是當地口味,而四川的湖南的反正其他地方的占了大半江山,叫出租車司機帶個當地有特色的地兒都很難,他告訴我們,要吃面,太原人自己都能做,所以都不上外面吃去。是啊,也就是我們這些旅游的人,上哪兒都想著吃當地特色,還真不容易找。次日一早,小區門口喝黑糯米粥,滿滿一大碗,加滿滿一勺白糖,配一張雞蛋灌餅,再來一個豬肉餡餅……這頓早飯是這一路上讓我記得最牢的。

當地人告訴我們去五台山從汽車東站走,並特地囑咐,要坐正規的車,不要坐火車站附近的黑車,不然路上會被賣掉。我們老老實實的打車去了東站,到售票大廳一問,結果令人好笑,汽車站有沒有車是無法預料的,因為這裡坐車到五台山及往返的人太少,所以即使有車還是會去火車站拉客。得,再打車去了火車站。

匆忙跳上一輛車後,看看還空著十幾個座位,就做好等待的准備了,果然,這車在那裡就開始轉開了,這時旁邊一老兄說,他媽的這車已經在這裡轉了一個多小時了。話音才落,“砰”的一聲……見鬼,多年不遇的撞車在這裡給碰上了。

一輛環衛局卡車的身體左後側和大巴的腦袋右側碰到了一起,接下來的三十分鐘內……一個左手拿小手機右手拿磚頭大哥大的平頭帶著一群人翻過馬路障礙衝過來,爭吵,指著腦袋罵;然後是警察來,左看看右看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旁邊城管的人一直看著,東瞅瞅西瞅瞅,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車上的乘客你罵罵我罵罵,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突然想起從韓城到平遙的火車上,一個太原的律師告訴我們,太原曾經做過一次試驗,打110報警鬥毆,27個小時以後,警察來到了現場。

所幸,大約在我上這輛車後1個小時,我們被轉移到了第二輛車上,又所幸,10分鐘後,十幾個座位被填滿了,終於出發了。而在接下來的5個小時內,我們上了第二輛大巴,又上了第三輛出租,下午4點,終於抵達台懷鎮。

下車後頓覺涼意襲人,五台山,好一個清涼世界!

夜晚在小吃廣場吃了碗刀削面,吃了兩盤涼菜,要了一瓶啤酒。吃到了一路最難吃的面,沒有放鹽,吃到了一路最貴的啤酒,10元一瓶。接下來在網吧遇到和尚,遇到和尚不奇怪,但網吧烏煙瘴氣,這位師傅的修為不低啊,恩,修行果然要在人間。

五台山,以廟宇眾多而著稱,台懷鎮香火最旺的五爺廟(供的是五龍王的兒子)與文殊寺,寺廟很熱鬧,香火很旺。我沒有一顆向佛的心,用一顆旅行的心去看了台懷鎮,結果,這裡成了我最不想停留之地。上床前,洗澡水比痛哭時大一些,枕邊捏死了一只沒見過的蟲。

27日 晴一大早上黛羅頂,一路上人流如潮,有走的,有停的,有拜叩的,有閑逛的,有乞討的,有燒香的。走不多久,見到一個尼姑(據說五台山有中國最大的尼姑庵),背一鬥笠,眉目微鎖,略顯憂愁,不知她的世界裡是否充滿著苦難與困頓,所以才要在這一千零八十個台階上三步兩叩,神態動作之間充滿了虔誠。

登黛羅頂被稱為“小朝台”,我沒有朝拜的感覺,倒是當作鍛煉身體走走台階,這裡還是不錯,如果早些起來,人少點,應該更好。但如果你要真的朝台,那就包部小車吧,每個台二百,走遍就是一千。在黛羅頂我看到的是台懷鎮全景,這是個喧鬧的集市,佛與凡人居住在一起。

從後山下來,收拾了一下,我們很快離開了五台山。車沿著盤山公路前行,看著窗外,眼前的景致原來如此令人歡欣。

五台山屬太行山脈,既然是山脈,就有連綿起伏的勢態,一眼望出去山巒層疊,越遠處如水墨淡出直至不見,再凝神定視,卻又與天相連。山上是如草原般平整的綠色,夾雜期間的樹木有大片成林的,也有獨站在山坡上自戀的,好漂亮。

車從五台山出發,如果經過恆山走渾源縣到大同則多少繞了些遠路,時間上會比正常時間晚1個多小時。我們為了看一眼懸空寺,請師傅走了恆山。這輛車上還坐了一對荷蘭情侶,他們昨天晚上從大同到五台山,才待了不到12個小時,發現現金不夠,但是手裡的信用卡在五台山的中國銀行又拿不了錢,只得返回大同去取錢,然後當天再返回五台山,這一來一回就是9-10個小時。在恆山懸空寺下來拍照片時,李兄告訴我,男老外覺得這司機比較神經質,車開的太快,他有些緊張。我問他怎麼聽得懂荷蘭語,他告訴我在德國的兩年生活加上歐洲旅行起的作用,恩,旅行的益處太多了,的確,一路上從飛馳的車中望出去,很多美麗就在身邊,那一刻帶來心曠神怡也許就是旅行的愉悅與快樂。

下午1點左右,我們到了恆山懸空寺。在五岳中,我只上過泰山,並且留下無比深刻的回憶,今年元旦,在一場大雪後,從後山歷5小時登頂,零下十二度,迎著落日余暉與大風,我當時的臉一定鍍上了冰涼的金色,夜晚,在開著暖風機的招待所房間裡蓋了三條被子,半夜醒來一身的汗。凌晨五點,為了趕8點52的火車,我不得不起床下山,沒有索道,沒有人,沒有走過前山,電筒20分鐘後就沒電了,沒有台階的地方會因雪的覆蓋而難以辨認道路,那一刻,整個泰山就我在踏雪而行。到中天門,沒有找到山道,結果沿盤山公路徒步10公裡,一路上僅看到兩條狗和我身後的足印……8點48我檢票進站,在之後四天內走樓梯都是瘸腿的。

恆山沒有上去,一來受了司機的蠱惑說這山實在沒有看頭,二來五岳的名聲恆山也的確不夠響亮,三來眾多游記中對恆山也缺乏推崇,四來小師妹儀琳早就心有所屬,所以不去也罷,晃了一眼遠處的山頂,我們直奔懸空寺。

北魏真是個了不起的時代,在雲崗石窟我再一次從內心感嘆。在懸空寺,我見識到了北魏建築的與眾不同。歷經1500多年的懸空寺保存非常完好,這得益於最早的建造者,也得益於後代的維護與修繕;這座建築讓我感覺更精妙之處卻在於所包容的文化,在懸空寺中,有釋迦牟尼、孔子、和老子三座像,同時將佛、儒、道三家聚在一起,因此,這裡原來也叫“玄空閣”,“玄”取之於道,“空”取之於佛,換成今天的思想,就是“和平共處”。哎,當初張藝謀怎麼就不考慮這裡拍攝一場,可以讓無名指著三尊像義正詞嚴的說:“這就是和平。”扯遠了,懸空寺,真是建築上的傑作,歷史遺留給我們的寶貴禮物。

到大同已經是下午近3點,衝到火車站買好了當天夜裡去天津的火車票,然後包車去了雲崗石窟,這一路有一段很不好走,只是這裡允許路面醜陋的示人,卻不允許路旁人家的模樣不統一,所以你能看到一段一段的圍牆遮去了視線。雲崗石窟,源自北魏的傑出作品。我不想在千年的精美的各式大小的佛像面前賣弄我那微不足道的文筆,我也沒有能力使沒有見過石窟的人通過我的文字感受我內心的觸動。所以,我只能說:這裡讓我震撼,這裡讓我想再來,尋一個安靜的早晨,帶上一本講述佛像故事的歷史書,帶上水和干糧,到這裡待一天,看著,回憶著,迷戀著……這就是我眼裡的雲崗石窟。

在這一天,7月27日,我喜歡上了大同,雖然不繁華,雖然不大,但因為雲崗石窟,因為我有小城、名城、歷史城、安靜城的情結,毫不遲疑的,我喜歡上了大同。當晚,在一家飯館裡吃到了這一路上最好吃的刀削面。3個小時後,我離開了大同。


7月28日 天津 晴 氣溫回升。隨著這一趟列車的行進,我經歷了人生眾多的第一次。第一次,我坐火車進京了,雖然只是在火車站;第一次,我到了天津;第一次,我跟著火車在車站停靠半小時後才動身;最重要的是,第一次,我距離唐山那麼近,近到可以聽到這個城市的脈搏,2006年7月28日,唐山大地震30周年。“這趟車平時人很少”,列車員說。一夜,車裡幾乎沒有座位空下來,到天津,我下了,更多的人前往唐山,去祭奠30年前的回憶。在天津停留了1天半,對這個城市很難評說,易中天的《讀城記》沒有選天津,我倒很想看看如果讀讀這個城市,他會如何表述。我到過北京的火車站,還在車站裡面,鐵軌上面,所以可以講沒有見過北京。上海是我居住的城市,重慶是兩個月前才旅行走過的城市,天津,作為直轄市之一,雖然難說卻也難免放在一起去說一說了。

天津許多地方像上海,你到濱江道步行街會感覺很像南京路,往前看全是人,抬頭看全是霓虹燈的招牌,向兩邊看全是風格雷同的店(現在全國的街道都越來越像,這讓人覺得很無趣),天津和上海一樣,解放前是資本家集中的地方,解放後城市為我們留下了各式風格的建築,然而天津比上海陳舊,不及上海繁華,沒有上海時尚,而同時,沒有上海的迫不急待,沒有上海的喧嘩吵鬧,沒有上海的浮躁不安。

你走過街頭,帶著灰塵的夏利告訴你這是個平民化的城市,三輪車同樣坦然自若的游走在大街小巷。過馬路的安全感比重慶好一點點,經濟型酒店裡見到服務員如果你先笑可能會換得一笑,問好基本就免了。突然想起易中天評說武漢,學術比不過北京,經濟比不過上海,悠閑比不過成都,武漢比什麼都只能在後面。天津,學術比不過武漢,經濟比不過蘇州,現代比不過深圳,市容比不過青島,地理環境只怕沒有比在首都旁邊待著更讓人無奈的,這個城市有過李叔同,有過郭德綱,而李叔同出家在了杭州,郭德綱揚名在了北京。天津,今天能讓人記得起提的出的,或許只剩下麻花和狗不理了,而要說到吃,你又不會駐足天津。

雖然說了這麼多,想想,卻不討厭這個城市,平平淡淡的感覺,正如這個城市在中國,平淡而安靜在立在北京身旁。

29日,在機場滯留了3個小時後,飛機終於離開跑道升空了,晚8點,我降落在了虹橋機場,上海,28-35度。

我又回到了南方。



(雲崗石窟)



(五台山 台懷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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