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像埃及之dahab

作者: 口丁口丁

導讀很多人,包括以前的我,對埃及的概念僅限於黃沙古跡和尼羅河,這次進埃及的第一站——亞歷山大的地中海港也沒有給我帶來任何驚喜,所以,在到達達哈蔔之前,我們對紅海的期待值並不高,坐17小時的夜班車來到這個海濱小城,主要目的還是數十公裡以外的西奈山。雖然我們都沒有任何宗教情結,但是看過《埃及王子》的人來到埃及怎能錯過西奈山呢?那是摩西當年率領 ...

很多人,包括以前的我,對埃及的概念僅限於黃沙古跡和尼羅河,這次進埃及的第一站——亞歷山大的地中海港也沒有給我帶來任何驚喜,所以,在到達達哈蔔之前,我們對紅海的期待值並不高,坐17小時的夜班車來到這個海濱小城,主要目的還是數十公裡以外的西奈山。雖然我們都沒有任何宗教情結,但是看過《埃及王子》的人來到埃及怎能錯過西奈山呢?那是摩西當年率領猶太人逃出埃及後,從上帝那裡領受十誡的地方。期待著西奈山壯麗日出或日落的我們,只把達哈蔔當作了一個恢復體力的中轉站。但是,命運喜歡和人們開玩笑,由於一系列不巧的巧合以及與司機的誤會,使我們錯過了去西奈山的最後時機。那個下午,我們只能留在達哈蔔“游手好閑”,這憑空多出來的十多個小時使我發現中國古人是多麼富有智慧和總結能力!“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樣經典的理論怎麼就能被總結並概括得這樣言簡意賅……

達哈蔔是個很小很小的小城,旅行者一般不會到他的市中心去,而是簇擁在海邊的阿沙拉(貝都因村),與所有的臨海城市一樣,達哈蔔也有一條濱海小路,小路不長,步行的話一小時就能走完,除了中間一段還沒有修整,其他都很整齊干淨漂亮。那天下午,在突如其來的悠閑時光裡,我們從小路的最南邊慢慢逛到了最北邊,雖然沙灘的沙質很差,但是北邊那頭的紅海非常美麗,海水清澈透明,層次分明,遠海是湛藍,近海是湖綠,靠近海岸線又轉成天藍(那也是我們剛到的那天潛水的地方)。在這樣的海邊,密密麻麻排列著大同小異的小酒吧,建築和裝潢都異常簡陋和粗糙,用原木搭個小棚子,地上鋪著亞麻地毯,隨意擺上幾張長桌和木頭沙發,有些就在地上直接做個靠背,放上很多色彩繽紛但已經髒兮兮的靠墊,但是不知什麼原因,這樣的小酒吧卻有著與眾不同的風味,隨便找一個踏進去,脫掉鞋子,或坐下或躺下,喝杯埃及紅茶,隨便翻翻書,吹吹海風,聽聽海浪的低語,看著天邊的雲彩一點一點改變他們的顏色和形狀,或者望著大海深處那些進行海上運動的無畏者一次次翻落又爬起,只覺得時光在指尖慢慢流逝,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或不舍,在那樣的環境中,時間竟然成了可以肆意揮霍的東西。

最初,坐在這些小酒吧裡有一點令我很不習慣,因為這裡有非常多的貓咪(北端那裡還有一些養了許多超大型狗狗,克服不了心理障礙,沒敢嘗試),他們儼然一副主人模樣,不是懶洋洋趴著睡覺就是昂首闊步,很多時候還想爬到你身上來發發嗲,雖然我明白他們無惡意也沒有攻擊性,但還是很緊張,只能靠當地的法寶——PP water(一種用洗潔精和水混合的溶液,裝在威猛先生裡對著貓咪的眼睛噴射)來驅趕他們,到後來漸漸習慣,最後變成麻木,任由他們在腳邊繞來繞去,基本喪失感官功能。後來,在DIVER HOUSE的酒吧裡,遇見兩只懶貓,窩在火爐邊擁著睡覺,我居然敢上前挑釁起來,可惜他們實在太貪圖享樂,任憑我如何撩撥就是不肯醒來,最多張開一只眼睛迷茫慵懶地張望一下,又沉沉睡去。等他們終於願意醒來活動活動筋骨時,其中一只開始尋找另一只的奶頭並盡情享用起來,而我們兩個傻瓜剛才竟然猜測這是一對恩愛情侶貓!

夜色漸漸深起來時,服務生會在每桌都放上一只燭燈,那是我這輩子見著的最粗陋的燭燈(竟然就是在剪掉上部的可樂瓶子裡裝上一半沙子,再插上一支蠟燭)。但是,當每張桌子上的蠟燭都燃亮時,那星星點點的溫暖光芒卻能驅走一切寒冷、疲倦和寂寞。就著燭光和晚餐,我們看著天空的顏色越來越深,晚霞漸漸被黑暗吞沒,星星開始散發他們的光芒,等天空完全暗下來,變成一種深沉的墨藍色,而星星完全露出頭來時,我們換到了沒有頂棚的一邊,在那裡仰天躺下,望著滿天繁星,叫來一管阿拉伯水煙,在散發淡淡水果香氣的煙霧繚繞中找尋那著名的勺子形狀的北鬥七星。自從告別少女時代以來,我以為浪漫早已成為可望而不可及的心態,但那一刻,我竟然真心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停留在這個幾乎遠離文明生活,連自來水都用海水代替的小城。

當然,人類的可悲就在於永遠必須屈服於已經習慣的生活,在回到開羅後,我仍然慶幸自己終於又回到了淡水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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