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親恩

作者: 棠棠2004

導讀1985年。我第一次去了那個叫火葬場的地方,奶奶故去了,那時我五歲,奶奶六十歲。因為我和爸爸生活在外地,與奶奶甚少謀面,感情可能寡淡些,且年幼無知,於是對於眼前發生的狀況,就絲毫摸不著頭腦:只記得親戚講話,爸爸痛哭流涕,我看著奶奶僵硬又有些腫脹的臉,也忍不住一陣難受,跟著大家哭了起來。死亡,究竟是怎樣的東西,我還並不了解。差不多十年後,� ...

1985年。我第一次去了那個叫火葬場的地方,奶奶故去了,那時我五歲,奶奶六十歲。因為我和爸爸生活在外地,與奶奶甚少謀面,感情可能寡淡些,且年幼無知,於是對於眼前發生的狀況,就絲毫摸不著頭腦:只記得親戚講話,爸爸痛哭流涕,我看著奶奶僵硬又有些腫脹的臉,也忍不住一陣難受,跟著大家哭了起來。死亡,究竟是怎樣的東西,我還並不了解。差不多十年後,舉家回到上海,卻趕上了姑父的去世,也是聽起來匪夷所思的病症,僅僅是感冒,醫生說是病毒性的,病毒到腦子裡去了,於是無法救治。姑父去的時候,表哥還在讀大學,他一直是個乖巧孝順的孩子,又或者在這次變故前,還不完全是,但至此以後,他對待母親,也就是我姑媽是非常的貼心和孝順的,也許共同失去了至親,讓他們母子的心格外親近起來。當我看到他們傷心的模樣,心裡有了一些感知,雖年長於我,但究竟是同齡的表哥,就這樣失去了父親,他的心中一定還有好多好多的遺憾,那種悲傷、遺憾交織,是怎麼揪心的難過?我不敢想像。只是,在旁陪伴他們接受這不願意接受的現實。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一天天大了,忙著工作,忙著賺錢,日子似乎波瀾不驚,但終於還是有變故來打破。這變故來得並不突然,而是在一次MSN上的談話中, 初中最要好的同學已經嫁到廣州幾年,老公能干,兒子乖巧,工作順心,只是她幽幽地提起接媽媽同住,我問為何?老人家是否不習慣?她說:因為爸爸年前過世……一下子很驚訝的感覺,想他父親也是與我父母年紀相仿,不過年過五十的中年人,怎麼會?而且造化弄人,由於父親去世的時候,她正值分娩,所以是遲到了好幾天才得知訊息,那種感受自也是五味雜陳,離家千裡的愧疚和新生命來到的辛苦與欣喜,我在想,也許他們經過這不幸事件的洗禮,會更家了解人生的分量。26歲的我,亞健康,開始注意飲食。但小毛小病究竟是不礙事的,我在BLOG中寫道:發痘如何如何,大抵人生不如意就是如此雲雲。有朋友EVA看到,如果發痘就是不如意, 那你已經太幸福。這話又從何說來,去了她的日志,看了她最新的日記,愕然。半月前,她失去了母親。眼睜睜看見母親的心跳和血壓歸零,這個堅強的女孩子操辦了後事,跟父親商量著完成了頭七,我在想在她看似平靜的敘述背後,那種悲傷和痛實在難以形容,這段日子以來發生的也絕非那麼廖廖數語,只是,又見離別,仿若旁觀,但無法伸出手援助的無力,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不曉得該怎麼勸導。生活中究竟有多少的不經意,有多少的沒想到……我曾經認為年輕是人生最大的財寶,那樣的朝氣與美好,這當然是值得慶幸和羨慕的,但我更發覺,經歷過滄桑的心,才更知道感恩,更明白圖報,因為看見過、經歷過,於是年輪有了質感,也才更能稱之為人。美好的生命是一朵花,輕靈通透;而真實的生命是一團暗色的草,堅韌不移。念及親恩,感受最深就是他們在花樣的年華,組織了家庭,撫養了我們,於是一朵花也就漸漸變成了草。無以言表,只希望大家能多給至親帶去一點歡樂,在他們的生活中點綴下一些小花,為人子女,一定可以做得到。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精選遊記: 上海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