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穿越喀納斯無人區---2003新疆十日游攝

作者: 新疆緣

導讀前序:很早很早以前,我們就很想到新疆去看看。從青海內蒙回來後,我們開始覺得,我們要看自己喜歡看的,要玩自己喜歡玩的,要走自己喜歡走的,不再想跟著別人走了。於是,我們開始自己找線路。2003年,網絡上有關旅游的資料已經開始豐富起來了,我們首次通過網絡媒介,查找資料制定線路。 網上有條線路吸引了我們,就是據說可口可樂總裁及大導演李安都慕名走� ...

前序:很早很早以前,我們就很想到新疆去看看。從青海內蒙回來後,我們開始覺得,我們要看自己喜歡看的,要玩自己喜歡玩的,要走自己喜歡走的,不再想跟著別人走了。於是,我們開始自己找線路。2003年,網絡上有關旅游的資料已經開始豐富起來了,我們首次通過網絡媒介,查找資料制定線路。

網上有條線路吸引了我們,就是據說可口可樂總裁及大導演李安都慕名走過的一條線路----喀納斯馬背游。從嘉登峪開始,一般的旅行團會坐車花上一個多小時向西北方向走35公裡柏油路就到喀納斯了,而這條線路,去是先向東再向北,用3天的時間騎馬穿越無人區,在叢林中露宿,走60公裡才到喀納斯。當時,這條線路還不怎麼為人知(根據鐘林的資料,2000年7月才開始,截止到寫本文為止,三年來也才走了幾十批數百人)。網上對這條線路以及線路的組織制定者鐘林的評價毀譽參半,從相對較少的資料中,我們反復權衡,最終決定參加這條線路。

不過這條線路顯然是針對的高端客戶的,極貴,不算廣州到烏魯木齊的來回路費,平均每人每天團費超過600元(2003年哪),經過與鐘林長時間的談判後,最終沒有省下多少,也最終將訂金通過新疆的同學交給了鐘林。

當時報名的有俺和我老婆,以及我的另一個大學同學Z(後來他與我又去了一次東北,詳見仙境與童話 - 霧淞島、東升雙峰穿越、雪鄉、牡丹江、哈爾濱游攝)和他的一個女同事,對於他的這個女同事,偶的印像極差,不提也罷!

值得慶幸的是,在這次穿越中,碰到了一對來自上海的夫婦,一對從來不希望麻煩別人而只願意幫助別人的夫婦,從新疆回來後,我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一年後,我們相約再到九寨,在這個誠信難求的社會裡,他們無私地近乎江湖義氣般地寧可自己承受損失,也協助我們最終成行。在我後面的游記阿壩游攝---卡龍溝、打古冰川、紅原、黃龍、九寨二進溝游攝中再細表。

新疆有我們很要好的大學同學,他要求我們留下點時間讓他陪我們去玩。於是,在鐘林的“浪漫馬背六日游”的前面,我們又加了三天自由行,和最後的一天,也就最終成了我們的北疆十日游了。從2003年9月6日到2003年9月15日。

本貼發表的同時,也將它加入了自己的個人專集:游攝小集 中。

游攝小集 目前有下列游記:

1、從青海到內蒙---塔爾寺、青海湖、中衛、響沙灣、希拉穆仁游攝 2、穿越喀納斯無人區---2003北疆十日游攝

3、仙境與童話 - 霧淞島、東升雙峰穿越、雪鄉、牡丹江、哈爾濱游攝

4、純色貴州行--萬峰林、馬嶺河、黃果樹、小七孔、茂蘭森林穿越游攝

2003年9月6日

8:30,海南航空的HU7837從廣州騰空而起,中午11:00,抵西安鹹陽機場中轉。望著闊別十二年的西安,真想下去看看哪。11:40,飛機再次騰空,經過6個半小時的長途飛行,終於在15:00抵達了烏魯木齊市。

機場門口,從深圳先期抵達的同學Z與新疆的大學同學W已經在出口處等著我們了。同學W已經是七八年沒見了,當年的吉它王子,臉上已經開始寫上了滄桑。已經沒有了熱烈擁抱的激情,只有緊緊的握手,拍一拍肩膀,一切的問候與重逢的喜悅都洋溢在我們興奮的眼中。

同學Z從深圳定下了五星級的鴻福酒店。放下行李後,就按同學W的計劃,驅車立即出發到天池游玩。

小的時候,好像有一篇課文(好像叫《天山頌》什麼的)寫道,天山的野蘋果沒有人采摘,熟透後都爛在山溝裡了,當時心裡那個羨慕啊,只覺得天山是一個人間仙境。也許打那時候起,就對天山充滿了神往,也知道了天山上有個天池。

我們決定纜車上,區間車下。在前往纜車站的途中,沿途翠綠的草甸、高聳的樹林已經讓我們覺得美得不行,同學W笑著對我們說,這也叫美啊,這樣的景色我們新疆多得是!

纜車上來後,三個昔日的同學,就在美麗的天池湖畔款款而行。想像中美若仙境的天池,走到它跟前時,才發現其實它的景色卻也普通,但是在夕陽的照耀下,在照片上看還是挺上鏡的。走過那棵叫“定海神針”的老榆樹很遠很遠,我們才決定往回走。

回程的路上,太陽正在西下,經過一個叫榆樹溝的地方時,夕陽、雪峰、月亮同時出現,景色一流,可惜水平有限,沒有拍下來。

新疆的美食自然不可錯過。晚上,同學W找了家地道的小餐廳(不記得叫什麼名字了),叫了酸奶子(好吃)、黃面(不錯)、薄皮包子(不怎樣,主要是裡面的羊肉太肥了,太膩了)、馕、羊肉、老虎菜什麼的,記不得那麼多菜名了,只記得席間大家回憶起同學當年的情景,唏噓與歡笑感染著桌上的每一個人。

2003年9月7日。

一早,同學W的SANTANA 2000就來接我們了。今天要開200多公裡到吐魯番,新疆的路實在是太好了,而且幾乎沒有車。走了一段,同學Z實在忍不住,也在新疆大地上過了一回飆車的癮。

途經達板城時,高速公路上見不到傳說中美麗的達板城姑娘,倒是路邊巨大的風車陣給我們留下的極深的印像,風車的一個葉片就有十多米長,抬眼望去,高聳入雲,著實壯觀。

經鹽湖後,中午就到達了吐魯番,在吐魯番大飯店吃果脯手抓飯,馕炒羊肉,味道很是不錯,也很是特色。

我們原來的計劃是先去火焰山再到葡萄溝的,到了一叉路口時,因某首長(據說是賈慶林)要來,到葡萄溝的路被封了,只好臨時改為先去葡萄溝。

幸好同學W是個老新疆,不然我們肯定到不了傳說中的葡萄溝。傳說中的葡萄溝,得從一個路口進去很裡面才到的。途中經過了N個所謂的“葡萄溝”景點,有的是在山壁上用巨大的字體刻上“葡萄溝歡迎你”,有的是巨大的停車場加上輝煌的建築,每次我們以為已經到了的時候,同學W都搖搖頭:“這些都是新起的,接待旅行社的”。從路口進去很久,才到了一個相比前面來說應該算是極不起眼的小門,同學W將車停下,告訴我們,這才是真正的葡萄溝。

其實葡萄溝裡是沒有什麼景色的,不是太大,順著豪華的拋光磚,走到彭真同志題字的“葡萄溝”那塊碑石前可能也就一百來米。葡萄架子已經換成了水泥的了,很是高大,滿天垂下的串串豐滿的葡萄在斑駁的陽光下令人垂涎欲滴。

那一年,葡萄溝的門票是40元/人,不過,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其實從那個小門到景點售票處的兩邊,那些原始的木(竹?)制低矮葡萄架其實更有意思,“一個人兩塊”。景點裡的葡萄串,很多要伸手才能摸到,而這裡,一串串的葡萄就在你的眼前,也許這才是原汁原味的葡萄溝。

從景點出來正想走,還沒有到車前,忽然大批警察到來,封了路。原來,賈慶林也要到這裡來,只好等待。好一會,才見大隊的車隊進入景區,以為可以解封了,那像老外的維吾爾族警察叔叔笑著把我們攔住了---還得等他們出來。

一邊廂,一個導游帶著一團趕火車的客人在這裡急得跳腳,小姑娘都已經哭了,一邊廂,聽說裡面在看起了歌舞表演。就這樣,在這裡足足等了一個半小時,才看到首長的車隊出來,才與被封的無數車子一起離開葡萄溝。

驅車再前往火焰山。靠,實在是太熱了,又熱又曬,壓根沒啥心情,感覺不過如此沒啥看頭,匆匆拍了幾張到此一游的PP,立即鑽進冷氣充足的車裡。

經過仔細的選擇,我們在來北疆之前,就決定到交河古城,而放棄了人們通常去的高昌古城。從火焰山抵達交河古城時已經是19:00。但時間剛剛好,新疆的天黑得晚,此時正是夕陽西照的好時光。夕陽下的古城不負所望,每一方土都在血紅的夕陽下訴說著歷史的滄桑,壯觀、蒼涼而真實,你只想靜靜地坐下,看著那斷牆敗土的長長陰影,像時針一樣在慢慢地轉動。

交河古城很大,令人留連忘返,可惜時間太晚了。交河古城是我們這次吐魯番地區最值得回味的地方。古城裡幾乎沒有一棵樹,建議不要中午去,19:00以後,太陽下山時去最佳。

回到烏魯木齊市已經22:30了,隨便吃了點東西(首次嘗到小店老板娘請吃的新鮮無花果),聯系上了旅行社的鐘林,我們就住進了長江路52號的屯河華美達。

今天晚上開始,就由鐘林的旅行社全程安排我們的活動了。

2003年9月8日

早上8:30,在樓下集合等待導游。原以為只有我們4人的(這條線路當時兩人就成團出發,鐘林一直告訴我們這個團只有我們4人),結果發現是8人團。還有來自上海的兩夫婦(王、余),來自武漢的兩夫婦(張、高)。這次旅行之後,大家雖然天各一方,但是依然聯系不斷,結成了很好的朋友。

導游叫熱孜亞,一個哈薩克小姑娘,可能剛從某旅游學校畢業,基本沒有什麼經驗,也直接導致了在穿越無人區時的諸多麻煩,在整個行程中,其實她也只是擔當了與哈薩克馬夫的翻譯作用。不過,人家剛出來,沒有什麼經驗,也是情有可原的啦。

8個團友,鐘林卻只派了12座金杯,加上個人行李及旅行社的裝備,根本放不下。與鐘林交涉後,加派了一台北京吉普213,偶和LP和偶同學Z及同事四人坐213,另外4人坐金杯。最終於10:30出發,開始了哈納斯6日浪漫游。

沒有想到,213的車況極差,途中多次出現壞車,水箱還嚴重漏水,耽誤了很多時間。中午原定在一個叫察古特的地方吃午飯的,結果到下午17:00才到察古特,只好隨便找了家小飯店吃了拌面,不知道地道的拌面味道是怎樣的,路邊小飯店吃的沙塵拌面味道可著實不怎麼樣。

213坐4個人實在在擠,午飯後,俺和LP坐到金杯裡。後來,213實在走不動了,同學Z也坐了過來,將所有旅行社的裝備轉移到213上,讓金杯拉著我們先走。

我們走的路是葛爾盆地東面的216國道,路雖然沒有高速公路那麼好,但是勝在沒有車,一條筆直的大道直通到天邊。前面一段,沿途都是戈壁灘及小沙漠,到後面時,已經是草原連片。武漢張的眼力極好,不時發現路旁黃羊、野馬、野駱駝在快樂地奔跑,尤其是野馬,奔放狂奔的姿態很是瀟灑。

傍晚時的草原落日極美,滿天的金黃,逆光中毛絨絨的茅草托著低矮的巨大的太陽,既氣派又柔情,可惜停車遲了一點,錯過了拍攝時機。

夜深了,我們仍在趕路。在清朗的繁星點點中,月亮就像一個小探照燈,照耀在廣袤的大地上,雖然是在局促的車裡,仍然能夠感到天地之寬廣。

原定住布爾津的,因壞車耽誤太多時間,可能趕不及了。差不多23:00的時候,我們來到北屯,兵團農十師的團部所在。熱孜亞請示後,決定今天晚上就住在北屯了。小鎮規劃、建設似乎都很好,可惜晚到早走,沒有來得及細看。

坐了一整天的車,實在是累。後來聽師傅說,我們今天差不多走了1100公裡,天!幾乎可以從廣州出發跨過湖南到湖北地界了!(不過我自己後來算了一下,算上我們到火燒山的路,似乎並沒有那麼長,地圖上好像800公裡不到,姑且當師傅是真的吧,呵呵)

2003年9月9日

8:00出發赴布爾津縣,布爾津給人感覺是相當的干淨(也許是昨天晚上剛剛打掃過衛生?),在澤祥酒店早餐後,由於接下來的日子就要三天在無人區中渡過,因此,熱孜亞給大家一些自由活動的時間去采購物資。我們准備的物資還是相當充分的,有時間,當然要到當地的農貿市場轉轉了。除了領略地道的布爾津當地人的風采外,新疆的農副產品果然有些與眾不同,在市場上,我們看見了奇怪的茄子像大洋蔥,奇怪的辣椒像小西紅柿。

集合後,開始前往哈納斯景區的嘉登峪。在嘉登峪,鐘林他們有個常年聯系的哈薩克氈包(家庭?),我們就在這個哈薩克氈包內稍事休息與午餐,午餐還是僅有伴面提供,黑乎乎的既膻且騷,團友們已經有人開始吃不動了,也許後來他們的身體不適與沒有足夠的食物補充與體力有關。既來之,且安之,俺和老婆兩個倒是吃得挺香,蹲在氈包外望著無限的風景吃得稀裡嘩拉的。

北京吉普213顯然在路上修了好一陣,凌晨時分才趕到北屯,司機太累了,我們出發往布爾津的時候,司機還在睡覺。吃完飯,正在擔心那些穿越裝備的時候,213帶著滾滾沙塵疾駛而來。

氈包外,一群羊正經過北京吉普213旁邊。

鐘林的旅行社曾經信誓旦旦地保證的至少半小時的基本馬術訓練,就在完全不懂得漢語的哈薩克馬夫們用身體語言,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完成了。以致於途中絕大多數的團友在沒有馬夫的幫助下無法自己上下馬(當然,新疆馬不同於蒙古馬,體形確實比較高大),也有的團友在途中被摔下了馬背。

8個團友,一個導游熱孜亞,兩個馬夫,還有一匹背行李及裝備的馬,總共是十二匹馬。不知道是鐘林想省錢還是鐘林已經給了錢但馬夫們想省錢,背行李的馬匹顯然不夠,以至於後來發現,有三個團友的行李沒有被帶上隨行,其中有兩個團友(俺同學Z和他的女同事)的行李更是全部都被落下了。忘帶行李事件也直接導致了後來俺同學Z的女同事極其卑鄙的表演。

不過當時俺和LP的心情倒是挺愉快的,看著一車一車的旅行車在漂亮的柏油路上呼呼地開過,它們一個多小時後就可以抵達喀納斯了,而我們,卻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野外風餐露宿三天才到,興奮、期待、擔心,反復的撞擊著我們的心。

14:30左右,大部隊終於出發了!像鐘林所說的一樣,一個馬夫在前,一個馬夫及熱孜亞斷後,馬隊緩緩離開了嘉登峪。

開始的半小時,是經過由各色氈包零星點綴的一大片草地,滿眼略帶些黃的青草,看著著實令人舒心。

此時,我們已經知道,原來武漢張及上海余都是自小在新疆長大的,武漢張在奎屯長大,上海余是在喀什長大,這一回,都是帶他們的另一半回第二故鄉來了。

武漢張是一個類似刀郎的音樂人,自小在無鞍光背馬上長大的他,挑了一匹較烈的馬,一會兒就收放自由,好不威風。俺讓他也給我挑了一匹既不要太烈,又不要太溫順的馬,要熱孜亞問問馬夫,俺的馬的名字,熱孜亞問了問,回頭告訴我說:“叫鐵蛋”--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管它呢,就叫他鐵蛋吧。

過了這片大草地,我們開始上山了。走進了鐘林所說的“一個原始的,沒有任何路標的無人區”中。

馬兒的步伐此時很是輕快。踏在軟絨絨的綠草氈上,兩旁,是一大片的森林,初秋的金黃伴著滿眼的深綠,在碧藍碧藍的天空映襯下,如此真實地環繞著你,直叫人心曠神怡。

漸行漸高,感覺與藍天越來越接近,尤其是騎在高大的新疆馬上,在像征著高貴的金黃色環繞下,燦爛陽光中禁不住意氣風發,一股豪氣油然而生。

可能走了有一個小時吧,終於來到了山頂。大家在這時稍事休息。來之前,我們查網上資料,說馬喜歡甜的,我們千裡還帶了一包方糖,打算跟馬兒改善改善關系,團友們除了武漢張笑笑,其它人都紛紛拿去賄賂自己的馬兒。不過,資料好像不對,馬兒們似乎對這東東並不感冒。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們看到了一大片的草原,極目望去,雖然沒有青海及內蒙古草原的廣闊,但卻有山林與草原輝映的美麗,更難得的是,除了那條馬道,似乎沒有其它人類活動的痕跡,一切都極為原始。

雖然偶早就可以不需扶鞍騎行,但是要在躑躅而行的馬背上單手從相機包中取出沉重的F60,單手操作完成後再放回相機包中,偶思襯了一下,還是不敢托大。何況此刻與鐵蛋的關系還不算默契,總覺得它對我充滿了懷疑。所以,這一路,除了下馬拍攝了幾張外,很少留下些什麼。

來到山下的那片草原,我想讓鐵蛋縱馬跑起來,鐵蛋扭扭捏捏的只是給你小跑。武漢張過來教了我一招:一手拉著韁繩不讓它跑,一手使勁地打它屁股,踢它肚子。鐵蛋果然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家伙,這一招非常管用,幾下過後,一放韁繩,鐵蛋立馬飛奔起來。在金黃的森林、碧藍的天、潔白的雲、青綠的草地上飛馳,那感覺只有一個字來形容:“爽”!

又開始上山。轉過山腰後,已經聽見了水聲。後來看鐘林自己寫的線路簡介,才知道這就是喀納斯河。我們是在山腰中行走,只有在為數不多的地方,才能遠遠地看見山腳下的喀納斯河。

草開始高起來了,此刻的風景又是截然不同。我們行走的這一邊,基本上沒有樹木,有的只是黃澄澄的齊膝茅草,而喀納斯河的對岸,卻是樹木茂密。奇怪的是,那邊的樹木卻沒有幾棵是黃的,都是青綠青綠的。蜿蜒山體的曲線,織絨一般的植被,在藍天白雲的背景下,顯得大氣而又細膩。

還是能看見人工痕跡的。遠處,一大片的青草地,地毯一般,幾堆孤零零的草垛,為這寂靜的空谷增添了一分人氣。

幾小時過去了,第一次騎那麼久的馬,大家的屁股都坐得生痛,無論馬鞍上的墊子有多厚,都覺得太硬。大家開玩笑地說,對大導演李安和可口可樂總裁,鐘林可能是量著他們的屁股定做的馬鞍。隊伍也開始拉開了,兩個向導早就走在了一起,遠遠地在我們的前面。雖然武漢張的LP不會騎馬,但武漢張騎術精進,一人策騎兩馬仍綽綽有余,他倆走在第二梯隊。剩下的就是其它的團友和熱孜亞了。在第三梯隊中,只有偶才能操縱馬兒,與前面梯隊聯絡的任務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我的身上。好在茫茫荒野,路只有一條,偶也好好地過了一把策騎的癮。

馬兒小跑的時候是最顛的,所以,一旦看到能跑的路,偶就讓鐵蛋跑起來。幾次之後,鐵蛋居然不需要俺催促,只要它看到自己認為能跑的路,就自己飛跑起來。在經過一片草地時,居然連續地加速,速度之快讓偶驚慌起來,幾次拉韁繩促其減速都毫不理會,偶定下神來,大怒,靠,俺騎在你上面難道還怕你不成?!我倒是要看看你先累還是我先累!索性放開了韁繩,使勁抽它快跑。風馳電掣,一會就超過了兩個馬夫,他們也策馬跟了上來。馬兒果然爆發力好,持久力不行,而且還是這種旅游用的殘馬,一會功夫,鐵蛋就慢下來了,靠,這回你想慢偶還不讓你慢了,於是手上腿上加勁,繼續促其快跑,直到鐵蛋和我都精疲力盡。此後,鐵蛋終於“歸順”了,不再有任何脾氣。

在深山裡左轉右轉,在一個山頂,我們又一次看見了喀納斯河,也看到了一個美麗峽谷,實在是太漂亮了!這時候,我們的導游熱孜亞終於第一次介紹景點了,我們也終於知道了,那個漂亮的山谷,就是喀納斯大峽谷,山頂上看到了個S形的喀納斯河,就是小月亮灣。

下了這個山,有一條橋橫跨喀納斯河,這就是“圖瓦人的原始工藝傑作---木質大橋”(鐘林語),不懂欣賞,匆匆而過,我們來到了一個看起來像有人居住的小村莊。

藍色的喀納斯河就在村莊裡穿過。我們停下來,在這裡休息。信步來到喀納斯河邊,陽光透過河邊的樹林照射到鋪滿金黃落葉的岸邊小礁石上,更給寧靜的河邊增添了一分夢幻的色彩。看著藍色的喀納斯河就在眼前碎光閃閃,禁不住捧起一鞠清澈的河水潑到臉上,喝到嘴裡,一股清涼直透入心肺。

這張村莊的照片是偶同學Z用D100拍的--03年的D100啊。

和LP從嘉登峪自己帶來的兩升水已經喝掉了一升(都在馬背上,對體力消耗不大),反正偶的肚子是垃圾肚子,什麼都能裝,樂得用那空掉的水壺裝上清澈的喀納斯河水,這可是純天然的礦泉水啊!那些曾經煮開過的水就給LP喝了。後面的日子,偶就和馬夫們,和我的鐵蛋喝在一起了,當你看到一窪山泉水上匍匐著幾個人,幾匹馬在牛飲時,其中一個就是我。

鐘林的線路簡介上,稱這座“木質大橋”兩邊橋頭的門框,是“喀納斯第一門”,“過了橋,就進入了另一個美麗的世界,沿途風光如夢似幻”。緊一緊馬鞍,我們再次上路了。

可能鐘林並不是在這個季節來的,此時,這裡似乎又是深秋景色,地面的小草已經失去了顏色。新疆的景像本來就以宏大著稱,當我們策馬來到光禿禿禿的山頂時,極目遠眺,看到的是土褐色的巨大山體,棱角分明地沉坐在沒有一絲雲彩的碧藍天空裡,宏大、沉重而又蒼涼,與前面看到的旖旎風光卻又是完全的不一樣。

可是翻過幾座山後,又是另一幅塞外風光。此時的樹木,已經帶上了紅色,黃中帶紅,而那大片大片的草原卻是青綠青綠的,與黛青的遠山,碧藍的天空,潔白的雲彩一起,確然是“如夢似幻”。更難得的是,所有的這些豐富色彩都是以超級宏大的景像鋪展開去的,繁而不雜,艷而不俗,讓人陶醉不已。

由於出發得較晚,天色很快就要暗下來了。大家不約而同的在催馬快走。突然間,上海余一聲驚呼:“狼!”,大家心頭一緊,往後一看,果然有兩只狼狗模樣的動物遠遠地在50來米開外不緊不慢地跟著我們,問問在後面的熱孜亞是否牧民的狗,熱孜亞也是驚恐地搖搖頭。我一看不好,立即策馬趕到前面,找到馬夫,指手劃腳地用身體語言告訴他:請他立即跟我到後面去。熱孜亞讓他明白了什麼事,馬夫確認了真的是狼。這下大家更緊張了。

一路上,大家一邊催馬,一邊幾乎是走幾步就回頭看一看。那兩匹狼依然不緊不慢地在50來米開外不聲不響地跟著我們,好幾次由於樹木檔住了視野,一時看不到它們,以為它們已經走了,可是一會兒,它們又幽靈一般地跟了上來。

天色越來越暗,樹木好像也越來越密,那兩匹狼依然若隱若現地跟著,不過,始終與我們保持著一段距離。我和武漢張及一個馬夫走在最後,走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並沒有發現它們發出些召喚同類的聲音,也始終只是這兩只遠遠地跟著,漸漸不再那麼擔心。

兩只狼可能足足跟了我們兩公裡,光線越來越不好,就在我們開始再次擔心的時候,突然,光線強了起來,原來,我們走出了密林,熱孜亞告訴我們,前面就是我們今天晚上的住宿地了!回頭再看時,不知什麼時候,那兩只狼不見了。

轉過一個彎後,前面是一大片齊腰高的大草場,馬兒突然發足飛奔起來,那些一直沒有跑起來的女同胞們初次領略到騰雲駕霧的感覺,又是興奮、又是緊張,哇哇大叫的。一走出這片齊腰高的大草場,眼前豁然是一個非常開闊的平緩草地,在草地的的中央,有一個小木屋 ---- 喔,這可真正是夢想中的叢林小木屋啊!這就是我們晚上休息的所在地了。這些“鬼”馬一看要到家了,一抖精神,想趕緊進站“卸貨”呢。

看看時間,此時已經是21:00。下得馬來,大家都覺得腿腳僵硬,好像不太聽使喚了,活動了好一會兒才恢復知覺。不奇怪,不奇怪,從來沒騎過這麼長時間的馬!

這是一戶哈薩克牧民的家。三座半純木制的建築:一座是一房一廳的主屋、一座是廚房、一座是儲物房(也可住人),還有半座是一草棚。廚房門前用鐵鏈拴著的一條大狗。房屋周圍是滿是羊群,還有駱駝、馬和野鹿。值得一提的是屋前的三只小羊羔,那毛色雪白雪白的,一塵不染,可愛極了--- 只因這裡幾乎沒有一寸裸土,那空氣實在是太潔淨了,

這是第二天清晨拍的小木屋..

開始卸行李了,這時候才發現,偶同學Z的全部行李、以及武漢張的部分行李沒有了,找了幾遍都沒有找著,通過熱孜亞向馬夫描述了一通後,馬夫想了半天,才記起好像落在嘉登峪出發點的氈包裡了。沒辦法,只好讓熱孜亞拿出每分鐘幾個美元通話費的海事衛星電話,准備跟嘉登峪(or鐘林?)聯系。沒有想到,海事衛星電話在這裡居然也沒有信號,同學Z嘗試了幾個不同的地方,終於放棄了。與熱孜亞商量後,最後只能由其中的一個馬夫連夜再趕回嘉登峪去,將行李帶來。

當晚,氣溫很低,肥胖的同學Z只好用偶的衣服來御寒了,用他那XXXL級的身軀撐開我那最多XL級的衣服,回來後,偶的衣服是再也穿不了了。

哈薩克老媽媽先為我們准備了一些馕和奶茶,也立即開始燒開水准備整羊肉和面片,但不知道為什麼,直到24:00才吃到羊肉,武漢張剁的大塊大塊手抓羊肉偶到是沒有什麼感覺了,只覺得那熱乎乎的羊湯著實好喝----雖然什麼姜啊,蔥啊什麼的一概沒有,兩三碗下去,渾身發熱。

入夜,氣溫明顯轉冷,大家都縮在屋裡不隨便外出。哈薩克老媽媽拿出她結婚時用的還保存得新新的棉被給我們蓋,我們三對夫妻就一齊擠在外間的大通鋪裡(不知是誰想出來的,女1 男1 男2 女2 女3 男3),在一晚的狗叫聲中昏昏睡去。

2003年9月10日

早8:00左右,經過一個晚上的緊趕慢趕,從嘉登峪送來的行李終於抵達了。哈薩克老媽媽給我們准備了馕(這種馕像面包,比較好吃)、黃油和奶茶。黃油是老媽媽自制的,盡管似乎大部份人都不覺得怎樣,但是偶和LP卻覺得很香、很好吃,除了武漢張外,其它人看著俺倆的吃相是嘖嘖稱奇。

9:00左右,緊一緊馬鞍,跟哈薩克老媽媽道一聲別,一行人(多了一個馬夫)離開了原始的小木屋,再一次盡情投入到美麗的大自然中。

這一段路,鐘林的線路簡介上是這樣寫的:“沿途更加美妙無比:綠草、原始灌木、鮮花、森林、彎月般的河谷、牛群、馬群、小橋、牧民”,可惜,我們的這個季節,是看不到什麼鮮花的,那些“彎月般的河谷、牛群、馬群、小橋、牧民”我們也極少看到。熱孜亞曾經告訴過武漢余,說這裡的春天,遍地鮮花和漿果,可真讓人充滿遐想。

不過,沒有了人跡,也使景色更加原汁原味。遠山、綠草、原始灌木、森林......青的、綠的、紅的、黃的、藍的、白的......面狀的、點狀的.....深顏色的、淺顏色的.....,在變化萬千地組合著,無窮無盡,直叫人嘆為觀止。鐘林說的“一步一景”確然名付其實。

實在是太美了,偶開始為如何留下這美景而動腦筋了。最簡單的方法,莫過於學會在各種不同的地形(尤其是山上)隨意地上下馬。路途休息的時候,偶開始練習上下馬。下馬好辦,上馬有些難度。以偶1米70的三等殘廢身材,登上高大的鐵蛋還確實得講點技巧,偶總結的一個關鍵就是得快,得連貫,一氣呵成,正當偶自己覺得掌握了訣竅的時候,卻發生了意外。

偶開始是扳著馬鞍蹬馬蹬上馬的,沒有想到,鐵蛋的馬鞍綁得不實,一下把馬鞍扳下來了,鐵蛋受驚,突然向前一竄,而我的一只腳卻還在馬蹬上,被鐵蛋拖著走了幾步,幸好馬夫們就在鐵蛋前面,立馬將鐵蛋拉住,才沒有繼續被拖行。

馬夫過來,用手抓著馬鬃毛示意我,上馬不能靠馬鞍借力,得抓馬鬃毛借力,試了一下,真管用。立即將這個注意事項告訴了大家,從此以後,在稍平整的地上,偶終於可以隨意地上下馬了。不過,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山林裡,在上山下山的羊腸馬道上,安全起見,還是很少下馬的。

大約11:00左右,熱孜亞告訴我們,禾木村快要到了

轉過一個彎,我們看到了傳說中美麗的禾木村,被一片樹林圓形地包圍著。禾木村裡面拍的照片網上流傳的不少,最記得有一張照片背景是一大片的森林,用前面的一座很小很小的小屋作對比,顯得很是大氣。其實,包圍著禾木村的,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樹林,遠沒有路途看到的森林氣派。也上一張禾木村外的高山上遠眺禾木村的照片。

在踏上禾木橋前,有一片非常迷人的白樺林,金色的陽光,金色的樹葉,金色的落葉,為LP大人留下了不少馬上英姿。

過了鐘林說的“喀納斯第二橋”---禾木橋,終於抵達了禾木村。

我們來到其中的一戶人家中,將馬栓在門外的柵欄上。累,屁股痛,大家都不願動,在屋子裡坐了好一會。

原定12:30吃午餐,看時間還早,偶和LP決定徒步返回禾木橋,到橋頭去轉轉。同學Z也跟了過來。禾木河的水與喀納斯河水一樣清澈而泛著藍光。河邊草地上飄起的蒲公英飛絮,翻飛在河面上,很是浪漫。同學Z拿著D100到處轉去了,樂得偶和LP靜靜地坐在河邊,聽那嘩嘩的水聲,看兩岸金色的樺林,和河邊自由自在游蕩的牛群,直讓人覺得時間不夠,只想多留一會。

LP用冰涼而又清甜的河水洗著臉,偶把頭整個地浸在禾木河裡,任河水輕輕地拂過臉面,好一個爽字了得。

那個時候對攝影還不大感冒,對於旅行形成的概念是:感受與歷程第一,美食第二,攝影只是一個記錄旅行的可有有無的其中一個手段,因此,當我們面對這寧靜的世外桃源般的安詳時,我們可以在河邊坐好一會而不會去到處進行所謂的“創作”,以至於在禾木村,除了一些到此一游式的人物照,在橋頭的接近半小時裡,幾乎沒有留下什麼照片。---- 當然,現在的心境與三年前又是大不相同,攝影也成為旅行的第三要素了。

禾木河.禾木橋

午餐是大盤雞和大塊大塊的面,和一些自種的極新鮮的蔬菜,不錯。

武漢高這兩天食欲不振,難得對這裡的雞有味口,LG武漢張二話不說,在禾木村的集市(當年,村裡已有很多供游客食住的“旅館”,還有小賣部,現代文明已經在開始侵蝕這個原始而美麗的村莊了)裡買了二只活雞一口鍋,沒想到,這兩雞一鍋在當晚的野營中發揮了極大作用,此乃後話。

折騰到14:00左右,大部隊再次開撥。

離開禾木時,偶把相機包掛到了前胸,再用拉鏈的外套將它罩住----這個方法極好,平時可將相機及相機包取出在外套外,相機很方便就取出了,縱馬奔馳時,將相機連相機包塞入外套中,拉上外套固定,就算縱馬疾馳,相機也不會晃動得厲害,外套防水的話,還可以給相機防水。此次之後,這一掛相機方法就成了俺旅行的標准掛法了----不過外觀可實在不雅,肚子凸出了一大塊。(後來到東北時,還發現這一掛法還可以給相機保溫,詳見 偶的另一篇游記:仙境與童話 - 霧淞島、東升雙峰穿越、雪鄉、牡丹江、哈爾濱游攝 之“數碼相機篇”),也終於可以在此後的日子時,留下幾張難得的照片。

馬蹄聲再次響起在禾木橋那古樸的木板上。才走出去沒有多久,就見一片黃金的野麥田,麥浪濤濤,氣勢恢宏。馬隊就從野麥田中穿過。威風凜凜在騎在馬上,風呼呼地吹著,看那幾乎一望無際的麥浪此起彼伏,場景著實壯觀之至。

馬隊又一次向山上進發。在山上回望禾木村,村莊越發像是可望不可及的仙境。

給這張照片取名叫:“野麥田.遠去的禾木”吧。去過禾木村的網友知道禾木村有多大,看照片的比例就能想像出那片野麥田有多大,也應該可以想像我們走在那金黃的野麥田的恢宏感覺,以及理解我們站在拍攝這張照片的位置上回望時被震撼的無語。

野麥田.遠去的禾木

拍馬向前,進入了原始森林的大峽谷-----從這裡開始,才是真正進入了無人區,這一路直到快到喀納斯湖了才見到牧民。

相當長的一段全是陡峭、險峻的山路。人、馬都小心翼翼地,馬腳常在山石上打滑,讓人心裡不時一驚。這種路馬不但走不快,而且走得很累,不久每匹馬都氣喘噓噓的,噴著響鼻,一會功夫就全身濕漉漉的都是汗。

鐵蛋短跑能力不錯,但走這山路好像不擅長,最早開始汗流浹背。偶心痛得常常下馬來牽著它走。可能鐵蛋看到別的馬主人都沒有如此厚待他們的坐騎,心裡有一絲的感動,在往後的日子裡,就與俺相當默契,也令我終於可以騎在馬背上掐上一兩張清晰的PP了。

路是難走,但風光無限,所謂無限風光在險峰啊。在連續不斷的陡峭得令人不敢有一絲放松的山路上,稍有平緩的時候,回望山下的風光:森林、峽谷、高山、馬道、古河床、大河谷,無不令人留戀萬分。

上得山來,氣候開始反復。明明剛才還是陽光燦爛的,轉過一座山卻刮起了陣陣陰風,看來要下雨了。可刮風有刮風的好處,此時我們正在一片白樺林的深處,一陣風吹來,滿天黃葉飛舞,伴著沙沙的葉響,直如電影中的情節,既浪漫又神秘,高興得我們哇哇亂叫。

不久真的下起了小雨。山路更滑了,可一點都沒減低大家的興致。雨霧中的風景多了一層朦朧,盡管減淡了濃重的秋色,但是卻極為難得地使雄渾大氣的邊陲風光透出了溫柔嫵媚的一面,少了一分對雄壯的敬畏,多了一分包容的親近,極親切極自然地,我們就真正融入到了這無盡的美景中。

還好雨不大,再往前走,雨停了,風也住了。小河邊上,一座被圖瓦人遺棄的小木屋出現在大家面前,真漂亮。本以為這晚就在此扎營了,但馬夫說還要往前走,那裡可以撿到很多松枝,方便生火。於是稍作休息後,又繼續上路了。

就這樣,在一個又一個連續震撼著的不停變幻著的畫廊裡,我們小心翼翼地走著。鐘林的線路簡介上說:這段路“大約2小時均騎馬翻山越嶺”,我們沒有去計算時間了,走著走著,忽然發現前面的同學Z沒騎在馬上,反而跟在馬屁股後面追馬。???原來他半路不知何故下了馬,待他想再上馬時,發現馬已走開了,馬就在他前面一點跑,就是不讓他捉到 --- 大家都笑他太胖了,連馬都不想馱他了。同學Z示意偶去幫他追回來,結果偶正想策動鐵蛋時,就發現馬已到了前面不遠的營地了。

這是由松林組成的森林中的一塊開闊的平地,鋪滿了青青的綠草,很美很美的一個地方。本來森林裡的空氣就潔淨無比,再加上剛下過雨,空氣中濕潤得讓人覺得格外舒服--那空氣實在是太好啦!草地的盡頭,是一個陡坡,坡下,就是嘩嘩的禾木河。偶的這輩子第一次野外睡帳篷,就在這麼美麗的地方,老天對偶真不薄!

看了看時間,正好18:00,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裡扎營了。

這裡顯然是鐘林的一個固定點,有一個用石頭搭建的小爐子,馬夫們還能在附近找到煮水的水壺。

馬夫們卸下行李,開始搭建野營帳篷。大家也立即主動地忙活起來。武漢高很無私地招招手:大家一起把那兩只活雞干掉!

偶同學Z、上海王及武漢高(不是張)都是“老總”級的人物,農活可能都已經忘記得差不多了。當然,有偶在,粗活也是不需要LP動手滴。於是,他們就負責到周圍去找柴火,武漢張、上海余和偶就忙開了砌爐(這裡原有的那個爐子,是用來燒水的,太小,架不起我們帶來的鍋)。

新疆喀什長大的上海余盡管是個MM,卻是個農家好手,很多砌爐的細節問題都能考慮到,砌的爐子既漂亮又旺火。武漢張到陡坡下的禾木河裡取了幾趟水,不大一會功夫,水就燒開了。

殺雞的任務偶估摸著也只有偶能干了,於是自告奮勇當了回屠宰工。割頸、放血、燙毛、褪毛,十幾分鐘後,兩只光雞就整好了(唉,已經n年沒膛過雞了,雞毛燙得過了點,有些皮都被燙壞了)。再拿到陡坡下的禾木河邊洗淨,拿著武漢張提供的新疆刀,就著河邊的岩石,開膛,取內髒,雞心雞肝雞素留下,那好吃的雞腸子,沒有時間去翻了,只好廢棄。

清理干淨現場後,將廢棄物帶上來放到垃圾袋裡,將斬塊後的雞塊放入已經溫開的水中。大家正說,啊呀,忘記買鹽了,LP已經樂呵呵地從我們的野外救生袋中取出了食鹽。一鍋禾木河山泉水煮的雞湯,就在火紅的爐火下漸漸冒出了香氣。

野餐開始了。然而我們卻驚奇地發現,在這樣沒有人煙的環境中,鐘林給我們准備的食物居然如此的不足:為數不多的方便面、馕、午餐肉罐頭、火腿腸、榨菜,雖然從野營的角度看,除了方便面,其它的幾項都很合理,但是數量確實太少,也許僅僅夠這一頓。再聯想到這兩天路上的種種艱辛與復雜路況,明天萬一雨不停,沼澤(第二天要經過)不能過,返回的路程也有不少漲水的溪澗難通過,前不得,後不得,被困在這裡怎麼辦?大家開始有些擔心起來。

再問了問熱孜亞,原來,除了食物不充分,鐘林根本沒有給她准備藥箱,真有事的話是請馬夫到林間采藥醫治,出現摔傷斷骨什麼的,只能用樹枝固定以馬駝出去。天哪,在這樣連海事衛星電話都無法溝通的地方,對待意外,鐘林他們居然是如此的漫不經心。

但是事已到此,也沒有辦法了。在第二天走山路時,我分明的感覺到大家臉上一臉的凝重。對偶來說,偶也打定主意安全第一,畢竟,在這可能高達60度的陡峭山路上鐵蛋來個失蹄並不是不可能的,一旦摔下來,估摸著也就徹底殘廢鳥。

美美地吃了幾塊雞後,大家把方便面塊全部倒進了鍋裡,來了個雜燴雞煲方便面加榨菜。天空下起了小雨,大家就圍著熊熊的火堆、伴著瀝瀝的細雨,吃著,討論著,歡樂著,擔心著......。

本來還准備來一個篝火晚會的,可惜天公不作美,雨勢不斷加大,冷得大家哆哆嗦嗦的,趕緊鑽進各自的帳篷裡。還好,大家都吃飽了。

我們帶了幾張一次性塑料餐台布,原本是擔心鐘林提供的睡袋不干淨,准備鋪在裡面再睡的,沒有想到,當天晚上氣溫驟降,使我們意外地發現了它額外的功效----保曖!我們裹著台布在睡袋裡睡覺,熱得要命(但是極不透氣),後來才知道別的人那晚冷得睡不著,武漢高還被冷病了。從此,我們的野外救生袋中就多了一樣東西:一次性塑料餐台布。(後來,在川北的打古冰川,塑料餐台布幫助我們在打古冰川度過了一個艱難的歷程,在我後面的游記阿壩游攝---卡龍溝、打古冰川、紅原、黃龍、九寨二進溝游攝中再細表)。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打在帳篷上,使得帳篷底部都開始漏水了。我們越發擔心起明天的行程了,明天如果還下這麼大的雨,想起那些陡峭的山路,我們都在考慮是否不再前行,就在此再住一晚了。還好,半夜起來時,發現雨已經停了,滿天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只是天氣冷得出奇。

2003年09月11日,馬背之行進入第三天。

我們算是睡了一個好覺。一覺醒來時天色已亮,先起來的武漢張等人已經生起了火。--用被淋濕的木柴生火可絕不是件容易的事。

天已放睛,只是氣溫明顯下降,寒風刺骨,大家把能穿的都穿上了,還是覺得冷嗖嗖的。

鐘林描述的“早起後,這個無人區小河潺潺,鳥語花香”,除了那潺潺的禾木河水聲,其它的,我們是領略不到了。只覺得那空氣好得出奇,

簡單的早餐(昨晚的雜燴雞湯)後,收起了帳篷。大家將宿營地收拾干淨,還打算學習可口可樂的總裁,將這袋垃圾帶出去。不知道熱孜亞出於什麼原因,一定要我們放下,說馬夫們會將它們取走的。我們將信將疑,最後還是留下了--這袋垃圾後來也不知道真的被運出去了沒有。

至於那口鍋,我們就留在這裡了。各位看官,如果你們有機會也到這裡宿營,看到一口鍋,這鍋十有八九是武漢高買給你們的。

早8:00,馬夫們重新給馬兒裝上馬鞍,大部隊再次撥營起程。

雨後的天空格外明晰,雖然很冷,但讓人覺得所有的不潔都被衝洗干淨、或被凍結住了,一切都那麼的純潔、寧靜,只有禾木河的叮咚聲。

這是一段在高大的松樹林裡穿行的經歷,清涼的晨風輕拂過粗大的樹干,沙沙作響,昨晚的雨水混著晨露,不時地滴在我們身上,空氣清新極了。地面上,綠黃相間的草地地毯一般地鋪開去,點綴著塊塊遠古的巨石。馬兒似乎也受到我們情緒的感染,放慢了腳步,輕輕地走著----這,才是偶夢想中的叢林漫布啊!後來再想我們穿越所謂十大最美的森林之一的茂蘭喀斯特原始森林時,那種開山劈路的情形,實在遠非此刻可比(詳見偶的另一篇游記:純色貴州行--萬峰林、馬嶺河、黃果樹、小七孔、茂蘭森林穿越游攝)

大約1個小時後,開始翻越黑湖分水嶺。鐘林的簡介上說:“臨近分水嶺頂端時,一定會下雨或下冰雹(6-9月)或下雪(10月)”,但可能前一晚上把雨都下完了,我們經過分水嶺時依然晴空萬裡。

這是在分水嶺上的一張LP的紀念照.

沿途密林不絕,小河交錯。在分水嶺之前,所見的景像與前面的宏大景致的風格又是完全不一樣:細膩婉約,猶若回到江南,最妙的是,還略帶點粗放!這一段密林穿行,如果是春天,地面滿是鮮花的話,那景致一定是人間仙境。

不在意間,發現一個小小的黑月亮灣就出現在我們的前方(這裡各種各樣的月亮灣真多),鐘林的線路簡介上是這麼說的:“這一帶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沼澤湖,因此秘密級地形圖上將這裡稱為“千湖地區”。其中最大的是一個黑色的湖泊(就是黑湖)”,雖然天是藍色的,但是湖水看上去真是黑色的。

上海余寫道:“黑湖周圍的荒蠻,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小說中的陰陽界,天上的雲暗灰低垂,寒風呼呼,高山杜鵑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干,顏色竟是純粹的炭黑。大塊大塊的巨石上貼著苔蘚,昭示著人跡罕至。”,用“陰陽界”來形容這段路確實精准之至!

野杜鵑進入“冬眠狀態”時,那顏色遠看是黑黝黝,東一片西一片的,陰騭地極不規則地布滿整個原野。原野極寬廣,四周的地平線上看不到一個人影,只有這可怖的黑色。遠處翻滾的雲層似乎也將山體壓矮了一截,雲彩擋住的陽光更在曠野上投下一個個巨大的陰影,陽光,此刻也成了刻劃這陰陽界的另一神來之筆:它讓白的更白,黑的更黑!凜冽的寒風與曠野上嗚嗚作響的風聲,讓這陰陽界的感覺更為真實。

上海余和俺LP穿越陰陽界ing...

不過,可以想像,當這些杜鵑花在它盛開的季節裡,滿山遍野的美麗是何等的壯觀!

過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湖泊,就是沼澤草地。方圓幾公裡,都是遍地的沼澤。馬蹄不時陷入泥地而趔趄,令人心驚不已,非常艱難,大家小心翼翼地跟著,不時哇哇地叫著,行進速度極慢。極目四望,到處都是這樣的地形,沒有任何地標,真不知道馬夫們是怎樣辨別方向的,今天要是下雨的話,我都不敢想像是否能走出這段沼澤。

鐵蛋是個勇敢的家伙,走沼澤地似乎也有一套,許多較大的水潭和小溪水,都可以毫不猶豫地踏上去。而LP和上海王他們的坐騎則總是躊躇不前,鐵蛋和我一起,協助他們最終有驚無險地走過了這幾公裡的沼澤地--只是褲上濺了不少的泥巴。

走過沼澤,下山到一個牧場的那段路,偶認為是整個行程中最危險的一段路。那坡度幾乎有60度,熱孜亞鄭重其事地轉告馬夫的話:所有人不得下馬,雙手一定要抓緊馬鞍,身體後仰,一定要相信馬,不要去干涉馬的落腳點....天,看著幾十米高度的落差,鐵蛋的蹄子數次打滑,直讓偶脆弱的心靈一陣陣地抽搐。

所有的人終於平安地下來了,大家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否極泰來,山下,是一片巨大的牧場。確實,正如鐘林所說:“經過2天半的騎馬,所有人包括那些以前沒有騎過馬的人都是騎馬高手,這時又恰逢夏牧場,因此1小時的賽馬開始了”,面對如此平緩動人的牧場,大家紛紛打馬快跑,馬兒剛從那陡峭的山路上戰戰兢兢地走下來,可能也正憋了一肚子的悶氣,紛紛揚蹄飛奔,女同胞們也再一次感覺四蹄騰飛的美妙。

鐵蛋自然是不待偶招呼,第一個躍出疾跑,這一回,偶又歷了一次險。原來,馬兒的視力可能不太好,鐵蛋在縱情狂奔的時候,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雖然偶早就看見了,以為鐵蛋會飛躍過去,正在興衝衝地等待那興奮的一刻,沒想到鐵蛋都快跑到石頭跟前了還沒有動作,正在我驚慌的時候,鐵蛋這時候才發現那塊石頭,這時候它判斷飛過去是不可能了,於是一個急轉彎,巨大的離心力差一點將偶整個甩出,偶本能地抱住鐵蛋的脖子,一只腳都已經快高過馬鞍了,還好,幾個馬步後,偶終於又重新坐在了馬鞍上,媽呀,直嚇得偶一身冷汗--後來,偶新疆的同學W說,馬的視力不好,轉彎飛躍什麼的都必須由人來提前給它指令。

一行人都已經跟了上來了,唯獨騎術最精的武漢張卻遲遲沒有跟上來?原來,武漢高昨天晚上露營時可能被凍壞了,有點發冷(不過天氣也確實冷),LG武漢張很具創意地解開睡袋,將LP用馬韁繩牢牢地包裹起來保暖,騎在馬上像個粽子似的,由武漢張在前面拉著慢慢趕來。

等到武漢張兩夫婦後,我們在這裡作了一次較大的休整,補充了一下能量,舒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熱孜亞告訴我們,還有快3個小時就到哈納斯湖了。

起程後沒有走多久,爬上一個坡,遠遠地就看見在碧藍的天空下,一大群羊像珍珠一樣散在天邊那金黃的山坡上,真漂亮!

我們經過的路上,正好有一群羊走著,LP大人興奮地揚起了韁繩,嘴裡呵呵地大叫著,做了一回牧羊女。

牧場之後是有一片非常非常漂亮的原始森林,樹林極粗大,不過地上已經是被人畜踩出的土路了,再也沒有我們早晨撥營時地毯一般的青草了。林中遇到大群大群的牛羊,和我們的馬隊同行了很長一段才分道。牛群、羊群揚起的灰搞得我們灰頭土面的。真搞不懂羊兒們在不洗澡的情況下,如何還能將身上的長毛保持得雪白雪白的。不過透過樹葉的陽光,也在這揚起的灰塵中形成了條條光柱,在茂密的森林裡搖曳著、變幻著,混著牛羊的蹄聲、鳴叫聲,此情此景,至今仍歷歷在目。

在進入那片原始森林前,又一群羊走了過來....

鐘林說的“然後騎馬爬上一個大坡,突然看見坡那邊更加美麗無比:樹木像樂譜一樣頒布著,是那樣的和諧,是那樣的悠閑自在,沒有任何人類的痕跡。從這個坡下去2小時就是喀納斯湖”,這個,這個....我們好像並沒有見到。

熱孜亞說,很快就要到喀納斯了,於是,就在那片迷人的森林深處,在那個林中土地仍然被草兒覆蓋的極原始的森林裡,大家下馬休息。胡亂拍了幾張紀念照後,紛紛坐在柔軟的草地上,倚靠著粗大的松樹干,享受著陽光透過樹葉形成的光斑在調皮地戲弄著我們的怡情。

繼續前行,抵達黑水河山口頂端(15:00左右),在山頂,赫然看到了前方一個碧綠的湖泊,那就是名聞遐邇的喀納斯湖了。想到一下了這座山就和這三天的馬背之旅說拜拜了,心裡很是不舍,巴不得這迷人的馬上之旅能再長一點。

遙望喀納斯

幾十分鐘後,我們進入了喀納斯景區。80公裡的山路、3天的馬背行、沿途難以用筆墨形容的美景、以及難忘的旅途經歷,都隨著鐵蛋的幾聲嘶鳴徹底結束了。熱烈地與帶我們走出了無人區的哈薩克小伙子們擁抱了一下,再輕輕地拍一拍與我風雨同路,陪我度過了三天艱難險阻的鐵蛋,一行人告別了小伙子們,在熱孜亞的帶領下。徙步向喀納斯景區走去。(寫到這裡,當年那難舍難離的心情似乎又浮了上來)

在我們出發前的二個多星期,LP單位剛好有同事因公出差到烏魯木齊,“順道”也到喀納斯轉了轉。回來時向我們描述說,喀納斯的住宿環境很差,房裡連衛生間也沒有。我們已經做好的足夠的心理准備,沒有想到,鐘林給我們准備的房間就在離哈納斯湖不足百米的湖邊小木屋裡,進去之後,發現設施不錯,比想像中的好多了。我們全部住進了是東六樓,偶和LP住的是204。(後來,我們沿著喀納斯湖邊走的時候,沒有發現比我們住的地方更近湖邊的屋子了,這種像“獨立別墅”般的小木屋感覺應該是景區裡相當高檔的了)。

來張東6號樓的照片

在餐廳美美地吃了一頓午飯(記得蔬菜的消失速度是最快的)。我們下午的活動是到喀納斯湖游玩。沿著長長的棧橋走到碼頭,最貼近湖面地欣賞了一下這美麗的喀納斯湖,向著俄羅斯的方向努力地希望能夠看到我們的鄰國。今天,是2003年的中秋節,游人極少(當年,也正是非典年,游人更少!),游覽的大船因為客人太少而停開了,武漢張兩夫婦包了條小船准備暢游喀納斯。偶和老婆一直覺得,其實僅從視覺感受來看,坐在船上游覽任何一個湖的感覺都是一樣的,因此,早就對什麼游船游湖的項目失去了興趣,我們決定沿著湖邊走,難得上海王兩夫婦也興趣相同,同學Z他們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去應邀請去坐船游湖,也還是決定跟我們走。

我們沿著湖邊的棧道漫步。湖邊的棧道很有特色,全用木質制作,貼水而建,很長,很漂亮,風景也很吸引人,全程足足走了兩個多小時。路途,同學Z他們不記得因為什麼原因脫離了我們,LP和我以及上海王兩夫婦,一路沿著湖邊游玩,沒有人的景區真爽,細細體會這親水的感覺,直到天都黑了,才來到了棧道的盡頭-----一座小橋,從這座小橋出去,也就離開了這浪漫的棧道。

四人離開湖邊後,看了看指示牌,晚餐的地點----風情園的硅化木餐廳好像離這裡挺近,於是我們徒步前往。誰知道景區內還有一個叫“民俗風情園”(不是“風情園”)的,到了“民俗風情園”才發現走錯了,連忙改乘座區間車(當年景區內的所有區間車都是免費的)去風情園。一上車發現其它同伴居然也在這輛車上,原來今天晚上的就餐地點改了,不在硅化木餐廳,改為樺林姐妹了。由於當時棧道上的手機信號不好(可能我們走得太遠了),同伴們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沒有聯系上我們,這些人正在想著怎麼通知我們四人呢,就遇上了,真是好運氣!

樺林姐妹餐廳比我們看到的硅化木餐廳(普通餐廳)好多了,是在一個氈包裡的,更有特色,菜色也不錯,大家吃得很開心。由於大家都很滿意,後來在喀納斯的所有用餐都在“樺林姐妹”解決了。

晚餐後,大家徒步走回小木屋。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兩天沒洗澡了,盡管鐵蛋已經離開半天了,但它的氣味依然濃濃地從偶的身上散發出來。除了武漢張他們因為LP小恙而想休息外,其余人不約而同地穿上小木屋裡免費提供的軍大衣,一起到木屋前的草地上集合,靜靜地看著黑沉沉的大山慢慢地被月光鑲出了一圈銀邊,越來越亮,終於......一輪又大又圓的明月從山底升了起來,在山上林梢的襯托下顯得極美極美。偶與同學Z立即支開三角架,想將這美妙一刻留下來,可惜水平太臭,拍了兩張都是一塌糊塗,本指望著同學Z的D100能秀一下,沒想到在後來他給我的所有PP中也沒了這部分的照片。

這一夜,是2003年的中秋夜,一行人來到小木屋旁邊的一個觀景台上賞月。觀景台就高高地在喀納斯湖上面,有大樹墩做的桌子、凳子。大家把所帶的東東都拿了出來:月餅、花生、鹵蛋、鹵雞腿、小魚干、罐頭......又大又圓的月亮給我們照得亮堂堂的,城市裡見不到的的星星也時隱時現地向我們拋射他們微弱的星光。跟遠在千裡的家裡人道聲“中秋快樂”後,浪漫而難忘的中秋懇談會,就在中國最美的湖泊之一的喀納斯湖上開始了,這樣的中秋,也只有我們在黃果樹瀑布旁正對瀑布賞月的那次能與之媲美了。(詳見偶的另一篇游記:純色貴州行--萬峰林、馬嶺河、黃果樹、小七孔、茂蘭森林穿越游攝)

2003年9月12日,喀納斯。

偶和LP早7:20就起床了,一起漫步幾分鐘到湖邊觀日出。圓圓的月亮還掛在天上(山邊),太陽還沒有從山後升起來。早晨的喀納湖邊沒有一個人,清靜極了。沒有一點風,湖面寧靜如鏡,倒影著遠遠的棧橋。拍了幾張紀念照片,偶和LP干脆就坐在的棧道上,靜靜地看著遠遠的邊際逐漸越來越亮。

清晨喀納斯湖畔(一)

喀納斯湖畔(二)

昨天下午,是近距離的游湖,今天,我們到要觀魚亭去遠觀喀納斯。

仍然是到樺林姐妹早餐,很有特色的一頓。

觀魚亭在海拔2048米哈拉開特主峰的峰頂,需先乘觀光車到半山,再走一段階梯才能到達。

乘車到半山下車後,正往觀魚亭上走,沒走幾步就下起了大雨。還好,我們備有雨傘和輕便雨衣,不至於變成落湯雞。不過,在觀魚亭,“觀魚”就變成了“觀雨”了。山上風大雨急,景色迷朦,雖不能欣賞到喀納斯湖在晴天下的美麗,但也領略到她另一番的朦朧美 ---- 旅行嘛,碰到天公不作美是常有的事,換個角度,換個心情,也許會有別樣的感覺。

山上的風很大,雨又急,而且賊冷,我們沒有在觀魚亭久留,就踏著濕滑的地板往下走。隊伍散開了,除了武漢張他們沒有來外,現在只剩下偶和LP以及上海王兩夫婦。

到半山腰時,雨稍微小了一點,我們決定到主道旁邊的一條岔道上走走,直到走到一塊刻著“邊境哨站”的地方才停下,難道,再走一步,對面就是俄羅斯?不敢造次,匆匆打道回府。

在半山腰等交通車的時候,武漢張打了個關懷的電話過來:他們已經在“樺林姐妹”生好爐火等我們回去加熱、烤干了 ---- 這兩口子真沒有說的,旅游中遇到這樣的游伴實在是我們的大幸。

回到樺林姐妹,圍在武漢張他們為我們生起的溫暖的爐火邊,烤著濕淥淥的褲子、鞋子,看著一縷縷白煙從濕處冒出、升起,每個人都依次成仙了,留下了不少烤火照。

午飯後出來,發現不但雨停了,還出了太陽,在樺林姐妹後面的山上賞景,遠山的四周升起了由水氣化成的白雲,圍繞在山腰上,又是一美景。

下午到神仙灣、月亮灣、臥龍灣,都是常規線路了。不過,三個灣確實美麗,穿越途中的美景基本上沒有大面積湖水的映襯,這三個灣,由於有了水的靈氣,顯得更旖旎一些。

這三個灣,去的人海了去了,無須多說,上圖吧。

神仙灣的照片找了一下,都是有人物的紀念照,煞風景了,不貼也罷。

看過月亮灣的人很多,月亮灣的照片更多,但是,這張照片比較特別,因為,偶看到的月亮灣,有一條天庭下凡的龍---一條由潔白的雲彩形成的白龍,有多少人見過自然界真實存在的傳說中的龍形呢?難怪一見到這條龍,一直不怎麼會激動的武漢張也哇哇大叫,立即讓LP給他與龍合影,然後美滋滋地說:男人見到了真龍,這輩子的事業想不成功都難了。後來一想,同行的幾個,其實除了偶,早已功成名就了,也許真龍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命中注定他們會見到,只是遲到今天才見,而偶,今天見到了,是不是意味著偶的好運開始?但願吧......但願吧.....

龍踞月亮灣

大多數的旅行社,在臥龍灣觀賞時,都只會在公路上的最佳角度,或者走下去一點往右走,就在觀景台上看看,停留的時間會很短。其實,在觀景台旁往左走,還有一條木質棧道,由於時間的關系,我們也沒有走深,但是棧道似乎很長很長,不知道能否通到湖的對岸?也許從那裡回望,又是另一番風景?

當金杯汽車離開臥龍灣的時候,我們也就開始離開了喀納斯。一車人仍然沉浸在對三個灣美景的興奮中,一車的歡笑。

18:30,抵達了我們的住宿地:布爾津的華鑫酒店。

天色尚早,我們打算再到農貿市場去轉轉。因為LP特別愛吃西瓜,來到這個以瓜果著稱的地方,還沒有痛痛快地吃過。於是乘摩的再到農貿市場去,買了兩個九成熟的大西瓜(8角/公斤)----這裡的西瓜幾乎每一只都是自然熟的,可不像廣州,聽著聲音不錯,卻是脫秧放熟的。

19:30晚餐,飯後,其它同伴都不大想出動活動了,偶和LP游興還濃,再到附近的布爾津河邊游玩。布津爾河現在可能是枯水期,河面很窄,河水也很淺。順著干枯的河床上的石頭,我們來到了布爾津河的河床裡,坐在一段大木頭上,靜靜地聽著風聲水聲,感覺很是愜意。

晚上,大家在上海王的房間裡開會,各位老總紛紛發言,就路途中的種種因鐘林的疏忽而至的問題發表意見。各位看官,在這個所謂浪漫六日馬背游中,鐘林的旅行社確實出現了很多問題,導致當晚上似乎群情激昂。但是,很多偶都沒有寫出來了,無它,只因三年後再寫這篇游記,現在再倒回去想,其實鐘林的很多問題,確實只是因為組織不力、經驗不足、工作疏忽而致,主觀上鐘林還是很想將工作做好的,這可遠比現在的什麼黑旅行社、黑導游好多了。----也許,現在的鐘林,已經令人刮目相看了吧。

2003年9月13日。

今天幾乎要全天坐車了,沿217國道從准葛爾盆地的西側回烏魯木齊。記得中間經過一個叫“禾什托洛蓋”的地方,在武漢張的嘴裡講出來特別有意思。

一路上,就在聽喀什長大的上海余講她小時候如何如何面對一大籮框的葡萄滿臉痛苦(當時就在感嘆,小時候要是偶能有這麼多葡萄吃,簡直就是天堂了),如何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跟在大人背後采棉(也就在這時,偶才對棉花植株到底有多高有了些感性的認識,也明白了為什麼棉花地總是不平的);也在聽同樣是在新疆長大的武漢張講他小時候如何如何偷騎當地老百姓的光背馬,與小伙伴賽馬的熱鬧情形(聽得偶是如痴如醉),和他所知道的王震是如何如何地.......(偶這才知道,原來新疆是全國唯一一個幾乎所有戰略物資都能在本自治區內解決的“省”)。

途中,到魔鬼城去轉了轉。這個我們曾經對它充滿期待的典型的雅丹地貌,可能是由於去的時候正是光線強烈的時候,也沒有一絲的風,完全沒有體會到“魔鬼”的恐怖。只能聽武漢張描述他小時候晚上到這裡來時,在月黑風高夜,與小伙伴嚇得再也不敢深入的情形。魔鬼城很大,走了很久才走了一小點地方,爬了很久才爬上一個小山包,我想,如果有一個制高點能夠遠眺,一定會非常壯觀。

不知不覺中,時間就來到了中午,汽車也抵達了克拉瑪依地區了。我們沒有進入市區,就在的克拉瑪依市的一個郊縣吃午餐,涼面很好吃。

午餐後,武漢張和高就要和我們分手了,他們要從這裡前往武漢張在奎屯(兵團農七師的所在)的父母家。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後,大家一起送武漢張兩口子到餐廳門口,看著他倆瀟灑地離去--此去經年,雖然電話不斷,卻再也沒有見過面了。

其余人繼續沿217國道回烏魯木齊市。在克拉瑪依,見到似乎很是貧瘠的土地上遍布大量的“磕頭機”,聞到濃濃的臭雞蛋般的硫化氫的味道,感覺很不好。據說克拉瑪依有些地方已經打不出石油了,離開了石油,環境被污染破壞得這樣嚴重的城市將會是什麼樣子?

約20:00抵烏魯木齊市,仍住屯河華美達酒店。

晚上,鐘林就在酒店宴請我們一行人。看上去,鐘林是個清瘦的中年人,稍顯木訥。

本來,想像中,這應該至少不會是一次愉快的飯局,因為老總們已經准備好了若干可行性極強的方案,視情況可能最終會向他索賠的。沒想到,團隊中一個怨言最大的人,一個從北京吉普213問題開始,就從未停止過憤怒的言語及對熱孜亞進行攻擊的人--一個在本文中偶從未提起的人,居然來了個180度的轉彎!既然最有怨言的人都沒有什麼意見,我們自然更加沒有什麼了,何況鐘林一上來,就很誠懇地對大家說對不起,於是,飯局也就變得愉快起來了。

大家結合這次的旅行,給了鐘林很多建議,鐘林很是認真地聽著,不時地點頭,也向我們解釋了一些我們的誤解。飯後,鐘林送給我們幾本精美的《新疆大地》畫冊,和一本他自己編著的《絲綢古道旅游》一書。看到那本精美的畫冊,大家都欣喜不已。

後來,鐘林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那個人的態度發生180轉彎的原因---傳說中的那種人居然被我們活生生地碰到。唉,這種事情,說都說不出口,不提也罷。告訴給武漢張、上海王他們後,個個都氣憤得啞然失笑了!

飯畢。新疆的同學W又邀請我們這倆好不容易來到新疆的同學,到一個很是清靜的酒吧。要了一瓶上好的威士忌,對酒暢談,直喝到凌晨。

2003年9月14日。

上海王兩口子還打算繼續在烏魯木


精選遊記: 禾木-喀納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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