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鄉吾梓,情歸麗江(一)

作者: Miles_lee

導讀蟄居北京已久,和別人一樣整日陷於樊籠,上進,留洋,沒完沒了的追求,無止無盡的奮鬥,常常疲憊。但支持我精神的卻是桑梓故裡的的老屋,玉水,故人,鄉情。 不想爭辯麗江是外人眼中的商場裡的世外桃園,還是本土人士所道:非土無情,乃君有意。麗江只是麗江,不論時代如何地裝裹,世人如何評說,流水千年,古風缽承。豈會一朝改之,但亦不乏漸漸流於平凡,淹 ...

蟄居北京已久,和別人一樣整日陷於樊籠,上進,留洋,沒完沒了的追求,無止無盡的奮鬥,常常疲憊。但支持我精神的卻是桑梓故裡的的老屋,玉水,故人,鄉情。

不想爭辯麗江是外人眼中的商場裡的世外桃園,還是本土人士所道:非土無情,乃君有意。麗江只是麗江,不論時代如何地裝裹,世人如何評說,流水千年,古風缽承。豈會一朝改之,但亦不乏漸漸流於平凡,淹沒“世界經濟一體”之虞。

從出生到負芨北上,將近二十年的光陰,之後的數次返鄉。何嘗沒有將心頭的肉一刀一刀被人割走的感覺。但為了我等無關衣食干系的人的審美需求,而要鄉梓永保落後,未免太自私。不過可以將發展與保護挑於兩肩,平衡前進,這要取決於挑擔之人的眼量能力。可惜而今衣食父母大抵食多干少,讓人嘆息。只能空發“他年我若為青帝,抱於桃花一處開”的感慨。

麗江神韻,愚見不在山水,不在古城,而寓於人文之中。崇文尚道,挈情互信。乃是麗江人的為人之道。從來只要家中有人考學成材,鄰裡同賀,不論貧富,父母有光。遇有不測,周遭互濟,共過難關。所以雖無人傑巨蠹現世,但人人知書達理,鄉村野夫也識得紅樓水滸確是不假。此人,此意,融於此山,此水才有如此神韻。百年古城,千年古風相得益彰。可惜,可惜,如眾人所言,現今已有陰影。比如,越來越多的本地居民遷出古城,(如果政府不給古城原住民補貼,而且還要在生活行為加以種種限制,高樓洋房是比沒有廁所,衛生間的民居舒服)人心之間的隔閡像越來越多的洋房的圍牆一樣,加高,加厚。假如,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只把當導游當作最終工作理想,那麗江的文化將只會繼承在導游詞中了。外人來此獵奇,訪野,我們是否應該有更多的人也出去走走,看看。麗江的文化之所以香火不斷,是因為他的兼容並序,廣納百川。既說麗江是“聯合國”,那來而不往非禮也。

又說到外人所稱道的麗江的“吸引力”,有類於人們對香港的印像,外國人到了香港以為到了中國,中國人到了以為到了西方。麗江眾多的過客按他們的理解去認識這一片靜土,所以帶來了他們認為世外桃園不可少的把盞聽雨的小軒----咖啡屋,帶來了他們於此格調相恰的酒吧畫廊,和一堆良綾不齊的工藝店,有些確有藝術品位,不乏靈光閃耀之作,更多的是捐客與拙手(我就認識一個原來補鞋的,現在也刻木盤)。也催生了無所不在的商品風潮。然後,後游人以為前游人所造的更適合現代人理解的嫁接於本土的文化,便是麗江文化的本身。其實外人眼中的麗江神韻多少都帶有不同程度的善意的曲解。只有在此小住幾月。體會平靜之下的真實,讓你隨她呼吸而呼吸,咀嚼那種無求,達霍的自然生活觀。直到靜到你,喜歡到你不得不離開,那便到了極至。

何不侃侃什麼是本來的麗江,至少是我眼中的。

-------靜

回想當年也曾老屋的閣樓,看院內的小樹亭亭如蓋,望遠處群鴿棲瓴,除了隱約傳來老婦們聊天的零碎聲音,只有自己心跳的聲音,那種靜是恍如隔世攝人心魄的清寧,猶如你不經意推開哪家的大宅門,一下映入你眼簾所給你的綠的震顫。那時,即使徜徉在與四方街只有一百步遠的小巷,你也能體會靜字的個中含義,沿街的鋪面肯定是開門的,只是主人不會三邀四喝,也不會像現在滿大街掛起招攬之物。他們只靜靜等待生意的到來。偶爾有認識的人相互寒暄然,會讓你感到寧靜之中的熱誠,相敬如賓。最愛雨後的石板路,被衝刷得斑斕異彩,鑒可照人,如果在細雨中執傘漫步,那江南水鄉的秀蘊自會洋溢於心。可惜我在蘇州,周莊,卻也沒有體會到那種滋味,只是八月十六在西湖邊,平湖秋月,眾人盤做湖邊,或歌,或思,有似於彼。

--------樂

“人知從太守游而樂,而不知太守之樂其樂也”

游人知從人樂而樂,而不知土人之樂其樂。似乎在麗江除了泡吧,冥思,急走觀花,聽古樂,就無他了。麗江是個靜謐的小鎮,至少表面上是這樣,桑梓之民卻絕對不是鈍諾寡欲之人。

每年春秋之季,朋幫結隊攆山(游獵),左擎蒼(鷹),右牽黃(犬),前呼後應,滿山群嘯,得意而歸。如此只在唐詩中可覓的春獵,秋獵圖。在此仍活脫脫存在。攆山是市井小民,鄉野村夫都愛的。如若以文人雅仕自居,那賞花會,賞菊會,春聯會各種場時便可以清茶一壺,聊詠歌賦,題詩作畫,以文會友,優哉游哉。可惜如今,據我所知,仍保此雅興的群體,已寥寥無幾,概也老大也夫。年輕人多忙於苦錢,至多急工近利,學學他們也不甚明白的古樂演技罷了。至於鈉西古樂,以前可不是陳設於店堂之上,還要花四十元才能瞻仰的。只記得但凡年節國慶,各人自備樂器,到黑龍潭,五鳳樓前合奏,那時年紀不大,看他們陶陶然沉醉期間的感覺,倒比音樂更精彩,吭崆之音,與山水之色也相喝相映。不然,就是在某些人家婚喪時候,能看到他們。即使沒有古樂隊,播放錄音也是一定要的。我敢肯定,並非是宣科第一人發現古月樂的音韻和於宋詞牌的。“山坡羊”,“浪淘沙”這些在典據中的“名”詞,麗江又有那麼多的人熟知樂府,唐詩。也許只是那些早發現的人不認識記者罷了。“化琮”是最為普遍的一種自欲方式,即是一種簡單的民間互助基金會形式,可交游各家,也可郊外野炊,游山玩水,其樂融融。友情,親情的互信互助也由此建立。現在北京各外企,HP,IBM 不也常常到這個山莊,那個營地去“解決問題”,增進員工的了解嗎。看來麗江的老祖宗頗解這“玩”的精髓。“化琮”是本人推崇備至的生活之道。希望在這改革大潮下,北風南踐之時,化琮不要變成“麻將會”,“賭博會”。

--------飲

從北京的“雕刻時光”,“藏酷”再到麗江的“DADAWA”,“布拉格”。不同的品味,感覺,但都給我內心以平靜。北京,各色格調的餐吧,迪吧,清吧之中,我更偏愛“雕刻時光”。記得98年元旦,幾個朋友來到才開張不長的咖啡屋,整個大廳只有我們和另外兩個老外,莊松冽(老板)靜靜在一旁一邊看書一邊聽我們聊天,鐘聲響時,送我們一合甜點,其實那些COOKIE早已超出我們消費的價格本身。這才是真正開咖啡屋的人,好書連架,還有木紋唱片自己選來播放。來到“DADAWA”我似乎又看到了另一個莊松冽。大江似乎也是那種願意先傾聽的人,雖然“DADAWA”陳設與“雕”,簡樸許多。但“驢鳴”的墨跡卻不比“咖啡留言”少,都是些摯言心語,難是這短短的紙片所承載的。現在的“雕刻時光”已是原來的三倍,熙攘的人流讓人有些失落。真想搞清楚莊老板是喜歡人多呢還是人少。

麗江的“櫻花屋”卻是我心惡之。台灣來的莊老板在去新疆的火車上認識(或是搞掂)現在的女老板的故事一點都不比櫻花屋中韓戀愛故事遜色。不過“櫻花屋”似乎更會商業炒作。也許那時被人當作新大陸來發現的麗江,需要這麼一段爛漫故事。姑且不論。各位驢友到“櫻花屋”一定要看清楚給你的是哪本MENU,據說有兩本,外賓,港澳是一本,當然價格便宜,窮游者,本地人是另一本,價格貴許多,因為這些人來越少越好。畢竟“櫻花屋”座位寶貴。此外,每到節日,他們將老店(在河邊地勢低的那一側),承包給別人經營,從中抽頭,也許在你以為品嘗著中韓愛情比薩和故事的時候,沒准那是承包商的傑作。今年春節某日,經過四方街科貢坊(就是街頭那幢最高的類似鐘樓的建築)內“櫻花屋”新店,屋內大音箱傳來的是日語的“軍歌進行曲”曲調似的嚎歌,讓人不由想起鬼子進村的前進曲。震耳欲聾,不僅與古城格調極不相陳,鬼子歌調著實讓人氣憤,即使在北京街頭,估計也無人敢這麼做。幾次欲衝進去大聲抗議,其時心情留諸位體味。聽朋友說韓國女孩的簽證實際早已到期,按規定應重新再入境,不知他們從哪兒搬來一位官員發句話,此事不了了之。只怪本人民族情節甚重,是非曲直各位旅人自查之。

回過神來,在我印像裡,小時古城裡只有一家茶館。那是幸福院(老人福利院)開的,就在現在“三合酒店”對面架上了木板的小河邊。那些無兒無女的老人或者在幸福院的梨園中下棋,喝酒,或在茶館裡一杯清茶一下午,因為對他們是免費的。而其他的古鎮居民,大多是不必這筆消費的,每家的院落就是一座小小的花園,或聚友閑呷聊啖,或是月夜獨酌,都會有十足的情調。 如今的幸福院已化做玉龍花園大酒店,已作朱門大院的後花園。可惜半山坡的梨園以及原來玉龍花園的花鳥蟲魚,怕快做豢養之物了。

常常想來,此生的目標也許只是在小河開一小鋪,自足則可。

--------宴

--------娛

--------情

--------隱

--------宣科

--------石頭城

--------只有鞋掌寬的馬路

--------干海子

--------夏山泉

--------金沙江邊淘金人

--------徇情之與巫蠱

(後詳敘)

歌以詠志,且借本土詩人馬子雲(就是宣科的宅院清朝時老房東)的詩

看山愛白雪,

看雪愛白雲,

高歌白雪曲,相贈雲中君,

雲中君,不我顧

歌聲破空雲飛去,招業明月掛高樹。

此公為人更為豪放,科舉文章居然敢寫《鋤奸邪拒鳩度毒論》,險因此喪命,郁郁不得志,挾長笛一只,寶刀一口,游遍中國,其豪情狹義有類令狐蔥。綽爾不羈乃當今驢友之楷模。不過我等鼠輩著實幸運,只用追求內心愉悅,不必憂國思民,到是思也無門,無用。

其實,我應該是浮游於雪山山腰的雲帶,可以俯瞰玉龍第三國的歡娛自在,而不必只做整天陷於程序堆中的一只小蟲。不過,即使坐在屏幕之前,心也是在自然間游蕩的。

拙文醜出,歡迎指教


精選遊記: 麗江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