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光孝寺游記

作者: toyee

導讀中午出發坐地鐵到西門口站下,出站後直接走上光孝路,沿馬路走約2百米,就到了光孝寺門口。門口的廣場還算開闊,幾株榕樹下坐著形形色色的老人、閑漢和算命先生。無須門票,我直接走進山門,照例,第一進供奉著彌勒佛,燦爛的笑容,迎接著虔誠的香客和隨喜的游客。周圍是四大天王,佛教中的護法神,彌勒佛背後是韋馱,他是佛教中國化後引入的護法神。韋馱手拄� ...

中午出發坐地鐵到西門口站下,出站後直接走上光孝路,沿馬路走約2百米,就到了光孝寺門口。門口的廣場還算開闊,幾株榕樹下坐著形形色色的老人、閑漢和算命先生。無須門票,我直接走進山門,照例,第一進供奉著彌勒佛,燦爛的笑容,迎接著虔誠的香客和隨喜的游客。周圍是四大天王,佛教中的護法神,彌勒佛背後是韋馱,他是佛教中國化後引入的護法神。韋馱手拄金鞭,面目威嚴。前彌勒後韋馱的布局頗具匠心,彌勒佛笑嘻嘻的迎接四方來賓,面目凶狠的韋馱則冷冷的監視著即將離開的你,如果你口袋裡揣著從寺廟裡偷來的東西,是不是會感到一絲恐懼呢?後面就是大雄寶殿,大雄的稱號可能是佛教從其它宗教裡借來的,表極尊貴之意。大雄寶殿裡供奉著三尊佛,中間是釋迦牟尼佛,釋迦牟尼佛左手邊是藥師佛,右手邊阿彌佗佛,法相莊嚴。香客們虔誠的跪拜,向佛祖祈福,以了未了之願。我也恭恭敬敬的向佛禱告,並隨緣硬幣五毛,隨後繞到背後,瞻仰觀世音菩薩法相。菩薩慈眉善目,左手持淨瓶,右手彈指,正向人間遍灑甘露,正所謂慈航普渡是也。此時我注意到有兩個印度人也正在虔誠禮佛,他們跪拜時甚至注意到脫下鞋子。印度佛教早已式微,但近幾十年來,佛教從斯裡蘭卡傳入,在賤民階層中迅速傳播,在印度教和伊斯蘭教的夾縫中呈現出一絲生機。

大雄寶殿左右的偏殿分別貢奉著地藏王菩薩和關羽,這恐怕又是廣東佛教界的一個特色。關羽是佛教中認可的護法神,但很少有其它地方把它和地藏王菩薩並列的。這和關羽信仰在廣東較盛有關吧。大雄寶殿西側還有個偏殿,供奉著釋迦牟尼佛的臥相。釋迦牟尼病重時就是保持著這個姿勢,右手托首,雙目微閉,最後在沙羅雙樹下涅磐。該殿的門聯寫的是“似睡非睡色是空空是色,真醒假醒天連水水連天”。大雄寶殿後是六祖堂,供奉著大名鼎鼎的六祖惠能。據傳惠能從五祖處得到衣缽真傳後,以居士身份來到光孝寺,聽到兩個僧人在辯論,一個說是幡動,一個說是風動,惠能拈花一笑,淡淡的說:是你們的心在動啊。眾僧嘆服,惠能方亮明身份,受菩薩戒,從此以禪宗六祖的身份登上了中國文化史。佛教從惠能之後,徹底的中國化,並和儒、道合流,滲透著中國人的精神世界,統治著中國人的文化傳統。

為紀念惠能在本寺剃度出家,僧人營造一佛塔紀念,這就是我眼前的瘞發塔。我瀏覽了新刻的碑文,知曉了一些細節:該塔高7.8米,7層,建於唐儀鳳元年。此處碑文居然出現低級錯誤,將唐高宗的年號“儀鳳”寫成了“鳳儀”,看來此處的僧人六根未淨,要麼心裡掛念著呂布貂嬋旖旎纏綿的“鳳儀亭“,要麼夜讀紅樓,和居住於大觀園“有鳳來儀”的林黛玉神交。聯想到禪宗另一著名寺廟河南少林寺的斂財有術,禪宗元祖達摩法師在少林寺面壁多年苦苦修行,絕不會想到佛、法、僧三寶的“寶”完全變成了財寶的“寶”。當今的僧人看來只是把出家當作是一種可選的職業,僧不僧,道不道,信仰缺失與道德淪落,這也許就是佛經所言的末法時代最好的寫照。塔身奠基於該年四月初八,恰好是釋迦牟尼的誕辰日,這點,僧人們總算沒有搞錯。

慧能後來在廣東韶關南華寺涅磐,真身今天仍保存於南華寺,歷經千百年而不朽。我環顧四周,希望能找到那面飄動的布幡,但只看到了一株郁郁蒼蒼、高大無比的菩提樹,菩提者,梵語,意性慧也。

我走出山門,香客依舊人流如織,那兩位印度游人再次進入我的視野,我小聲的提醒自己,他們來自偉大的釋迦牟尼的故鄉。


精選遊記: 廣州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