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說雲南-獨龍江(2)-龍元

作者: 驢兒姐姐

導讀早晨睜開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開窗簾看天氣。謝天謝地,沒有下雨!不過,也不樂觀,厚厚的雲層像一塊濕抹布,隨時都有可能滴下水來。把必需的東西精簡到一個包裡,翻出綁腿和蚊不叮。獨龍江是個小地方,小地方的好處就是鄉裡鄉親走的近,於是,在永勝飯館,我們也和大家伙兒一起,喝了香香濃濃的現打永勝油茶:一種用炒米、茶葉、芝麻糊和鹽衝成的茶。在眾目� ...

早晨睜開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開窗簾看天氣。謝天謝地,沒有下雨!不過,也不樂觀,厚厚的雲層像一塊濕抹布,隨時都有可能滴下水來。把必需的東西精簡到一個包裡,翻出綁腿和蚊不叮。獨龍江是個小地方,小地方的好處就是鄉裡鄉親走的近,於是,在永勝飯館,我們也和大家伙兒一起,喝了香香濃濃的現打永勝油茶:一種用炒米、茶葉、芝麻糊和鹽衝成的茶。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倆把綁腿一層層纏上,再咝咝往腿上、鞋上、身上噴灑過量的蚊不叮,把登山杖調到適當的長度,給水壺灌滿開水,一切停當之後,我們上路了!不是我們小題大做,實在是沒辦法:登山杖是為了防蛇,而綁腿和蚊不叮都是為了防螞蟥,一邊噴我還一邊禱告:老天保佑,螞蟥千萬別來煩我!肉蟲子是我最大的軟肋,我寧願被蚊子叮十口,也不願被螞蟥咬一下;如果有一條更遠的路可以逃避螞蟥的話,我寧願走那一條。可惜沒有。出了村子,走過一條橫跨獨龍江的吊橋,徒步正式開始了!八月底的獨龍江,滿目蒼翠,一邊是歡快流淌的江水,一邊是鋪滿蔥蘢植物的山壁,腳下的路,是順著山勢硬生生挖出來的平面,放眼望去,眼光止於前面不遠處的轉彎,後面的路,完全被樹木所掩蓋。這會是怎樣一條路呢?遠處的山一重,一重,又一重,像碩大無比的蓮花花瓣,而我倆,這兩個微小的生物,一前一後,沿著山路形成的曲線移動著,緩慢而堅定。走路需要體力。我們都被噤了聲,沉默無言,只專注於腳下的路,世界因此變得純淨而單調:風聲,水聲,樹聲,蟲聲,腳步聲……打破這一切的是第三個人的腳步聲,一個身穿紅白條紋T恤的年輕人,褲腳用麻繩兒扎得緊緊的,腳蹬膠鞋,手拎一個塑料袋。“你好!”“你們好!”“去哪裡?”“一鄉。你們呢?”“也是!一起啊!”“好啊!”白老師就是在這樣一個平凡的上午,在這樣一條“平凡的”山路上走進我們的世界的。白老師,男,24歲,雲南省怒江州貢山縣人,龍元鄉小學教師。暑假歸來。從本學期開始,由一鄉調往三鄉,今天去一鄉收拾東西,明天到三鄉小學報到。雖說干的是動嘴皮子的活兒,開始的時候,白老師卻非常靦腆,可能是還不熟的緣故,基本上是我們問一句他答一句,而且每次說話都像經過了深思熟慮似的。隨著路途的延續,白老師漸漸放開了,開始主動跟我們聊天,開玩笑了。出於私心,我始終一馬當先,並不是我體力有多好,而是聽說走在第一個的人被螞蟥咬的可能性最小,等螞蟥們明白過來的時候,我早就過去了。私心歸私心,一邊走我還一邊不忘討賞(贊賞)。“白老師,我速度還可以吧?!”“可以,比我第一次走得快多了!”說起白老師的第一次,那是兩年前了。那時,剛剛師範畢業的他,因為沒門沒路,一下子就被分配到最偏遠的小學-尚紅村小學,就是那個離一鄉還有40多公裡的村子。“第一次去報到的時候,第一天才走到迪震當腳上就起泡了,在那裡休息了兩天;第三天走到龍元,又休息了一天,第五天才走到尚紅村……剛到的時候,一個人也不認識,沒人說話,有時候晚上一個人躲在屋裡哭……”說到哭的時候,白老師不好意思地臉紅了。心好像被蜜蜂蟄了一下,不過我還是掩飾地說,“啊?哈哈!原來白老師以前那麼差勁呀!”2小時15分鐘,迪震當到了,在那裡見到了網上很有名的李老師。不過那天,李老師顯然喝多了,拉住我們說個不停。相比較而言,我們更喜歡靦腆的白老師。休息了一會兒繼續上路,又走了兩個小時的光景,前面一道木柵欄擋住了去路,白老師走上前熟門熟路地開了門,然後,扭頭對我們說了一句幾乎讓我們昏倒的話:“前面就沒公路了。”公……路?!難道他把我們此前走的路叫公路嗎?!那只不過是比較寬的山路而已啊!當然,走完全程就會知道,比起後面的羊腸小道,前面的路確可以被稱為“公路”。



(溪水潺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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