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首爾

作者: afanonline

導讀迷失首爾鐘帆 2006.11 (更多插圖及其它游記,請訪問作者blog: www.zhongfan.net )說起韓國,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美腿和長靴,然後是那些情節拖沓的韓劇,還有伊伊呀呀的韓國話。 前些天出差去首爾,公務在身,沒有時間系統地體味這座城市,不過因為這幾天裡接觸了好多韓國人,幾天下來,對它也算有了個一知半解。 首爾本名漢陽,後來改叫漢城,本是一座完全模仿中國的城市� ...

迷失首爾鐘帆 2006.11

(更多插圖及其它游記,請訪問作者blog: www.zhongfan.net )說起韓國,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美腿和長靴,然後是那些情節拖沓的韓劇,還有伊伊呀呀的韓國話。

前些天出差去首爾,公務在身,沒有時間系統地體味這座城市,不過因為這幾天裡接觸了好多韓國人,幾天下來,對它也算有了個一知半解。

首爾本名漢陽,後來改叫漢城,本是一座完全模仿中國的城市而建的都城,是歷史上朝鮮王國的首都。今天的韓國人忌諱“漢城”這個名字的殖民色彩,於是在去年把首都的中文名字按照音譯改成了“首爾”。

好幾年前,有一次從東京坐飛機回北京,在空中路過一片燈火璀璨的城市,空姐說那就是漢城,在我的印像中,漢城好大,到處都是光亮。



(首爾的商業街明洞)



(首爾的秋色)



(首爾廣場的工會示威)



(街邊小吃)



(首爾的美女)

首爾的街景到首爾是中午,打了輛車從仁川機場去酒店,路沿著漢江南岸逆流而上,一直通向市區。首爾這座城是沿著漢江兩岸延伸開的,比較細長,不像世界上其它那些有河流流過的大城市,首爾雖然有漢江串過,它的繁華卻根本不是圍繞漢江展開。

江邊的南北岸各修了一條路,這是城市的主干線,有點類似長安街或是平安大道的意思,在江和路的之間挺荒涼的,有的地方是一片沼澤,有的地方則是街心花園似的場所,江邊停著好多條鴨子形狀的腳踏船――我原以為這種幼稚的東西只有在玉淵潭或北海才能看到。江兩旁的建築幾乎都是樣子很普通的住宅樓,一水的白色,給人的感覺似乎這個城市很樸素,沒有繁華,和我從天上看到的首爾太不一樣了。

首爾沒有楊樹、柳樹,它的街道兩旁全是銀杏和楓樹,所以剛好這個季節是葉子變黃的時候,整個首爾都是金黃色的,落葉鋪滿了人行道,特有秋天的感覺。

江的北邊是古代漢城的發源地,自然老房子多一些,街道窄一些,給人的感覺很像日本,無論是城市的規劃還是街頭的景致,都很細致,很東方。我周六那天遛達到江北的“胡同”裡,發現好多家的房子都是木結構的,甚至是完全傳統風格的,據說這一帶的房子很值錢,一般的百姓,一輩子都不可能有錢買一套這裡的房子。

江的南面就不一樣了,這邊大概是比較後發展起來的區域,街道大多筆直寬闊,建築也都比較粗線條,有很多高大的寫字樓,很多新的建築,這邊的住宅樓全是一幢幢的大板樓。江南面的街景,更像中國的大城市,或者可以說,實在是太像中國了。

到了晚上,所有的招牌全都亮了起來,無論是大街上,還是小巷裡,無論是大商場還是小店鋪,都有自己精致漂亮的燈箱照片,橫豎錯落,往往是越到小巷裡越亮,因為那裡的店鋪小,燈箱更集中。夜晚的首爾流光溢彩,這時候我才把它和我當年空中的那一眼聯系了起來。

在韓國同事的推薦下,我去參觀了朝鮮王國的皇宮“景福宮”。景福宮徹底打破了我對皇宮這個概念的理解。我參觀過故宮,凡爾賽宮,還有日本天皇的皇居,假如和這些宮殿比起來,景福宮實在是簡陋得可憐,前前後後只有四個殿,而且都很小,宮殿之間的地面沒有磚,只是土。最後面有個花園,規模甚至不及我家小區裡的街心公園。倒是每個殿上都有塊匾,寫著“勤政殿”之類的中文,連景福宮的後門都叫做“神武門”,活生生一個故宮的簡化版。

在景福宮門口的韓英中日四國文字的介紹中,用了三分之一的篇幅控訴“日本帝國主義”對宮殿的破壞暴行,使用的詞句都是“逆行”之類的敏感字眼,就連日本人曾經在景福宮前面建了個樓,也被列入了“日帝”的罪行之中,說日本帝國主義的樓嚴重破壞了景福宮的景觀。由此,深深感受到大韓民族的民族自尊心之可敬,他們不會像中國那樣,為了些經濟上的利益,對歷史做出回避或妥協。

景福宮的後面就是青瓦台總統府,青瓦台建在“北山”腳下,座北朝南。本來想進去看看盧武炫總統生活戰鬥的地方,可是門口戒備森嚴,別說參觀了,連站在街對面照張相都引來了好幾個警察。

從景福宮出來,我遛達到附近的老街區,它坐落在一處丘陵之上,要從一條很陡的小巷上去。胡同裡的房子有些很像中國的四合院,房子是木結構的,有微微翹起的房檐,有的家房上還有中文的對聯;另外一些房子是兩三層高的,像日本的民居,就是類似機器貓裡康夫家那種院子。偶爾也有街坊大媽們在胡同裡相遇,興奮地聊著什麼。

明洞是首爾最富盛名的購物區,差不多算是市中心的中心了。在首爾,好像每個地方都叫什麼洞,基本上相當於北京的“知春裡”、“松榆裡”之類的概念。明洞是由幾條橫豎交織的巷子組成,店都比較小,東西大多不貴,招牌掛得眼花繚亂。我實在沒有什麼購物的天賦,本來想跟老婆買點衣服什麼的,看了兩家店發現靴子才一萬五韓元(相當於130元人民幣)一雙,就怕買了假冒商品,想想還是算了吧。

電視新聞上一說起韓國,就經常是好多市民跑到市政廳前的首爾廣場上示威游行什麼的,我慕名也去看了看這個廣場,結果還真碰上了一起示威,整個廣場上都是一樣馬甲的人,舉著旗子,好像都挺激動的,前面還有個人在講話,擴音器把聲音傳到幾條街外。我靈機一動,讓對面酒店門口的服務生給我大致講了講,原來這些人是工會的會員,跑到這來抗議政府的政策。這還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一個自由民主國家的群眾示威,我鑽進人群中,切身感受一回人民的能量,雖然根本聽不懂他們在喊什麼,但是真想也跟他們一起吶喊。我好羨慕韓國人,能大聲喊出自己的心聲,假如是我對政府不滿,我舉個旗子跑到天安門廣場上,那麼會發生什麼呢?

想不到首爾廣場上的群眾示威,成了我這次韓國行中最難忘的風景。

首爾的人韓國的同事都說我長得像韓國人,難怪來時的飛機上空姐偏跟我說韓語,還發給我韓文的入境登記卡。像韓國人卻不會說韓語,才是我最要命的問題,一進商店,人家就熱情地用韓語給我介紹這個介紹那個,弄得我無所適從;在大街上,碰到上來問路的老大娘,多虧了我跟同事學了句“HanKucMal MoTeYo”(我不會說韓國話),無數次地發揮了作用,一般我說完這句話,對方都會先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後哈哈大笑“MoTeYo! MoTeYo!”(意思是“哈哈,你不會韓國話呀!”)

韓國人給我的印像很好,他們的性格似乎有點像咱們的東北人,他們很熱情,很主動,很少有人會拘謹。同事們普遍都對我的年齡和婚姻狀況很感興趣,他們總是上來就開門見山地問這些他們好奇的問題。

我的同事們除了帶著我去吃韓國飯、拉我去抽韓國煙,還一伙人把我帶到休息室,挨個兒問我他們關心的關於中國的問題。

不過他們的熱情也鬧了個笑話。早上我到公司,一個小姑娘問我:“Do you have blackboast?”,我沒聽懂,她又說了一遍“Do you have blackboast?”,我還是沒聽懂,挺不好意思的,心想怎麼自己的英語詞彙量還不如一個韓國小姑娘呢?沒好意思說自己沒聽懂什麼是blackboast,想反正這詞兒我都沒聽說過,我肯定沒有這東西,就說“No, I don’t have blackboast.”然後小姑娘扭頭走了,過了一會,端來一個熱騰騰的大豆包,說“You don’t have blackboast, so this is your blackboast!”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blackboast就是breakfast。我早上吃得飽飽的來的,這下傻了,又沒好意思說是我聽錯了,一個勁兒謝謝人家,生又把一個大豆包給塞進肚裡了。

就像中國人都對韓國的事物很向往一樣,他們好像都對中國很感興趣。他們中的不少人都在上中文培訓班,其中有幾個已經能用中文進行一些復雜的對話了。還有個女孩已經在望京買好了房子,准備過兩年就搬到北京來住。說起中國的電影明星,鞏麗、章紫怡、梁朝偉、張曼玉,全是如數家珍,說的比我還溜呢。

他們問我中國的年輕人流行什麼。這個問題好大,每個人都睜大期待的眼睛,似乎希望我能給出個全面科學的論述。而我想了半天,告訴他們:中國現在最流行的就是韓國。

我也不忘抓住機會做了個政治問題的訪談,我問他們:現在北朝鮮成天在試射導彈、核武,周圍的國家都很擔心,你們離朝鮮這麼近,你們擔心嗎?

出乎我的意料,所有人都笑了,他們告訴我他們一點都不擔心,他們覺得中國呀、美國呀、日本呀成天為這事兒發愁,是件很可笑的事情,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和北朝鮮同屬一個民族,他們有相同的血脈、相同的文化,朝鮮人不可能用導彈來打他們的,早晚有一天他們會統一的。

說起這些,他們挺激動。韓國人無意中用他們最善良的情感,給我上了一節民族統一的理論課,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麼當全世界都孤立朝鮮的時候,韓國前總統金大中卻因為對朝鮮實行陽光政策而贏得了諾貝爾和平獎。

首爾的出租車在首爾打車是件艱苦的事兒,因為大多數司機都聽不懂英語,我沒有這方面的思想准備,所以顯然對困難估計不足,既沒有讓人幫我寫韓語的地址,也沒有拿酒店的韓文名片,於是我一打車就迷失方向、迷失自己,要麼被司機趕下來,要麼抓耳撓腮比劃半天也說不清楚,要麼就是干脆被帶到了錯誤的地方。

每天從酒店去公司上班的路大約有十公裡左右,車要開二三十分鐘,前兩天都是讓酒店的waiter幫忙跟司機說清楚公司的地址,最後一天不知道怎麼回事,waiter跟他說的時候他明明點頭,可是車開到一半卻找不著路了,急壞了他,嘴上就沒停,一直念叨著韓語,我一句都沒聽懂,不過看那表情就是發牢騷,估計不是埋怨我不會說韓語,就是埋怨那個waiter沒說清楚地址。反正他開車帶著我,沒頭蒼蠅般地在大街小巷裡亂竄,開一會兒還下來問問路,也怪了,居然誰也不知道怎麼走,我都懷疑是不是大家合起伙來演戲給我看呢。

我只記得我的公司是在一座山的旁邊,一邊是山,一邊是個高爾夫練習場,我想這應該是很有價值的線索吧,可是縱然我精疲力竭,也無法用啞語比劃清楚我要表達的意思:一邊是山,一邊是高球練習場。

韓國的出租車上都貼著一個電話號碼,並且用中英日三語寫著:“如需要免費電話翻譯服務,請撥打這個號碼”,這是個值得北京學習主意,我想這一定是政府在辦世界杯時想出的辦法。

只是這一次,該著了我了,這電話死活打不通。最後還是幸運地從錢包裡翻出一張同事的名片,打電話讓同事幫忙解決了問題。

星期六那天我到明洞那邊逛街,由於遇到工會的示威,一時興起,多呆了一會兒。打車回酒店,碰到了一個會說日語,但是一點不會英語的老司機,他先是跟我說了一堆韓語,我趕緊迷茫地說了句“Sorry”,他就用日語問我“NiHong Jin DeSiGa?”(你是日本人吧?),我連忙回答“ChiuGoKu Jin DeSi.”(我是中國人),於是把我以前在日本公司工作時候學的那點日語全從記憶的邊緣拽回來了,只是很多年沒用過了,實在沒剩下多少,為了能和司機說明白事兒,我是一句話會說日語的地方說日語,不會的地方就拿英語湊。比如我們趕上堵車,我怕誤了晚上的飛機,所以想知道從這到酒店到底需要多長時間,說了幾遍英語,司機完全沒反應,忽然我想起學過日語怎麼說從什麼地方到什麼地方,可是又死活想不起來怎麼說“多長時間”,最後來了句混合的“How many minutes KoLe KaLa HoTeLu MaDe?”(從這到酒店多少分鐘?),再加上指著車裡的表,司機還真聽明白了!還表揚我的日語好呢!我倒是想起來《千裡走單騎》裡面的那個導游了,他不就是成天半句日語半句英語嗎?跟高倉健說他和高倉的兒子是很好的朋友,他那句經典的表達是“very ToMoDaChi”。

司機大叔挺可愛的,偏要在酒店門口“ChiuDo MaDe”(稍等)我,為了讓我繼續坐他的車去機場。大叔去過中國和日本的很多城市,他的名片上寫著“日語模範司機”。臨走的時候還告訴我,下回再來韓國,直接給他打電話叫他的車。

不錯,多虧了日語,我最終沒有迷失首爾,順利地回到機場上了飛機。

首爾的錢韓幣125塊錢折合一塊錢人民幣,1000塊折合一美元,這算是我見識過的最不值錢的貨幣了。於是商店裡的東西動不動就是好幾十萬塊,就連在街頭買個小吃,也三千塊。

這讓我總是很緊張,見到價簽上那麼多零總是一慌,然後要鎮定一下,去掉最後的兩個零(大致換算成人民幣),再從倒數第三個零開始往前數有多少個零,最終確定該商品價錢的數量級,確定了之後還總是不大放心,再重新數一遍。

首爾的食物很多人都喜歡韓國菜,可我一直都對韓國菜嗤之以鼻,我總覺得它像是窮人的食物,挺寒酸的。所以盡管也捏著鼻子吃了幾頓韓國飯菜,可是一想起那讓我鼻涕眼淚的辣白菜泡菜,我就沒了什麼味覺方面的記憶,沒什麼可推薦的了。據說韓國正宗的烤肉很不錯,我也不喜歡,所以也沒去吃。

首爾的美女其實韓國的美女沒有我們印像中那麼多,但是確實都很會打扮。基本上,在街上遇到的十個年輕女性中,有七個打扮得都很精致,臉上抹得很白淨,像用PS磨過皮似的。不過細看這七個的臉,起碼三個很對不起觀眾,兩個普普通通,也就兩個確實漂亮。看來韓國人民都把他們出眾的美女放到了電視上,或是送到了五道口和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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