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走進你的世界-----惠德兒童之家之行(一)10月17日, 晴
和惠德兒童之家的孩子們在一起, 有心痛, 也有快樂, 因為我喜歡他們.
他們需要有人撫摸, 有人關愛
走進兒童之家, 你會知道什麼叫被人需要. 我們十多個人一走進小班的房間, 孩子們有的尖叫著企圖引起注意; 有的向我們伸出小手, 一臉的渴望; 有的表情呆滯, 眼中卻有淚... ... 看著他們, 我心痛了. 雖我不曾有過孩子, 但我也是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長大的, 我知道他們需要什麼.
1. 功功的頭
曾來過的網友已熟練的直奔上次見過的孩子而去. 被抱起來的, 得到了玩具的孩子快樂的叫著(他們許多不會說話). 我站在門口, 一時有點無措, 不知該向哪一個孩子走去. 忽然我覺得自己的褲腿被一只小手緊緊的抓住了. 在門口角落裡矮矮的小凳裡, 半坐半躺著一個瘦弱的孩子, 我看不出他有多大. 他緊緊的抓住我, 盯著我. 哦, 他原來不會叫, 只能抓住一切他能抓住的東西. 可能是為了怕他坐不住, 從凳子上滑落下去, 阿姨把他的小腳都綁在凳子腿上, 阿姨解開繩子, 我把他從凳子裡抱出來. 輕輕握住他瘦弱溫暖的小身體, 我不知道這樣抱著他是否舒服. 我問, "你叫什麼名字? 幾歲了?" 問了好幾遍, 他只在我懷中不停的扭動著, 卻不回答. 阿姨說, "他腦子有毛病, 不會說話." "他會走嗎?" "他也不會學走." "他叫什麼?" "Gong Gong." 我不知Gong Gong該怎麼寫, 我就管他叫"功功". 阿姨也說不清他多大了, 我只覺得他雖很小, 可也過了學走路的年齡. 我把他放在房間中的兩張小桌上, 企圖讓他走幾步(雖我知道這片刻的努力並不能改變什麼). 他的腿軟軟的, 好不容易才站住, 但確實不會走. 我發現他喜歡背靠著我, 拿他小小的腦袋拼命左右甩動著在我身上蹭. 我記得自己小時候特別喜歡別人摸我的頭, 會讓我覺得很舒服. 於是我試圖讓他停止甩頭, 用手去撫摸他的腦袋. 但他不肯, 仍舊不時的搖著頭. 阿姨見狀說, "他可能頭痛, 就喜歡這樣." 原來如此... ... 我只好一邊扶著他在桌上移動, 一邊任由他不停的晃動著頭, 一邊試圖對他說話. 但他不會回答我,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2. 林妹妹的眼睛
hanghang的照片中說, 林妹妹是這裡最漂亮的孩子, 可惜這一切她自己都看不到. 而且hanghang告訴我她可能有自閉症, 不說話, 也不肯吃飯. 抱著功功, 我看見了林妹妹, 雖然我只見過她的照片, 但我一眼就認出了她. 她獨自一個人, 並不像別的孩子那樣, 她不向任何人伸手或走去, 而是扶著房間一圈小床的欄杆, 慢慢的捱到窗前. 孩子們住在一幢比較舊的小樓裡, 房間內比較暗, 陽光射不進來, 只三個小窗可以看見外面明媚的陽光. 林妹妹像一只小小的飛蛾, 向著這亮光走去, 一只手扶著欄杆, 一只手不停的在眼前揮動. 我想她一定不是完全看不見, 她的眼睛一定可以感受到光線, 而她小手的揮動, 一定可以讓她自己感到眼前光線的明暗變化, 她需要通過這光線去感受這個世界! 我把功功交到周圍人的手中, 走到窗前抱起了林妹妹. 她在我手中, 不抗拒亦無喜樂, 仍向剛才那樣揮著手, 面向著窗外, 一聲不吭. 她的眼睛明亮而且並非全無焦點, 也許有好的治療, 她可以好? 我不知道, 以後我會看看相關的書, 問問我的醫生朋友, 下次來也許可以帶一些彩色發亮的小球在她眼前晃, 也許會有用. 我在她耳邊, 輕輕告訴她, 她是這裡最漂亮的孩子(其實這裡的孩子大多很漂亮), 問她會不會說話, 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她沒什麼反應. 我多想走進這些孩子的世界, 去感受他們在想什麼, 去了解他們需要什麼, 去弄懂外面的世界在他們的心中到底是什麼樣的. 希望有一天, 她能對我說一句話, 向我敞開她的心靈. 一定會的.
3. 黑子的世界
還有黑子, 阿姨說他的是盲的, 聾的, 他的世界是黑暗的, 無聲的, 所以叫他黑子. 可我不信, 我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世界, 可惜我不懂怎麼與他交流. 黑子一個人躺在床上, 嘴裡嗚嗚的響著, 眼角有未干的淚跡. 他們的小床上都沒有枕頭, 問了才知道, 太小的孩子枕枕頭不利於發育. 可我喜歡覺得黑子不太小了, 也許枕一點東西會讓他舒服點. 我把左手墊在他的頭下面, 右手握住他的小手. 他一下子抓住我的胳膊, 用手摸索著, 還在我手臂上有節奏的排打著. 於是我也學他的樣, 他拍我三下, 我也在他手臂上拍三下, 他拍五下我也拍五下. 他的眼睛還是半閉著的, 可他嘴角似乎有了一點笑意(也許是我的錯覺?). 他的嗚嗚聲時高時底, 時快時急. 這是他的語言啊! 如果我能懂, 多好!
讓我走進你的世界, 好嗎?
走的時候有孩子哭了. 我們會一直來看你們的! 讓我走進你的世界, 好嗎? 相信一定會有那麼一天, 一定... ...
林妹妹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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