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生活(一)--寫在前面及出發

作者: 普蘭

導讀又到出發時離出發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每天都在倒計算著時間,好像這一天總是不太容易到來。從同事問我何時出去啊,我總說下月下月,然後是下周下周,今天成了後天後天。感覺滿奇妙的。心裡還是盼望著它不要太快到來。我喜歡臨時抱佛腳的,很多東西非要拖到最後一刻才會去解決。房間裡日益凌亂,大包被翻出,倒在地上張著大嘴,如果是個無底洞多好,可以裝下我� ...

又到出發時離出發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每天都在倒計算著時間,好像這一天總是不太容易到來。從同事問我何時出去啊,我總說下月下月,然後是下周下周,今天成了後天後天。感覺滿奇妙的。心裡還是盼望著它不要太快到來。我喜歡臨時抱佛腳的,很多東西非要拖到最後一刻才會去解決。房間裡日益凌亂,大包被翻出,倒在地上張著大嘴,如果是個無底洞多好,可以裝下我的很多零碎。欲望多,包也就越大,看著大包就忍不住嘆氣,我如何背得動那麼多的東西呢,真是發愁,也曾想過前面一個小衝鋒包的,後面一個大包,可是人好像夾心餅干狀。生活在城市裡好像總離不開那些平時用慣了的東西,不過這次還是要少帶些,路上都要自己背,比較辛苦的。比較意外的是快出發時得知有個伴了,居然是小楊,這個任性的家伙並不知道旅途的種種,我在跟她說了一大堆可能發生的情況後,她還是態度堅決,於是相約在昆明碰頭,只是苦了她要倒車到廣州,轉25小時火車到昆明,和我碰頭後搭夜班臥鋪去六庫。她對行程幾乎一無所知,我把找到的資料發給她,她還是沒時間看,忙著辭職之類的事。這兩天快走了,在我的一再要求下買了個睡袋,防雨的措施還是沒有落實,她說自己沒有啥裝備的,穿舊衣就行,我說其實不用啥裝備啊,保暖最重要了。忽然想起第一次出去十七天,就是像她這樣的,什麼衝鋒衣,、防雨褲,手杖睡袋統統沒有,就是一個大包加腰包,一件尼龍外套加T恤牛仔褲就走了,根本連厚衣服都沒帶,在禾木冷得刷牙時都在抖,可那時侯真的是無知者無畏啊,覺得出去啥都好,要是擱到現在,還不知要裝上多少東西才能出發呢。在網上意外的看到有個先我兩天出發的人,也是去怒江,行程安排得特別好,可惜時間不對,他提醒我說那裡可能有蟲,那天去戶外店,蜜蠟也是這麼說的,我倒沒有特別的怕,還是准備了睡袋。那天買了挺多的東西,好玩的是碰到了個可愛的MM,說話表情都超好玩的,想想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如此的,可是現在好像越來越悶了。最近聽見至少兩個人對我充滿信心的說要努力賺錢買房子。心裡感覺有點沉沉的,有目標還是好事啊,不像我,整天在外混的。快出門了,馬上就可以去發呆了,不免有點心花怒放。06/11/12,出發前寫於博客

(一)、出發

我怎麼會去怒江的呢?

在網上看著別人的游記,怒江是忽然跳入我眼中的。

我正被那些雷同而重復的景點搞得昏昏欲睡,但怒江卻讓我有種油然而生的新奇感。

六庫,貢山,丙中洛,秋那桶……我從來不知道雲南還有這樣的有趣地名。

攜程上簡古古的《怒江心事》寫得很好,我被深深吸引住了。完全想像不出那是怎樣的一條江,只是聽說江邊的早晨有著水墨畫家都難以描繪的晨霧。

網上關於怒江的功略倒不太多,在雲南,怒江遠沒有香格裡拉的名氣大。關於雲南的聯想好像一直是大理麗江香格裡拉……而我從來就不喜歡游人多,旅游團多的地方,我倒願意去那些還沒有成為景點、哪怕交通有些不便的地方。

我找來一些功略看,發現對當地純樸的民風,描述是相當一致的。好感油然而生。

還是決定一個人走。年紀越大,膽子好像越來越小了,總要考慮很多才能放心的出發。不像以前無知者無畏的就往外衝。

臨到快出發前一周,人在珠海的小楊突然打電話來說她辭職了,十二月底前都有空,表示要和我一起去雲南,她問我是否高興壞了。

這個消息讓我有些意外,心裡卻有一點點不安起來。

我和小楊認識的時間並不算長,而且從沒一起走過長途。雖然我們在上海的時候彼此很聊得來,但我還是有些擔心她能否適應我這樣很自我的旅行。但她很堅定的表示要去。

我發了郵件給她,跟她說我喜歡自虐的,讓她有心理准備,而且一路上會比較辛苦,沒吃,要坐很長時間的車,自己背行李,沒地方洗澡,住宿條件可能不好。我希望她好好考慮這些再做決定。

小楊的回信挺讓我感動的,她說她是為了看風景而去的,這些艱苦算不了什麼,都能克服。

我還是准備了兩條線路,由她來選擇去中甸德欽還是去怒江。她選擇了怒江。覺得那裡會比較輕松些。

臨行前的准備時間還真的不多,把所有的怒江資料都發給小楊,不過這家伙走之前一直在忙著工作交接的事,總也沒時間看。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到了昆明之後才找了個網吧臨時抱佛腳的看了一下。

買東西,裝包,打印功略。每天我都在倒數時間。房間裡堆滿了東西,大包的口張著,像永遠填不滿的欲望。

出發那天的飛機是下午近三點的。可是我直到那天早上還沒把包全部裝完,東西拿出去又放進來,這次又多了比較重的相機包,還有些路上的食物,45的大包是再也裝不下了,又拿了個22的小包,一前一後像塊夾心餅干似的把我媽和隔壁的阿婆嚇了一大跳。

我媽是執意要送我,我說不用不用,車站就在樓下的。其實我是害怕看見她擔心的眼神。每次出門都要哄她是和同事一起去的。

走到樓下,大包背著像塊巨大的石頭,而那個小包在前面卻老是要滑下來,用手提也不方便。此刻真懷念小相機的時代,一只大包就能裝下一切,我喜歡空著兩手走路的感覺。

不知道每次出來怎麼會有那麼多東西可帶的,可是看看每樣都精簡不了的。出發前,和小楊已列了清單,兩人可共用的東西,就由一人帶。可能是這次多了個抓絨的睡袋,卷起來占了不少地方。

小楊比我早一天坐上了廣州到昆明的火車,她會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先抵昆明。

我坐春秋航空的飛機,要在南昌停三十分鐘,到昆明也要晚上七點多了,在網上查了去六庫的長途夜班車最晚八點半發車,小楊到昆明後會直接去西苑車站買票,我出機場後拿了行李就往車站趕。時間稍稍有些緊。

小楊的手機好像一直關著,沒聯系上,我給她發了條短信就上了飛機。

下午四點半在南昌降落時有點霧蒙蒙的感覺,就像上海的冬天,陰郁的很。抽空給小楊打電話,還是關機的,這個時間她該是到昆明了。

再次經歷起飛。痛苦。很有意思的是,飛離了南昌,天空又變得一片晴朗了。我才知道原來一層層白雲之上還有天空的,那朵朵白雲有些綿軟有些姿態各異,而且變幻無窮。

最好看的就是日落時分了,已是六點多的天空,遠處的天際卻是一片霞光,飛機的引擎上也抹了一許亮色,我總想像著無窮遠的地方是座座山川,一團團的雲彩飛快的湧過山口,那些雲彩的顏色啊,不斷的在變換著,隨著陽光的一點點淡去,變成了黑色,在金色天際的照耀下,壯觀得如同史詩。我就趴在小小的機窗上,看得目不轉睛。

飛機比原定的到達時間早了十分鐘左右,下降滑行的滋味還是有點可怕的,我緊閉眼睛,醒來已穩穩停在昆明巫家壩機場了,春秋的行李出來還是很快的,一邊拿一邊給小楊打電話。

出機場,在路邊打了輛車就往西苑汽車站奔去。出來時已七點四十左右了。小楊有點著急。但昆明的機場可能是全國離市區最近的機場了,才幾公裡。

汽車站在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車子快到時遠遠看見馬路對面有個長發到肩的人站在街邊朝路上張望著,地上扔著個包。看見小楊心裡很溫暖,她留長了頭發還像個男人樣。

還沒下車小楊已跑了過來,給了我個燦爛的擁抱。好幾個月沒見,她頭發長了,也直了。背著個樣子不錯的大包。她看到我的大包小包很是驚訝。

走進去的時候,那個車站的走道暗暗舊舊的,走在裡面有種回到以前的感覺。好久沒見,我倆一路聊著。

我們要坐的車是昆明到六庫的長途臥鋪車,感覺還是很新的。我去新疆時就睡過這樣的長途臥鋪車好多次,有種久違了的親切感。小楊怕是沒坐過。

我們把行李都放在車底下,小楊有些不放心,連問了好幾遍是不是上鎖的,她告訴我有時行李箱裡會有個小孩躲在裡面。這我倒沒有碰到過的,我把相機和腰包都帶上了車。

找到了我們的鋪。中間隔了個男的,我倆全是上鋪,都靠窗。我們爬上去互相對視而樂。車子不大,走廊只能容一個身材中等的人側身通過,

我覺得被子還挺干淨的。正滿意的理著東西。小楊卻說被子有味道,她不肯脫衣服,就這樣躺著,我怕她第二天起來該著涼了,讓她把外套脫了再睡。她可能還不太習慣這樣的車,一直說睡不著。車子就快開動了,看看時間已是九點左右。

車子開得挺快,半夜時我醒過來,頭非常的疼,從昨晚起就這樣了,現在有點發燒的樣子,出了汗還是頭疼。可能是前幾天累了。

玻璃窗上全是白茫茫的霧氣,看來外面很冷呀,想感受一下,就悄悄拉開一點窗,一股強勁的風撲面而來,戴上眼鏡想看看外面,無意中看到天空中的星星,有那麼多啊,亮成一片,看得我出神,但頭實在太疼了,又沉沉睡去。

半路司機停車讓我們上廁所時,我又醒了過來,還是出汗了,頭依舊疼。我塗了些清涼油。看了看小楊,她還是半醒著,說她才睡了一小會兒。

下鋪小孩的一個氣球輕輕飄到了車頂的天花板,牢牢的吸在那裡,我一看,居然是個QQ的小企鵝。咧嘴在笑呢。忽然企鵝飄到我面前,下鋪的調皮男孩子拉著線在逗我呢。我不由哈哈笑起來。想起了以前聊天時那個小企鵝歡快跳動的身影。

車繼續開,有些顛簸,我能感到床鋪在猛烈的扭動,是在盤山了吧。有點睡不安穩。腳跟放著相機包,身旁是腰包,枕頭下是衣服,只有很小一塊地方可以容下我的身體。清晨還沒天亮,感覺耳朵開始疼,居然有點坐飛機的感覺,想了半天是在翻山了吧,出了一夜的汗,頭倒是不太疼了。

早五點,天還是沒亮的跡像。車至花橋壩,上來兩個雷鋒模樣的武警檢查身份證。車上的人大都沒醒,小楊是睡得稀裡糊塗的,半天才搞明白要拿證件出來。武警也只是簡單的問了幾句就放行了。

車子往前開了沒多久,六庫車站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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