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穿雲貴高原去瑞麗的故事

作者: 行走之間

導讀今年的秋天特別熱。江南的俚語說“白露身不露”,可是,白露早已過去卻依舊揮汗如雨,和攜程網友小洪汗流浹背地通了數次電話,終於確定:國慶長假的目標鎖定雲南瑞麗,參加的人員減少了兩位夫人但增加了小洪的父親,後來才知道,這是一位把畢生精力獻給了祖國航海事業的可敬的老船長。 翻開全國公路地圖,320國道始於上海終於瑞麗,單程3700余公裡,其中除湘西� ...

今年的秋天特別熱。江南的俚語說“白露身不露”,可是,白露早已過去卻依舊揮汗如雨,和攜程網友小洪汗流浹背地通了數次電話,終於確定:國慶長假的目標鎖定雲南瑞麗,參加的人員減少了兩位夫人但增加了小洪的父親,後來才知道,這是一位把畢生精力獻給了祖國航海事業的可敬的老船長。

翻開全國公路地圖,320國道始於上海終於瑞麗,單程3700余公裡,其中除湘西、貴州部分路段和雲南保山以西高速公路斷斷續續外,全程大約有一半路段已經修建起高速公路。320國道全線三分之一處在長江中下游平原,過長沙之後翻越雪峰山天險,便進入雲貴高原,海拔一般都在2000米左右。320國道在此經貴陽、黃果樹、玉屏進入雲南,過昆明、大理、保山然後越過瀾滄江和怒江,最後到達瑞麗。就這三言兩語之間,我們開車跑了整整四天。

攜程網友小洪40來歲,中等個子,戴著副無框眼鏡,瘦瘦的顯得精神干練,活脫一個儒生模樣。他在攜程上發表的旅游文章邏輯性非常強,思路極為清晰。因為非常欣賞他的自駕車經歷從而和他建立了聯系,於是有了這次長途跋涉計劃。

9月30日清晨,天色微明,上車和小洪的父親老洪第一次見面,略一寒暄啟程,我不無好奇地問:老洪有多大年紀了?老洪坐在後排,挺挺身子回答:75了。說著有些靦腆地笑笑。我笑了:“75,我57,正好倒個頭。”於是,這個老中青三結合的男子漢隊伍開始了320國道全程駕車跋涉。

10月1日過邵陽便沒有了高速公路,必須走320國道翻越雪峰山天險。雖然國道早已今非昔比,全都修建成平整的柏油路面,但是畢竟山高坡陡,逼仄的山道彎連著彎,往往是一個背身大轉彎之後緊接著就是一個反向大拐,常常是一邊陡坡一邊懸崖,車子就在懸崖邊繞來繞去;過了高坡有時是一道長瀉,有時卻是更高更陡的山路,遠比平時駕車緊張刺激得多。我不擔心小洪的駕車技術但擔心他疲勞駕車,問:“吃力伐?要不我來開?”小洪答“不累,沒問題。”嘿嘿,我明白這正是他過癮的時候,平時開車上下班是絕對沒有這種刺激的。

到達雪峰山主峰時發現堵車,一輛滿載木材的超長車停在路邊,正奇怪能走的路為何緩慢爬行,近了才發現一個穿著藍色中山裝的男子提著一根木棍,帶著一群山民堵在道路中間挨車收費,到我們車前,那人拍著車身說:說明了噢,你們過去要付費,這是在我們地盤上。顯然是遇上強行收費的了,聽了他的話一時三人有些緊張。此時駕車的是小洪,鎮定地哼哼了一聲,隨即把張五元的紙幣揉成一團握在手裡,到了山民人堆裡,搖下車窗,把握著的手往伸過來的手上一塞,沒等人家看清就腳下加油,車子便竄了過去,後面有人喊:五元,攔住他!小洪再一腳油門,車子逃也似的跑了。

雪峰山之後有一段路是320國道和209國道並線,地重千秋的芷江就在這裡。見到抗日戰爭勝利受降處,慕名久矣。不知為何受降處門前修了個不倫不類的牌樓,上書“和平園”,把原來的受降坊罩在裡面。買票入內才見到當年的受降坊,最高處橫批為“震古爍今”,橫批之下為“受降紀念坊”,左右對聯“克敵受降威加萬裡,名城攬勝地重千秋”,落款為蔣中正。外側再套對聯:“得道勝強權百萬敵軍齊解甲,受降行大典千秋戰史記名城”落款為李宗仁。進受降坊,正前方是數十級台階,高台上有受降亭;受降坊左為受降堂,受降堂左右為當年的中國陸軍司令部;受降坊右為新建的抗日戰爭紀念館。最值得一看的是受降堂,堂內正中高懸孫中山先生畫像,而那張舊時的中國地圖,還包括著今天的蒙古國,《受降人員名單》、《波茨坦公告》等一一高掛牆上,一切均以當年擺設陳列,可以切身感受到那時那刻的氛圍。在“中國陸軍司令部”留影,小洪背著手岔開腿而老洪則恭敬地呈立正姿勢,回來看看一個像保鏢但太瘦,一個像糾察卻有些拘謹。

離開芷江過懷化,一路風馳電掣向貴陽進發。雖然這一段岔道極多,但是因為有GPS導航儀一點也不擔心迷路。一路走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對老洪的稱呼不知不覺成了“老船長”,他感慨地說:一門新科學可以終結一門學科呵。我非常驚訝,老船長告訴我,在茫茫的大海裡航行,只能依靠太陽月亮來測定自己的位置,所以海運專業有一門專門學科叫做航海天文。可自從有了GPS導航儀之後,只要看儀器就知道自己的位置,根本不再需要根據太陽月亮來測定方位了,高校的這個專業隨之消失。一車三人沉默了,是的,科學就是生產力!

按照原定的計劃,當天應該越過貴陽到黃果樹歇腳,但事與願違。到達三穗高速公路斷頭,回到320國道卻正在修路,到處坑坑窪窪,遍布尖利的石塊,終於沒能掐過這段爛路,車胎爆了。停在路邊換輪胎的時候,我和小洪兩人使勁,十多分鐘便大功告成,老船長看看沒事了就到路邊一家農戶要水洗手,不料一條黃色大狗“呼”地從屋子裡串出來,對著老船長“汪汪”大叫,毫無防備的老船長驚得連連倒退,被石塊絆倒,埋頭換胎的兩人回頭一看,忙跑過去,老船長卻一個側身已經非常敏捷地站起來,問老船長有沒有受傷,說是手掌有點疼。我擔心骨折,再三問有沒有針刺感,老船長說沒有,於是重新起程。

俗話說,好事不過三。換了輪胎繼續在碎石路上行進,好不容易找到凱麻高速轉入貴新高速,不料就在到達小碧前3公裡處,出現機油耗盡警報,停車檢查發現是油底殼碰撞破裂漏油,不得不停車呼救。先是打當地特約維修站,回答高速路上不能施救,最好到警察指定的修理廠比較容易申報保險理賠,想想是這個道理於是再打110,給了個當地交警的電話,再接通當地交警,回答明天到交警所來開證明,開給你就是了,晚上不過來看了。問施救辦法,再給了個路政的電話,說施救歸路政管。再打路政電話,說半小時之後到。趁等路政施救車的時間,再趕緊向上海保險公司報案,因為投保時圖便宜參加了“團保”,報案可找了麻煩,一會打這裡一會打那裡,等真正找到保險公司才答應第二天委托當地保險公司代辦定損。手機打得發燙,三人三個手機二個打沒了電,事情才搞定。施救車用了50分鐘才到,我們是“度分如年”哪,等施救車到達,把車拖上施救車平板,趕緊再拍些施救過程的照片,就近到達貴陽已是子夜。

第二天,我和小洪到公安局開出險證明,讓老船長獨自去醫院檢查,又和保險公司定損員交涉完畢,我和小洪分工,他監督修車,我去接老船長到修理廠彙合。到達旅館時老洪氣定神閑,正在旅館大廳裡看報,我第一句話是“有沒有骨折?”老船長的第一句話是“沒事,只是一般的扭傷。”上了出租車剛開出一段路。老船長“啊呀”一聲,原來把一包干糧忘在旅館大廳了,趕緊讓駕駛員調頭開到旅館門前,一個服務員一看,連話都不說跑到門口大叫,另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跑回來,那塑料袋正在他手中提著,原來旅館已經發現老船長遺忘的東西准備派他給我們送去。謝過服務員趕到修理廠,與小洪彙合之後這才有遐找飯店吃午飯,全是貴州風味,辣、香、鮮,因為一切要辦的事情基本都已辦好,我是狼吞虎咽,老船長也稱“味道不錯”,小洪把碗盆朝父親面前推,說“多吃點呀”,一語之間,盡顯兒子對父親的關懷,而他自己食量卻不大。

修好車當時立即出發,晚上7點到達黃果樹臨時決定再跑,摸黑上了山路大約8點到了關嶺布依族苗族自治縣歇腳,這是一個山區小縣城,如果不是意外是不可能在這裡停留的,懷著好奇心晚餐後我們在街上散步,有賣糖炒栗子的,咬一個,軟硬適中,聞一聞,香噴噴,想起老上海街頭的攤頭,高興地買了一大包。遇上一對開餛飩店的夫婦,那個丈夫結結巴巴而妻子卻能流利地用普通話和我們對話,一問才知道男的是當地人女的是山東人,我說:雜交水稻能高產,你們的孩子質地肯定好的不得了。一行人大笑起來。第二天中午到達滇黔交界的六盤水盤縣時,在320國道邊小餐館就餐,男主人三十多歲,女主人當下手,店裡兩個小女孩充當服務員,一個小男孩串進串出地鬧,聊了一陣才明白,這是男主人的三個孩子,兩個女孩一個十二歲一個十歲,正好能干活服務員都不用另找。我說,你這是違反計劃生育的國策啦,男主人晃晃大腦袋一本正經地說:不就是想要個男孩嘛。女主人不好意思地笑說:讓你們城裡人笑話,我們鄉下人都是這樣的。我趁機跟老船長打趣,老船長違反計劃生育也是為了要個男孩呀。不苟言笑的老船長“嘿嘿”地笑著無言以對,微風中他已見花白的頭發微微顫動,敏捷地一步上車,望著老船長那還很年輕的背影,我忽然產生出一種豪邁的感覺,不為別的,就為老船長以七十五歲的高齡加入了我們的行列!

10月3日在雲南曲靖下高速時被警察逮了正著,警察拿著對講機指著我們的車說:“違法超速,罰款”一問,要罰200元,小洪氣的哇哇叫:我們裝了GPS導航儀的,不可能超速到這個程度,還好,警察班長看我們千裡迢迢從上海開到雲南,再看到老船長一副老知識分子的模樣,大概動了惻隱之心,笑笑說:“照顧你們,罰100吧。”老船長拍拍小洪的背:走吧。所謂“六十耳順”,於是調整好情緒再次上路。

此時,我們已經行進在雲貴高原深處,海拔一般都在2000米左右,上下坡能感覺到耳膜發漲說話隔音,而一路風景山色極美,漫山遍野蒼翠一片,一層層梯田彎彎曲曲地在山間纏繞,遠遠望去,那優雅柔美的曲線把一座座青山裝扮得分外妖嬈,各式深色的民居雜在青山綠水之間被鳳尾竹簇擁著,裊裊婷婷冒著縷縷炊煙,寧靜而安詳。因為順利渡過波折,大家心情分外的好,小洪邊駕車邊聊天。他告訴我,他還有兩個姐姐,對老人特別孝順,盡管每天都去看望父母,可回到自己的家還要打電話問候,這使兩位老人家非常欣慰,“而我,很少去看望,更不打電話,全靠老婆代表我去彌補。”說到這裡,小洪用一種充滿男子漢的味道說:“不過,真要有什麼大事體,就要我出場了。”我笑了。其實,男人都這樣,男子漢對父母的關懷是別一種表現,埋在心底輕易很難讓外人看出來。經過高速公路服務站,老船長下車活動,小洪悄悄跟我說,你知道老爺子這次一起來為啥?是因為不放心,有“打仗全靠父子兵”的意思在裡邊。我又笑了,因為男人也的確都這樣,明明知道老人的意思就是不願意說出口,其實,心裡明白得很。小洪不無揶揄地說,“老爺子有理沒理常常打電話過來訓人,我只聽不反駁,聽完掛電話就是了。”這次,他自己“嘿嘿”地笑了,我也被感染得樂不可支,兒子對父親的深愛就是這樣。

這天路跑的特別多,半夜12點越過瀾滄江到達保山,昆明以西的高速公路也到了盡頭,在保山的蘭都飯店歇腳。清晨起來一看大驚,沒想到地圖上一個小小的圓點,居然有這麼漂亮的飯店,整個城市彰顯著一種富足和熱力。此地離瑞麗只剩下最後的300多公裡,心情便顯得格外輕松,再踏上320國道向瑞麗方向疾駛,一路忽然多了大片平展的原野,湛藍而明澈的天空下,遠處白雲繚繞著青山,近處大塊的金黃色是豐收在望的稻田,景色分外撩人,越接近瑞麗越顯得富足,稻田裡聯合收割機噴著金黃色的谷粒整齊地放倒稻梗,道路上的小車也明顯地多起來,怪不得雲南政府會把保山以西到騰衝的道路規劃成自駕車專線。

中午時分到達怒江。GPS導航儀顯示海拔逐漸降低到1000米以下,怒江上那高高的鋼纜斜拉橋非常雄偉,橋面上人來車往絡繹不絕,橋下湍急的水流逝者如斯。這是一條和長江黃河一樣從青藏高原發源的大江,它不像長江在黃土高原和雲貴高原之間切出峽谷流向東海,不像黃河那樣歷經九曲滋潤過黃土之後奔向黃海,也不像雅魯藏布江那樣像朝聖的一樣急不可耐地流入印度洋,怒江徑直向南穿過橫斷山脈,讓他的兄弟瀾滄江去了越南老撾,自己卻去了緬甸。青藏高原像極了一位母親,把一條條大河均勻地灑在大地,演繹著一種手心手背都是肉的理念!站在橋頭沿著怒江向上游望去,蒼茫的山巒雲海間,我忽然覺得隱隱約約似乎已經望見了大江上游的巍巍昆侖,望見了高原之巔的珠峰。

瑞麗名聲鵲起源於上個世紀末葉,一來因為此地長久以來屬於毒品“金三角”,就在我們到達瑞麗前後,還不斷有報道抓獲來自瑞麗的毒犯。二來中緬邊境有個“緬甸解放軍”,不久前央視有過采訪司令昆沙的報道,這個漢語流利的華人後裔侃侃而談毒品的危害,信誓旦旦保證禁止毒品生產和交易。三來瑞麗是個雨水豐饒、氣候適宜、土地肥沃、風景秀麗的地方,西南方向的國家一級口岸就坐落於此。於是,印像中瑞麗變得那麼神秘莫測,邪惡和善良,醜陋與美麗無奈地集於一身。

瑞麗國門位於瑞麗市姐告鎮。沿著寬闊整潔的道路,高高的椰樹陪伴著我們一路酣暢到達姐告,心急火燎直接開到國門所在地停車,鏡頭裡是一座充滿西南民族風格的樓宇,樓宇建成牌樓式樣,分成多級寶塔式屋檐,左右為辦公房,中間是一座可供車輛進出的寬大的通道,通道上方書有“中華人民共和國瑞麗口岸”大字,大字上方的中央,懸掛著鮮艷的國徽,口岸前的廣場上有一座用白玉建成的噴水池,中間的旗杆上高高地飄揚著五星紅旗,周圍停滿各種車輛,來來往往的人群,除了遠道而來的旅游者,在國門前指指點點嘰嘰喳喳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其他就很難區分出是緬甸人、泰國人、印度人、尼泊爾人、巴基斯坦人還是中國人。廣場右邊是“東盟自由貿易區”大樓,右邊是一式的鋪面,盡管賣的商品千奇百怪,但主要的是緬玉制品。走到國門中央分界線上,已是不能再過。一個穿軍服的工作人員一邊“去,去”地驅趕在分界線上磨磨蹭蹭的游人,一邊掃地。

國門,國門,此刻終於看到了國門!駐足國門可以望見對面那個國家的人、街、車。想像中國門前應該挺立著威武英俊的哨兵,日夜守衛著祖國,於是我問:怎麼沒有哨兵?那個穿軍服的工作人員扭頭望了我一眼說,這裡都是干部,沒有戰士。說完背轉身走進了辦公室。哦,明白了,哨兵是戰士,干部不站崗。

時已正午,我們想找家有特色的飯店,就找那些招牌寫緬文的,或者服務員是黑臉膛大眼睛的,或者是男人穿筒裙的,北回歸線附近的陽光還蠻厲害,走了一會就滿頭大汗了,但只要到路邊稍稍站一下,就滿身清涼,非常爽快。先問到一家男人穿筒裙看著像是當地人開的飯店,好不容易雙方都聽懂了卻被告知菜賣完了,只有剩菜,不爽。換家店,三個女服務員黑臉膛大眼睛、一個男人穿本色長衫,我們的話一句都聽不懂,老船長一看隨口用英語說:有什麼東西可以賣給我們?那個男主人咿咿呀呀和老船長說開了,我和小洪只能傻等。末了,老船長回頭翻譯給我們說:他只能給我們吃印度飯,沒有菜的。看看店裡稀奇古怪的拌漿,想想沒法吃只好再找。一個自稱是當地人的女孩子自告奮勇要幫我們找飯店,到了一家頗具規模的飯店,雖說有吃可問下來卻是重慶過來開飯店的,不過,那一套飯店式樣倒是從未見過,就餐的桌子都是低低矮矮的,座位全是小板凳,飯店門口有個大水桶,架在一個鐵框上,可以非常輕巧地搖動水桶往外傾倒,客人可以自行從水桶裡倒水喝。

酒足飯飽之後直奔中緬街。大約四五百米長的中緬街一邊是條五六米寬的小河算是界河,河邊有一塊原石,刻有“中緬友好街”幾個紅色大字。一邊是一幢三層樓的商場,攤位上密密麻麻地擺滿各式玉器和紅木木雕,據說,這裡是東南亞和國內玉器交易量最大的地方。中緬街邊另有一道國門,我們遇上了兩個來自東北的解放軍戰士,聽說我們一路從上海開車過來,兩個小伙子感動得破例允許我們跨過國門警戒線,站到中國界碑邊照相,再往外跨一寸就是另外一個國家了,對面兩個面色黝黑的守衛者木雕般地望著我們,於是,我把他們一一收入鏡頭,晚上在電腦上打開一看,哈,一片漆黑,帽檐的陰影、黝黑的膚色、深色的服裝融為一體,儼然一根黑色的木樁。

320國道起始於上海人民廣場終於瑞麗,當然不能忘記找320國道終點地標。在中緬街盡頭,有兩只麒麟駝著一塊石碑,上有“天涯地角”四個大字,石碑下有“320國道終點”幾個小字。我們舉起雙手雀躍著留影紀念,幾天來的疲勞煙消頓時雲散,說實話那時那刻,儼然是一種勝利者的喜悅。

回程時兩次遇上邊防檢查,一次只問了從何處來到何處去,看了看駕駛證身份證便放行,第二次記得在一個叫“木康”的地方,我們不知道是要進入檢查站之後再上公路,直接從公路上開過去了,說時遲那時快,兩個年輕的軍人“刷”地跳出來攔在道路中央,剎停車,軍人敬禮,嚴肅地要求出示證件,這回不但檢查駕駛證,身份證,還出示了上海市公安局開出的邊境通行證、老船長的離休證,盤問了好一陣末了還不忘關照:下次不能闖關!這才放行。

經過幾天的行程熟悉起來,老船長不無驕傲地透露,小洪現在已經是單位某方面的領導,呵呵,怪不得一路走來,他的電話特別多,最後,還接到一個令我們不得不縮短行程的電話:有位大客戶8日到達上海,需要小洪親自接待。老船長有些歉意地問我怎麼辦,我說,為了你們家“小領導”的事業,我們必須保證8日讓小洪准時上班。聽完,小洪和老船長開懷大笑。這時,老船長說了心裡話:原來是擔心安全才和小洪同行,現在看來是沒問題了,你這個搭檔選得好!我當然也得謙虛一下:主要是小洪的駕駛技術好!

10月7日晚上九點五十分,順利返滬。全程6700多公裡,是我們歷次自駕車最遠最過癮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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