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一下學期，有朋自上海來。夜間無事，一人提議，去爬山如何？我們均同意。一行三人於是夜裡九點左右出發。
要說爬山，當然是我最熟悉的棲霞了，那兒既近而且山洞又多，是個好
去處。
從岳廟往山上走，一開始還有路燈，沒多遠就是一個山洞，那幾天雨水
不多，洞中的水位很低，有一根自來水管直通洞底的水中。我們三人依次下
到底部，外邊光線就不怎麼亮，裡面就更黑了，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我們
用電筒看了一下水面，發現蚊蟲極多，感嘆這樣的水怎麼用啊？往外看去，
只見深藍的天空中的班駁的樹影。
到前面一點的亭內坐上三五分鐘，而後便進入山林之中。兩邊參天大樹
在暗藍色的背景下顯得分外挺拔，巍巍然，欲與天公試比高，讓人仿佛就要
壓下來，有一種怪怪的受壓抑的感覺，我頓時覺得自己是多麼渺小。右邊的
小溪發出輕微的嘩嘩聲，低空倒比高空寬敞得多，只見粗粗的樹干散布在空
空的草地上。由於天黑，也看不清早的翠綠和葉的蒼翠，只見黑黑的影子。
沿台階繼續前行，山勢逐漸變陡，右邊也漸漸變狹，左邊的草木時而不
時地伸到路上，時而輕輕地拍拍我們。不久，就到了紫雲洞天的門坊處。
到了紫雲洞的牌坊後，樹稍稍稀疏了些，依稀可見星光從枝葉間泄漏下來。
電筒照著牌坊，只能分辨出上面是四個字，進去後，左轉，來到一塊空地，前邊
便是棲霞洞。洞裡黑乎乎的，電筒也沒大作用。略微看了看殘像斷牆，空感嘆了
一番。
遠眺西湖，零星的幾葉扁舟閃爍著點點燈火，白堤蘇堤兩條燈帶映在暗暗的
西湖水中，在整個夜景中分外的亮。兩邊都是山，看不見市區的萬家燈火，隱隱
有些遺憾。
而後拜訪了牛皋墓，一代英豪，獨處幽山。
前去不遠，是一個大洞。我們從前洞進去，下行幾步，而後右轉，便又是一
個小洞。幾塊大石將洞口分成幾塊，我們各自手足並用，分別向各自的出口攀沿
過去。望著洞口的幾塊暗藍的天，湧上一種井底之蛙的感覺。當時我們也覺得特
奇怪，談論著這種感覺。
出來之後，漫步竹林間，旋即到了一個道場，正面是一個山洞，正上方是太
上老君像，想想他創立道教和哲學理論也不簡單，值得如此供奉。
又回到牛皋墓前的大路上，不久來到蝙蝠洞（我想是的），其實也不是洞，
只是頂上窄一些，兩旁石壁高一些而已。幾段狹路，幾塊略微寬敞，頭頂上總是
有許多蝙蝠飛來飛去，讓人有種面臨恐怖的感覺。
時間飛逝，已快十二點了，我們結束了一晚的旅行，趕回浙大。
(發信人: guagua (哈密瓜), 信區: Hangzhou
標 題: 夜登棲霞(續)
發信站: 西子浣紗城 (Mon Nov 24 21:25:46 1997), 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