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浮生半日閑

作者: patricia_1112

導讀從湘西旅行回來快一個星期了,可旅途中的一幕幕仍常常在我的腦海閃現,像一個揮之不去的夢,讓我不得不提筆把它記下來。 你從哪裡來 攜程網上的一張貼子,讓Yolanda,Kevin,阿波和我從天南海北集合到這樣一列開往湘西的火車上。在車輪“轟隆隆”的滾動聲中,我們已經完成了自我介紹,並對彼此有了初步的了解。Kevin,一位來自北方城市的男孩,有著北方人的爽直和南� ...

從湘西旅行回來快一個星期了,可旅途中的一幕幕仍常常在我的腦海閃現,像一個揮之不去的夢,讓我不得不提筆把它記下來。

你從哪裡來

攜程網上的一張貼子,讓Yolanda,Kevin,阿波和我從天南海北集合到這樣一列開往湘西的火車上。在車輪“轟隆隆”的滾動聲中,我們已經完成了自我介紹,並對彼此有了初步的了解。Kevin,一位來自北方城市的男孩,有著北方人的爽直和南方人的細致。這一點,從他所准備的旅行用品和後來在旅途上對我們的照顧中不難看出。他,也是這次旅行中我們一致推選的“頭”;阿波,我們一路上的“開心果”,來自南方城市的一個除了照相,清醒的時候都在笑的大男孩。他的口頭禪“呵”後來成了我們四人中的“流行用語”,用來回答不好表態的問題或作相互調侃之用;Yolanda,一個小鳥依人,溫柔善良的南方女孩子,我的好同學、好朋友。她老愛用“天啊!”表達驚訝的習慣也傳染給了我們每一個人。

雖然來自不同的地方,但是我們此行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在這難得的初冬的假期裡,放松自己,回歸大自然,好好地enjoy一番。於是,我們不再互問“你從哪裡來?”而是開始討論起“我們要去哪裡玩?”了。

舟游沱江

離開整潔、舒適的臨水居客棧,我們在北門碼頭坐上了游沱江的小船。

江水淺且清澈,江底的鵝卵石似乎是俯首可拾,長長的水草在冬日的暖陽裡向我們油油地招搖。古老的吊腳樓,擋風遮雨的虹橋,黃永玉先生的奪翠樓,萬名塔……在老船工殷勤的介紹中,我們有些目不暇接了。

不知什麼時候,船慢了下來,船頭船尾各上來了幾個小孩子,大的不過八、九歲,小的才五歲。船頭的小女孩兜售著手中的野菊花和紙蝴蝶。阿波有心逗一逗她,便問:“我們為什麼要買你的花?”

小女孩很熟練地答道:“買來送給阿姨嘍!叔叔喜歡阿姨,就要送花給阿姨啊!”

聽到這句話,我才把正在賞景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這是怎樣的一個小孩子呢?她生活在一個如詩如畫的環境裡,如此悠閑的環境,怎麼會讓她能這樣熟練地講出那麼世故的話呢?是誰教她這樣說的嗎?原來生活,也不盡是在詩裡,在畫裡啊……

“阿姨,買束花送給沈爺爺吧!沈爺爺會喜歡的!”

一個軟軟的童聲把我從沉思中喚醒。我回頭看去,是那個坐在船尾的,五歲的,小小的小女孩!她望著我,眼睛裡閃爍著船頭那女孩所沒有的童稚和純真,也有著期盼和征詢。在這樣的目光裡,在這樣的理由和請求下,我不能不感動了。船靠岸後,我買了她的兩把花和一只蝴蝶。她開心地對我說:“謝謝阿姨!”然後就主動帶我們走上了去沈從文先生墓地的小路。看著她一蹦一跳的身影,看著她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向沈先生獻上我的敬意之後,我默默地在心中祈禱:願沈先生保佑他的家鄉人,保佑他家鄉的小孩子,保佑他們永遠擁有一份純樸和快樂的心情!

風景這邊獨好

在古老的銀器鋪裡淘到幾只古拙的銀質手鐲後,我們前往探尋德夯頗為著名的流紗瀑布。穿過房屋密集、低矮的苗寨,走過一座年代久遠、長滿青苔的石橋,小心翼翼地繞開一堆又一堆的牛糞,走著走著,我們就仿佛走進了陶淵明的桃花源裡了。

放眼望去,滿目都是青山、碧水;靜心傾聽,偶爾的幾聲鳥鳴顯得格外悅耳。要不是遠遠的,一位苗家阿婆背著柴火踽踽而行,我們還真以為走進了畫裡。生長在北國的kevin似乎特別地激動,不時地說:“這座山太漂亮了。”“那兒的景色真是太美了。”邊說,邊拿著相機不停地拍照;生長在南方的Yolanda和我雖然常見到這類景色,但以往都是一路上大隊游客同行,山野裡到處都能見到諸如餅干盒、包裝袋之類的現代社會的記號;而今天,卻大不相同。整個天地間好像只剩下我們幾個。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一座座形態各異的大山,靜靜地佇立兩旁。山谷中有風,輕輕地拂過臉頰。溫暖的陽光,斜斜地照在我們身上。我們沉默了,我們被這種氛圍深深地震撼了。那一刻,似乎天地萬物都凝固住了,沒有聲響,沒有言語,更沒有紅塵俗世中的各種紛爭和困擾,只有路邊潺潺的溪水在提醒著我們時光的流逝……

分手不再見

古城送別了阿波,kevin和我們一起回到了Yolanda和我所在的城市。在短暫的休整之後,我們踏上了送他去機場的路。也許是怕打擾我開車,一路上大家都沒怎麼說話。幾天來輕松愉快的氣氛似乎一下子變得沉靜下來。也許,這就是離愁吧。

快到機場時,kevin對我說:“我會把我的新地址告訴你的。”我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他又問了一句:“你不會用的,對嗎?”

我笑笑,說:“對,我有你的Email就夠了。”

車子在候機大廳門口停了下來。kevin很意外:我居然沒准備下車送他(其實,這也不是我的一貫作風)。在確認我不會送他進去之後,kevin很瀟灑地向我揮揮手,道聲“再見”就進大廳了。

我,也揮一揮手,完成了我的送別。

五個小時之後,當我的手機上顯示出北方那座城市的電話號碼時,我知道:kevin到家了。他在電話那頭很真誠地說著感謝和邀請的話,那種讓人溫暖的真誠,即使相距千裡,即使隔著北國的冰天雪地,也能很真切地感受得到。

掛上電話,我在心裡默默地對他說:我們相遇在虛幻的網絡世界,相識在真實的生活中,能夠在一起無憂無慮地度過幾天的假期,已經是很有緣份的了。這幾天你背上的那個沉甸甸的包;Yolanda在車上睡著時蓋在她身上的衣服;火車上不夠盡興的聊天;電話中你關於我吃飯的叮嚀;以及調皮搗蛋的阿波偶爾冒出的幾句細心的問候,這一幕一幕,都將成為我們每一個人最純美的記憶。

感謝這次旅行,讓我們對人生多了幾分了解和感悟;感謝這次旅行,讓我們對陌生人,對網絡多了一份信任的快樂。不要說再見了,這樣就好了,這樣就夠了。分手了,就不要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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