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從印尼一回來馬上就開始了一份新的工作，總要好好表現表現，於是胡思亂想的時間少了，寫游記的事也就耽擱下來，甚至差一點兒就賴掉了。然而雖然身上海島的顏色漸漸退去了，而對那一段印尼之旅的懷念卻與日俱增，渴望再一次——讓坦白炙熱的光線穿過赤裸的身體，鹹澀的海水洗去喧囂繁世的塵埃，游到海的更深處去，找那個因為簡單自由而迸發美麗的世界去，來生就作一條不知名的小海魚吧。。。。。。2007.2.15以某些關心我行蹤的親朋好友來說，印尼之行是冒了風險的，猶在記憶中死傷慘烈的地震海嘯、巴釐島的恐怖爆炸事件、正有流行趨勢的登革熱、以及風聞的排華情緒。。。。。。然而惦記巴釐島已經有久了，最先的吸引還在於彌漫著浪漫得近乎迷醉的巴釐傳統式熱帶建築和海島風景，以及源於爪哇文明的精美獨特的手工藝術品，而後便是知道巴釐島的東面有個龍目島，龍目島的西北角外的海域上又漂落著三個小吉利（Gili）——號稱 “潛水天堂”的時候，已經是任誰也攔不住，一定要去的了。況且，以我近些年來心力與身體不斷行走的經歷漸漸形成一種信念，危險於人的生存與生活早已是相對的了，或者宿命一點說是已然注定，我是不會單憑想像就給任何一個沒有去過的地方下結論的。看來北京國際機場出境政策的落實也不透徹，officer還是打電話請示了上級才放我出關，臨了還眉開眼笑地說，“羨慕你呀，我也想一個人出國度假去呢，可是。。。”特殊公職總是要犧牲個人自由的啦。乘坐鷹航的班機輾轉新加坡抵達雅加達時，尚有三個小時的轉乘候機時間，給還在國內提心吊膽的冬冬發去信息，報告雅加達雖然還在陰天，但洪水已然退去，花腳蚊子也是鳳毛麟角，不必再擔心，速速前來彙合。在冷冷清清的候機廳裡逛了逛非常有限的免稅店，看到同機的一些國內旅行團的同胞剛到印尼就已經開始買POLO衫了，自己並無興趣，倒是機場融入了傳統建築構造的鋼結構屋頂吸引了我的注意，雖然無法到室外去看，從內部空間猜測這個候機樓應該是個三翼雙坡頂形式的建築。帶了18人上海團的小導游此刻也被出雙入對的客人們甩了單，找到同是孤家寡人的我閑聊。這個上海小姑娘倒是實在健談，虧得從未去過巴釐島，就憑先前同事幾頁紙的巴釐島概況介紹和六天五夜的行程單儼然已經成為那些客人們仰仗的專家了。航班非常非常full 也不都是壞事，我就被臨時升到了公務艙，享受了一次VIP的待遇。趁著濃重的夜幕降落時已將近凌晨一點，看到的是在於黑暗中更顯深不可測的海面上漂浮著的燈火闌珊的巴釐島。連等帶飛差不多也有一天在路上，還是不免有些辛苦啊。一個人的行動總是方便，在大隊人馬到來之前已經很利落地交上25$辦了落地簽，機場8800的彙率不高，45,000Rp的Pre-paid Taxi相對於到Kuta的距離確實有點貴，不過這麼晚了，街道上已經冷清，沒有太多選擇。所幸位於Poppies LaneI和LaneII的小巷雖然窄小，還夠得Taxi通行，直接到Kedin’s inn II門前,不想已經滿員，果然口碑不虛，於是又在巷中前行百米，到了另一家被強烈推薦的Sari_Bali，路過泳池，走到小花園的盡端就是我的房間了，60，000Rp一晚單人套房帶早餐，冷水風扇，很大的雙人床，這樣的尺度讓睡慣大床的我很是滿意。巴釐島作為國內鼓吹的蜜月島和蜂擁的旅行團隊的目的地曾經給我留下極盡奢華享樂的錯覺，研究了才知道其實亦是背包客的天堂，到了地方就更是覺得如魚得水。而且巴釐島雖然臨近赤道，因為海洋性氣候的緣故，濕潤但不酷熱，所以這在巴釐島的第一夜自然是睡得很香甜，直到自然醒來，海島上特有的貌似溫柔實際又極其熱烈的陽光已經灑滿一室，突然感到一種興奮，還是第一次到了南半球。2007.2.16巴釐島的咖啡並不特別香濃，但是很質樸的味道，喝來很舒服，吊在開放餐廳屋架上的貝殼風鈴輕柔地擺動著，發出悅耳的呢喃。這次的旅行並未制定一定的行程，特意地放慢節奏，可是心裡還是有些急切地要到Kuta的海灘去，一路和不相識的人們打著招呼，腳下還要注意不要踩到住家或者商戶擺在街邊上以香蕉葉折出的小筐盛著的鮮花、糯米一類敬神的供品和燃香。清新的海風沒有夾雜任何鹹腥的氣味，所以幾乎是在不知不覺中走出巷子，一下子就和印度洋打了照面。啊，重逢了，印度洋，卻是與身在南印度時完全不同的感受，濕潤而細白的沙灘平滑得猶如一面鏡子竟映的海天一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清澈的海水卷作白色的浪花一字展開，一波過後一波又起，難怪叫做“衝浪的天堂”。沿著沙灘一路向南，排布著很多出租衝浪板的攤位，有些動心。。。招攬著畫Tatoo的都是印尼男人，而做美甲和接小辮似乎又是女人們的分工。我的手幾乎是被這個拉了又被那個拽，完全措不及防，不過明白她們並無惡意，不過想做游客的生意罷了，所以不急不惱。最離譜的是個正清掃沙灘的大媽也放下手裡的活兒跑過來握住我的手先是熱情地自我介紹，然後誇我的指甲如何好看，一定要讓她畫上點什麼就會更美。。。雖然耳聞Bali島上遍地的藝術家，終究我也是沒敢試的了，接小辮就更別想，這麼熱的天一星期不洗頭恐怕都要甌出沼氣或者曬出鹽來了。離開了總要被小販們關注著的海灘，終於可以淹沒在人群中穿梭在縱橫的巷子裡了，最愛逛的還是那些小藝術品店，設計和做工比起東南亞其它地區來的確是更加精巧，更見心思，隨便掃視一下就不難發現令人愛不釋手的物件。不過考慮下面的行程還是忍住了瘋狂采購的欲望。路過街心的小印度廟時，看到幾個年輕婀娜的印尼女子正在燃香敬神，據說是在祈望獲得如意郎君。盡管印尼是世界上伊斯蘭教徒最多的國家，但在巴釐島，印度教民卻占了絕大多數，不過感覺上並不像印度或者尼泊爾的印度教那麼具像了，巴釐島有自己的樣式，其實連伊斯蘭也是印尼特有的伊斯蘭了，這還是後來的發現。。。12點左右到了著名的花園餐廳Poppies’, 成為那裡第一位客人。果然清幽有致，小小的院落裡竟也是溪潭縱橫，花草密布，石造的神像噴吐著水柱，落下時如同奏響細微的樂聲，盛開的樂杜鵑在頭上打著晃，也同時將正午陽光的燥熱擋在了外面。約好同游兩天的珊珊姍姍來遲，但是已經謝天謝地，因為剛發現Poppies是有幾個分支的，臨行前發給珊珊的竟是另一處的地址，還是有緣人吶，心有靈犀。Poppies的食物和價錢都不值得大書特書，但是環境的確是莫大的享受。和珊珊兩個人攜手再次來到海灘時選擇了向北走，照例是被不同的人問些同樣的問題，從哪來呀，叫什麼名字呀等等，一概含混過去，只有兩個男孩最為執著，當我們坐下來看海景時馬上湊過來攀談，於是認識了第一對印尼朋友，Dani和Jason，都是赤膊穿著掛在胯上的大短褲，曬得黑黑相當健壯的小人兒。記不得當時具體聊了什麼，反正是天南海北，家長裡短的挺有意思，最後回到眼前衝浪的話題，似乎並不想讓生意攪了談話的興致，Dani很小心翼翼地說如果我們想學衝浪他們就可以教，當然比正規學校39$三個小時的價錢便宜很多，10$學會玩夠為止。看來積極的游擊戰術總比守株待兔更有成效，但是明知這是當地人的生存之道倒並不反感，朋友做得，生意當然也做得，皆大歡喜，何樂不為，況且現在真的是對衝浪非常感興趣了。下午忽然一場傾盆大雨，大家都忙不迭地躲到了小茶棚裡，還要有人不時地用手將帆布頂上的水瀉出去以免壓塌簡易的棚子。而此時一個印尼少年卻正頂著大雨在沙灘上來回蹬著一輛mini單車，玩得不亦樂乎，完全不似游客更多出於新奇而產生的快樂，這就是巴釐島海灘少年的生活方式，雖然他們也對將來的命運感到茫然甚至擔憂，但是也可以在日復一日的簡單生活中享受快樂。本想著傍晚去看海神廟日落的計劃就要泡湯了，不料接近約車的時間時，大雨竟奇跡般地停了，真是神給與我們和Made——我們的司機的好運氣。盡管去程有些堵車，我們還是及時趕到了目的地，看到了雨後燦爛如血的夕陽，巨石頂上的海神廟化作線條優美的剪影融入畫面。而一對情侶正在這樣的背景前拍著結婚照，名符其實的海誓山盟，不禁令人羨慕不已。隨著拜神歸來的人流往廟外走時，好奇地問他們手托的小竹筐裡裝了什麼供品，於是便有人打開來，並邀請我們吃。開始猶豫了下，給神的人能吃嗎？答曰，人神通吃，人吃還得了神賜福，何樂不為，於是吃了一串紅毛丹，一塊椰子糕，還挺美味的．．．回到Kuta，讓Made停在了叫做Bamboo Corner的小交叉口上，步行進去Poppies Lane I到大名鼎鼎的Bamboo Corner吃晚飯，實惠而且好吃，座無虛席是有道理的。之前在一個小店裡還換到了9950，此行最高的彙率，給的全是20,000一張的小額，著實擔心了一下，不過後來是全額花出去了，完全沒有問題。晚上在GH消滅了一只5釐米長的巨型蟑螂，花花草草多的地方總也免不了昆蟲的繁盛，我不是Jaina教徒，應該也不算犯戒吧。2007.2.17Kuta海邊的男孩是玩衝浪長大的，也許動作並不十分標准，但是照樣地乘風破浪，學習衝浪的莫大樂趣也就是加入到這樣的一群人中。雖然開始一個勁的或仰或坐地往水裡栽，但是很快，在Dani和Jason的指點下就掌握了平衡的方法，可以穩穩地從俯臥到站起，然後一直隨著海浪滑到岸邊，並從容地跳下衝浪板，站在沙灘上了。在激浪面前保持冷靜，選好時機，然後step by step就是衝浪的要訣了。雖然感覺入門並不難，畢竟使用的衝浪板還是最大號最容易的那種，所以要想在大浪中翻飛還需要更大的勇氣、更多的技藝和磨練。衝浪的魅力還在於每一次迎著大浪顛簸起伏，逆水劃行時都能體會到一種艱難，但是這樣的努力搏擊又是那麼地值得，因為在水上飛的感覺真的好美。休息的時候大吃Dani從熟識的茶攤上拿回來的炸香蕉，味道還相當不錯呢。從早上10點一直玩到下午兩點多，太陽已經升高了，而且更加炙烈，浪也更急更大，只是肚子咕咕叫了，於是大家收兵一起到Bamboo Corner吃午餐，照樣的高朋滿座。作為感謝，除了有限的學費我們還教會了Dani和Jason衝浪的中文說法，有助於拓展業務哦，希望每個在我生活中過往的人都生活得更容易些吧。在門廊下坐的時候，視線便會被形形色色的人吸引。。。有塗抹得細膩白皙，一身Cosmo時髦裝扮的日本妹妹，也有超大號的比基尼澳洲胖妹，當然也有赤膊的曬得紅彤彤的如同半熟烤乳豬的歐美壯漢，是不是帥哥就不一定了，三點多又見到了輾轉來到巴釐的冬。一行人又搭上Made的車向情人崖進發。門口處，我們每一個都被要求系了一條黃色的帶子以示對這個印度教神廟的尊敬，Made是印度教徒，更是虔誠膜拜。WULUWATU90度的懸崖的確適合殉情，融化在層層的白浪中未必是件傷心事，被大小猴子們搶了東西可是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於是Made囑咐我們帽子、眼鏡、相機之類的要收好，不過還是看到一個日本妹妹的發夾被出其不意地掠去了。其實這裡的猴子看上去很可愛，全是拖家帶口的大家庭，但是似乎食物不足，連草葉都嚼得津津有味呢。。。沒有比情人崖的黃昏更壯觀的幕布，所以迎著夕陽看火神舞是另一番意境，拉瑪亞拿史記便是Kechak Dance的淵源。人群的和唱烘托著舞者收張有致的端莊姿態，娓娓講述著拉瑪為奪回被巨怪王拉哇拿掠去的嬌妻希達而發動了印度斯坦與錫蘭之戰的故事。當猴王哈努曼被熊熊燃燒的火圈圍困時，舞劇進入了高潮。。。。。。夜色朦朧，隨著散場的人群下山坡會合了Made，奔向金巴蘭去吃年夜飯。到了金巴蘭就是刀俎上的魚肉了，顯然這並不是享受美食的方式，而是充分回歸游客身份的地方——和很多很多游客一起。或許你會想像沙灘上燭光晚餐的浪漫，然而這裡的海鮮只被BBQ，於是衝天的煙霧籠罩了這一片天空，海水還在不斷地漲高，餐桌是換了一個又一個，後來干脆就留在海水裡吃飯了，倒是很有趣。又一個身在異國的春節，隨著新年鐘聲的臨近，不斷地收到來自國內的親朋以及同在旅途的驢友們的祝賀，這或許比任何豐盛的晚餐都更讓人感覺幸福。姍姍和我都是榴蓮的嗜好者，回旅館的路上讓Made給我們留意著，終於如願以償地買了好幾個，吃了一個飽。把姍姍送回Nusa Dua的豪華酒店，依依惜別，明天姍姍就要回國了，而我們將向下一站烏布進發。。。 （待續）
(Tanalot雨後日暮)
(Ubud Village)
(Ubud皇宮的守衛)
(Kuta的海天一色)
(Kechak D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