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於水而廢於水

作者: 人間游混

導讀去開封的時候,有人說開封是一個水城,我有點疑惑的看著他,只是在想,不大可能吧?在北方,不缺水的城市已經是萬幸了,水城?只是一個妄想罷了。 從火車站下來,走路久就是護城河,水淺淺的,很髒,黑黑的水面上有著難看的水藻。似乎是經歷了許久的光陰。 城牆是完整的,穿過城門就像進入了另一個的世界。一人合抱的柳樹下,幾個老人擺開了棋盤,或茗茶,或� ...

去開封的時候,有人說開封是一個水城,我有點疑惑的看著他,只是在想,不大可能吧?在北方,不缺水的城市已經是萬幸了,水城?只是一個妄想罷了。

從火車站下來,走路久就是護城河,水淺淺的,很髒,黑黑的水面上有著難看的水藻。似乎是經歷了許久的光陰。

城牆是完整的,穿過城門就像進入了另一個的世界。一人合抱的柳樹下,幾個老人擺開了棋盤,或茗茶,或閑聊,一副怡然自得。再向前走的,就是一片水域,煙波浩淼的的盡頭是一排紅牆,巨大的“開封府”三個大字與高高的旗杆在好遠好遠也能看見。

哦,這就是包公湖了,在市中心的這樣的水域放在哪個城市都會值得驕傲。

盛夏的傍晚悶熱異常。寬闊的水面邊一排的漁竿一字排開,不時有人一拉竿,於是或上隨著魚兒露出水面後滿是欣慰的笑容,或是失望的將空魚竿提起後又灑脫的將魚鉤拋人水中,期待著下一個水波微動後,魚兒的上鉤。

幾個性急的釣者,迫不及待的下到了水中,在離岸好遠的地方架起十幾塊磚頭。那戴著的遮陽帽與高挽起的褲腿,在水面中,真有幾副漁翁的模樣。

一陣風過來,吹動了湖邊的柳條,輕輕的擺動,一片微微枯黃的柳葉,似乎有知覺的搖擺而下,掙脫了柳樹母親的懷抱,隨風而去,然後又戀戀不舍的回頭看著柳樹,像游子般深情的張望,慢慢的、帶著旋轉、溫溫柔柔的躺到了水面上,於是一個小小的漣漪,緩緩的散開,融合在一片輕波中。

幾條不知好歹的柳條魚迅疾的游來,親吻著這上天帶來的伙伴,像是安慰,像是傾訴。然後迅疾離去,只流下這黃葉在水中飄蕩。

而楊家湖與潘家湖的水域更是寬闊,人們遵造著古老的傳說,將楊家將與潘仁美的故事演繹到了 現代社會,於是,在渾濁的潘家湖裡只有小小的魚兒不時的躍出水面,而僅在一堤之隔楊家湖裡則是水清如鏡。遠遠的,一陣嘻笑聲隨著風,飄入空中,是幾個年輕人在湖裡游泳,像一個尼斯湖怪般的若浮若沉,仿佛在細數著前年來忠臣與奸臣來種種的鬥法。

不遠處的介紹則無情的指出了這來自百姓的美好想像是多麼的荒謬,因為這個潘楊兩湖的形成也不過三百多年,離大宋王朝的千年歷史不過是滄海一粟,在前年的變化中,大宋王朝的東京汴梁已經在十米以下了,在之上的王宮也已經有了兩層了,這全是黃河的功勞。

黃河的河水幾次的泛濫將開封的一切都發生了改變。真想去看看黃河,看看這在中學地理教科書中被譽為懸河的黃河開封段是一個什麼的樣子。

黃河離開城區不算很遠,出了北門就像是一路向上走,過了一道坡又一道坡,就來到著名的黃河柳工險段。在河堤上一個高高的一道像土牆般的建築遠遠鐵牛面向著黃河,昭示著這裡地位在重要。登上高高的堤壩,才發現黃河其實離開很遠,遠遠的如同一條黃線般在遠遠的天邊。

猶豫了半天才下定了決心。要到黃河邊上去看,心中不竟竊想著是不是有所謂的不到黃河心不死之說。

下了堤壩是一片平地,剛收完麥子的土地裡稀稀拉拉的長著雜草,走了一段就有了積水,淌著積水的行走更是困難了堅硬的麥杆從涼鞋的縫隙中穿了進來,使人不想再向前走,好不容易到了河邊,才發現黃河也不甚寬,如同南方的一些大一點的河流般蜿蜒而下,只是水的確如同山洪爆發而成的泥石流般渾濁不堪。

正在凝神望著遠方,突然間覺得腳下的土地松了松,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再望腳下,原來站著的那塊黃土已經在河流在衝刷下,緩緩裂開,慢慢的離開堤岸,然後刷然一下的進入滾滾的黃水中,在一個幾乎可以忽略的旋渦下,消失不見。而只剩下新形成堤岸上無助矗立著的麥杆,在苦苦的守望。

看著奔騰的黃河是如此輕易的帶走了泥土,讓人都不感受到他那無窮的力量,回到了高高的河堤上的我已經沒有了黃河如此的遠的感覺,再看那矗立在河堤上的鎮河鐵牛也不再覺得他的古怪與可笑。

回城裡的時候才發現,開封城邊是一道又一道的土牆所圍著,是否是用來擋住黃河的泛濫我不得而知,但直覺上又如此清晰的告訴我是,因為黃河才將開封變的如此。

兩千年的古都在這奔騰的黃河水下成為了一層又一層的歷史,包公湖、潘家湖、楊家湖、天波湖,是水帶來了一切,也淹沒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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