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標簽寫游記之看豬(請都用一聲朗讀,謝謝)

作者: 計劃游天下來著

導讀這個其實不是游記哈,只是突然非常想寫這一段,大家湊合著看吧。 在我大學剛剛畢業之時,曾經在北京學過一陣子西班牙語。雖然學習很不刻苦,所學的東西也大都還給了老師,卻也有幸在那時和教我西語的劍峰交好,繼而成為臭味相投的朋友。劍峰是吉林人,她爹在市區周邊地方包了個小山頭,種了些樹,養了些豬,聽起來倒也有些怡然之樂。 寒假時候,我正賦閑在� ...

這個其實不是游記哈,只是突然非常想寫這一段,大家湊合著看吧。

在我大學剛剛畢業之時,曾經在北京學過一陣子西班牙語。雖然學習很不刻苦,所學的東西也大都還給了老師,卻也有幸在那時和教我西語的劍峰交好,繼而成為臭味相投的朋友。劍峰是吉林人,她爹在市區周邊地方包了個小山頭,種了些樹,養了些豬,聽起來倒也有些怡然之樂。

寒假時候,我正賦閑在家。某日忽然收到劍峰的短信,說是她爹養的母豬剛剛下了小豬,粉粉嫩嫩很是可愛,叫我去看豬。於是我便買了車票跳上火車四個小時吃吃喝喝睡睡到了吉林。一下車還沒來得及表達我的他鄉遇故知之情,這廝就翻臉快過翻書:“你當我真的叫你來看(讀四聲)豬啊,我是叫你來看(讀一聲)豬!”我當即傻眼,不過既然來了,看(堪)豬就看(堪)豬吧,誰讓我交友不慎而漢字又是如此博大精深呢。坐面包車到山腳,劍峰爹很熱情的歡迎了我,完全不似某人那般冷血。吃了農家飯坐在火炕上話家常,我才知道小豬剛出生為什麼要24小時看著:小豬仔雖然一生下來就會走路,卻沒有什麼危機意識。除了本能的吃吃吃之外,其他都全然不顧。而母豬偏偏沒心沒肺,東躺一下西倒一下,很容易把跑來吃奶的小豬壓死。看豬的任務就是一直盯著小豬,別被母豬壓到。直到他們可以自己閃躲的時候為止,差不多一周時間都要有人守著。

明確了任務,接著就是分工了,我和劍峰守白天,她爹和她後媽守晚上。剛進去豬圈的時候,還真的是難以忍受。那是一座長方形的磚房,玻璃全不見了,窗框上頭釘著塑料布以擋風雪。為了不讓豬豬們凍著,在剛進豬圈的地方有個用半個舊鐵桶做的火爐,裡面燒著麥秸。其實寒冷還是次要,主要的是那味道,開始時候真的讓人想要昏倒。但是人的潛力和適應能力是無限的,不到半天工夫,我們就適應了那味道,或者說,是鼻子已經麻木了。我們可以若無其事的邊看豬邊吃東西,是不是很了不起?我和劍峰一起時候,就一邊吃瓜子花生一邊閑聊,覺得花生太軟還會把花生放在鐵桶上面烤一烤。因為我是非常擅長捉摸吃的東西的,所以第二天我已經開始翻出土豆地瓜(也就是馬鈴薯和紅薯)放在鐵皮上烤了。再後來更加變本加厲,聽到外面雞叫,就跑到外面找到那只雞的所在,然後從那裡掏出個還熱著的雞蛋,放在鐵皮桶裡的灰燼裡烤熟,或者至少烤個半熟(這招是在新疆和田的夜市裡學到的)。

因為好幾天只是盯著豬看卻也沒什麼事情發生,我就以為小豬被母豬壓死的慘劇發生的機率微乎其微。但就在我們都掉以輕心的時候,慘劇發生了。某天上午我們都在屋裡的時候,劍峰後媽出去一下回來後手裡抓著一只死掉的小豬,死因可想而知。我當時也是有些郁悶的,雖然劍峰爹沒有責怪我們,但畢竟是我們的疏失造成了這小豬的早夭。基於農村不浪費一切資源的原則,劍峰爹把這小豬拿去她大伯家喂狗了。這我覺得奇怪,因為劍峰家也是有養狗的,為什麼不給自家狗吃呢?後來才知道,她家這只名叫黑子(還是日本名字!)的母狗,性格彪悍的很,見人咬人見狗咬狗,劍峰爹家附近的鄰居和前來走動的親友有好些都被它那張嘴招呼過了,自然是不能再給它吃肉助長它的野性了。劍峰說黑子曾得過很重的病,那時候全身潰爛所有人都說沒救了。可就是在所有人都覺得無望的時候黑子卻奇跡般的自愈了,不過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開始不太認人,大概是發燒燒壞了腦子吧。也就是這黑子,跟我卻是非常親近的。第一次靠近它時劍峰還怕它會因為我的陌生味道而攻擊我,但事實證明我還是很有狗緣的。黑子每次見我就興奮的上竄下跳,還非要把我的手含在嘴裡。因為它嘴大,所以每次去和它玩兒回來我的羽絨服袖子都是濕的。黑子和我的親近讓劍峰很嫉妒,也很嘖嘖稱奇:這黑子可是連住在山腳下的劍峰大伯都不放的主兒啊。

當時去看豬還有件趣事,那就是給母豬接生。劍峰爹養的四只母豬是同時配種的,所以產仔的日子也相差不了幾天。我到的時候已經有三只母豬都生了,只剩其中一只也是臨盆在即。過了兩天的半夜時分,劍峰爹宣布是時候了。如果按角色扮演來算,她爹就是醫生,我倆就算是護士了。午夜前的半小時,小豬一只接一只的降生了。劍峰爹給小豬的臍帶打個結,接著把臍帶揪斷,然後就把還裹著胎衣的小豬遞給我們。我們的任務就是把胎衣擦掉,把小豬的牙齒拔掉,然後把一片藥化在一勺藥水裡給小豬關進嘴裡以防它以後染上疫病。那胎衣是一層透明滑膩的油膜,擦掉之後就露出小豬白色泛著銀光的鬃毛了。至於拔牙,也是至關重要的。小豬生來就有四顆牙,這並不是什麼好事。一旦母豬被小豬咬疼,就不願再給小豬哺乳了,小豬們的生存便成了問題。所以我們不得不殘忍的用鉗子把這四顆乳牙一一掐碎,畢竟保命要緊。最後灌藥的工序,起先是費力的,因為要把小豬的嘴撬開真的不容易。但是一旦抓到了竅門,也就沒什麼可難的了。我用一只手夾住小豬,用兩只手指堵住小豬的兩個鼻孔,待它喘不過氣憑借本能張開嘴,我就順勢把勺子塞進它嘴裡,把藥強行灌進,得了。那一窩小豬十來只,我們個個照此辦理,到了後半夜兩點,總算大功告成。這裡邊要特別提到一只小豬,剛出生的時候數它活潑,還沒切斷臍帶已經自行站了起來。劍峰爹見狀決定讓它自己憑本能踩斷臍帶,但過了一會兒發現臍帶不僅沒有踩斷,肚臍周圍還有些流血。這時候再弄斷臍帶其實已經晚了。因為流了血,這只小豬比其他兄弟姐妹來得蒼白的多,走路也不甚穩當,搶奶吃的時候更是屢戰屢敗,這讓我和劍峰都很憂心。我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小白,希望它可以像其他小豬一樣健康,每次母豬哺乳時候都人工幫它擠在最前頭。但是小白畢竟是輸在了起跑線上。我回家後不久就收到了小白的死訊,這著實讓我難過了好一陣子。

看豬的日子是單純的。每天看到豬豬們吃了睡睡了吃,覺得這些豬都呆呆的,盯著他們的我也變得呆呆的。每天最大的樂趣是給睡著的小豬們疊羅漢,制造一個又一個造型奇特的乳豬堆。而這些沒心沒肺的家伙們也任由我擺布,可能是因為我這樣把它們摞在一起更溫暖吧。現在才想到,這應該就是豬一般的幸福生活了。



(我和黑子)



(乳豬疊羅漢)



(這樣睡才溫暖)



(劍峰和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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